第七章 受雇一道训练狗的第二天开始,原晓玫就不再画花脸。 等待被惊吓的喻子楠,瞧见她一张素颜下楼,随即夸张道:“原子啊,你真 是可爱,若不是基于某个原因,我一定会好好拥抱你一番。”自然是感谢她不再 装鬼吓人的善行。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在练童子功啦。”她好笑说道。 “你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知道的倒是记得很清楚嘛。”喻子楠一副受伤模 样。 她回喻子楠一个大笑脸,眼眸却是飘向乔宾。乔宾的反应像是无论是大花脸, 还是素颜他都能接受,但比起大花脸,他眼里多了一份热力——或者该说是她认 为自己看到了。 狼子的训练计划都大同小异,也还是色狗一只,只不过变得比较黏她了些, 虽然她还不会做手势,但狼子实在太聪明,会自动吠一声邀她比赛跑、会咬着飞 盘要她陪玩,还会表演追自己尾巴辽她笑。 狗可爱,但狗主更让她喜欢呢。 和他一起训练狼子好几天了,总算知道他大自己十岁。还有他不需要工作, 他的解释是他是有份“义务役”,是和他妹妹各自轮流帮他父亲工作三年,而他 刚尽完三年的劳役,现在可以休息三年。 世上之事真是无奇不有,她从没听过可以做三年休三年的工作呢,但更奇异 的是,自己好像愈来愈习惯他了。 本来他第一次拉着她的手散步时,她会脸红、会心跳加速。但,几天下来, 她已被制约。只要见他伸出手,她就会立刻递上自己的。 因为她早已爱上那除了心跳加速还附加的安稳感觉,仿佛他的大手传递的某 种特殊讯息,让她感到十分安全。还有啊。看他会上瘾呢。 上瘾到她得借着骂他大色狼引他回嘴来斗,她才能稍稍隐藏自己的羞涩。但 他的脸部线条也早就随瘾深烙于心、打印于脑海,让她现在画他啊,都可以不需 回忆他的容颜,就能够直接将他绘于纸上,仿佛他就在自己身前当模特儿一般似 的。 呼!想到等会又要看到他,心脏居然自动加速跳动起来。 只不过怎么她运气都那么背,总遇到这个老头子司机呢?他开好慢啊!她好 笑又好气地瞪着公车司机的背影,一瞥眼,才见到前三排有个家伙直盯着自己瞧。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她用瞪视表达她的不爽。 那人还是没将头掉回,反而是朝她一笑,有点猥琐,很恶心。 她做出龇牙咧嘴的表情,只恨自己还算文明人,没办法上前给他一踹。 不想让自己反胃,只好转头望窗外。乔宾和喻子楠合租的别墅算是位于高级 地段了;只能说“算是”,是因为别墅区拐个弯出了条巷子,就是破旧的公寓社 区,充份划分出台湾当前的悬殊对比。 没去想他与她之间的世界是否有显着的不同,倒是看到目的地已达,她高高 兴兴地跳下车,赫然就见狼子在公车站牌前播尾巴等她。 “狼子啊,来等我啊?”她好笑地拍拍它的头。 这几天下来,狼子总是在她请假离去时跟随她到站牌前候车,想不到今天还 懂得来迎接,哪有这么聪明的狗啊? 她回望四周,没见到乔宾的身影,却不悦地发现公车上猛盯着自己瞧的家伙 也在同一站下车,还站在自己三步远外,露出奇异的笑容。 “小妹妹,你也住这附近啊?”男人问着。 她没好气地睨他一眼。随即拍拍狼子起步,走了十几步远离街道弯进巷口。 瞥眼又见男人跟在后头,只能再瞪一眼快步走。 男人还是跟上,这让她很不爽,直想蹦踢一脚惩罚,只是搞不好对方真的住 在同一路线,只好忍住气不发。 男人愈跟愈近,还笑问:“你住哪一间?姓什么?搞不好我认识你爸爸妈妈 呢!” 她回头瞪他,瞧他近离自己一公尺不刭,恶心感又来,才想踢他下体,倒是 狼子已经尽责地张口嘶鸣,摆头瞪眼,让男人登时退了两大步。 “这狗会咬人,识相的话就滚远点!”她冷冷道。 “好、好、好。”男人连忙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倒像是她今日逞狗强,却不 一定每日都能那么好运似的。 她不再理那人,微笑拍狼子,跨步回去,却不知那男人的下场是她想像不到 的惨。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继续流口水,但无奈她的狗比人还巨大,今日不顺只好下 次找机会,想不到才回头,就见一个帅气的男子对他笑嘻嘻。 “那么好兴致,想轻薄美少女?”而且对象还是他的美少女。乔宾不悦地想 着。 “没、没有的事。”男人连忙说着。心里想着的却是,怎么眼前这人虽是笑 嘻嘻,但眼神好像要杀人似的? “嗯?”乔宾扬眉。 “没有。你误会了。”男人又说。自己又没干嘛,最多只能算搭讪,对方想 怎样? 乔宾笑着伸手一推,把这位抱着公事包的中年男子压在墙上,跟着又抓着他 的双肩,将他转身面墙。“ “抢……抢劫……”男人才想喊,就被乔宾由背后掐住脖子。 “跟你说,刚才那只恶狗是我养的,那美少女是我家的,以后别想乱打主意!” 乔宾冷冷说着。 “我……没……有……”男人很想反抗,但对方的手劲很强。自己每说一个 字他就加重力道,只能近乎结巴解释。 “说来有点霸道,但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乔宾带笑说着。 “什……么……”救命啊,好痛啊,这男人再用力,自己的脖子。臂膀一定 会断。 “第一,以后你若需和她等同一班公车,请你在看到她时,自动等下一班。” “啊?”男人愣住了,但手臂更痛了,只好赶紧点头说好。 “第二,我不管你是不是住这附近,以后你行经此附近,麻烦绕道而行。” “啊?”男人心想,这简直没天理,绕道要多走二十几分钟…… “我是为你好。”乔宾微笑。“我的狗很凶、很会记恨,它记得你的气味。 万一哪天它咬伤你,医药费赔偿金我是没差啦,但是你一根臂膀被狗撅咬,只怕 是很难医。” 像是联想到大狼犬咬人的新闻与可怕的血腥画面,男人毫不犹豫地连忙点头。 乔宾见此,才放开手,满意地大步离去,不再理会那人。 行到转角便利店前,就见狼子坐在外头喘气,大狗瞧见主人才想吠、才想跃 近,就被他做手势阻止。 她又去买冰棒了。乔宾微笑想着。 几天下来,她总是带着葡萄和草莓口味的冰棒回来,而且也不管喻子怎么抗 议,她就是要大声喊一句“老——男人们,我、回、来、了”才甘心。 想像她在挑选冰棒的微笑表情,才想进店假装巧遇,手机却响起。 “乔先生,我是木新。” “嗯。一乔宾应了一声,随即侧身到暗处,不让踏出店口的她发现。 “你说过,万一张保山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要告诉你一声。” “嗯。他怎么了?” “很稀奇,他稍早到医院去看陈秀琪了,还鬼鬼祟祟地,我的意思是,不是 正式的采病,而是偷偷摸摸的。” “然后呢?”奇怪?他没瞧过张保山,见着自是不知,但怎么也没看到木新? 嗯。想必是木新见张保山鬼祟,也跟着偷躲藏,所以他才没瞧见。 “然后……呃……然后我就……跟丢了。”李木新惶恐说着。 “嗯。”莫非张保山在跟踪她?这么几天之后才发现继女不见,出于关心? 还是又赌输,手痒想找人出气?乔宾皱眉想着,再提问以确定:“他去医院前, 还去了哪些地方?” “没什么特别的,先去赌场又去喝酒,然后又去家柏青哥店……” 真在找她?“哪一家?”乔宾问。于是李木新说了,刚好证实乔宾猜测无误。 “乔先生,这样的话……”李木新的口吻好像在自责,又像在问怎么办。 “你明天好好瞧他,若他又去医院,你立刻跟我说。”乔宾指示道。 “好。”李木新顿了一下,又道:“乔先生,谢谢你汇的钱。” “我应该的。”乔宾含笑应着,随即收线。 乔宾一边遥望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一边思考着如何让张保山那人渣永远离开 她的范围。很快有了个念头,虽是有点难度,但他仍打定主意这般进行。 让原晓玫由单纯的少女浪漫心思转变为一种复杂的女人独占心态,是可怕的 假想敌的出现。 事情发生在第五日上午,乔宾带她一道替食量大的狼子买狗食。 才将一大包狗饲料罐头放进后车厢,乔宾就见到一个骑单车的小鬼几乎快冲 擅到正在盯着自己傻笑的她。他爱死她这副模样,也很满意她表现此模样的频率 逐日递增,但她总该看路吧?尽管是人行道,还是有人不长眼的。 “原子啊,要看路啊。”他好笑说着,一边扬臂将她圈进臂弯里,要不是怕 太急太快,早印一吻在她红扑扑的俏脸上了。 “什么?”被他圈进臂弯的她连忙四处望着,却哪里有什么危险?“你这大 色狼,又故意偷抱我!”虽然是这么唤他,但心知倘若是别人,还没碰到自己手 臂,早就被自己踹开,哪还容得别人近身? 乔宾发现她对色狼真的挺敏感。但感谢老天,她没有拳脚相向,只是好笑骂 着。这表示她骂他时,已特别修正“色狼”一词的定义,而且此特别定义不适用 于其他男人。 “是。”乔宾徽笑点头,暂时不能落下吻,只好以指代替,轻轻在她颊上抚 过。“我是可怕的大色狼,而你是可爱的小红帽。” “我不是小红帽,我是会让人流口水的小罗莉。”她好笑道。喻子楠有一次 特别这样叫她,让她十分好奇,问清了来由,还想着哪天真要打扮成小罗莉好吸 引乔宾呢。 “是,你的确是小罗莉。”乔宾微笑回道。 他圈着她才要拉开车门让她先落座,却突然停步望向前方,这举动引起她的 好奇。 她抬头一望,才见一个女人站在他们身前,正对乔宾点头微笑。 不是美艳性感穿着巫婆鞋的时髦女,而是一个清丽高雅的美女。假若善用化 妆品能为女人原本的姿色再加三分,眼前这女人只怕要超过满分直达十三点。 “乔宾。”那女人微笑唤了一声。“好久不见。” “嗯。”乔宾浅笑以对。 “还好吗?”那女人又是浅笑。 “很好。”乔宾还是微笑着。 那女人只是微笑点头,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原晓玫身上,先是脸再是全身,然 后锁定在乔宾圈住她的臂膀上。 那样的打量太明显,让原晓玫当下认定,这女人一定是某人,某个她从未想 像的人物,一个可能也曾让乔宾圈在怀中的女人。 突然有股很可怕的黢意直袭心头,这时她才觉悟到自己的诞生晚于乔宾十年, 也不知错过他多少精华岁月。 好胜的她选择回视,但她的假想敌仿佛不将她看在眼里,只对乔宾笑,然后 又点头。 “你多保重。”那女人带笑说着。 “你也是。”乔宾脸上仍是笑意不减。 街上偶遇又匆匆告别,却激起她庞大的好奇心与占有欲。 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要不要或能不能独霸乔宾,可仅仅因为这三分钟不到, 她才知道喜欢与爱之间的界线自己早已越过。 “那谁啊?”她在他坐上驾驶座后,带笑问着。 乔宾只是微笑,嗯了一声。 “她叫做”嗯“啊?”她还是带笑。 “她叫徐丽援,不是我妹妹就是了。”乔宾还是微笑。早知道情敌这种东西 能激发出她的醋意,可探知她喜欢自己的程度,他应该多叫以前的几个来客串表 演。 “喔。”她这般应了一声,转过头望窗外。 没急着发动车,却是想对她说明,才想开口,哪知她此刻转过头,带着奸诈 的笑。 “我们今天晚上要不要去让某人流口水啊?”她笑着问。 “先不要。”乔宾想都没想。让她去给别的男人流口水,他情愿输。 “喔。”她应了一声,伸出手指数着。“不是快到期限了吗?你不怕败者为 寇啊?” 他皱眉,想解读她的好笑,却扼腕地发现百变少女如她,此时又换了面貌。 他才想仔细探究,就发现她眼里隐隐浮现羞怯的笑意,然后又见她咬着唇, 再轻轻放开,随即而来的是大刺刺问着: “大色狼!假设我变成小罗莉,你也会对我流口水吗?” 老天爷! 本以为她只会偷心,想不到她连他的魂都偷。 “你不用变装,我就已对你流口水。”他轻声地说着,随即俯过身印上一吻。 她羞涩却也大胆,最初的她在他的深吻下轻颤着,但聪明的她很快学会了回 吻,还会轻咬他。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近近地瞧她脸上的红晕,轻轻地以指抚过她的颊与她的 唇。 “很抱歉。本说好不要暴力、没有色情的。”他轻声说着。 “大色狼!证据我还带在身上。”她好笑说着。 “好。算我违约,随你处罚。”他捏着她的鼻子轻笑道。 她又好笑,拉开他的手之后,以微笑取代原先的表情。主动在他唇边印上一 吻。 对于这一切,或说这样的处罚,乔宾不仅没反抗,还将其发扬光大。 一路回返一路对看,他看她脸红扑扑,不掩初吻后的羞怯,却仍是爱笑,且 直视回望。她看他温暖的笑,心里想的尽是该怎么独占他。 又听她嘻嘻笑着,他将视线由路面转而投向她,她又在好笑了。 “我们算不算不伦啊?”她笑着问。 他差点昏倒。是啊,十七岁的未成年少女她啊,他与她,的确是某种说法上 的不伦。 “算不算办公室恋情啊?”她进一步问着,还是在笑。 咳咳!他的确想太多了。她以为自己还不知道她的一切,其中包括年龄。 “不算吧。”他忍住笑回着。一个念头袭来,双眼又瞅向她。“关于你的请 假,可以改成白天吗?”想起昨晚的轻薄份子,乔宾觉得白天让她出门比较安全。 “白天?”她一愣,以前的工作是轮早班,没想过可以白天去看母亲,就算 现在的工作较自由,而且她认定起来简直是轻松快乐,但她也没想到可以这般。 “可以吗?” “嗯。”乔宾微笑。“偶尔让狼子伴着夏日晚风散步,到附近认识不一样的 人比较好。”他这么借口说着,同时想,她会主动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他吗?他什 么时候才能获得她的信任? 她在思考,脸上有笑容。他没错过她任何表情,只想着,假若她已心系自己, 难道不会想要他的肩膀吗? “好啊。”她笑着回应。“真的可以?” “嗯。”他笑着点头。“没办法,我的狗真的太色,只好任你方便。” 她露出大笑容。“你的狗真的很色耶,只怕他前前后后配过很多次种,搞不 好随便一只狼狗都可能是它的后代。” “嗯。”他加深微笑。扬手轻抚她的脸,跟着又搭上她的肩,霸道地将她挪 近,不论她心灵上是否已准备好依赖他,他要她的身体先适应。 她扬首望他,像是研究他,也仿佛在考虑什么,心里打不定主意,只好咬唇 发呆。 乔宾才想阻止她这般自虐行为,电话响起,只好靠边停,接听来电。 “乔先生,是我。木新。” “嗯。”他应了一声,转头见到她好奇白g 脸。连忙给她一个微笑。 “张保山今天没去医院,但是……” “嗯,请继续说吧。”乔宾听出李木新的口气,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刚进了警局……” “什么?”乔宾讶异万分,说完才发现自己音量提高了,足以让她不解好奇 至极点,只好摇头又微笑。 “很奇怪对吧?!而且他还喜孜孜地走进警局,又不是卖便当去收钱,哪有 人进警察局会摆着一张大笑脸……” “他人呢?” “还在里头,我觉得很奇怪,所以先一” 李木新话还没说完,又有插拨进来,乔宾将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是喻子楠。 “木新,我有插拨,你先等会。”乔宾按了个键,就听见喻子楠的声音。 “乔子啊,你猜猜有什么事来着?” 嗯。“是不是P 开头的地方打电话找我?”她在身旁,乔宾不想让她听见 “警局”两个字,只好以警局的英文字首代替。 “P ?”喻子楠楞了一会,但与乔宾十数年交情让他随即意会。“不方便说 是吧?那就听我讲。的确是P 没错。但你只说对一半。他们打电话来,礼貌地请 我去一趟。” “你?”乔宾又一愣。 “是啊。”喻子楠话语里带笑。“嗯……他们是怎么说来着……啊,说有人 指控我诱拐未成年少女。” “嗯。”乔宾应了一声。 他先前早猜想,昨夜李木新跟丢的张保山,或许一路由医院跟踪她到往处。 还抄下车牌,所以才会喜孜孜去警局报案,想以报警求和解金吧?哼!难不成还 出于父爱? 又想,张保山真的跟到她下车?还跟到近处?他怎么没瞧见?虽不知张保山 长相,但想对方若行迹可疑,自己应该会注意到。 本就是这么猜想,喻子打电话来时他再也不怀疑。只是听喻子一讲,才又想 起,昨晚他赶着带狼子学着接她,车子是停在大门外巷子。想不到张保山抄错车 牌殃及无辜。 带着车牌号码去警局报案,说女儿人被这车主诱拐。嗯,挺聪明!但怎么迟 到现在才动作?难不成张保山先回去想说词排演,或是干脆先睡觉作美梦一番? “你”嗯“一声是代表你知道?还是你仍在错愕当中?”喻子楠很体贴乔宾 的处境,以选择题闯法问着。 “前者。”乔宾带笑圆着。带笑是为她,她脸上有探询。 “嗯。”喻子楠也回他一个应声,又道:“所以呢,我现在要去应P 他们礼 貌的召唤。还要叫承远这大律师一道。你呢?要我先去,还是我等你?” “先打电话给承远,然后等我一道。” “好。”喻子楠应着,又说:“乔子啊,容我打给承远前再说一句。” “嗯。” “麻烦你先把怒气消一清,你声音太平静了,我知道这是你想打人的前兆。 该怎么说呢?某人渣要告我们怎样,那难度实在太高,但你若在P 这种地方打人, 那无论咱们祖上三代再显赫,我们都很难把执法的目击者杀光还能逃过……” “嗯,我知道了。而且你又太多话了。” “是吗?”喻子楠笑了笑。“就这样吧。”说完即挂了电话。 乔宾先是对她一笑,然后又转接至李木新,李木新很乖。还在线上候着。 “木新。” “是。乔先生。” “麻烦你等在卖便当收钱会笑的地方,我等一下会过去。” “咦?喔。知道了。” 乔宾挂下电话。带笑望她,忽视她好奇的眼,只抚着她的秀发。 她怎能独自对抗那人渣半年?那人渣不笨,虽然在他所见过的来说,道行顶 多只在十级满分的三四级罢了,但她呢? 学会做警报器、学会鬼祟回家、学会踢咬打色狼,这样的她啊。却还有三分 之一的本能在其中,那个倚着一张素颜爱笑爱跳的活泼少女。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恢复到百分之百的自己,尽管她的三种容颜他都爱,但 他要她变回最完整的自己。 “P 是什么?你要跟喻子去哪里?卖便当收饯会笑的地方又是哪里?”她连 番问着。听他对话,她能猜到多话的人一定是喻子楠,其它全部无解。 “P 啊,P 代表一个地方,叫潘朵拉,有朋友约我们去那里吃饭。”他将笑 意加深,好取信于她,只求她永远都不要好奇打开潘朵拉的盒子。 “去一个卖便当收钱会笑的地方吃饭?”她好笑说着。 唉!骗不过她。 “是啊,你猜是哪里?”以指滑过她的唇,他浅笑回应。 “买便当收钱,当然会笑啊,不管去哪里、什么地方。”她好笑说着,仿佛 他先前所说那句,毫无线索可言。到底是哪里啊?难不成是反话? “也是。”他好笑点头。他发动引擎,一边唤又在咬唇发呆思索的她。“原 子?” 她回神望他。给他一个大笑脸。 他拉她靠近,让她枕着自己的肩。“我跟你说一件事。” “好。”她点头,脸上没有表情。 “曾经有一个人,主动应征陪我一道训练狗的工作。”他一边开车一边说着。 “喔。是训练狼子吗?”她微微一笑,想到了什么,又问:“是女的吗?” “是狼子,也是女的。” “喔。”她叹一声,果然错过他很多年呢。“难怪狼子那么好色。”说完又 笑。 “这你就错了,狼子好色是因为它以前是种公嘛,不是跟你说过了?” “喔。”她又应一声。“你说过它以前主人靠它好色赚钱。” “嗯。”想不到她都记得啊,记得他说过的话。虽然仅是几天前,又或者她 年轻记忆好,但他喜欢她这样记得。唉!等她够成熟之后,她或许会懂里头有很 多双关语呢。 “后来呢?”她又问。 “嗯。狼子不喜欢她。”“喔。”她微笑,那自己还不错嘛,狼子还挺喜欢 自己的。想了想,又问: “是刚才那个叫做”嗯“的女人吗?”虽然仅是猜测,但仍不愿叫唤假想敌 的名字。 乔宾不禁微笑。“的确是那个叫做”恩“的女人。” “那个”恩“她几岁啊?” 不是嫉妒,也不是反唇相稽,反而是丢出这样的问题。这让乔宾一愣,仔细 想了想,才好笑说着:“小我两岁。” “喔。”!她又应了一声。“那是多久以前啊?” 乔宾好笑地望了她一眼,发现她在数指头。“三年前。” “喔。”她还是这般应着。心里想的是,三年前自己才十四,在他眼中只怕 是小孩,就算打扮成小罗莉,恐怕还是赢不过那女人。喷!初赛败在年龄,虽然 很呕,但没办法。 “在算什么?”乔宾微笑问着。 “没什么。”她抬头笑给他看,然后才又枕回他肩窝,再度胡思乱想。 很好!很好!虽然初赛败在年龄,但自此她将反败为胜,倚靠的也是年龄。 自己比乔宾小十岁,就算他变老头子了,自己永远比他年轻十岁,在他眼中,将 永远会是美美的年轻十岁。 小小年纪,居然想到了永远,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还满好运的,居然初恋就遇 到这么好的人。 只剩一个问题她不明白,她认定是初恋,是假设在恋爱呢;但他呢?他是爱 自己吗? 心中疑惑,抬头以望进他跟里,她很努力地想找出答案。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