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我是保姆(17) 我对即将要来的人充满了好奇。这是第一次。以前我到过的有钱人家,婚姻 要么破裂,要么虚设,却只看到和听到男主人在外面养女人,从没看到女主人会 有什么状况。我很想快点看到北京富婆的情人。 门铃好一会儿才响起。齐总已洗完澡出来了,我正上早餐,忙放下,急急地 奔去开门。说奔是因为齐总家确实太大了。 门才拉开,一股强烈而刺激的气味扑鼻而来,我差点被熏倒。一个男人闪了 进来,急于对我说什么,却发现是我,而不是齐总,脱了鞋,也不穿我为他准备 的拖鞋就进去了。 我非常讨厌这种浓烈的,像灭害灵、又像是空气清新剂一样的男士香水味。 一不小心吸入鼻里,我会有晕车的感觉。苏总用的也是这样的香水。我憋住气把 门插好,到宽大的客厅里,感觉才稍好一点,长长地换了口气。这会儿我也看清 了这个男人,让我大失所望,原来是这么个形象,理着板寸头,不太高却很壮, 满脸横肉,跟土匪差不多,还用那么刺鼻的香水。齐总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不 可能,绝对不可能。齐总的眼光不会那么差。 我走过去想弄清楚是否为男人也上一份早点。男人这回注意到我的存在了, 冲我嚷到,你说你们外地人到北京来干吗了,全都疯了似的过来。 我怎么想得到他会来这么一招,像一盆脏水哗啦向我泼来,猝不及防,心却 咚咚跳起。他妈个傻逼,我最讨厌这种用我还要贬损我的人。他妈的他算个球。 热血上涌,冲口而出,你们北京人个个都是傻逼,什么都干不来。话一甩出,我 自己都惊呆了,我哪里来的勇气骂北京有钱人呵,还是这么个土匪一样的男人, 惨了,这下又完了。 却没想到那个男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转过身去问齐总,她说什么? 齐总也是一脸茫然,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看着他俩傻乎乎的样子,我忍不住一下就笑起来,开心极了。原来我一着急 就骂出一串四川土话来,且语速极快,,他们没听懂,一个字都没听懂。 看着我笑得古里古怪,两个人面面相觑,男人又问,你笑什么,你刚才说什 么来着? 我好不容易忍住笑,说,你们北京人个个忙着挣大钱,只有让外地人来挣你 们不想挣的小钱了,要不谁来伺候你们呵。这回我说的是川普话,语速适中,男 人和齐总都听清楚,也听懂了。 男人无比舒坦,对齐总说,嘴还挺乖的。 蠢猪。 齐总没男人那么好奇,问男人,塞车了? 男人异常夸张地叫道,巨堵,路太滑了,动都动不了。 齐总问,吃了么? 我忙问,先生贵姓? 齐总说,姓陶。 我说,陶先生一块儿吃早饭吧。 陶先生这会儿才放眼打量我,我不想被他的眼光压倒,也直直地盯着他。陶 先生问,都有些什么? 我说,棒馇粥,豆沙包。 陶先生不太满意,自己去厨房,我跟在他后面。陶先生拉开冰箱看了看,回 过头来说,热俩馒头得了,来点榨菜。 我说,好的。 陶先生的眼睛在我胸脯上扫,我正好穿着一件薄毛衣,围着围裙,心里骂到, 色狼。却做出毫无知觉状转身去拿蒸锅给他蒸馒头。 陶先生又说,泡杯浓茶。我答应着,他出去了。 不一会儿要的东西端上桌,两人边吃边说话,说春节要怎么过。齐总说她想 去香港。陶先生说,去吧,让雯雯陪你去吧。他们又说到一些我听不明白的事情, 我进进出出伺候着他们用完早饭。两人又说着话走进卧室,门砰砰关上了。 不可能吧,齐总这么高贵富有的女人怎么和这么个男人,不可能吧。再说这 个猛男既不年轻也不帅,她图个什么呀。他们一定是进去谈论什么,不想让我听 到。我收拾了饭桌,我的那份粥被陶先生喝了,只好就着点开水吃完豆沙包。待 我把厨房规置完出来,齐总卧室的门还紧闭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有大大的 床、大大的双人浴缸的卧室里会干些什么,连傻子都想得出来,我为什么就非不 相信呢?我把给陶先生泡好的茶端出来放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