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漂浮的心 阳春三月里,绿野一片生机,和父母去农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回家后却 开始了婚礼的筹备。我无心阻挠,用沉默接受了父母给予的幸福。买房、装修、家 具等等,用不着操一点心,爸爸妈妈总是打电话问:“蕾蕾,橱柜你要什么颜色, 地板要什么颜色,床要什么颜色,窗帘什么颜色……”就这样不停的接电话,我都 快疯掉了,可是想到爸爸妈妈都不曾觉得辛苦,麻烦,我又有什么资格说累呢。 康伟的父母是文化人,就喜欢呆在书房文书那种,不爱张罗这些事,都交给了 康伟,然后一切就转到了我父母手里。而我们俩需要准备的就是,婚纱照。什么都 可以代办,可婚纱照不行啊。 三月十五号,我们在酒店简单的举行了订婚仪式,七月十八号的婚期。就这样, 我像被宣告了死期。都说结婚是女人一生的渴望,可我没一丁点的兴奋劲儿。 周末,康伟牵着我的手奔波在各婚纱影楼里,我就像一个跟班被他兴致勃勃地 拽着跑了一上午,最后他决定在维纳斯拍。付了定金后,我们走来到了半岛咖啡店。 来到座位上,我选了个最宽敞的位子,整个人放松的躺在上面,释放着那丝轻 松。康伟看着我,心疼的蹲下身子,为我按摩着脚跟,不管在哪,他都这样,我习 惯了。 “等会儿我们去看看新房子,怎么样?”康伟一边按摩一边说。 “不要,不想去,还没装修完呢,以后再去吧。”说完,我闭上了眼睛,示意 康伟别再打扰。 闭上眼睛,我是清醒的。这桩被定下的婚礼慢慢的变得沉重了,时间一步步在 前进,而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闷,我讨厌和康伟形影不离,讨厌那种连我发脾气 都得不到回应的安静。 晚上,我打电话约了琪琪去酒吧。 这个酒吧面积很小,与其说是酒吧还不如叫它水吧,它有恬静的音乐,橙黄色 的灯光包裹在暗紫色纱帘里,别有一番情调。 角落里,两个喜欢喝酒的女人,两个习惯抽烟的女人,相视而笑。 “喂,小姐,诉苦吧,今天我就做你忠实的听众,任你发泄,决不对抗。”琪 琪的眼神被一阵烟雾笼罩。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看着手里未烧完的香烟:“我们都是女人,为何都抽这些 男人们抽的烟呢?”其实我压根就没抽过专门的女士烟,我喜欢抽黄鹤楼,不知道 是因为萧陆喜欢,还是因为苏宁喜欢,而琪琪,一贯的抽玉溪,她说她喜欢玉溪那 种缠绵的感觉,那种让人亢奋的劲。可是,烟味让我找不到那种感觉,我抽到的只 是寂寞,只是一种与烟雾不停循环、游离的寂寞。 “琪琪,你和俊复婚后,你有没有问过他关于他和那位第三者的事情?” “没有。” “为什么?” “没必要,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些事情也已经过了,那些都是一些伤心事, 何必提它呢。”琪琪如是回答。 “可是,你心里难道就没有结吗?”我不懂。 “有,可是我找到了平衡点,因为和他离婚那段日子我也有过和其他男人交往。 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原谅与不可原谅早就成了一种作风的批判了。男人偶尔在外 面和别的女人勾搭了甚至是出轨了,他是值得原谅的。可女人不行,女人要是背着 自己老公在外面有了男人,那样的骂名你该知道,这就是世俗和现实。” 是啊,新社会提倡男女平等,可是男女真的平等了吗? 感情里,婚姻中总有不断的第三者上演,因为第三者,很多恋人挥手拜别,很 多婚姻走向终点,很多家庭走向破例……我在想,如果没有第三者,会不会一切都 是太平的,又或者还是会有另外一个代名词取代第三者。可是,谁诞生的第三者, 谁碰触的第三者,谁演绎的第三者。 “来,干杯,为你就要嫁掉而干杯。”琪琪落井下石。 “干个屁!”虽然这样说,我还是饮尽了杯中的液体。 “蕾蕾,说真的,我一直很看好你和苏宁,要不我当初怎么可能费那么大劲撮 合你们呢,可是,没有想到他没能取代萧陆在你心中的位置,所以……” “旧事别提了,我都觉得自己很失败。” 取代,我不想任何人被取代,我不怕被抛弃,我怕被人取代,因为那样是可悲 的。都说在爱情里,天长地久真的太难,只要你做到了永远不被人取代,你就是成 功的。 “对了,你和萧陆还联系吗?”琪琪突然关心起我和萧陆。 “没有,只是偶尔在网上碰面。” “那聊什么呢?” “没得聊……” “你们这段网恋还真够绝的,你为了他飞北京,他为了你飞成都,蛮有潜质的 哦。”琪琪注视着我。 “你就取笑我吧。” 琪琪的话拉回了我的记忆,那时候的美好不是没有过,只是一切都已经遥不可 及。 “我觉得萧陆还是爱你的,要不他也没必要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你们也都老大 不小了,没必要玩弄这些臭游戏呀。” “或许吧,只因为我们的爱情是错位的,所以就让它过去吧。” 酒,一杯一杯下肚;心,一次一次被酒精洗涤。最后,一桌子的烟灰和空瓶子, 还有一地的不知所以然。 清晨早起,着一生轻装,在公园里慢跑着。公园里有好多锻炼的人群,老的小 的,男的女的,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新鲜的气息。好久没有跑步了,几圈下来就不行 了,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回家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感觉就像刚出土的嫩芽,一身的轻松和鲜亮。 “嘟嘟嘟嘟……”门铃传入耳边。 我打开门,快递员出现在我的面前。 “请问这是王蕾家吗?” “对,我就是。” “你的包裹,请签收。” 我接过快递员手中的笔,签收了这份莫名的精致小礼盒。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盒子上的标签,北京寄过来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萧陆, 来不及猜测,我拆开了礼盒。礼盒里面还有一个金色的小盒子,我拿出了小盒子, 打开一看,一枚戒指在盒子里安静的躺着。我的心,一下兴奋了,一个人感动得哭 了,激动后却很沉重。这份礼来得真不是时候,是情人节礼物吧。 我立即拿着手机,准备给萧陆打通电话。当拿起手机那一刻,手机却响起: “蕾蕾,晚饭你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哦。” “哦,好。” “那下午我来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过来。”说完,我挂了康伟的电话。 左手握着戒指,右手拿着电话,康伟的话音还在耳边回荡,戒指正闪闪发光。 深呼吸,我不停地深呼吸,胸口堵得慌。 简单点吧,忘记萧陆,好好和康伟过日子。可是这样的简单我要如何去扮演, 无数次这样的纠缠,哪天是个头啊。错误的开始,我却为错误编织着美丽,可是谁 又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编织这个美丽的错误呢。 “啊……我快疯了!”我忍不住尖叫,怒吼。 都说80后的人都不在乎什么永远,都爱得很洒脱,可是我怎么变得这么的优柔 寡断呢。感情就像被放飞的风筝,心栓在了风筝的颈项上,脱离了安全地带,迷茫 的被带着飞舞。我用惋惜的眼神望着它在空中飘荡,用脚步在地上追着它飞翔的方 向,乐此不彼!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