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闷啊! “段剑,你以后少去桃花庄吧,自从万顺德当了村长后,这个村的风气就被 带坏了,丧葬都请的是一些跳脱衣舞的表演团,而且还成了竞争风气,谁家不请 的话,还被人看不起。” 说此话的是张萍的姑父王天钢,这是一个脸色微微发黑的男人,但他喜欢笑, 一天24小时,我觉得他连睡觉的时候都带着笑容,对他我一见面就觉得没有距离。 他特别喜欢侃国家大事,对外交国防等等比我还精通,对当前的政治形势更是分 析得头头有道,我没事的时候,就和他乱聊聊。 “政府就不管吗?” “管不过来,今天冲掉这里一个团,明天那里就冒出一个团,主要是民风坏 了,这些团表演都有市场,有利益,只是害了这些小孩子。我们的这个村本来还 好点,但是现在好多青年人都跑到那边去看,我想迟早一天,这些表演团会蔓延 到这里来的。” 对这些,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当着张萍的面表达一下自己的决心,“姑父, 我以后不会去了。” 从桃花庄回来后,生活一切恢复如常,我照常跟着张萍到河边洗衣服,她在 那里洗,我就在一边继续扔水漂。 我很想问问张萍,什么时候我可以去工作,但是这话又问不出口,我怕张萍 说我是不是嫌弃这里。 但是在这里,张倔香把张家父子照顾得好好的,把我也顺带照顾上,我发现 我成了一个被人养着的男人,也好像成了一个废人,因为我根本看不到我的价值 所在。 我开始怀念我的父母,我开始怀念上海,这在张倔香家才生活了不到半个月。 这里没有网络,连报纸也没有,除了一个电视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能 与外界联系的,以前我以为自己喜欢无所事事的生活,向往过桃花源的生活,现 在想想,我才知道一个男人无所事事是多么痛苦,尽管是和最爱的人在桃花庄的 附近。 人一没事做,思想就杂草丛生。 我都在想,还不如偷偷地去看一下脱衣舞,至少还能带给我一点感官的刺激。 我也在想,为什么张倔香会这样无私地照顾两个废人,而且还对我这样好, 是不是看中了那30万? 我不敢表露我的情绪,我只能乱想,一来我怕他们说我嫌弃想走,二来我怕 自己把别人想得太坏了。 其他人都没注意到我的变化,但是张萍却捕捉到了。 一次到河边洗衣服,张萍突然问我,“段剑,这几天是不是过得很无聊?” “没有,没有,过得很自由的。”我急忙否认。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的心情。” “不是,张萍,你看我现在在这里什么也不要做,像个摆设一样。” “你想回上海?” “嗯,是有点。” “那你是想离开我?” 张萍一提到这个问题,我吓了一跳,我茫然地看着她,如果真的让我在上海 和张萍之间做出选择,我该如何选择?这么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是为了什么?可 是难道我真的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庄,每天从河边走到那棵垂柳下,然后从垂柳走 到河边吗?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