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开展工作(4) 几个人就懂了沈天涯的意思,范院长说:“是呀,我也见报刊杂志上说过, 少吃猪肉牛肉之类,只是没你说得这么形象。”连话不多的范夫人也说:“推敲 一下,还真是一条腿的比两条腿的好,两条腿的比四条腿的好,只是不知其中奥 妙何在。” 沈天涯来了神,又发挥道:“这奥妙不是我们这些门外汉说得清楚的,不过 有一点毋庸置疑,人类有四肢,跟四条腿的动物亲近,跟两条腿的家禽密切,而 跟一条腿的动植物渊源最远,人体内最缺乏的,就是渊源远的动植物身上的东西。” 听得范院长直点头,说:“沈处,真看不出来,你的专业是财政管理,竟然 有这方面的知识。”沈天涯说:“我这是什么知识,都是杜撰的。”范院长说: “那就更能说明你有天才呀。”沈天涯敬范院长一杯,说:“我有什么天才?有 天才,早当上局长了。”范院长说:“你这个预算处处长可比局长还局长,你要 给谁解决什么问题,拨款单一划就行了,而局长要给谁批钱,还得你经办呢。” 沈天涯笑道:“没这么简单吧?” 这么相互表扬着,桌上的气氛也就愈加和谐了。 不过毕竟是家宴,而且下午还有活动,一瓶酒快喝完的时候就停了杯,四个 人稍稍吃了点饭,就下了桌。然后吃了些水果,按照既定方针,开始进行第二个 节目,摆开麻将桌,动手砌起长城来。 范院长前面那一堆最先砌好,一看就知道业务熟练。顺便给上手的沈天涯也 砌了几粒,一边说道:“一个中国人,无事可忙;两个中国人,还好商量;三个 中国人,拳来脚往;四个中国人,麻将一场。有了麻将,解决了好多社会问题, 至少农民运动和工人运动是很难搞得起来了。”沈天涯说:“可不是吗?政府老 是大会小会地说,稳定是第一位的,稳定就是最大的生产力,我看可以改成麻将 是第一位的,麻将就是最大的生产力,因为麻将就是稳定嘛,这样更加直观,容 易让人听得懂。” 听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有滋有味,两位女人也不甘落后,发表起高 见来了。叶君山说:“关于麻将的说法还不多得很?而且很有行业特色,比如跟 税务部门打麻将,他们会说,偷税漏税可耻,欠交麻资可恨。跟畜牧部门打麻将, 他们会说,要想富,少生孩子多养猪;要发财,少生孩子多和牌。”范夫人扑哧 一声笑了,说:“还有公安部门打麻将,说是卖淫嫖娼要重罚,袭击警车要严打 ;和牌结算要现钱,麻将作弊要管严。教育部门打麻将说得也形象,什么再苦不 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再少不能少麻友,再缺不能缺麻钱。” 说笑着,正式开了局。 这时又到了沈天涯午睡的时候,他又显得神志不清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出牌时一点章法也没有。不过这麻将也是怪,有时你小心谨慎,就是按照麻将书 上说的套路,每一张牌都计算好了再出手,往往老道失算,和不了几把像样的牌, 相反你不管不顾,一顿乱打,却乱打乱有理,错加错等于对。沈天涯就这么懵懵 懂懂地连和了三四把牌,有一把还是个大牌,每人都得掏三百多给他,害得范院 长掏钱时,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坐在沈天涯对面的叶君山,自然看到了范院长脸上的表情,她凶凶地盯了沈 天涯一眼,暗暗恨他不识时务。沈天涯的迷糊劲依然没缓过来,也没看到叶君山 的眼色,又鬼使神差和了一把,前面就塞了满满一抽屉的票子,大张的小张的都 有,沈天涯也没劲计算,估计两千元应该是足额的了。 见沈天涯这么不争气,叶君山都快气成心脏病了。偏偏沈天涯依然念经和尚 一样,眼睛半开半闭,对叶君山的暗示还是毫无察觉。这事又不能挑明了去提醒 沈天涯,叶君山只得伸长桌下的腿,狠狠地踢了他一下。沈天涯这才猛地清醒过 来。 一清醒过来,沈天涯就再也和不了牌了。沈天涯心想,今天下午如果总也醒 不过来的话,岂不要小发一把了?怪不得郑板桥要说难得糊涂,有些时候,人一 糊涂就变得出色,看来糊涂比聪明的确要强啊。 一直到沈天涯抽屉里那两千多元现金全部输掉,又从身上掏了一千多元出去, 这场战斗才功德圆满,宣告结束。范院长夫妇辛辛苦苦战斗一下午,劳动成果加 起来估计不下四千,所以他们脸上都非常灿烂。沈天涯两个也达到了预期目的, 情绪自然也很高涨。这就叫周瑜打黄盖,打的愿打,挨的愿挨。用时髦的话说, 叫做双赢,没有输家。因此晚上四个人依然豪兴不减,又喝了一瓶五粮液。 酒后下桌,小憩了一会儿,范院长夫妇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准备出门。沈天 涯夫妇留了几句,送他们下楼上车。钟点工打扫完战场,也拿着工钱走了,两人 又侍候阳阳睡下,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