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线人(18) 唐险峰也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 信,侯七跟几起悬案有关——都是重伤害,还有一条人命。同时,我们还怀疑一 江春有毒品交易,虽然那块儿不归我管,可只要抓住他一个铁证,其他环节就容 易突破了,一环破环环破。" 秦诚不屑一顾地调侃道:" 有理由相信?有理由你还不抓他?" " 理由不是证据,况且光靠推理也解决不了全部问题,对付一般人可能管用, " 唐险峰说到这里,不由得苦笑一下," 对付侯七那样的狐狸精滚刀肉,弄不好 就弄巧成拙了。" 秦诚终于咂摸出滋味来了,一摆手叫停道:" 等等,你不是想让我给你当线 人吧?" 唐险峰笑着纠正说:" 特情,咱叫特情。" " 我管它叫什么情,不是发情就好。反正这事儿我喜欢,你算找对了人!" " 嘿,我就知道你有这素质!" " 少来,我说我喜欢,那是因为我能假装自己又是警察了,喜欢归喜欢,我 并没说我已经答应你了呀。" " 其实你心里已经答应了,只不过你想再拿我一把得了。说吧,有什么条件, 想让我上九天揽月还是下五洋捉鳖?" " 我有好几个问题。" " 不忙,一个个说。" " 这第一个,我要投奔的人是乔森不是侯七,人家是两个单位,我有什么当 线人的便利条件?你从侯七的队伍里腐蚀一两个叛徒不是更好?" " 你真不知道?侯七就是乔森,乔森就是侯七呀。" "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深奥了?" " 你听我说,一江春的法人代表虽然是别人,可背后的投资者是乔森,侯七 只不过是在前面蹦的。所以你跟乔森干,就更有条件了解内幕,如果能跟侯七再 挂上钩,谁当线人能比你更合适?谁又能比你更让我放心的?" " 你是说,你怀疑侯七干的一切如果都是真的,乔森也一样有份?" " 我不能这样武断,可他应该脱不了干系。" " 不可能吧,乔森怎么可能去杀人、贩毒?" " 我也没说一定跟他有关,我现在要查的是侯七。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你不 要以为你的大恩人就是什么好鸟,那是你们村里人对他的印象,可你们谁知道他 的发家史?" 秦诚不屑地一笑:" 沾满人民的鲜血?" " 别说那没正形儿的。据我所知,乔森年轻的时候在你们那儿也不过就是一 小地痞,后来倒腾假烟假酒、当小包工头,逐渐给发起来了。" " 这算啥新闻?我们那里的人都知道,乔森还坐过牢呢,差点给枪毙,那又 怎么样?人家后来做那么多善事你怎么不提?刘关张还都是贩夫走卒呢,这影响 人家名垂千古了?你整个一嫉贤妒能。" " 瞧你,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急,说你家乡英雄的不是,说你恩人的不是, 叫你激动了?" " 还没说完?你还有啥说的?" " 你知道乔森到城里发展以后都走的什么道儿吗?没一条光明正大的!要不 就凭他能把商业局的百货商场给稀里糊涂变成了他自己的产业?他这第一桶金就 来得不正,根儿上烂了,往上长能出什么好苗子?听说这家伙九三年来清州的时 候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一晃五六年的工夫就资产几千万了,抢银行一次都 抢不来这么多呀。" " 你这人精神不健康,典型的仇富心理。看人家发财就怀疑来路不正?干警 察的要都是你这素质,全中国老百姓还不都叫你们给抓干净了?" 唐险峰一摆手:" 我是干刑警的,要让我搞经侦,像乔森这样的我一个也不 放过——嗨,扯远了,怎么绕上乔森没完了,咱说的不是侯七嘛。" " 是你死皮赖脸非往人家身上扯的嘛,就你这思维模式还当刑警队长?" " 不就是没让你当警察嘛,至于见面就巴扯我吗?" " 行了,接着说咱的事儿,你让我怎么查侯七?" " 我只告诉你要查什么,至于怎么查,你也是学过刑侦的,还着脸说当过私 家侦探,你会不知道怎么做?" "那好,既然任务这么艰巨,我该问下一个问题了, 比较尖锐啊,你给我挺住了。" 唐险峰笑道:" 我早饭吃得饱着呢。" " 当警察的,只要怀疑一个人,就自然有理由有线索。照你说的,像侯七这 样无恶不作的百毒之虫,你们为什么这么多年就不能办他个铁案呢?要放我手里, 哪怕只有蛛丝马迹,我也翻腾他个地动山摇!" 唐险峰连连摇头:"知易行难,知易行难啊。" 接着,他咂吧一下嘴, 无奈地 说:"你没干过刑警,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真干上这行,就知道有些事做起来 跟咱在警校学的完全是两码事啦。" 秦诚嘲笑道:" 屁,还不是有些人你们不敢查也查不了?还不是有些案子你 们刚一找到苗头,上面就发话叫停了?" " 敢情你明白呀。" " 我也是老江湖了,什么不懂?" 秦诚把嘴一撇, 斜着眼睛看唐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