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西安蛀牙(36) 在还需一个星期就要考试的时候,开始逃课。上网、打台球几乎成了每天我 们唯一能做的事情,或许这是放松神经的最好的方式了。在街边的一个小店里, 我还跟磊子互买了一只廉价的十字架样的东西,以求得到好运的。黑色的坠物挂 在脖子里,凉凉的,很有质感。然后就听到了颂歌,很奇怪。也许去祷告一下会 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而在我们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声音的发源地时才发现, 刚才那声音不过是周杰伦《以父之名》里的一个间奏。 高考前一天夜里,莫名其妙的我竟然就失了眠。躺在床上按别人说的那样数 羊,于是闭上眼睛,一片又一片白色从我眼前一晃而过,一只,两只,三只,当 我意识到再次睡去已完全不可能时我就坐了起来。磊子不知道当天吃错了什么东 西,又是拉又是吐的。终于在他第五次冲入卫生间时我开门走了出去。他问我要 去做什么。找自己,我说。 我仿佛可以听到陶喆呐喊似的歌唱: 可不可以让我再 让我再一次回到那个美丽时光里 找自己 23 高考考场上似乎每个人都在作弊。第一场语文考试的时候很多人异口同声地 说露了题,因为上面几乎所有的题目与考试前校长特意从不知方向的地方买来的 一份试卷上的一模一样。第二场邻近开考的时候竟然有人在考场外面兜售考试答 案。第二天,一个专门利用作弊来赚钱的组织给捅了出来,他们利用互联网和手 机,具体是在英语考场,一个高手以考生的身份潜入考场,然后将答案传出去, 由外面的人负责把它分传给每个交过钱的考生,但在考试开始不久那“枪手”就 给抓了出来,是一个大学外语系的一名大三学生,听说后来还被学校取消了学籍 ;一个据说已经复读了四年的高才生因为午休睡过了头错过了进场时间,在考场 门口当着整个考场几十个人他在主考面前跪了下来,但丝毫没有用,他还是恍恍 惚惚地离开了考区;一个男生在后排女生执意不让抄的情况下,扯来对方的答题 卷,给撕掉了,然后站起身就跑,被在外面来回走动的巡视摁到了,给送到了派 出所……每个人都疯了似的。 一门一门考下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特别差,最后就没了感觉。只是在考 完最后一科走出考场的时候,我突然想,很多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考试结束后,我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离开了家。我实在无法忍受无数个好 不相干的人的关于高考情况的类似拷问的僵持。还有我怕看到房间里任何和林琳 有关的东西。 当时有这个想法的还有磊子,我们一起在外面租了间民房,和躲避计划生育 以及其他各种目的的人住在一起。每天跑去菜市场买些菜,自己做饭吃,什么糖 醋茄子啊,酸辣土豆啊竟都给做了出来。平常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每天在傍晚时 分拿着一张201 电话卡拨一个广播电台的热线,回答一些类似中国最高的山是什 么山、人是由什么演变来的之类的问题,靠积分换取奖品,剪头券电影票什么的, 那一段头发也就剪得分外勤快,甚至有时候一周能拿到三到五张的剪头券,未免 有点夸张。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在电影院看到了一直喜欢至今的一个影片:《特 洛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