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气转凉了,秋风萧瑟,早晚的温差特别大。 “自从那个女孩来了以后,我们计划都给打乱了。”这会儿梨花婶连午睡也合 不了眼了。 “我看欣欣一点事也没有,好像真的没有来电,不过真是奇怪,那为什么两个 人会跑去别墅住了大半个月?”来婶从客厅望着窗外,他们家的欣失依然是那么勤 劳。这会儿正在庭院跟梨花伯一起做事。 而他们家的少爷,每天就是跟方培在一块,天天出去,总是到晚上才回来,偶 尔在家,也是两个人亲亲密密黏在一块,看得梨花婶和来婶连午睡都在失眠了。 “真不知道少爷拉着欣欣去别墅做什么?既然不来电,就别做那种会让人误会 的事。”梨花婶不禁抱怨。 来婶笑着望她一眼,“这会儿也许欣欣真有希望做你媳妇了。” “文生吗?我看别指望了,前阵子还看他对欣欣特别热心,最近天天工作到三 更半讹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提起这儿子,梨花婶又摇头了。 “怎么你不知道吗?我听阿来说,文生好像跟少爷,还有那个英国来的女孩准 备开餐厅还是什么的店。”来婶一边拿了些核桃吃,一边聊。 梨花婶姨这个显然没啥兴趣,“成天到晚就只会搞一些‘吃喝玩乐’的事,就 不会帮把欣欣娶进门来。” “真是可惜,我看方培还比较有希望做白家的媳妇,也许快了哩,唉。”来婶 是比较希望高欣欣来做不不的少奶奶,这个位子毕竟还不错,而高欣欣终究是她看 着长大的。 “方培这个女孩挺讨人喜欢的,又开朗又率直,也不摆架子,少爷的眼光也算 不错。”梨花婶其实也不是太伤心既然欣欣跟少爷没有缘分,那她两个儿子就有希 望了,文生不行,还有文定哩。 就是因为来婶也觉得方培是个好女孩,所以才要叹气,这下子连“赶人”的机 会也没了,少爷又和她出双入对,这不就表示他们家欣欣完全没指望了吗。 “看样子我们是一头热,白忙一场。”来婶看眼前情势,已经准备要放弃了。 梨花婶朝她笑一笑,“别这样子拉,我们文定也不错啊。” “你们家文定一年到头不见人影,要是欣欣跟了他,只会被他拐跑,留不住人 啦。”来婶摆摆手,并不抱希望。 梨花婶当然也晓得他们家那只猴子是绑不住的,不过作做梦也了嘛。 “来婶啊,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咱们先撮合少爷跟欣失,不行的话,才换成 文或文定,你可不能食言哦。”梨花婶提醒她, “没忘啦。”来婶摆出一副“知道”的脸,表情却是没精打彩。唉,前一阵子 看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一点眉目哩,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会是因为那个方培的出 现吗? ****** ****** *****天空一片晴朗,秋日温煦的阳光带出 了一股特别安静的、懒洋洋的气氛,所有的声音,在这个季节显得特别清楚。 “哈哈哈―――拜托你,王子,别再说下去了,我快笑死了……” 二楼的窗户、阳台人敞开,从二楼的客厅不停传出方培的笑声,好象是白雪炎 讲和笑话。难得他们假日会在家里。 高欣欣从矮梯上下来,已经把树枝修剪好了,她放下那把大剪刀,拿大袋子把 地上的残枝装起来。 “咦,欣欣,原来你在这里啊,需不需要帮忙?”方培走出阳台,才发现她在 外面工作,她靠着栏杆和她打招呼。 高欣欣抬起视线,在一圈光芒中微眯了眼,看着在阳光中那一张抢眼的美丽脸 庞,对着那张耀眼的笑容,她淡淡一笑,“不用了,就快好了。” 没有看见白雪炎走出来。 “你好多工作哦, ,累不累啊?”方培要这里住了半个月,每天都看到她忙个 不停,但微笑始终挂在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她相当喜欢白园。 “不会。”她轻柔的声音位随着笑容,眼光不自学地往方培的身后望了一下, 又低头继续工作。 方墙索性趴在栏杆上和她聊天,“欣欣,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她低着头,拿着袋子边捡残枝。 白雪炎走出阳台,一件薄薄的米白色衬衫,一条同色系的休闲长裤。他把手插 要口袋时,一在方培身后没有出声,深邃的蓝色眼光低低地瞅着那正在工作的背影。 就连方培孔没有发现他站在身后,依然和下面的高欣欣谈着,“我有个条件很 不错的堂哥,可惜去所结婚了。如果你能来做我嫂子就好了,不过我自己的大哥就 跟文生一样花心,我才不敢介绍给你。”方培像是自言自语,想了又忽然说:“不 过也很难讲啊,也许你能克得了我哥哥也不一定!欣欣,你有没有兴趣啊?” 白雪炎攒起眉头,眼光定定地注视着,直到那颗抬也没抬的小脑袋摇了摇,晃 动两条辫子,他僵硬的肩膀才缓缓放松下来,然后听见那依然轻柔的声音回答。 “谢谢你,我还不想交男朋友。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你来以后很少在家里 用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高欣欣笑着抬起眼光,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神,她一僵,匆匆低下头, 一颗心在刹那间狂跳。他什么时候走出来,什么时候看着她的? 方培似乎没有察觉不对的气氛,笑着说:“能吃的我都吃啦,来伯一手精湛的 好厨艺,又有你这个好助手,我都怕被你们养肥了呢。老实说我真的很喜欢白园, 你们所有的人都好好,在这里生活优闲又没有压力,又有这么优雅的庭园,我还直 偿想走了呢。” “哦,……那就好,你习惯就好。”高欣欣发觉她没有听到方培说什么,一阵 尴尬,匆匆地虚应一声,抓起装满袋子,“我去倒垃圾。” 望着她很快的往后院走去的背影,方培狐疑的颦眉,怎么看她忽然脸色不太好? 方培耸一个肩,从栏杆上直起身子转身―― “喝!你要吓死人啊!干嘛不出声?” 方培险些撞上了白雪炎,还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拍了拍胸口,又不停的抱怨。 等地定了神,才发觉白雪炎眼光停在别外,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是那往后院走 去的身影。 方培一怔,马上讶异地张大一双灿亮的眼睛,又仔细地对白雪炎猛看,将他脸 上那抹不来及收去的略带阴郁、深沉的表情搜括得一干二净。 白雪炎很快回神,随即给她一个白眼,“看什么?” 方培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嘴角扬起贼兮兮的笑容,“眼光还不赖嘛。” 白雪炎抽出插在口袋里的手,推掉了她的搭,一言不发地往里面走。 方培跟在他身后,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人了。“喂,你喜欢怎么不追啊?” “哼,不是喜欢当月老吗?不会叫方棋去追。”白雪炎低沉的声音冷冷的坐回 手提电脑前, “哇啊,好呛人的酸味!”方培以他对面的沙发时落坐,表情极夸张,眼底里 闪烁着诙谐的光芒,“可以吗?你得先写一能确保我平安无事,不会被酸味给呛死, 给人瞪死的保证书,我才敢叫我哥去追欣欣。” 白雪炎缓缓抬起目光,一双深邃的眼神直直的死锁她,“我正在传资料给你哥, 你想需不需要顺便叫他过来收尸呢?” 方培那张本来还兴匆匆的表情赶忙收了起来。换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刚 才谈到哪里了?我想一些建材还需要从英国运过来……” 两个人又融入工作中。 方培这一次并产是纯粹来玩的,还带了点工作过来,方氏集团目前正在台湾盖 豪华的休闲度假饭店,于是他们就决定合作,将两者结合,做一个产题式的接近欧 风的休闲游乐广场。 方培去年从大学毕业以后,一直玩到最近才方祺抓去工作。 **** **** **** 水文生皱着眉头,愈看愈发觉不对劲。要不是最近忙着工作,他应该更早发现 到才对。 他抱着胸膛,望着白雪炎搂着方培腰,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而他以 为应该已经和白雪炎成为一对的高欣失,却在一旁给两人端果汁,点心的……这到 底是什么情形? 水文生用手指敲着他完美的光亮的头,俊脸上浮出疑惑的表情,直到再也看不 下去。 等高欣欣走进厨房,他走过去,对方培发出嘘声,要她挪个位置出来,还用脚 踢她动作快一点。 白雪炎还专注地在看电视新闻,方培不悦地瞪水文生,拿起抱枕丢他,才把白 雪炎身边的位置让给他――也不能说是让啦,只是她正好想起身上个厕所罢了。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水文考拿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身体往沙发椅背挪靠, 然后开门见山的说:“我 以为你跟欣欣已经没有总是了。” 白雪炎蹙起眉头上只手从水文生背后抽出来,“少管闲事!” 水文生看着他的表情,忽然笑起来,“喂,我说你该不是被欣欣给甩了吧?” 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料白雪炎立刻过来一个凶恶的眼神,带了那么点… …受伤的意味。水文生是绝对料不到他的玩笑居然人成真的,望着白雪炎,笑容马 上僵住。 不会吧,欣欣真的把女孩们的偶像白雪王子给甩了?! 水文生错愕地张大嘴巴,完全忘了这种表情有多么的破坏他完美的帅哥形象。 等到他从愕然中回神,没有多久,马上“噗”地一声,一边捂着嘴巴,一边捧着肚 子,很快地站起来走开去。 一下子,外成就传来水文生笑到不行的声音。 白雪炎咬牙切齿,发誓早晚剁下水文生那颗长不出一根毛来的光头祭祖! *** ***** ***** 难得一个午餐的时间,全部的人都在。 “啊,真的吗?你跟我一起回英国?”方培来了一个月,在台湾的工作暂告一 段落,打算回去一趟,她正要说订机票,结果白雪炎要她多订一张。 “少爷,你要去英国啊,那顺便代我们向夫人问候一声,”来婶一边菜,一边 交代道。 白雪炎点点头。 “少爷,这一次要去 ?”宋伯望他一眼。 白雪炎始终没有特别去注意对面那垂着两条辫子,低着头默默地吃饭的人儿; 但即使不去注意,目光里仍然抹不去那纤细的身影。 他刻意转开视线,扯起嘴角一笑,“我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回来,宋伯,白园就 交给你管理了。 来婶和梨花婶对看了一眼,梨花婶赶紧转向白雪炎,用试探的口气说道:“少 爷,现在天气渐渐冷了,我先把冬天的被子搬出来,等你回来了好睡。” “我想用不到,就不用麻烦了。”白雪炎边吃饭、边说着。 一桌子人全因为他这句话而停下筷子。 “少爷,你要去那么久啊?一整个冬天都有回来?”来婶不觉提高的她的大嗓 门。 “少爷有什么事啊?”梨花婶还把身子凑上前。 “少爷,夫人回英国后,白园就只剩下你了,你不会也不打算回来了?”来伯 索性直说。 高欣欣全身一僵,缓缓放下碗筷,突然再也不食也会下咽。她望着白雪炎,眼 光里似有什么想说…… “王子,你真的要跟我回英国定居啊?”方培顿时亮了眼,坐在白雪炎的身边, 特地靠得相当近。 白雪炎抬起目光,高欣欣已垂下眼帘,他只见到她一张沉默的脸。 “喂,你该不会打算去英国藏起来吧?”水文生眼光瞟向高欣欣,才又回到白 雪炎身上,脸上摆出不悦,才刚资了一笔生意,这家伙又打算全部丢给他? 白雪炎马上瞪他一眼,伸手拉起方培,“走吧,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 两个人离开餐厅,水文生的话引来一桌子人的好奇,梨花婶首先开口,“文生,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水文生从门口拉回了目光,接着是从容一笑,“什么?” “你少来了,刚才你说少爷要去英国藏起来,那是什么意思?”来婶那大嗓门 一叫,连窗户都.要震动。 水文生无辜地挖了耳朵,瞥见高欣欣默默地起身离开餐桌,他的眼光凝聚狐疑 …… “哎哟,痛死了。”冷水妨又被来伯敲了一记,水文生可怜地摸着头叫。 “你在看哪里死小子,还不快给我们从实招来?”来伯个子虽小,瞪起人来还 挺有威严。 “快说。”梨花伯也瞪着自己的儿子。 水文生眼看着一双双责难的眼光全指向自己,等到高欣欣离开餐厅,他再也不 住了,“还说咧,还不都是你们吃饱了没事乱点鸳鸯谱!” 一群老人全部怔住,来婶和梨花婶小心地互看一眼,梨花婶连忙摆也一脸无辜 对着儿子,“你在说些什么啊?” “妈,你再假就太虚伪了,你们从头尾都在设计我跟雪炎去追欣欣,你们利用 雪炎容易同情弱小的心理,在雪炎而前不停叫欣欣做事,让雪炎无法不去注意到欣 欣的存在,了解她的好,接着爱上她,太卑鄙了。”水文生把事情直接捅出来。 “这个我们承认啦,少爷人不错,欣欣又善良,两个人多登对啊,欣欣我们从 小看着长大,希望她有个好归宿这有什么错?至于你,我们几时设计你去追欣欣了, 你一年到换二十四个女朋友,又不是要叫欣欣守活寡,说我们那么没眼光,你少冤 枉我们了。”来婶放下碗筷,吃起水果来。 “我真不是幸哦,怎么会生出你这个不肖子。”梨花婶马上掩面,一副可怜兮 兮的模样。 水文生摸着光头,换个位置以策安全,找个离来伯最远的椅子拉来坐,这才安 心继续反驳。“好吧。话都摊开来了,索性一次说个清楚。妈,你别假哭了,好歹 我是你儿子,你一年到头就那套把戏,看久了很腻耶。” 梨花婶放开了手,随即冷冷瞪他一眼,“死孩子。” 水文生扬起嘴角,“我会知道你们在设计雪, 是因为听到你们的谈话,至于为 什么我能够听到……嘿嘿,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就是想如果我也喜欢欣欣,听到 你们这番话我很清楚,那到时候我跟雪炎起码会有一个娶欣欣。只可惜你们找错如 意算盘了,我对欣欣从头到尾都只有兄妹感情,这一阵子我只不过顺着你们的游戏, 暂时不带任何女孩回家,故意让你们以为我也喜欢上欣欣罢了。我很孝顺的,这么 做都是为了让你们开心,不过你们也不用感动得痛哭流涕,这只是做晚辈的我一番 心意而已。” 一群老人对看着,却没有一个人脸上有表情承认水文生清中了他们的计谋。 “来婶,你看我这个儿子是不是要带去检查啊?”梨花婶忧心地攒起眉头。 “自个儿有医院方便得很。怎么年纪轻轻就有被害妄想症?可怜哦,还好你们 还有个文定可依靠。”来婶从盘子里捡了一块梨子。 “浪费钱,这个没救了啦。”来伯挥挥手。 连梨花伯都用摇头表示遗憾,生出这种儿子。 宋伯推一下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拿同情的目光望着水文生。 去,这群老人!水文生蹙起眉头,他是道行浅,想跟这群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狡猾像泥鳅的老狐狸斗,他可能得先到深山拜师学艺才有胜算,不过他看最快的方 式是坐着等这群老狡猾都进了棺材。 “怎么说你们都是长辈,我是自认倒霉啦,不承认就算了。总之,雪炎是你们 称心如意,他的确追求了欣欣,只是很遗憾被甩了。这一次到英国去,我看回来的 机率涉茫,既然是你们种下的因,后果你们自己收拾了。”他摆摆手起身,离开了 餐桌。 留下的是一脸讶然的老人们互相在对看。 “我就说,少爷一定会喜欢欣欣。”来婶眼里闪烁着得意,当初她的猜测没有 错,他们之间果然有过什么。 “哎哟,怎么事情这么复杂啊,现在换成欣欣不喜欢少爷了。”梨花婶抚着开 始疼痛的额头。 宋伯攒起眉头,起身离开了餐桌。 高欣欣回到房间,诺诺曾经说过,她的房间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完全没有一丝 个人的色彩,一些家具还是原先就留在这个房间里的。 过去她的心思完全放在白园上头,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开始想着明天要做的 事,是整理白园庭院,还是擦亮地板,洗刷楼梯……每天想着这些事,她就觉得生 活很充实,很愉快,也很满足,但是…… 她望着化妆台,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买一瓶化妆水,并不是她以为没有必要, 只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女孩们的事,她真的把白园看得很重要,是她生活的 全部重心。也许很多人不以为然吧,毕竟她的身份只是一名白园的女佣而已,不过 她早已把白园当作是自己的家,她也不曾想过有一天她如果离开白园,还能够到哪 里去…… 她望着镜子里一张掉泪的脸,才发现那是自己,是她在哭!她哭了吗?因为白 雪炎要离开? 白园……白园到底是他的家,而不是她的……如果……是她逼得他走,那她是 鸠占鹊巢…… “欣欣?”宋伯在房外敲门。 高欣欣连忙把泪抹干,看着镜子做出一张笑脸,才去开门。 “宋伯伯。”她找开门。 宋伯望着她微笑的嘴角,没有笑意的眼睛,缓缓攒起眉头,走进房里,“怎么 眼睛红红的,哪里不舒服?” 宋伯瞅着她,伸出一只宽大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肩,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这样,她心里已经有一股暖、一股酸,她知道,不管她作什么决定,从小 疼爱她的宋伯伯都会默默支持她。 “宋伯伯……我有话想跟你说。”她不知道白雪炎离开白园,是不是她的错, 但如果是,那她就不能默作声。 宋伯望着她,推了一眼镜,把她的神色看得更清楚,才点个头。 高欣欣有一些歉疚,缓缓低下头,“我想……” “奇怪了,怎么一整天没看到欣欣啊?”方培正在找欣欣,想在回英国前,多 找她聊聊天,却从早上到现在都已经傍晚了,也不见高欣欣人影。 而且今天一群老人了似乎特别安静,平常总会看他们在闲聊,今天却非必要, 很少开口。 方培从外面时进来,一见到白雪炎下楼,就问他:“王子,你有没有看见欣欣?” 白雪炎不悦地扫她一眼,“她归我管吗?” 方培怔,顿时蹙眉,不甘示弱,“问一下会死啊!” “不知道!”白雪炎恼怒地丢下话,哼,八成又是给一群老人使唤出去了,既 然是她自己喜欢,他再也不会多管闲事。 方培睇视人,眼神摆明着在说:明明就爱人家,干嘛还摆酷。 她见梨花婶婶角瞥见白雪炎正倒荼喝,她望着方培,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才用沉重的语气说出来,“欣欣昨天晚上已经离开白园了,怎么她没跟你告别吗? 这孩子真是的,真不应该。” “离开白园?!你说欣欣离开白园?”方培诧异地瞪大一双眼睛。 白雪炎全身一僵,深邃的眼光转过来,疑惑地望着梨花婶,他听错了? “唉,是啊。”梨花婶又是一声叹气,转身拿着抹布开始擦桌抹椅。 方培怔住,正要开口问得更清楚,只听见砰地一声,她转过头去,看见是白雪 炎摔碎了杯子,有知道是不是故意?她只是注意到他一脸紧绷,脸色相当难看,然 后就见他走过来,一把拉过梨花婶。 梨花婶转过身子,抬起眼光,还若无其事,“少爷,什么事啊?” “她离开白园?”白雪炎粗嘎的语气挺吓人。 “你说谁?”梨花婶这时候仿佛得了老人痴呆症。 “欣欣!”白雪炎大吼。 梨花婶吓了一大跳似的,赶紧顺了顺心口,“少爷啊,我也没聋,你那么大声 做什么?” “梨花婶!” “好啦,好啦,你别摇头啦!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欣欣昨晚离开了白园了,怎 么方培问一次,你又问啊?平常没事也没见你们找得这么勤快,到底什么事啊?” 梨花婶一把老骨头可禁不起白雪炎猛晃,赶紧甩开了他的手。 仿佛一把利刃插进心口,白雪炎依然瞪着无法相信的目光,紧紧的咬住牙。欣 欣怎么可能离开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白园?怎么可能? “怎么啦,怎么啦,大声小叫的,连厨房都听得到了。”来婶赶忙走出来,还 以为打架了哩。 “欣欣去了哪里啊?好端端的怎么离开白园呢?”方培问出了白雪炎极知道的 事。 来婶一怔,眼光马上暗上来,“原来是这事啊。”她也是一口气叹了就没再接 下去。 好在梨花婶赶紧接口,“这件事你们宋伯去问宋伯了,我们也没权过问,是宋 伯允许欣欣离开的,她究竟去哪儿我们也不晓得。” “宋伯呢?”白雪炎一听,马上大吼。 “我在这里。”身上还是那件白长袍的宋伯,推了一下金框眼镜,静静立在门 口。 “欣欣呢?她在哪里?她为什么离开白园?”白雪炎马上过来,脸上的急切夹 杂着些许的愤怒。她到底在干什么! 宋伯没有任何的表情, “ 我并不知道欣欣去哪里,她只是告诉我她要离开, 昨天晚上就走了。” 白雪炎望着他严肃冷静的脸孔,一颗心直往下沉,有更多的不满和愤怒在瞬间 爆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走……在她走之前你应该告诉我,你们居然没有 任何人阻止她!你们居然任她走!” “少爷,我只是欣欣的监护人,她早已满二十岁了,她想去任何地方是她的自 由。如果她希望我知道,她自己会说。”宋伯完全不为白他的怒气所影响。 “少爷,你这么怪我们就不对了,脚长在欣欣身上,她要走我们拦得住她吗? 再说啊,欣欣想离开这里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告诉你了就能就她改变主意吗?”梨 花婶抱怨了。 “少爷,你这样生气实在莫名其妙哦,我们也知道不该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啦, 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去哪儿,尤其欣欣这孩子那么单纯又好骗,我们也是很担心啊, 不过宋伯身为她的监护人都开口允许了,我们这些人还能说什么?”来婶也不开心 了。 方培望着白雪为紧绷的脸色,提醒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找到欣 欣要紧。” 白雪炎紧紧的握住拳头。欣欣!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