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层楼的旧式公寓,赫连义少在三楼买了其中一户。二十多坪的空间,全部 铺设著原木地板,主卧、客房各一间,一套卫浴,还有厨房,客厅和餐厅是开放 式的空间。 客厅简洁、乾净,只有米白色牛皮沙发,原木色茶几,隐藏式墙柜,和客房 一样,简单的摆设。 “我忘了……我有说过什麽吗!”坐在沙发对面,一杯热牛奶在手心里升温, 她的手却依然在抖。 赫连义少望著她。她刚才要求去洗个脸,现在睑上的妆全卸掉了。低垂著的 一张素净容颜,浮出不安和心虚的神绪而无自觉。她此时的心思透明而单纯得令 人立意外…… “你说,要我和你结婚。” “什麽?”她讶异地抬起头,脸上写著窘迫、懊恼、错愕、难堪和羞赧, “一杯牛奶险些洒出来。 清醒的她,身上找不到“难缠”的因子;和那个醉了酒,一见面就说“我们 结婚吧”的她判若两人。赫连义少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没告诉你吗?”她似乎又吓了“跳。 “嗯,你还没说。”他若无其事地微笑。 “……我叫叶芷。”卸了妆的容颜泛著嫣红,明显写著羞涩神态。 “叶小姐。那麽,我需要自我介绍吗?” 她迟疑了一下,脸上尽是为难神色。“你……是姓赫连吗?” “嗯,我是赫连义少。叶小姐知道我们有婚约,却不知道赫连家吗?”那个 自信满满、亮丽抢眼的美女,想不到酒醒後……像变了个人。她的脸色一下子白、 一下子红,彷如透明的神色显得古怪又不安。赫连义少跟随她的视线,目光落在 她手指上的戒指。为什麽她一直盯著戒指看呢! 赫运义少,不是赫连白龙?那为什麽他叫“白龙”?叶芷紧紧咬著下唇,心 里不停喊著夜琉璃,但是始终不见她从戒指里蹦出来。 她只好放弃,抬起头。“我对赫连家是不了解。但是你呢?你知道……有婚 约,但似乎也不清楚你自己要娶的对象。”因为明明和他有婚约的人并不是她 “叶芷”,他刚才却说了“我们有婚约”这一句话。她困惑地问他:“难道只要 拿到戒指,谁都可以嫁给你?” 不幸地,她说对了。但是她自己似乎完全不知道。赫连义少望著她好一会儿, 嘴角隐隐扯起一抹复杂的笑立忌。 “你手上的白龙戒是赫连家的传家之宝,所以无论用任何方式,这戒指最後 必得回到赫连家……还是说,你肯无条件把戒指还给我?”他眯眼紧盯著她。 “我……这不是我能够作主的。”叶芷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她并不知道这戒 指 如此重要。她下意识地盖住白龙戒的光芒,紧紧握住了手。 “……是吗?”他想也是。否则她也不用喝醉了酒,跑来说要结婚。赫连义 少浅浅一笑,眉心淡锁著黯然,瞅著她为难脸红的神态。忍不住又问:“是基於 长辈的压力吗?” 他语气平淡,可内心却不似外表平静。只见她缓缓摇头,脸色看起来更加为 难,不想多说。 “你不能把戒指还给我,这麽说是决定要嫁给我吗?”赫连义少微笑著垂下 了眼帘,遮掩去冰冷的眼神。 “不是的,绝对不是这样……结婚这种事我还没想过。”心脏紧紧揪著一股 莫名的委屈,她似乎听到他冷屑的语气,但是抬眼却只见到他依然温和的笑容? “叶小姐——” “……你还是叫我叶芷好了。”听他唤叶小姐,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感觉很奇 怪。 赫连义少笑著改口,“叶芷,那麽,你为什麽会来向我求婚呢?” “我……”没有,不是我!叶芷睁著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却百口莫辩。 “我……我喝醉了。”她困窘地用手遮住眼睛,难堪又心虚,害怕他看破谎 言。 “你常常喝醉?”他眯起了眼。 “不,我没什麽酒量,所以很少喝的。” “那麽,你是打算借酒浇愁……还是借酒壮胆呢?叶芷,你有什麽隐情可以 说出来,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会尽力帮你。”赫连义少手指敲著沙发椅把,睑上 端著亲切和善的笑容。 叶芷凝视著他,不自觉地颦眉,困惑,最後还是别开了睑。为什麽她会有那 麽一瞬间感觉他的笑容很不真实!甚至……很冷?他明明依然是那张温和笑颜。 “……不用了,谢谢你。我、我……不管我对你说了什麽,那都只是……我 喝醉了。请你……把它忘了。”她的心脏急速跳动。 “忘了……关於你的求婚吗?” “是的。” “我明白了。”赫连义少扬起嘴角。正合他立意。 他发现叶芷非常容易脸红,似乎是个不善说谎,单纯,个性很好……骗的女 孩。 虽然还不知道她想隐瞒什麽事情,不过幸好……她细胞里的刁蛮难缠只出现 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这麽一来,要毁掉这桩婚事,拿回白龙戒——是轻而易举了。 赫连义少睡了後,叶芷一个人坐在客房里,再也没有合眼。 天方露白,叶芷马上起身,在客厅里留了字条就赶紧离开了。 早晨的空气添了冷意,她穿著不习惯的高跟鞋,几次都险些跌倒。她回头望 一眼七层楼的旧式公寓。不起眼的建筑,坐落在蜿蜒的小巷内,给了她一种相当 奇异的感觉……彷佛他本身就是一座海市蜃楼。赫连义少这个人,和这里格格不 入。 而她,她的平凡,她的黯淡无光,她的渺小,在在衬托著他的高贵,他的优 雅,他的不凡,他的出众…… 她低头瞅著身上的紧身洋装,突显的胸部令她相当不自在。她低著头,双手 环胸,缩紧了肩膀。 “我真搞不懂,你身材这麽好,干嘛老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看了就有气! 你给我抬头挺胸好不好?”离开了公寓,夜琉璃突然冒出来上开口就是严厉的纠 正。她最看不惯叶芷那缺乏自信的行为了。 “琉璃!!你到底……”叶芷看见她,先是眼睛一亮,兴奋地叫出一声以後 就刹然住口。清冷的早晨人虽少,还是有早起的老人家出来运动、散步,还好这 会儿周围没人。 “我知道你要问什麽。”夜琉璃始终飘在她面前,“我有感应到你在叫我, 但是我不能出现在白龙面前的,因为他可能看得见我。” “他也可以看见你吗?”叶芷很惊讶,忍不住脱口问。但是她压低了声音, 遮住了口,就是怕被人看见她和空气在说话,以为她是个精神失常的女人。 “据说是。” “据说……是据谁说?”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问你,白龙什麽时候要娶你?”夜琉璃急切想知道 “结果”。 “难道……你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吗?”她以为她不想被赫连义少看到,所 以躲在戒指里,那也是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因为过去一向如此。 “我也希望我能够听,但是怕被他发现啊,他可不是一般人。你快说啦,你 们什麽时候结婚?” “……现在不方便说话,回去再说。”他不是一般人?这又是什麽意思?叶 芷尽管有满腹疑问,却不能在这时候提出来。 “忘了?我叫白龙娶你,你却叫他把这件事忘了?”夜琉璃难以置信地大叫。 要不是碰不到她,她真想狠狠的用力摇她,看她会不会清醒点! “琉璃,你怎麽可以不跟我商量,背著我做这种事,让我去收拾善後。还有 这头卷发,你——” “你到底嫌他哪里,他长得还不够好看?”夜琉璃不理会她的“唠叨”,她 要立刻知道她“拒绝”的理由。 叶芷一怔,脑海里立刻浮出赫连义少的翩翩风采,迷人深眸……她随即板起 脸,声音却脱不了轻柔细致的无力感,“琉璃,我在问你话!” “我不管,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夜琉璃的气势向来轻易压过她。 “我……当然不是嫌他……他很好看!”叶芷一睑滚烫,却必须老实承认, 那是因为任何违心之论都会被精明的夜琉璃结识破。 “那是他谈吐不佳,还是他的行为举止惹到你?”废话,他是她夜琉璃选给 她的对象,起码外表要一百分的。 “没有……他很好!” “那你对他是哪一点不满意?” “我没有任何不满。但是——” “好!那你承认他是不是一个好男人!”她只要叶芷亲口承认这一点就够了。 “……也许吧。”叶芷缓缓攒眉,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冰冷的笑容。其实她 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错觉? “也许?”夜琉璃提高了音量,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索性直接戳破 叶芷那一颗透明玻璃做的女儿心,“芷!你明明就很喜欢他,你以为你瞒得过我 吗?”瞧她羞赧神态,她已经对白龙动了心,还敢不认帐。 “我……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但是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你要我说什麽呢?” “你放心好了,我早就调查过,赫连义少他人缘好!风度好,脾气好,再加 上他相貌堂堂,人帅、气质又好。而且他家世显赫!”夜琉璃双手擦腰,气焰高 张,怒瞪她的不识货,“我把这麽好的男人送到你面前,你只要点点头,他就非 娶你不可,你——笨蛋……你真的是个单蠢的大白痴!我都已经帮你开口了,你 就不会顺势说吗?” “我能说什麽?”叶芷後退了一步。夜琉璃逼视过来的模样还挺恐怖的。害 她都不敢问她,既然是家世显赫的少爷,为什麽住在老旧公寓里?跟家里闹翻了? ……算了,这也跟她没有关系。 “跟他说你们有婚约,逼他娶你啊!”笨蛋,是准备“气死”她吗? “可是,和他有婚约的人是你,你怎麽可以叫我说谎?”这种事情她做不来。 叶芷转头看看时间,她要准备去上班了。 “戒指戴在你手上,现在和他有婚约的人就是你,这哪是说谎!”拜托,她 大可理直气壮,还客气什麽。 “戒指……我戴著它,是为了你。你知道的。这不代表什麽。”她拉开衣柜, 取出橘色针织衫和咖啡色长裤。 “这不代表什麽?老天……”夜琉璃被她气得一阵挫败,她瞪著她,“你真 是太小看这枚龙戒了!”……对了,她还没有详细说过龙戒的来历。 “我知道。我听白龙说,这是赫连家的传家之宝。”她脱掉洋装,换上自己 的衣服,才终於找回了舒适自在感。但是这头卷发怎麽办?还是绑起来好了。 “不只如此!我告诉你,赫连家一共有青、赤、黄、白、黑五枚龙戒,历代 以来,被选中的五条龙,从生下来就注定必须和戴著龙戒的女人结婚。从古到今 还不曾有一个例外!”夜琉璃拿嫌弃的眼神瞅著她过於安分的穿著。 叶芷狐疑地瞅她一眼……眼前不就已经有一个例外了吗?难道要白龙娶夜琉 璃的牌位,来一场冥婚吗? “你不用看我。不错,拥有白龙戒的人是我,我是已经死了,但是选择继承 白龙戒的权利在我身上。不是任何女人都能戴上白龙戒的,只有我选中的女人才 有资格。”她这时候得意且傲慢的宣布,“芷,我已经选择了你,所以现在是你 和白龙有婚约。换句话说,不管你们两人的意愿如何,你们都必须要结婚!” “即使……他或我,有一方不愿意?”莫名地……有一点悴然心动。 “没错!你现在还能说,这白龙戒不代表什麽吗?”好不容易看她有了反应, 一直以为自己在对牛弹琴的夜琉璃这才有点满意。 但最终叶芷还是颦眉。她想起白龙的态度,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只知道这 戒指代表我和你‘难分难离’,至於和白龙……”她没有任河欲望地浅笑,“我 感觉得出来,他只是急於拿回戒指,并没有意愿履行婚约。你也知道,不管人事 物,我从来都不愿意强求。” “真是够了——谁管你们愿不愿意啊!我告诉你我选择了你,你们就一定要 结婚!我说了那麽多,你当耳边风啊?”哪顾得了赫连义少的意愿!这个软弱的 笨蛋,一见人家不愿意就立刻打退堂鼓!! ……唉,她让自己陷入一场麻烦之中了吗?! “琉璃,既然选择权在你,你乾脆直接选择他喜欢的女孩,这样对他才公平。” 她泡了一杯咖啡,拿几块饼乾当作早餐。 “你跟我讲公平……我为了救猫却被车给撞死,谁来还给我一个‘公平’。 啊!再说……他有说什麽吗?”夜琉璃气炸了!一下子像汽球似的飘高。不过最 後那一句,却小心翼翼地维持若无其事的音调,故意问得漫不经心。 “说什麽?”叶芷抬头望她一眼。 “不然你怎麽会要我选他喜欢的女孩……他有吗?”夜琉璃眯起了眼,眼神 里绽放著一丝危险的光芒。 “不,他没有说过,我不晓得。”叶芷立刻否认。她看起来一副想“杀人灭 口”的怨妇模样,就算赫连义少当真有说过,她这时候也不敢承认,何况他真的 没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等他有了喜欢的女孩,不用急於一时。” “哼!那怎麽行?那我的权利怎麽办?我被锁在这戒指里头离不开已经够呕 了,还要我去配合他,选他喜欢的女孩?别作梦了!我当然要选择看得见我,能 跟我相处,个性又好的你。”夜琉璃理直气壮,完全是以自己为中心,一点也没 考虑要结婚的是赫连义少,不是她。 叶芷仰头望著她,脖子都有点酸了,心情真是复杂。“谢谢你的抬爱。不过 ……你也该为他想想。” “芷,我告诉你,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掌握!”夜琉璃的魂彷佛燃烧了起 来,发出艳丽的光芒。 叶芷一面喝著咖啡,一面点点头。难得她说出一句动听的话来…… “所以你要觉悟,不管你说了多少废话,都不能改变我要你嫁给赫连义少的 事实!”夜琉璃瞬间移到她面前,用坚决的目光逼视她。 叶芷怔住,大眼睛不得已和她对上。……原来她说的幸福是指她自己。不愧 是由自信满满的夜琉璃。 “那我的幸福呢!”她的口气脱不了温婉那调性。 “芷……别忘了我要解读你的心思轻而易举。你已经爱上赫连义少了,你的 幸福在哪里,你自己很清楚。至於赫连义少的幸福……你让他爱上你不就一切搞 定。了吗?”这笨蛋,从来就不见她为自己和她争过哪一条,现在居然为了“别 人”的幸福在和她讨公道……真是不争气的笨蛋, “你根本是刁难我嘛。”这正是最困难的部分啊。明明知道不可能,她没有 一点妄想,更加不会有一点冲动和行动,要怎麽“让他爱上”啊。 “反正!你给我努力一点,不然就别怪我做出什麽事来!”她把丑话说在前 头了。 叶芷立刻神经紧绷,头皮发麻。“你……你该不会还想附在我身上去接近他?” “接近?”夜琉璃嗤之以鼻,“哼,你不要太天真了——我说的是,不择手 段和他上床,完成夫妻之实,芷,你如果不希望下次一醒来是和白龙睡在一张床 上,就给我拿出勇气去追求他—。” “我知道了……你不要乱来!”“人鬼殊途”这一句,不知怎地突然跃进她 脑海里。虽然她喜欢夜琉璃,但有时候还是会被她的强势和强硬态度弄得心惊胆 战。 夜琉璃瞠著她通红的脸蛋、懊恼的模样,没有再说话。哼……不给她施点压 力,她就只会在原地踏步而已。 她先下手为强是对的,绝不能让她有机会退缩或抗拒,特别是……赫连义少 心里始终住了个女人。这一点,绝对不能让叶芷知道。 三年前,赫连义少买下三楼的公寓,从此以後只要在台湾,大部分时间都住 在这里。这住所只有廉少麾知道。 另外,他开了一家叫“夜枭”的夜店,在那附近还有一间房子,赫连家的堂 兄弟都是去那里找他。 赫连义少经常往来台湾与欧洲,甚至住到这楝旧式公寓来,这一切都只为了 一个女人。 从他的卧室拉开窗帘,正对面就是她住的地方。楼与楼之间只隔了一条防火 巷,他经常可以听到她弹奏的钢琴声,看见她走动的身影…… 邵琴音,二十五岁,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纤瘦的身材。一头齐耳短发,一 双丹凤眼,素白容颜,散发著成熟女人的气质。 她曾经是备受瞩目的钢琴美少女,十八岁那年独自到英国旅行,因为一场车 祸而失明,沉寂了好一阵子,最近才开始收学生,教钢琴。 失明後,她终於重新站起来,这让他也因此心情宽松不少。 赫连义少打开门,下楼走出公寓。在巷口遇到她。 “琴音,你要去哪?”这三年来,他慢慢接近她,从打招呼的邻居,升格为 能够和她聊上话的朋友。不知不觉,邵琴音美丽的倩影在他心里住下了,但是他 却不能对她提出进一步的交往,因为他早就有一个未婚妻。 “我去超市买东西。”她不太有笑容,语气疏离,和任何人都保持著距离, 不过面对赫连义少的时候,神色倒是显得宽松了许多。 “哦,我要去买一些日用品。”他不著痕迹地点出他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太好了。一会儿顺便帮我提一些东西好吗?”净白的美丽容颜,眼睛却失 焦,手里拿著盲人手杖,七年来已经习惯了黑暗。 “好啊。看样子你要买不少东西?”他陪伴著她徐缓的步伐,温柔地凝视著 她,只是他的声音从来不会放入过於深厚的感情。 “是啊,既然刚好遇到你,我顺便多买一些。”她也不隐瞒她是临时起意。 “原来如此。以後如果需要我当免费劳工,倒是可以先打电话跟我预约时间。” “预约时间?”邵琴音忍不住噗怜一笑,“谢谢你啊,大忙人。” 赫连义少扬起嘴角,他喜欢看见她的笑容。“我们都是一个人住,难免会有 所不便,你有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吧二 “说起来,我麻烦你的地方不少,真是谢谢你。” “我们是邻居,这是应该的。” 邵琴音笑著点点头。赫连义少给她的感觉,是一个幽默又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她真正欣赏他的地方,就是他表现的善意总是恰到好处,从来不会带给她压力。 不过最近也因为这一点,她感到些许的失落…… 有时候她其实很想问他,他们经常的相遇只因为彼此是邻居吗?他总是和她 去同样的地方,这只是巧合吗?他常常适时的出现帮忙她,只是他刚好在而已? 他从来不拒绝她的任何请托,这只是他对每一个邻居所表现的善意,还是只有她? 因为他的关系,她才开始想走出黑暗,重新过生活,才会选择开始教琴。这 一点他知道吗? 其实从她开始教琴以後,她和左邻右舍除了打招呼以外,偶尔也会聊聊天, 而 赫连义少经常是这些家庭主妇的话题中心。所以从邻居口中,她知道赫连义 少长得非常帅,有令她们艳羡的白皙无瑕皮肤,一张俊逸斯文的脸孔,超过一百 八十公分的身高,修长双腿,完美比例的好身材,总是优雅、沉著、温和,充满 笑容,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气,早已是附近女孩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赫连义少的外表对於看不见的她,并不是那麽重要。他对她的好,这才是她 逐渐对他产生好感的原因。 听说……他最常打招呼和说话的对象是她,所以她早已成为许多女孩们嫉妒 的对象。这话,听得她呼然心动了起来。 她也承认,自从心里感觉喜欢上他以後,最近对他有点依赖…… 只是,他不曾有表示,她也不敢说什麽。毕竟,她的眼睛看不见,对任何人 而言,都是累赘。 邻居吗……她不知道除了“邻居”,是不是可能有更进一步的称呼?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