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来来!不用回头了,没错,就是你!”手抱着一个枕头、身材矮小的老妇人对 着海前儿招手。 “我?”海莉儿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稍大了些。 “没错,就是你。快!快过来!”老妇人语调里透着不安与一丝紧张。 海莉儿感觉出来了,未经思虑就走了过去。 “婆婆,有什么事吗?” “海莉儿,你必须相信我的话,我的时间不多了,无法解释清楚。”老妇人布满皱 纹的手覆盖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您……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位老妇人,因为她身 上有一股非常神秘的气息,教人一眼难忘。 老妇人点点头,将手上的枕头交给她——纯白亮丝枕上绣了一只大鸟。 “我还知道你最近常失眠,今天晚上你就用它睡觉。千万记得传话给伐尔斯,告诉 他坦娜很平安,要他小心身边的亲人;你也一样,凡事小心,明年八月十五月圆之日, 你只要在戒指上摩擦三下,‘允之云’大开,即是重圆之日。要记住,以诚待人,灾难 可破!” “婆婆,我不懂您在说些什么!我的确叫海莉儿,最近也常失眠没错,但伐尔斯…… 我不认识啊!如何帮您传话呢?”. “你会见到他的,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海莉儿,祝你有一段美丽的恋情,明年再见 了!”老妇人身子逐渐模糊,几近透明,最后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海莉儿惊讶地伫立好半晌,抖颤的手揉了揉双眼,再慢慢睁开……不见了?真的不 见了! 她的牙齿不成调地打拍子。天啊!我一定是在作梦…… 回家!对!回家睡一觉就没事了!海莉儿天真地想。她向来不喜探讨诡谲玄奥的, 那东西……应该只是个普通的枕头吧? 于是,她当作啥事都没发生——事实上,她真的以为自己在作白日梦!抱着枕头, 快快乐药地回家去了。 ★ ★ ★ 奇怪,今天没喝半滴咖啡,为什么又睡不着了? “真是呕死人了!这失眠的滋味岂是常人能体会,简直比失恋还痛苦!”海莉儿嘟 着嘴,坐在床上抱怨。 说真的,她连恋爱也没谈过一回,哪会知道失恋是啥滋味?敢说这话也不怕咬到舌 头,鼻子肯定又尖了不少,可称了她这扁鼻子的心意了,难怪她说话老不经过大脑,愈 是不能兑现的话说得愈多! “哇!完了!瞌睡虫全跑掉了。真可恶!起码也留一只跟我培养点感情嘛!亏我还 早晚三炷香供奉你们,竟然一只只都不领情,看我明天还拜不拜你们!”海莉儿赌着气 自言自语。“哼!谁希罕啊!不睡就不睡,有啥了不起!” 此刻时间是零时过五分,在床上躺了一个钟头,还睁着一双大眼,她早习已为常了。 唉!连续一个月都如此,她要不习惯也难啊! “咦?这枕头怎会在这里?谁的啊?”海莉儿翻身下床,拿起地毯上搁着的枕头。 “这……不是下午那婆婆的吗?我拿回来了?”海莉儿双眸圆瞪,不敢置信。 原来不是在作白日梦,她真的看见了…… “妈妈咪呀!别来找我,我海莉儿心地善良、温柔可爱、既孝顺又不做缺德事,您 老人家要找替身,也找个该罚的,可别找上我呀!”海莉儿吓得跳入被窝里,整个人盖 得密密实实的,手上还紧紧捏着枕头。 她得赶紧睡,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瞌睡虫呀!快来找我吧!从明天开始,我早、午、晚不止给您烧三炷香,还外加 ‘四果’奉送,这总行了吧!” ★ ★ ★ 海莉儿抱着枕头,腿跨在被子上,舒舒服服地睡她的觉。 伐尔斯.威克格勒皱起剑眉,瞇起眼俯视眼前的女子——这个被飞之拦空救下的女 子。瞧她酣睡的模样,完全不知道自己险些丧命。 飞之锐利的眸子好奇地盯着主人,不耐烦地拍打着翅膀。 “安静!飞之。”伐尔斯摸摸它的头,安抚它。 也难怪飞之不耐烦,这女子自从被它救下后,已熟睡了六、七个钟头,到现在仍未 醒来;若不是她嘴角尽是满足的笑意,他真会以为她是吓昏了。 “啊——好舒服!”毫不优雅地伸展懒腰,海莉儿满足地微笑。“哇啊!好久不曾 睡过一场好觉了,真是太棒了!” 张开眼的同时,笑容在嘴边冻结!海莉儿望了望四周——一眼望不尽的草原,还有 一只大鸟、一个大男人…… 天啊!这男人真是帅得不象话!一双比海水还湛蓝的眼眸、晶亮的银发。哇塞!他 的鼻子好直、好挺耶!她猜他的身高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瘦长的身材好看得不得了!海 莉儿张大眼,直勾勾地瞪着他,遇到这种男人不看个够会遭天谴的! “太师了!天!真是上帝的杰作!”海莉儿脱口而出。 伐尔斯.威克格勒紧揪着眉头,怀疑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是不是疯了,竟敢如此大 胆地盯着他看? “你是什么人?” “哇啊!正点!扣人心弦、迷死人的嗓音。喂!你是怎么练的,教教我好不好?” 海莉儿甩开被子,缠住他的手。 以为她在开玩笑,伐尔斯拨下她的手,语带不悦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 会由天上摔下来?” “由天上摔下来?我?”海莉儿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又摇了摇头,不相信他的话, “你真风趣,虽然不怎么好笑,不过我尽量捧场就是。”她哈哈笑了两声。 伐尔斯怪异地瞥了她一眼。“由你的穿着,我很难判断你是哪一国派来的奸细,你 何不自己挑明,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海莉儿愈听愈觉莫名其妙,瞧他说的是哪一个话!奸细?她这么纯真可爱的样子会 像个奸细?她的穿着又怎么了?是他自己穿得怪里怪气,还敢说她…… “哎呀!我怎么会穿睡衣出来?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绿色格子 睡衣,又猛地想起自己正置身在“荒郊野外”,而非她的房里。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你们在拍戏是不是?为什么带我来这襄?”海莉 儿猜测她是在熟睡当中被“运”出来的,至于为什么……可就得问他了。 伐尔斯双手抱胸,瞇起眼审视她良久,以危险的语气说:“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既 然你不珍惜性命,我只好成全你。” “你想干什么?” 不知何时,他手上已多了一把手枪,吓得海莉儿惊退数十步!用不着他解释——事 实上他也不可能为她解释——她绝对相信那是一把真枪!杀得死人的那种! “你怎么会有枪?你是警察?不,不可能!强盗?杀人集团?绑架犯?唉!不管你 是什么人,这里是自由中国台湾,是一个法治国家,我不管你是哪一国偷渡来的,告诉 你,在台湾杀人是要坐牢的,你最好别轻易尝试。” 瞧他一身黑衣黑靴的打扮,肯定是利用黑夜摸黑上岸的偷渡容错不了,她得试着开 导他,别让他做傻事,否则她自己的命没了不说,他也得跟着去坐牢,多划不来! 好半晌,伐尔斯只是静静站着不动,待他一旋——枪 “不要!”海莉儿以为他就要开枪,吓得捂住耳朵,整个人缩成一团。 原来疯子也怕死的!这是伐尔斯收起枪后的第一个想法。 “飞之,走了!”他跨上鸟背,摸摸它的头。 这只大鸟似乎有灵性,风驰电掣地一跃直冲天际!待海莉儿颤颤地抬头,四周已不 见半个人影。 “人呢?”海莉儿跳起来四处张望,就是不见他的人影。 冷风飒飒,方才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剩她一人…… 她环抱双臂,是冷、是怕、是惊,早已分不清了! “好可怕!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啊!我该不是遇到什么妖 魔鬼怪吧?”海莉儿摩擦着双臂,自言自语。 她记得明明睡在自己床上的,为什么一觉醒来,这世界全变了? “哎呀!难道我死了?”海莉儿大叫,急忙捏捏自己的脸颊。“好痛啊!”她哀叫 一声,嘴角却欣喜地挂着笑容。 会痛就表示她没死嘛! 现在想想,方才那帅哥肯定是死神,想必看她长得可爱才没取她性命! 但是既然不取她性命了,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大方点送她回家呢? 都已经入夜了,她又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看看这地方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教 她往哪儿走嘛! “死神就是死神,做不得一件好事!”她嘀咕着,仿佛真把伐尔斯.威克格勒当成 死神了。 唉!难道她卫海莉真注定要死于花样年华? “那可不行!我还没谈过恋爱呢!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要变成冤鬼了“不行!不行! 我不能死。喂!死柙,你出来,要我死起码也让我尝尝恋爱的滋味呀!死神,你听到没 有?出来呀!”海莉儿扯开喉咙大喊。 鸟声哮叫,响彻云霄,一剎那,大鸟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上来!”伐尔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海莉儿却是看呆了!人可以坐在鸟上? “哇啊!好神奇!它可以载人呀!”海莉儿满眼近乎崇拜的眼神,摸摸大鸟的头, 又兴奋地说:“原来死神的坐骑是大鸟啊!太好玩了!喂!死神,它有没有名字啊?” “它叫飞之!”伐尔斯蹙眉。“谁是死神?” 这里除了飞之,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开口的是她,死神还会有谁? “当然是你啰!你别不好意思承认了,虽然这不是一份好职业,但总比无业游民好 多了嘛!”活像他以白己的职业为耻似的,海莉儿拍拍他肩头安慰他。 “你的神经正常吗?”他原本要问她是不是个神经病的。 伐尔斯原来打算不理她,让她在这边界自生自灭,但继之一想,做个疯子已经够可 怜了,若再让她墀尸荒野……他还不致如此没人性!于是他又折了回来。 海莉儿怔愣了半晌,才弄明白他的意思!拳头马上跟着挥了过去。 “你才神经不正常呢!随随便便乱骂人,你以为你是死神就了不起啊?死死神!拦 死神!臭死神!要骂人我卫海莉岂会输给你?” 她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的胸膛上。伐尔斯抓住她的手,不是因为痛,只是让 她打得不耐烦。 “你叫卫海莉?” “没错!人家都唤我海莉儿。啊!我知道了!你抓错人了对不对?你不是要抓我的, 你要抓的是别人,不是我卫海莉。”她满心欢喜。“就说嘛!我这么年纪轻轻的,上帝 哪忍心让我早夭呢?死神,这下你得负责送我回去了吧!你放心,既然我到不了上帝那 儿,就不会去告你一状了,你快带我回家吧!死神。” 伐尔斯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我不是死神!这戒指哪来的?”才要放开她的手,却瞥见她手指上戴了一只白金 镶着鸟形水晶钻的戒指。 经他一说,海莉儿也瞧见自己手上的戒指了。 “咦?怎会有这戒指?我不记得曾经戴上它呀!” “你是什么人?坦娜在什么地方?”他捏紧她双臂质问。 “坦娜?好熟呀,这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海莉儿侧着头,聚精会柙地思索着。 “就是这戒指的主人,除非她交给你,否则你不可能拿到它。”伐尔斯提醒她。 “但是……我也不晓得这戒指哪儿来的呀!哎呀!你放开我啦!你这么抓着人家, 要我怎么看清楚嘛!”海莉儿甩开他的手,兀自研究起手上的戒指来了。“奇怪,这上 面刻的鸟好眼熟呀!好家在哪儿见过……哎呀!我想起来了!枕头坦娜!”她转眼望他。 “你……你是伐尔斯?” 伐尔斯点头。“快告诉我坦娜在哪?她发生什么事了?” “坦娜很平安,她要我带话给你,叫你要小心……所有的人。还有……还有……奇 怪,怎么想不起来了?”海莉儿甩甩头,拚命想要记起那老妇人还说了些什么,可惜努 力了老半天,就是半点也记不起来。“对不起!我忘了。”海莉儿歉然,受人之托,就 得忠人之事,可惜她偏偏……“唉!我的记性本来就不好嘛!她干什么要找我传话呢? 伐尔斯,对不起!” “没关系,等你想起来再告诉我好了。”伐尔斯摇首,能够知道坦娜平安,他已经 非常欣慰了。 “卫海莉,你是哪一国人?”或许可以由她的国籍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中华民国!你问这不是很好笑吗?我们现在讲的是中国话,脚下踏的是台湾的上 地,我还能够从哪里来?” 中华民国?台湾?没听过! “有一点你必须知道,这里是威克格勒王国的边界,不是什么台湾。”伐尔斯解释 道。 既然她认识坦娜,那么她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言行,也就不足为奇了。 “威克格勒王国?这是哪里的小国家?听都没听过。不是台湾……你说这里不是台 湾?”她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猛问。 伐尔斯点点头,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什么。“你不是这世界的人?” 海莉儿愣愣地瞪着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奇怪!明明说的是相同的语言,为什么 却无法沟通? “我想我明白了,难怪你会从天而降!坦娜是否曾提到‘允之云’?”他的神情放 松了许多。 “允之云?好象提过,她说……什么大开……明年重圆……明年再见了。我得到明 年才能回去?”海莉儿好震惊。 天啊!她掉入什么世界了? “看来是如此了。‘允之云’是通往另一世界的门,在云端一隅,它具有灵性,四 处飘泊,除非它允许,否则云不开,因此先人才称它为‘允之云’。”他盯着眼前的女 子——原来另一世界的女人是这副长相。 “你的意思是,我是通过‘允之云’来到另一个世界?”海莉儿简苜不敢置信。 “这的确很不可思议,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我先带你回宫里,你 再想想坦娜还说了些什么。”伐尔斯拦腰将她抱上马背,自己也随后而上。 海莉儿惊呼,“这乌——飞之,载得了两个人吗?” “勉强可以,只是飞行速度会减半。飞之,回宫了。” 飞之应声展翅,往威克格勒王宫方向飞去。 ★ ★ ★ 威克格勒王宫 “伐尔斯,你可回来了,听侍卫说你到边境巡查,为何不带部属同往,真是太教人 担心了。”欧丝.亚伯.威克格勒王后欣喜地见到儿子平安归来。 “独自勘查行动较为方便,劳母后担心,对不起。” “平安归来就好。伐尔斯,这女孩是谁?”欧丝王后好奇地问。她从未见过伐尔斯 带女孩子回来,这倒是头一回。 真的是王宫耶!如此宽敞又气派,妆点得富丽堂皇,简直教人叹为观止|!海莉儿 看得入了迷。 “海莉!卫海莉!母后唤你,你听见了没?”伐尔斯推了推她。 海莉儿这才回过神,“啊,什么事?” 欧丝王后笑了笑,“卫海莉,你是伐尔斯的女朋友还是情人?”她直截了当地问。 “母后,您误会了,卫海莉是坦娜派回来传消息的,她来自另一世界。”伐尔斯不 疾不徐地解释。 “真的?有坦娜的消息了?”欧丝王后惊喜地出王位上站了起来。 “是的,她目前可能还留在另一世界,她交代了一些话,可惜卫海莉忘了一部分, 我们只能等她记起后,才能有下一步行动。”伐尔斯据实以告。 海莉儿却将眉头揪得紧紧的,嘴嘟得老高,“喂!你这是什么话!忘了又怎样?我 欠你不成?说什么派回来传话的,真没礼貌!你以为我愿意来啊?你搞清楚耶!我是受 害者,可不是你的传声筒!你敢编派我的不是?我现在弄得无家可归又是谁要负责了?” 她伸着指尖猛戳他胸膛,结果是自讨苦吃——她戳痛了手指,他仍是笔直地站着, 无动于衷。 “伐尔斯,卫小姐还来是客,你不能对人家没有礼貌!”欧丝王后轻责儿子,下了 台阶走到海莉儿身边,仔细端详。 这女孩子长得倒是挺有人缘的,一张可爱的脸蛋衬上圆圆的大眼睛,一身子白皙的 肌肤,背后扎了束马尾巴,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偏偏要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呢? 她真是搞不懂,一套松松垮垮的长夜长裤穿在身上,会有什么魅力可言?异世界来的女 孩子真奇怪!哪像威克格勒宫里的女性都穿着飘逸的高腰长袍,优雅迷人。 突然,她瞧见海莉儿的中指因灯光折射而闪了一下。 “这戒指……是坦娜给你的?”欧丝王后拉起海莉儿的手,眸中透着喜悦的光芒。 海莉儿摇摇头,她真是不懂戒指怎会在她身上,只好老实说:“坦娜是那位老婆婆 吧?她只交给我一个枕头,上面绣着一只与这戒指一模一样的鸟形,至于这戒指……我 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卫小姐——” “王后,您喊我海莉儿吧!从小爸爸妈妈就这么叫我了。” 欧丝王后点点头,弯起唇角,“海莉儿,坦娜是我的婆婆,她身上有不可思议的神 力,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戒指就是由枕头幻化而来……不!应该说是她先将戒指化为 枕头交给你,待你来到这世界后,它使自动还原套在你手上。” “哇!那岂不是像变魔术一样?”海莉儿惊奇。 “海莉儿,这戒指你可拔得下来?”欧丝王后突然问。 “怎么会拔不下来呢?它很松的——”她笑着说到一半。 这看起来不紧的戒指却像有磁力般,将她的中指紧紧地吸附住,任她怎么使力也拔 不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它明明……”海莉儿一再地用力。 “这就对了!”欧丝王后笑逐颜开,拍拍海莉儿的手,“别拔了,这戒指看中了你, 除非等到那一天,否则它是不会脱落的。” “那一天?是哪一天呀?”海莉儿莫名其妙。 伐尔斯立在一旁,面无表情,显然也不知道母后语中蕴含的玄机。 “天机不可泄漏!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不谈这些了,海莉儿,既然你得在宫 中长住,穿这身衣服是行不通的,而且宫中的规矩也该有人指导你,才不致惹人笑话。 伐尔斯,你有意见吗?” 知子莫若母,她看得出来他有话要说。 “母后,宫中规矩繁杂,卫海莉恐怕无法适应,我打算安排她住在易宫。” “易宫?什么地方呀?”海莉儿好奇地问。她的确不喜循规蹈矩,但伐尔斯一副轻 视的口气,着实令她不快。 她是哪里得罪他了,长得帅也用不着跩成这样吧! “易宫是以前坦娜所住的地方。坦娜的个性大而化之、不拘小节,一向住不惯宫里, 所以另外建了一座易宫。以前的易宫非常热闹,但是坦娜失踪也快七年了,现在易宫已 不比往常,可说是座冷宫。”欧丝王后感伤地垂下眼睑。 什么?言下之意,他是要将她打入冷宫?海莉儿气愤至极,杏眼瞪住伐尔斯。 “你这阴险的小人!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要我住冷宫?啊——我知道了!是 不是因为我误认你是绑架犯、偷渡客,又说你是死神,你才心有不甘故意报复?”她真 是太嗯明了,脑筋一转就什么都猜出来了!但是……“你真是心胸狭窄耶!说你几句又 不会死,记恨到现在!哼!我就偏偏不住冷宫,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眼球朝天,双手 抱胸,海莉儿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伐尔斯皱眉,眼尾一扫,当场逮着好几个纷纷掩住嘴角、差点爆笑的士兵;其余没 笑的几个眼睛睁得老大——从来没人敢如此无礼地跟他们的王子说话——则是惊得忘了 该笑,还是该哭了! “我也不赞成你住在易宫,海莉儿,你就住在宫里,跟我也好有个伴。至于你的衣 服,我会请专人尽快为你量身订制,宫里的规矩也由我亲自教你,你说好不好?”欧丝 王后慈祥地朝海莉儿微微一笑。 “当然好了,谢谢王后盛情!”海莉儿得意地瞥了伐尔斯一眼,颇有向他示威的架 式。 “别跟我客气。绢子,你先带海莉儿到月宫休息,我随后就到。”欧丝王后唤身旁 的侍女。 “可是王后……”绢子踌躇,众人似乎也吃了一惊。 “不用多说,照我的话办!”欧丝王后挥手制止她。 “遵命!海莉儿小姐,请跟我走。”绢子马上欠身,必恭必敬地邀请海莉儿。 怎么了?海莉儿瞧见众人霎时变了神色,就连伐尔斯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太好了!他不高兴,她才乐呢!管他什么事,气死他最好。 她朝代尔斯扮了一张鬼脸,随着绢子进去。 这可逗笑了欧丝王后!看这情形以后的日子可不会无聊了。 “母后,您是故意的。”伐尔斯半瞇起眼。 “伐尔斯,恕母后愚拙,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欧丝王后恬静的容颜上满是无辜。 “坦娜不在,易宫人气虽减,也不致形同冷宫,母后为何如此比喻?”伐尔斯直言。 “是吗?那是母后的错了!自从坦娜失琮后,我也不曾再踏入易宫,以为它早已成 了废墟。伐尔斯,真是对不起,委屈你遭责难了。”欧丝王后一脸的愧疚。 “不敢。”伐尔斯欠身,又问:“宫内大小事务一向由母后统管,儿臣不该有微词, 但是月宫即是招待贵宾之所,母后如此安排是否另有用意?” “不,别无他意。伐尔斯,你不用多心,只是月宫平常时候就已保持干净,其余客 房再打扫还得费些时间,让‘坦娜的朋友’等待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希望你能谅解,待 客房一经清理,我马上重新安排。”欧丝王后慈笑着颔首致歉,并且特意强调“坦娜的 朋友”一句。 月宫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海莉儿住进月宫,众人的反应都这么怪异? 日表光即阳,月表夜即阴:日月循环,左右相并,这“明”才有希望。 简单地说,日宫乃王室储君所居,月宫可想而知是未来王后的寝宫,两座宫殿相邻, 寝室也仅只一门之隔…… 如此,欧丝王后的心思该是不难明白! ★ ★ ★ 坦娜.伊瑟亚.威克格勒——伊瑟亚国王的独生女,嫁入威克格勒后,成为威克格 勒与伊瑟亚王国之母,同时也是两国神教之首,拥有预知能力及神秘力量,备受国人尊 崇。 如今两国分别由二子治理——威克格勒王国由长子耶克.威克格勒掌管;伊瑟亚王 国则由次子欧迪.威克格勒.伊泰亚接管。 七年前,坦娜因一时大意遭人所害,她虽震惊却无力自救,因为每逢八月十五她的 神力便转弱,幸而有护身的水晶戒指守护。 此一水晶戒指乃先人所传,据记载:遭遇生死边缘时只要在戒指上摩擦三下,便会 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至于所指何事?因为无人尝试,故无从得知。 当时为了保命,她只有冒险一试——原来这不可思议的事是指这戒指可开“允之 云”,而开启的同时,人也被送往另一世界。她因此逃过一劫,但却进入另一劫数曰 因为不管她再如何摩擦,“允之云”却不再开启,后来她在中国大陆遇到一位隐世 老人,老人解析水晶戒指到这世界后与她的波长不符,必须另觅能与戒指产生共鸣之人。 遇见老人当天已是七年后八月十四日的清晨,老人屈指一算,为她算出这女孩出生在台 湾,名为海莉,可套上这戒指;但必须在她满十八岁,即八月十五零时的一剎那之间— — 时间紧迫,过了此一时刻“允之云”将永不再开,但若海莉儿到了那一世界,明年 八月十五只要摩擦戒指,“介之云”即可再度开启。于是,坦娜与那老人联手使自己的 灵体出窍,由中国大陆到台湾将戒指化为枕头送到海莉儿手上。 而坦娜本身也只有等到明年八月十五再返回威克格勒了。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