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很少有机会,两个人一块出来吃饭。他老是说,他喜欢在家里看着她——当 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最后送上来的甜点,上面 多了一个盒子。 “你打开看看。”他的笑脸不仅迷了她,也迷了周围一堆老老少少的女人, 只是在这高级的餐厅里面,这些发亮的目光给收藏在刻意的包装下。 展爱凰望着木制盒子。精致的木盒子,四四方方,边缘还特地磨圆了,上面 凹刻着一朵玫瑰,玫瑰底下,有个凰字。像这样大大小小的盒子,几年来她收了 不少,但是她不曾为里面的东西惊喜或感动过……她最爱的,是这个有着他的用 心的盒子,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 她带着淡淡的微笑,拿下木盒的盖子。里面,一如往常,于是贵重得令人想 哭的东西——一条钻石项链。 女人嘛,只要以金钱喂养,哪个不乖乖臣服。 女人是水做?我说女人是钱做的才是,你没有钱,她在你面前就不是个女人, 而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他们还没交往以前,在她的店里,他总是和他的员工或老朋友围着大桌子吃 饭,随时都可以听到他对于女人的论调,有他在,通常可以听到不少男人的笑声。 “谢谢你。”她把盒子盖上,收进皮包里,用着一张灿笑的美颜回应他的大 方。 女人什么时候最美丽?那就是收到男人送的礼物时,她们会回给你相等价值 的笑容,你要看她笑灿如花,通常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他喜欢看她的笑容,或者说,他喜欢每一个女人收到他的礼物时回应给他的 笑容,所以,在这一点,她从来不会吝啬。 真是的,不管他说过什么话,她总是牢牢的记着了。不过啊,他说过的话, 真的是会让人时时刻刻回味啊。而她相信,这一点,不只是她而已。 司天弈眯眼瞅着她,眉间拢起淡淡的纹路……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就像平常 一样带着微笑,“我很久没去你店里了,最近生意怎样?” “很好,都快忙不过来了呢,尤其现在夏天,一些冷饮和冰品都卖得特别好。”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那件浅蓝色衬衫的胸口……她伸手过去,摸了摸上 面的痕迹,一个深红的颜色,是口红的染料。 “嗯?”他低头,这时候才瞧见衬衫上原来沾上了女人的唇膏。 “这颜色不错。”她笑着放了手。这种情形她司空见惯了,他的衣服啊,多 的是女人想在上面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只是她不懂这些女人在想什么,若是沾 个口红印,就能在他身上贴上专属于自己的私人标签,这么做就值得,只是他身 边的女人都知道他不可能属于任何人,那么做这种事也不过只能引起其他女人的 嫉妒和更重的占有欲而已,同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更辛苦了她这个洗衣妇 呢,回去又得把衣服浸泡了。 他伸手轻触她温软的唇,一层淡淡的橘粉红色唇膏,仿佛已经是属于她的颜 色似的,很少看到她换别的颜色,而他的身边,她是唯一涂清淡颜色的女人。司 天弈扯起嘴角,“不过我比较喜欢吃你的颜色。” 她一怔,脸儿微微泛红,“……你又来了。”老是喜欢在外面逗她,看她不 知所措。 他倾身凑近她,对她专注的目光,灼灼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燃烧了才有满足似 的,“你不相信?” 他低沉轻语在她的耳畔,一点都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她虽然也不是挺在意外 人的眼光,但实在不喜欢他这样轻佻。 前天,天麒谈到你了。“她改变了话题。 司天弈瞅着她,眼里看穿了她,嘴边扬着一抹笑意,“他提我,八成没好话。” “那倒不,他很赞扬你在工作上的表现。” “那没什么好提的。看样子他还是固定去你店里吃饭?” “是啊。” “我这个学长啊,从以前就是一板一眼,个性孤僻,对女人又冷淡,其实他 是最该找个人照顾他的生活,那就不用天天在外面吃饭了。”说起禹天麒,他不 免为他叹气,其不明白如此严谨又一成不变的人生有什么乐趣可言。 “咦?他天天在外面吃吗?”她讶异。听说他一个人住,而且居住的地方离 公司远,一直以为他固定时间到店里来吃饭,只是因为工作方便而已。“我以为 他会请人做饭呢。” “他最不喜欢有人在他眼前走动了,在他的房子,他眼里连个清洁女佣都容 纳不下,怎么可能会请个厨师到家里去动刀开瓦斯。他家啊,除了我和老高,我 看是谁都别想进去。”司天弈笑了起来。 “这样……不是很麻烦吗?” “麻烦?”他一时没听懂她的意思。 “我是说,他天天跑到外头吃,挺麻烦的吧,怎么他没想过自己下厨吗?” 展爱凰很认真地思索着。 看在司天弈的眼里,真觉得她可爱极了。只是他可无法想像禹天麒下厨的模 样啊,哈哈,“一个大男人,你叫他下厨?我看放把火直接叫他把厨房烧了吧。” 唉,她老忘记眼前这个也是个“大男人”哩。谁教她身边有个石利文呢,虽 然也是个自负的小子,好歹是个会下厨的大男人…… “我总觉得,天麒不像是不愿意下厨的大男人,他只是因为没学过而已。也 许改天我可以找利文教他一些简单烹调。”她笃定的点点头,她还是相信自己的 眼光多一些。 “找一个女人教?哈哈哈,你小心别被他瞪死了。”禹天麒什么个性,她还 真是不够了解。 展爱凰一脸茫然呆了呆,随即惊讶一怔—— “女人?”他在说什么啊?不会吧,难道他一直以为石利文是女的?她的确 有跟他说过她有个合伙人,同时是店里的大厨师,他叫石利文。难道她没说利文 是个男孩子吗?可是六年了耶,交往也有四年了,她偶尔也会在他面前提起利文 …… 她怪异的脸色,教司天弈蹙眉,“石丽纹,明明是女生的名字……是个男的?” 展爱凰张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他,缓缓的点头。是啊,石利文从来不肯走 出厨房一步,所以就连常客都不认识他,不过石利文倒是没有一个常客不认识的。 厨房里啊,本来就是个八卦场所。 司天弈瞪住她那微微蠕动的嘴角,相当不高兴地说:“你只是说过他的名字, 你从来没有说他是个男的。” 展爱凰又赶紧点头,嘴巴闭得更紧。好大的误会呢,真的是好大的误会啊… … 司天弈恶狠狠的警告她,“你要是敢笑出来,我就吃掉你的口红。” 展爱凰瞠大眼,粉致的脸蛋红了红。 司天弈一张俊脸蒙上了几分肃色,略带责怪地询问,“你怎么从来都没说, 你的合伙人是个男的?他多大年纪,结婚了吗?” 这……是干什么啊?展爱凰小心翼翼地凝望他,“你问这做什么?” “我吃醋啊。”他抱起胸膛,大言不惭地说。那张俊脸上尽是小气的痕迹。 展爱凰被他直率的语言弄得有些心慌意乱,匆匆低下了脸。明明知道,他是 什么个性,明明很清楚,他身边女人不断,明明她都知道,他现在只不过是大男 人主义作祟……怎么她的心还是牵动着丝丝情潮…… 司天弈瞅着她,便笑了起来,“嘻嘻,你认真了哦。” 心顿时微微的发冷,她缓缓抬起一双沉静的眼神望着他。扬起嘴角,她笑了, “谁认真啊,你最爱捉弄人了,以为我不知道吗?”本来就是,她怎么能奢望他 会为了她而打翻醋坛子呢,她也太傻了。 “爱凰,我等一会儿得去跟朋友谈事情,你先回去等我。”他看了一下表。 “好。”甜点用完了。 她起身,两人一同走出餐厅。 这餐厅位在郊区,一片广大的停车场就设在旁边而已。今天是司天弈临时约 她在外头见面,她是自己开车,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 “真巧,我们车子停在同一个地方。”一部顶级的黑色跑车隔壁,停着一辆 车龄超过十年的绿色小车。 展爱凰一望。他那车子还真醒目呢。 “你的钥匙呢?” “在这儿。”她从皮包里翻出来。 他取过钥匙,帮她开门。每回看着她的车,他总要皱眉,“你到底什么时候 才肯去换车啊,这车从我认识你开到现在了,都能进古董店了。” “代步工具而已,能走就好。”她坐进车内,关上车门启动引擎后才拉下车 窗,“我先走了。” 他倾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小心开车,回家见。” “……你也是,如果喝酒,记得别开车。”见他笑着点点头,她才开车离去。 她望一眼后视镜,远远地,看见他又回到餐厅门口,正在和一个高挑的女人 打招呼——握着方向盘的手缓缓一紧。 当初已经说好,不干涉他的事…… 外头黑暗的夜,就和那时一样。 四年前那时候…… “你想不想……和我同居?”坐在他的车上,那是一次在路上的巧遇,那天 她没开车,他送她回家。 她的话显然吓了他一跳,他猛然踩了煞车。她望一眼后面黑暗的道路。还好 没有其他米车,暗暗松了口气。 车子又动了,车速缓慢。 她望着他俊逸的侧脸,黑暗的车里,错落的暗影在他的脸上闪闪落落,他的 神色难以分辨。 她转头,目光落在黑暗的尽头。一颗心早已狂跳不已,怦、怦、怦……剧烈 的撞击牵动她每一条神经,不够厚的脸皮在黑暗中滚烫、热红,她有想咬了舌头 的冲动,但是话已经说出口……还是、还是笑语带过—— “这是在同情我吗?”他清淡的开口,一张俊脸难得的不见一丝笑容。 “不,当然不是……”一否认,就又是一阵懊恼加后悔。她紧紧皱着眉头, 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白,“我承认,我的确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确是一时的同 情给了我一时的勇气——你要听好,的确是我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才有勇 气提出这种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没有说话,一下子又陷入一阵恼人的沉默。 直到把车子停到路旁,他才转过头看她。“你喜欢我?” 不清的光线,他温柔的眼神里,仿佛映着羞涩的她,直看到她缓缓的点头, 他的嘴角才上扬,“真意外。” “意外?为什么?”她以为他早该习惯了女人对他的迷恋,她也相信她绝对 不是第一个对他提出同居的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嗯……我想该说,这和你给我的印象不符。” 她给了他什么样的印象呢?她终于还是没能问出口,他又开口说话了。 “我从来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你该知道,我并不适合你。” 他似乎在思索着该怎么拒绝才不会伤害到这份友情?她在想。 “适合……怎么说呢?我没有要求成为你的唯一女友,我只是想和你交往。” 显然是她的话打破了她在他内心里既定的形象。当一辆车行驶而过,瞬间打亮的 光线,让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讶异,那让她窘迫不安,不自觉低下了头。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希望我给你什么?”不要求成为他唯一的女人, 只是想和他交往,这样的女人很多,但是通常只是更证明了他对“女人都是贪得 无厌”的看法。 如果告诉他,她着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一定不相信的……心里紧张,她 想不到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那你说呢?”索性,把问题丢回去。 他一顿,耸一个肩膀,打趣地说道:“爱情、婚姻,我给不起,如果是物质 上的满足,我想我还有余力。‘’ “我……从来就不奢望你给我爱情或婚姻。”话一出口,才发现她的语气显 得那么急切,她又羞又窘,连忙低下头。 “……这,真是教我讶异。”他淡淡一笑。在夜幕下,一双诙谐带笑的眼神 渐渐转变,眼光冷。“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你的坦白哩。” 对他的一切一直很细心的展爱凰注意到,他的口气变子:不再认真,多了一 丝轻佻。她一愣……不不不,他一定误会她的意思了,她不敢乞求他的爱情或婚 姻,但也不需要他的任何物质给予 后悔了,她的确是后悔了,这样的情况让她尴尬不已,她很快就打了退堂鼓, “……我……我想还是——” “不反悔吗?”他打断了她的话。 她一怔,缓缓抬头望着他……黑暗里,他的眼神仿拂迷个又温柔,他的笑容 仿佛充满十足的诱惑……是他的声音作祟吗?内心仅存的一丝理智轻易的断裂,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在说:“还好你要的不是那张纸和爱情,否则我一定逃之天天 了……讲老实话,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么一个朋友,如果你真的有意和我交往, 我想那也不错吧……我是真的挺惊喜的。 只是再一次证明了,他对女人的看法——女人,钱养。她仿佛听到,他没有 说出口的话。 渴望爱情和婚姻的女人,会让他逃之天天,看上他的金钱和地位的女人,却 能够接近他,但却得舍弃尊严……她的选择呢? “我还没包养过女人,这会是一个新鲜的尝试,不过我可以提供你在物质上 的不虞匮乏,就不许你在外头胡来了哦,而且既然我是包养你的人,我想你就没 有干涉我的自由,是吧?这样你可以接受吗?”车内的阴暗,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只听得到他仿佛愉快又仿佛冰冷无情的声音。 这是在试探她吗?还是侮辱?想让她自知屈辱而退却?至 ,少她知道从此 刻起,她在他心目中的定位不同了,过去对她仅有的一点尊重,从她提出交往那 一刻起,已经消失殆尽。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可胆怯?为什么她不去尝试呢?最坏的结果,也不过 就是……“好,我可以接受。” 她缓缓踩煞车,在一个红灯口停下来。 被她喜欢的人,当成一个物欲的女人啊……不是不在意,只是她更心疼,他 内心里那阴暗角落无法愈合的伤口。 绿灯,她换档,一踩油门,车子忽然顿了顿,熄火了。整个思绪一下子回到 现实之中! 唉,糟糕。她往后看一眼,赶紧重新放动引擎,但车子不动就是不动,后面 的车子一直按着喇叭,催促个不停—— 忽然有人敲车窗,她一见,松了口气。 “车子坏了?” “大概。”她拉下车窗。 禹天麒帮她指挥,让堵在后面的车子离开。 “先把车推到路旁再说。” 她坐在车内,按照禹天麒的指示打档、转方向盘,他到后面去推动车子,在 路旁停妥。 “谢谢你。”展爱凰下车,一脸感激,有些喜出望外又讶异,“还好遇到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禹天麒指了指旁边的一条蜿蜒上去的小坡路,“我住那上面。” 她看见他搁在路面上的餐盒,想起司天弈说他餐餐都在外面解决,顿时明白 他是出来买晚餐……或者宵夜? 他话很少,主动帮她检查车况。没多久,她看见他皱眉,拿起手机打了一通 电话。接着回头跟她说:“我联络修车厂了,他们会过来处理,不过现在是下班 时间,车子可能没办法马上修理,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展爱凰一怔。这人处理事情果决又迅速,只是…… 禹天麒望着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抱歉,我该先征询你的意见。” 展爱凰笑着摇头,“我很感谢有你帮忙。” 站在路旁等了一会儿,修车厂的人来了,展爱凰把钥匙交出去,让他们把车 子拖走了。 “到我家坐一会儿吧?等我吃饱,送你回家。”他提起餐盒,对她笑了笑。 他的口气总是难掩一股威严和气势。 咦?司天弈不是说,他……哎,人家大概是可怜她,不得已吧。展爱凰赶紧 说:“不用了,我搭计程车就可以了。” “这里招不到计程车的……抱歉,我又强人所难了,我是一个人住,如果你 觉得不方便,我去开车子出来。” “天麒,你别误会,我只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她真的不是质疑他的人格啊, 怎么他不太相信的样子?展爱凰只好老实说,“……我是听天弈说,你家里不喜 欢有人进去,所以……” 禹天麒随即释怀了,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走吧。” 走吧?是说……展爱凰还来不及问,禹天麒已经走在前头,她只好跟上他。 他转进一条岔路,两旁都是树,她这才发现,这原来是一条私人道路,走了 一会儿,迎面是一道看不见里面的不起眼的大铁门,他打开旁边的小门,这才转 过头来,“请进。” 展爱凰先进去,禹天麒在身后锁门。 映人眼帘的,几乎让展爱凰错以为自己误人时空隧道 一个大广场,两旁植满树,前头圆形拱门,看进去是园中园,远望去,仿佛 是一幅有凉亭、假山、小桥、流水的写实的绘画。 穿过广场,走人拱门内,横倚一条凹字型长廊,长廊上一排红灯笼高高挂, 闪闪晃晃,打亮夜空,长廊尽头,连接古厝,倒凹字型排列的房子,把整个园子 包围。 这已经看得她瞠目结舌。 他打开门,又是另一个惊奇。 客厅里,仿古式的家具,墙上挂着书法、字画,里面几乎看不到一件属于现 代的东西——有了,杂志! 她不自觉松了口气,一本建筑杂志这会儿让她特别有亲切感。 禹天麒望着她,“吓到你了?” 展爱凰摇摇头……她忽然仰头望着上面的光线来源,屋梁挑高了,没有修饰 的天花板,从一根一根横倚的屋梁上头,罩下柔和如白日般的光亮,却看不见灯 管。 渐渐她发现,在这古色古香的建筑里,处处是智慧结晶。 “这房子你花了不少心思吧?”艳羡极了,充满古意又雅致的地方,结合先 进便捷的设备,令人在不知不觉间,享受着一股悠闲,她也真想住在这幽境里。 “我准备用来养老。”他笑了笑,倒了杯茶给她,“喝茶。” “谢谢。”她坐下来。 禹天麒坐在对面,打开餐盒,里面的炒面已经快冷了。 瞧他不在意地吃着,展爱凰有些歉疚,“不好意思,连累 你这么晚才吃饭。“ “无所谓。”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 “我到附近的餐厅……”这么说来,司天弈也是因为上他这儿来,才发现那 家餐厅的吧?她怔了怔,“依缘馆,那里的食物挺美味。” 禹天麒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你一个人?”似乎通常 那地方,不会有人独自去吃饭的样子。 展爱凰笑着摇了摇头,“和朋友。” “……男朋友?” 展爱凰笑容打住,讶异地望着他。他向来不多话,更不曾问人私事,今天怎 么…… 他此时凝视她的眼神如漆暗夜里燃烧的蜡烛,那股热度和光芒,令她心里莫 名一震! 禹天麒低头,继续咀嚼冷掉的面。 ……一定是她多想了,都怪石利文说了那些话……展爱凰缓缓攒眉,若有所 思地瞅着禹天麒,她想了想,说道:“嗯……算是男朋友。” 她望着禹天麒毫无动静的吃着他的面,过了一会儿,解决了面,他才抬头, 眼神温和,笑容依旧,“我送你回去。” 展爱凰暗暗松了口气。果然啊,她真不该听石利文的话。 她的目光落在那餐盒上,“天麒,你天天在外吃不太好吧?你有没有兴趣学 几道简单的烹调?” 她向来是个热心肠的人。禹天麒笑了笑,“再说吧。”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