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接到消息,云天駻立刻从一云镖局赶回来! “柳儿!”一入府,他直奔垂杨阁。 自从三年前,府里接到噩耗那一次以后,大伙儿不曾再看过他们的庄主这么 匆忙、迅速的有如狂风打面前扫过——原来庄主这么重视云如柳姑娘,这“情况” 真是远比大伙儿所想像的还来得“严重”哪……这下可糟了! “柳儿?”云天駻冲上楼,直入她房内。 他在楼下时,如柳已经听见他的声音,正在把外衣穿上,他就闯进来了。 “你……” “柳儿!”他握住她细瘦的肩膀,扶住她纤腰,仔细的把她从头到脚看过一 遍,那双焦虑如焚的目光才安心,立刻就把她抱入怀里! “啊!”她肺里的气息几乎被他给挤压光了,“天……天駻……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了?” 云天駻低着头,把脸埋在她颈窝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我接到消息说你病 了……”他稍微松开她,又一次仔细端详她的气色,她似乎刚睡醒,脸上还泛着 微微的红润颜色,娇嫩的肌府显得更为诱人…… 如柳把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小虹,瞅着她歉然的笑意,心知她也是担心自己, 她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你没事吗?”他低沉的声音转沉,嘶哑了许多。 他真是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虽然这旁人是她视为姊妹的小虹,她也无法同 他一般坦然。 “我没事……你放开我。”她羞赧地低头垂帘,伸手轻轻推开他。 云天駻一眼就看出她的顾虑,冷眼扫向她的丫环,“还不下去!” “是……庄主!”小虹胆小,这一吼受到不小惊吓,赶紧把门给关了,急急 忙忙跑下楼去了。 “小虹!”听那咚咚跑下阶梯的声音、如柳更显难堪,回头不悦地瞅睇他, 语气里不免要有责怪,“男女有别、你本不该上来,如今又赶走小虹。”她转身 想站开去。 听到她的埋怨。那双浓眉便紧蹙,随即一双长臂霸道地困住她欲离开的身子, 他把额头对住她,对着她瞪着一双着怒的黑眸!“我特地从镖局赶回来,原来一 点都不能令你感动,是吗?” 她登时无语,与他的贴近逼得她双靥烫红,星眸羞涩。 她这模样真是迷人……云天駻眯眼,吸着她的香味儿,瞅着她娇嫩欲滴的唇 瓣,就近尝了她一口……她的唇可真甜…… “别……别这样……”如柳把脸儿转开了,他的唇落在她的耳根子,继续舔 尝她,“天、天駻……”一想到小虹就在楼下,她就羞煞了,才伸起一双手,就 被他牢牢给抓住。 他紧紧捉着她十只白玉般的手指,一把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抬起头,“柳儿, 我在镖局接到陈总管派人来通知,说你病倒了,还好如今瞧你并无大碍……可,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虽然放下了一颗悬宕的心,但他不容许府里有谎报的可恶行为,尤其对她的 安危,他可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刺激,若是让他查出有人恶意捉弄他,他定严惩不 饶! 瞧见他刻意要追究的神色,她如果说她完全没事,那小虹、陈总管肯定都要 遭殃了,如柳只好把部分实话坦言,“我刚才是有一点晕眩,大概是脸色真的太 苍白,把小虹吓坏了,她执意要去找大夫来,是我不肯,她是过于担心我,才去 把你找回来了吧……你别怪她,我想以后她不敢再如此莽撞了。” 一听她的话,云天駻火气直起,立刻放开她,打开房门,“来人!立刻去把 骆神医找来!” “天駻!……俄真的没事了呀?”她急忙跟随他下楼来,想劝阻他。 “那又怎么会突然晕眩?若是下次再犯了怎么办?”云天駻可不理会,执意 要人马上去找骆神医。 还好派出去的人在大门口就被云天柱给拦下来了。 云天柱急忙赶到垂杨阁,而如柳正被云天駻给抱回房内,困在床榻上不得起 身。 “大哥,我师姊只是血气虚了点,没事的,你可别忘了我师父也是位名医, 师姊她也习了点苗术,一点小病尚能自医,你如此紧张,反而会吓坏她哩。”他 同情的眼光扫向师姊,瞧她被紧裹了一团被子动弹不得,真是可怜哩。 “你会医术?”云天駻坐在床沿,直瞅着如柳。 “……只是略通。”看见师弟,她虽然松了口气,可对师弟编的借口,她却 汗颜,师父的确是神医,可她有驭石,既能令任何病痛好于瞬间,又怎会对医理 产生兴趣……说来这是她懒惰,比起习医,她对师父的书技、书法还比较有兴趣, 所以这面倒是尽得真传了。说起师父,她是万分佩服,无论琴棋书画、医学、武 功,她的师父真是无一不精。 云天駻冷眼睇向云天柱,嘴里虽不说,可对他比他还了解如柳,他是满腹嫉 妒! “天柱,你不在钱庄学习,跑回来做什么?” “哦,是陈总管派人去通知我,说是师姊病了,所以我才赶紧赶回来——当 然我知道是出不了事的,师姊她这是老毛病了……我回钱庄做事。”倒霉哦!在 他大哥的瞪眼下,他又扛起大刀,回他没兴趣的钱庄去。哎,真不明白大哥为什 么不派他去镖局,枉费他学了一身功夫哩。 幸好,多亏师弟赶了回来。如柳终于被云天駻“释放”从床上起来,望着云 天柱走出房去,眼里满是感激。 云天駻冷睇着她那神色,“比起我,似乎天柱回来的更是时候?” 如柳回过脸来,讶异地看见他居然吃起自己弟弟的醋来!……她缓缓一笑, “师弟与我到底多了三年的相处时间,他是你亲弟弟,难道你连他都要计较?” “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最了解你的身子、你的心思!”他那 霸道的性子又起了。 她被他揽在怀里,眼光只能摆在他身上,她忽然若有所思地说:“……你与 霍姑娘青梅竹马,相信她一定比我更了解你,她对你、对过云庄都更有帮助。” 他狐疑地瞅着她沉静的神色,“为何提起兰馨?” 她踌躇了会儿,红着脸儿终于问:“……天駻,你喜欢我是为何?” 他愣了下,“喜欢就是喜欢,何需理由!”随即瞪眼扯眉,一脸怪她问了傻 问题的表情。 “那……你喜欢兰馨吗?” 他那浓眉揪得更紧了,瞪着她的眼睛都眯起了,“……你到现在,还怀疑我?” 她一怔,随即摇头,“不是的,我……我只是在想,若是我没出现,霍姑娘 该是你的最佳选择,如今你虽然选择我,但举几种种条件,我都比不上她,甚至 ……我可能反而是你的负担。” 他端起她迷人的脸儿,他为这张脸着迷,他知道她也明白,这大概就是她不 安的原因了……“那么柳儿,你喜欢我又是为何?”他把问题丢了回去得多的解 释都不比教她反思来得干脆。 如柳一愣,她喜欢他什么……他眉宇间的正气?他慑人的目光?他俊逸的长 相?还是他的带气?他的狂妄?他的傲慢?……实在很难去—一厘清,就是喜欢 他了,那感觉,难以言语呀…… 他的手指不停流连在她丝绒般好摸的肌肤上,眼见她的为难,他嘴角掀起笑 容,“怎么不说话了呢?” 望他那明显像在报复她的得意表情,她缓缓叹了口气,终于释怀地笑了,点 了头,“我明白了。”既是交心,一切表相的交代都是多余。 他却收住笑容,眯起怒眼瞪住她,“柳儿,我对你的溺爱不是毫无节制,你 要知分寸——我可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你最好少再拿一堆愚蠢的问题来惹我!” 他这咆哮好大声,她非但把耳朵掩了,眼角还不时往门外瞄……声音一定也 传到楼下了,她几乎可以想像到小虹那忍不住笑的表情。 “……天駻,你小声一点好吗?”很丢脸的。 ※※※ 今日是二云商行交帐的日子,所以霍青杨一早就来了,正和庄主锁在书房里。 云天駻翻着帐簿,那神色多变,表情是愈来愈凝重。 霍青杨本来是一派轻松地坐在对面,眼望着窗口的晨曦好景,打从那不刻意 的视线瞥到他那难看的神色,焦距就此盯着他了……再怎么沉得住气,他也实在 看不下去了! “庄主。”霍青杨终于开口唤他。 云天駻毫无反应,眼光直看着那本帐簿,脸色未好转。 霍青杨微微扯眉,又唤了一声,“庄主!” 这回,云天駻总算是听到了,他抬起头来,疑惑地瞥他一眼,“何事?” 俊美的脸孔恢复笑容,那白皙的肌肤有如女子,每回他一笑,云天駻总要皱 眉好几次。 “此回营收……庄主是不满意?”他虽然笑着,目光只盯着他手上的帐簿。 云天駻一怔,啪地一声把本子给合盖上了,还索性丢到一旁去,“我很满意 二云商行有你经营,我当然放心。” ……原来是心不在焉。霍青杨眯眼笑着,“庄主有心事,何妨说来听听?” 云天駻若有所思地扫他一眼,“的确,你鬼点子多,也许能有办法。” 霍青杨那笑纹更深了,“过奖了。” “……青杨,我知道你一直打算撮合我跟你妹妹,但你应该知道我对兰馨的 感觉从来都只有手足之情,别无暧昧。” “……现在,是抛开公事,要谈私事了?” “不错。”他点头。 霍青杨微微笑着,明显可见,他态度随即变了,从一个管事的身分转为和他 对等的朋友关系。 “三年前那场血雨,你我都有失亲之痛,兰馨她会出面争夺镖主之位,一方 面是为承父志,以告慰先父之灵,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帮上你的忙,让你顺利执 掌过云庄,我会接下这二云商行的管事之位,她也为你说了不少话。天駻,你该 知道,她是个死心眼的丫头,既钟情于你,就是为你抛颀洒血她也在所不惜,你 说这样一个女孩,你能无情无义?就算你对她只有手足之情,我仍希望你能善待 她,给她一个名分。”既是要谈,那他就摊开来谈了,这一回,他打算彻底的说 个清楚,为了妹妹,他不惜当一回小人。 “……你还是不明白,就算我肯给她名分,我不爱她,到头来只会伤害她, 你若真的是为了兰馨好,就该帮我说服她对我死心才是。”云天駻凝着神色,思 虑半晌后,说道:“……我与柳儿在她师父面前已经拜过堂,只是柳儿心里有挂 碍,我们成亲的事才迟末宣布,虽然末洞房,但我已认定她是我的妻子了。” 霍青杨看起来似乎很意外,他末料到他们已经拜堂……这么说,如柳是一定 会成为他的妻子了……那么,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天,我索性把话说白了吧,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如今我不要求你 在如柳姑娘和兰馨之间做一个选择,只要你肯给兰馨一个交代,我想兰馨她会满 足,那么我霍家仍为你所用,若是你不肯……那么,如今你已能独当一面,也该 是我们兄妹退出的时候了。” “青杨!”云天駻拍桌而起!柳儿至今迟迟不肯与他成亲,他本是要请他帮 忙想个办法,他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这三年来,多亏有他们兄妹鼎力相助, 他才能压住过云庄里一群大老们的声音,顺利的掌控过云庄众多的事业,休说他 们若是在此时退出,他会落个绝情绝义,只会利用朋友的小人之名,他更不希望 失去霍家兄妹这对自小到大的朋友,霍青杨该晓得!他紧紧握住拳头,恼怒地瞪 住他,“……今日这番话,我当是东风过耳,不许再提!” “那可不成,我霍青杨一旦说出口了,就是一诺千金。”他起身作揖,“庄 主,这些帐本我留下了,三月之后,是否能继续为你效劳,全凭你一句话了,告 辞。” 他头也不回,走出书房,显然是毫无商量余地了! 望着那决然的背影,他掐起帐簿—— “……好个霍青杨,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云天駻摔下帐簿,愤怒已极。 ※※※ 过云庄里的流言总是沸沸剩腾,热热闹闹。 虽然这天气还冷着不去,可这庄里的厨房每日都像那些流言一样,沸腾又吵 闹。 “陈总管,听说霍老板和庄主闹不愉快了?”杜厨子顶不甘心地瞪着炉灶上 炖着的补品,说是要给那断掌女子补身的,要不是庄主亲自吩咐下来,这盅补品 他可不愿意炖哩!居然还要陈总管亲自照应着给端去,她这架子摆得可真大了! 那一回还未先告知就把他的人给调了去! “老杜,你这是听谁说的?”陈总管随即扯眉,就是人多口杂了!他身为过 云庄的总管家,可不容许这嘴碎之事四处传去。 “这你就甭管了。哎,这庄主真是色迷心窍了,为一个断掌的女子,值得吗?” 他敲着那盅还不滚好的补品,真想在里面放些东西,或者随便煮煮也好,可是不 行,这可是打着他杜厨子的名号哩,何况一板一眼的总管又在一旁看着。 “老杜,你是大男人,怎也学起女子爱嚼舌根了?”上头的事,他向来只照 办不多问,下面的是非,他从来也只听而不闻。 “总管,您这是在骂我们了?”一旁洗莱的杜大嫂,她是杜厨子那唯一的儿 子娶来的媳妇儿,人很勤快,都快生了也来帮忙,就是那张嘴不饶人,一听陈总 管的话,她立刻发难,“我们也都是关心庄主啊!这掌断克夫,自古都是这么说 的,万一庄主真娶了她,发生了事,那——” “呸呸呸!庄主命长得很,他会长命百岁!我说你这丫头到会不会说话啊?” 晾好了衣服,特地窝到这厨房里来找吃的,乔大婶可没想到她会听到有人在诅咒 庄主哩。 “哎哟,你瞧我这张嘴!大婶,我可当真没那意思,就纯粹是为咱们庄主担 心哩。”杜大嫂赶紧说。 “我懂,如今咱们这庄里,哪一个下人不是为这事儿在烦心,唉,就盼她有 自知之明,识相些,早早离开咱们过云庄吧!”这里不欢迎那位断掌女子的,可 不只她乔大婶,说起来,眼下除了少数几个下人,可就没人喊过断掌的一声“小 姐”了,甚至打从她面前经过,直接当作没看见的下人多得是,更有胆量的,还 会递给她一个白眼儿哩。 当然啦,这都是私底下的动作,只要大伙儿团结不说,浮不出台面的,就是 那断掌的要责难,也只要大伙儿齐声,谅她也没辙。 陈总管眉头紧蹙。唉,这回,他实在是不能不说话了,“断掌是天生,非她 所愿,你们为此排挤她,当真忍心?再说,你们以为你们对她的一些小动作,她 会不知道吗?云小姐是心善之人,她一直不曾在庄主面前说过半句,你们若知羞 耻,早该住手了。” 大伙儿看了看彼此,到底也不是当真狠心,只是这关系到庄主的命,关乎过 云庄的前途哩,也不可能凭陈总管这几句话就能了事;再说了,三年前才遇上一 场大劫,过云庄可真不能再出事了,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老杜说了话,“我们大家并不是讨厌她,只是都觉得要成为这当家主母,还 是应该霍姑娘莫属,说到底,我们就不晓得这云姑娘能够帮上咱们过云庄什么忙, 这不能帮忙不打紧,万一她当真有克夫命,我说陈总管,你还能不吭声任凭她来 做我们的庄主夫人吗?要咱们不排挤她,成,只要她一句话,绝不做咱们过云庄 的当家主母,咱们就是给她三跪九叩都行!” “是啊,我公公说得是!”杜大嫂赶紧点头附和。 乔大婶也望着陈总管频频点着头,就连一旁切莱的二周子,一向不多话的老 钱也点头了。 只有六琴默默地洗着碗,想着那美丽温柔的笑脸……她缓缓叹了口气,人人 叫她丑琴,只有那小姐叫她六琴呢……不过那小姐好奇怪,无缘无故叫她到房内, 又把那断掌的手心贴在她这张难看的脸上,可差点把她吓死了呢,她是不是在把 她的噩运全都过继到她身上呀?其实如果是的话,她也愿意为她承受的,反正她 都这副模样了,可如果不是……杜厨子也没说错,如果那小姐有克夫命,这可事 关庄主的性命哩……唉! 唉……大伙儿对庄主忠心耿耿,他又能说什么呢?只是这事要是给庄主知道 了,他恐怕是不会感激大家的……唉,这怎么能说呢。陈总管摇摇头,实在是不 想过云庄里掀起一场大风浪……只好委屈云姑娘了。 “老杜,你这补品还要炖多久?” “就快了、快了。” “丑琴!还不快把碗洗好拿上来?” “来、来了……” “慢吞吞、慢吞吞的!人丑了,做事还不俐落些!”杜厨子这肚子一股气没 处发,就专挑这没声音的丫头的毛病了,那恼怒的眼光不时的瞪过去——咦,这 丑琴……怎么那张脸好像有洗干净一些了吗?看上去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我说老杜,你不看好你的补品,直盯着丑琴看什么?”乔大婶在蒸笼上找 到了一盘小点心,就先拿来吃了,这一面吃,一面瞧着杜厨子那双眼睛居然哪儿 不好放,放到了丑琴那丑丫头脸上去,她都差点忘了哩,丑琴再丑,除却那块胎 印不说,到底是个十多岁的细皮嫩肉小姑娘,这老杜厨子可真是老不修哩! “不是、不是,我是看这丫头那块胎印好像淡了些,不信你们过来瞧瞧。” 老杜赶紧澄清。 乔大婶特地靠过去看了,本来是要嘲笑这老杜找借口,却这么一看——“咦! 还真的淡了些哩!丑琴,你这是抹了什么来着?”这么有效,那她脸上这黑色斑 点说不定也能治了,赶紧问个清楚明白。 “没、没呀……”她总是不习惯成为人的焦点,双手拼命的摇,那颗小脑袋 也快跟着摇掉了。 杜大嫂也凑过去看个清楚明白,“嗯,颜色是比平常淡了些,好像不是那么 黑了……我看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肯定是这丫头平常没把脸洗干净,今儿是 特地拿块布抹过了,所以看起来才不一样。” 不、不、不,她平常都有洗脸的,每回也都洗得很于净呀……算了,还是别 说了,否则又要被笑了……怎么今天那块胎真的看起来变淡了吗? ……她有多久不曾照过自个儿的脸,都不记得了呢。 “唉,害我白高兴,真以为有什么神丹妙药哩。”乔大婶摇摇头,拿着小点 心走出厨房。 “来了、来了,补品上罗,”老杜大声一喊,精心熬炖的补品终于完成了。 ※※※ “有劳陈总管了,我马上给小姐端去。”小虹接过补品,却不是往楼上走, 反而走出了门去。 “等等,你要端到哪里去?”陈总管疑惑地叫住她。 小虹回过头,笑望着陈总管,“小姐在庄主的书房里看书,那儿风大,我是 回来拿披风的,这会儿当然是要端到庄主的书房去了。” “可那书房……过去除了庄主和霍老板,不是不许进的吗?一一小姐有钥匙?” 这会儿庄主可不在哩! 小虹有些得意地点头,“那当然是要有钥匙才能进得去了,这可是庄主亲自 交给小姐的呢。陈总管,这补品凉了就不好喝了,我得趁热赶紧给小姐端去,失 陪了。” “哦,嗯,好、好……”庄主的书房,可不只一些珍卖藏书而已,那里头可 放着过云庄重要的帐本哪!过去从来就只有庄主和夫人能够进去,那霍老板是因 为深得庄主的信任才能在那儿出人,可是说到钥匙,也应该是只有庄主才有—— 这……这可糟了,万一这事让老杜那些人知道了……唉!可真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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