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漫山遍野的枫叶如云似火美不胜收,我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红色的小谷开始明 白为什么爷爷会对这里念念不忘了。我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故事,但是那 里真的很美,萧落的美,我如实地将这些景色都照了下来。 老猎人姓张,于是我称他为张伯。张伯告诉我这个枫叶谷平时都没有多少人来 的,不过来过这里的有两个人他特别有印象,几十年间都会各自来这里看一看,只 不过其中一个人自十年前来过以后就再也没来过了,另一个人在七年前来到这里葬 在这里。 十年前?张伯所说的那个人其中一个会是爷爷吗?那另一个人是谁呢? 虽然我很想问详细一些,但是张伯浓重的山里口音也只能让我明白这么多了, 枫叶谷依然如云似火的美,但它在我眼里却像一个谜。我让张伯带我去看那个葬在 这里的人的墓,也许这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很简陋的一个墓,葬在一棵古老的枫树下,寒风萧瑟中看起来是楚楚地孤独。 我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看着,碑上有一行绢秀的小楷:“东风恶,欢情薄,一怀 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墓碑上的名字是:“玲”。 玲? 这个名字好熟,记得爷爷曾经对我说过我做饭做出了玲的味道,玲,会是爷爷 曾经深爱的人吗? 应该是吧,我的直觉在说。枫叶谷是个适合发生浪漫故事的地方,而其中的一 个浪漫故事的男女主角应该就是爷爷和玲吧。 我尽职地履行我照相师的责任一直照到相机空间不足,虽然我也很想把玲的墓 碑照下来但是那样太不敬了,所以我只带了一捧土回去。 回到城里第一件事就是买份娱乐报纸看看哲远的最新消息,哲远和诗琳的绯闻 正闹得风风火火,所有人都没闲着,我即使躲进了山里,有些事仍然该进行的进行, 我无法逃避。还是先去找爷爷吧。 爷爷在病房里沉沉地睡着,哲远不在,我把洗出来的照片放在了床头,看着沉 睡的爷爷想象着他和玲的故事,突然门开了,一股幽幽的香气沁来。 倪诗琳捧着一束百合花走了进来,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哲远。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倪诗琳,她本人比电视上的更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 种迷人的清纯气质,与百合花相得益彰。而我此刻却感到浑身发凉。 我深深吸一口气,装作很自然地样子对哲远说:“你来了。” 诗琳看了看哲远在用眼神问他我是谁,还是不要让哲远为难了,我抢着回答道 :“我是他们家的保姆啦,”然后硬笑得阳光灿烂说了声:“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就走了。 闭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掉下来,我其实不想哭的,但是真的克制不 住。我没有哽咽没有发声,只是边掉眼泪边走出这家医院。周围人在奇怪地看着我, 不过在医院里哭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吧,也有人很同情地看着我,也许他们以为我 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所以伤心难过也说不定。我的脑袋里胡乱地想着,就是不敢想哲 远和诗琳的事,因为想也想不出什么来。 外面有微风在轻轻地吹,真迎合气氛,我迎着风慢慢地走,风吹过我的长发飘 起,眼泪如融化的水晶般滑落,我想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楚楚动人,但是哲远看不 到,他也不会去注意的。 痛到无法承受,于是靠在一棵大树旁哭了起来,背靠着树低着头哭,终于哭出 了声音,这样会让我好受那么一点。一辆BMW 刚好路过,停了下来,是程柏杨。 “你怎么了?”他问道。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总不能回答他说我失恋了吧,根本就没恋过嘛。所以我只 是闭上眼继续任眼泪肆虐。突然我感到不对劲,流鼻血了!大概是前两天去了山里 水土不服吧,我抬起了头,赶紧挑出面巾纸来止血。程柏杨看我的表情十分奇怪, 像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样。 我越哭越来劲,擦干鼻血以后,索性靠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电视上不都是这 么演的嘛,女主角受伤了以后会找另一个不相关的人哭,也许会引起男主角吃醋也 说不定。不过哲远不太可能了,他正和诗琳在病房才看不到我。我只有尽情地哭而 已,还好程柏杨没有推开我。这样哭挺痛快,就是哭着哭着就没意思了,所以我就 不哭了离开了程柏杨的肩膀。 那个家伙正在很尴尬地看着我,搞什么嘛,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应该很有风度的 嘛。我说:“谢谢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的。”然后我跟机器人似的转身就走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