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是你的就是你的 可怕的时候到了。 难舍难分。 凉粉、过智艰难地将手缓缓抽出。 令人心碎。 宝丽哭着跑了出去,她真看不下去。 过智:“姐,一路走好。” 凉粉:“带我回家。” “一定。” “来接我。” “会的。” “谢谢。” 凉粉猛地转身大声喊:“走,快走。” 过智泪流满面:“姐……”他痛不欲生。 响亮的脚镣踏着拖拉点,由近而远,有力而又稳定向前移动。 一个炸雷,下雨了。 不管过老爷子、范大妈怎么打、怎么骂,过智还是抱着凉粉的骨灰盒,呆呆 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姐,回家了。” 看着这阵势,过勇、过奇都不敢上前,反而替小弟弟说情。 “爸,老四就这么点心愿,随了他吧。” “我们不忌讳,咱们家都亏了过智,就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过勇挺邪门,作为警察,他应该消灭犯罪,可小弟的这份奇特的情爱,令他 感动、同情、怜悯,这是当警察最致命的,但他做了,并且与过奇双双跪下,相 求父母。 可怜天下父母心,所有的父母是不会害自己的儿女,老两口落泪了,毕竟, 这一切都是为了可怜的思卿,人做事,得凭良心,老人默然了,人,应知恩图报。 宝丽尽心护理思卿,精心调理,成了过家眼中的恩人,她也就把过家的门槛 踏烂了。 足足盯了两个多月,那个混蛋畜牲终于憋不住,打道回府。 这小子还挺油,在家门口走了三个来回,又蹲了三个多小时,耗到夜里小两 点,才小心翼翼地敲家门。 门刚打开,六只手生生将他拽了进去,独门独院的家,打开电灯,魏嘟噜才 发现,哥哥早已被人捆绑着,父母有两个人按着,坐在床上,四个都戴着个老头 乐,只露着两只眼睛。 “魏嘟噜,玩儿舒服了。” “你们哪儿的,没招你们呀?”魏嘟噜还不知祸从天降。 “傻×,自己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我没干什么?哥们儿,找错人了吧?” “这回给你留个记号,好认。” “哎哟,妈哎。”一阵剧痛,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魏嘟噜醒了过来,动了一下,又疼得喊妈。 生殖器和十个脚指头全部离他而去,再也不会为他服务了。 这件事不是过智干的,其实也不怪他,受了凉粉不少恩惠的二罗根他们,根 本不用过智多说,自作主张使了很大的气力,终于将祸害思卿的魏嘟噜拿下,并 且废了他,这辈子想干坏事只有想了。 两天后,过智被警察拘传。 这回,他以适合自己的身份走进看守所,管教很严厉地命令:“把兜里的东 西掏干净,钱、烟,都拿出来,尤其是烟啊,拿进去一根,你给我小心点,裤腰 带解下来,快点,在清单上签字。” 抱头,过智被推进5 号室。 十几个人都剃着光头,直直地坐在铺板上,都盯着过智。 管教说:“新来的,给他讲讲规矩。”铁门被锁上,意味着与外界隔离开始。 铁门刚被锁上,里面就乱了套。 “哥们儿,哪儿的?犯的什么事儿?” “哎,先别他妈的问别的,哎,有烟吗?” 过智摇摇头,打一折进来,就没有想到也根本不知道,烟,在这里起着什么 样的作用。 “操,歇菜,又是一个呆×。” “你丫在那儿站着吧。”从里边发出一个声音,挺粗挺亮。 过智没在意,直挺挺地站着,全部的心绪都在思索着应付这必过的关——将 二罗根他们所做的事,全部揽到自己头上,必须承担,再也不能让人为自己经历 磨难。 “哼,真听话。” “谅他也不敢磕,小白脸,太。” “就是小白脸,才会干花事儿。” “没错,肯定犯的是花事儿。” 过智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哥们儿的冲动,自己的被逮,都是自己的失误所在, 凉粉的事已经是血的教训,当时就应该阻止任何方式的报复行动,事情已出,定 性绝对是重伤害,大案没跑,一联系思卿的事,首当其冲的最大嫌疑就是自己。 警察破这案子,极容易出根来,从现在开始,设计情节,真事似的揽到自己头上。 既然是大案,必然经历夜提。 “过智,知道抓你干吗吗?”预审开始。 “知道。” “你犯的是大事情,必须认清形势,阐明一下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今天就到这儿,回去好好想想。”就这么三句,就结束了,搞得过智莫名其妙, 一头雾水。 回到号里,“等二次提审”。 “哎,小白脸回来了?够快的,不是托到了吧?没切几棵烟?” “嘿儿,聊一段黄的,讲得详细点,别漏掉细节。” 这帮子正杂七杂八地闹哄,铁门又打开:“过智,谁呀?” “报告管教,我是。” “我是狱政管教,老实呆着,别给我惹事,既来之则安之,冷静地想想,是 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别胡安。”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公开扔进两盒烟, 扭头就走。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