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衣女子随着雪儿和甫轩的离去跟在后面。 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可是排风当年不是在辽国被刘浩南杀了吗?不过这个 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排风本人,唯一不对称的就是~~~~年龄似乎小了点。 跟随两人走到人稀少处,她正要上前搭讪,可是……“公子请留步”!刚才那 个被非礼的女孩小跑着追过来。红衣女连忙闪到一边。 我回头,原来是她,怎么不在店里帮忙还跑出来了。“有事吗”?我上下打量 着她问道。 小姑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涨得通红,带点羞涩的偷偷瞅着雪儿,不好意 思的说:“公子,刚才多谢您救了小女。小女是特地来道谢的”。 原来是这样,我心中释然,也开心起来,“没什么好谢的,那几个人活该。你 也别在外面耽搁了,快回去吧”。 “可是……”女孩有点为难,断断续续地说道:“刚才……那……银子……” 怎么她还担心这个啊。咳!!!!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银子多。于是我安慰她: “别担心了,那些钱我不在意的。” “可是……”女孩咬了咬牙,大胆说出:“小女是公子救的,只要公子一句话, 小女愿终身服侍公子。”说着面红耳赤地跑回去了,不远处还回头望了我一眼。 天!这倒底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傻愣在原地。 甫轩一下子就明白,哼哼!平时喜欢笑我,现在我可要报仇啦。“哎呀,姐姐, 我可真羡慕你呀,怎么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中意你呢?要是我有这么好的命就好了! 啧啧”!“啊~~~~~ ”,刚贫完嘴就抱着脑袋鬼叫起来。 小孩,跟我斗,打暴你的头。“叫什么叫。走啦”!我没好气地走在前头不忘 催他。 见碍眼的都走了,红衣女子刚想跟上去,突然从空中降下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待看清楚后她不悦地开口:“是你,那龙”? “是我。”那龙一直暗中保护雪儿,咋见到红鹰时便知道李元昊开始下杀手了。 他一路尾随而至以妨不备。 “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龙奉二王子之命守护一品堂,任何危协一品堂的人和事那龙都管定了。” 红衣女子急着排风已经走远了,她大吼:“让开,我有急事,没工夫跟你扯”。 “不让”!那龙稳稳地拦在前面,一面拔出了长刀对准对方。 “那龙!我真的有急事,你别拦着我”。已到走得看不见人了。叫她到哪里去 寻找啊?如果真是排风,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红鹰,你身为杨家嫡系子孙,却为大王子那种人卖命,替他杀人排除异已。 犯下如此丧尽天良的恶行,你简直愧对祖先。那龙即使是西夏人也看不过去”。那 龙的刀指着红鹰,他愤愤不平地指责她。 红鹰也不再拐弯抹角,一把扯下面罩:“对,我是丧尽天良,杀人不眨眼,这 都是被刘浩南逼的,这次回中原除了替李元昊办事,还有就是要杀了刘浩南,否则 我杨九妹就真的愧对祖先。” “如今中原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你又怎可为一已之私挑起争端”?那龙 毕竟是个血性汉子。实事求是不带任何私心与偏见。心知杨九妹心中有恨,却还是 诚恳地劝她放弃。 “我不管”。九妹倔强地反击:“我只知道家仇不共戴天,杨家上下几十条人 命难道就白死了吗,而且刘浩南是什么人,皇帝?哼~~~ !根本就是个乱臣贼子”? 如今的九妹已经不复当年的天真。十年的磨难,岁月的洗礼以及多次的在鬼门关徘 徊的她已经完全变成了冷血杀手。支持她活下去的是恨。 无奈的摇头,却也为她的仇恨表示理解。“那龙是个粗人,但是懂得——”能 者居之“的道理。放眼望去如今的大汉与前宋朝相比。实在是天上地下的区别,难 道你心中只有杨家的家恨,却无百姓的安康吗”? “休得多言……” “你不是我的对手,今天就当没见过你。”那龙抢先打断九妹的话,只想赶紧 回去确定雪儿小姐平安无事,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杀手。但是他又不放心地加了 一句:“趁早离开探子营。为自已好”。 九妹自知不是那龙的对手。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掉,更让她难过的是究竟 该去哪里找那个像排风的人呢?她心中奇怪的是为什么紫渊的信里没有说那龙也在 这里。 一品堂 “那龙你去哪儿啦”?我喝着香喷喷的碧螺春,看见急勿勿的那龙跑进来便问。 “上街的时候叫你都没人”。 “在下去驿站看看二王子有没有来信,失礼了”。那龙说着谎话。其实他一直 暗中跟在后面以防不测。事实证明他做对了。“可是没有”。 “没有就算了,有才叫怪呢”。我拱拱肩,元明那个人哪会那么老实,他就怕 全天下的人不担心他。可我就是不上当。 次日 一大早向子俊来访,又要带我进宫。难道又要看跳舞?我还以为风平浪静了呢! 又来一次? 纵然有千辛万难,多少个不愿意也不能不去啊!这次把话都说清楚吧。我不想 再这么下去了。这么跑来跑去的我会别扭死的。 那龙在门口望着已经离开的雪儿,哀鸣:二王子,您再不回来。雪儿小姐就要 被别人抢走了“。 皇宫御花园 大半个月没看到排风,今日一见却发现自已竟是如此思念她,她的气色好多了, 刚才把脉过后他能肯定。 小桥下各色的锦鲤在水中嘻戏,玩耍着水面上飘过的花瓣。“它们真好,自由 自在的没有烦恼”。我发自内心的感叹。却不是皇上已经站在身后。 浩南在侧面看着排风。比起十年前,没有杨家的牵绊,感情的困扰,现在的她 开朗了好多。这不正是自已所要的吗,要她无忧无虑,一生幸福快乐。“是啊!朕 也希望自已爱的人没有任何烦恼,无忧无虑”。 突然耳边响起的声音将我从幻想中拉回现实,回头一看,皇上就在我背后差一 点就紧贴在一起了。我赶紧让开,拉出一定距离。让我尴尬的不得了。 你永远都要这么对我吗?排风? “皇上,其实这次进宫在下也是向皇上辞行的”。我说着编织的谎言,不过也 不算说谎,只不过把回老家的日子提前罢了。 瞬间皱头紧皱。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又问了句:“辞行”? “是。在下离家已经很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我小心冀冀地回答,伴君 如伴虎,只愿能早日结束这场梦。 一阵风吹过,带着早冬的寒潮。我不禁微微缩了下身子。 盯着雪儿,半晌,不起波澜的语调响起:“起风了,进去说吧”。 我只能认命地跟在后面。莫明的恐惧在心中漫延,我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会这 么害怕。雪儿,镇定! “为什么要走”?诺大的房间里除了刘浩南,雪儿还有几名宫女随侍在一旁。 刘浩南的声音虽然不温不火,但是听得出来很痛苦,像在压抑着什么。 我照着刚才的话回答:“是离家太久,该回去……”。 “朕不是要听这些胡编乱造的谎言”。刘浩南心烦气躁地打断雪儿,下一秒快 步冲到她面前,紧紧抓住她双臂说:“我要听的是你的真心话,为什么要走,为什 么要存心避开我。雪儿”?他的质问一声比一声痛苦。 我猛抬头,看向这张焦急的面孔。他怎么一眼就看穿了?可能只是猜的吧,我 安慰自已,强笑出来掩饰:“不是,我真的要回去了,而且……”。本来想继续的, 可是一看那双会将一切看穿的黑眸,我就再也编不出来了。我无奈地低下头,而且 胳膊被抓的好疼,我也不敢吭声。 “接着说啊”!刘浩南毫不介意的“鼓励”她。 哪还说得下去呀!我苦在心里狂喊,皇上你也别再逼我了,您的好意就算我受 不起吧! 明白雪儿心虚,他调整一口气:“你不说,那朕来说。雪儿,你不可能不明白 我的心意。难道你真的就无动于衷吗”? 怎么一下子就说到这个?我紧张地都不知怎么办。这种场面从没经历过,跟谈 生意不一样,感情的事我从没考虑过。谁知一来就是一个吓死人的…… “快说呀”。雪儿一声不吭的更让浩南焦急,更急的是她根本想完全走出他的 生命。惊慌失措的他只想快要知道答案来安定自已的心。 “我……”,终于我把心一横,说清楚吧:“我……虽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已 的感情,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是和皇上”。 倾刻间感觉双臂的力道加重了,可见他是多愤怒,看向我的眼神却是我最不理 解的痛。 “不是和我?”心中血流成河,喃喃地问:“那是和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古以来后宫三宫六院,多少女人悲惨一生。我不想 成为其中的一个。”直视着他的双眼。我一口气将心中的想法掏出:“而且……皇 上的爱是奢侈品。我无福消受。” 他再也压抑不住大吼出声:“朕不会有三宫六院,只会有你文雪儿一个。”他 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我只有一颗心,也只能给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诺言使我茫然了,这不属于我的一切为什么老天要给我?我该怎么 办?……我站在原地,思绪翻江倒海忘了周围的一切…… “雪儿”!感觉好像是吓到她了。 浩南小心冀冀地将雪儿搂进怀里,像拥着至宝一样,温柔地吻上她的额头,他 吻的那么深,那么小心。 突然发现我正在他的怀里,他的举动让我瞬间回到现实,我吓得抽回手,从他 的怀中跳出来。“皇上,请恕在下不便久留,告辞”!结结巴巴地说完,我便急着 离开。 “站住”!身后传来大喝。“为什么不肯面对朕”? 我要离开,头也不敢回,只能婉拒:“皇上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怪在下无福 消受”。继续往前走一刻也不敢多留。 他又要失去她了。浩南的心被撕开了,再次失去他根本不知道自已会不会彻底 崩溃。 一如当初复国的信念,决定孤注一掷。 他拔出腰间的匕首。 “好,你要走,朕不拦你,只要你头也不回的走出这个门,朕以后绝不再烦你”。 说罢毫不犹豫将匕首扎进胸口。钻心的痛疼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却未使他皱一下眉。 这种切肤之痛丝毫比不上失去她的伤痛。 感觉出事了,身后传来宫女的惊呼声。我赶紧回头,竟见皇上的胸口插着一把 刀。血喷射出来,但是他的脸上却是我未曾见过的坚决。为什么? “快叫太医啊”!我跑过去扶住他,不忘对吓得不知所措的宫女喊。 “是……是……”。两个宫女跑出去,另外几个急着整理床铺什么的…… “你别动,我给你止血”。怎么会发出这种事,我颤抖着手拿出手帕,可是被 拦住了。 刘浩南知道自已赢了,他艰难着笑出来,抓住匕首的手却不松:“你不相信我 的心是吗?给你看”。又使劲扎下去在胸口划下更深的一道口子,将匕首丢到地上, 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龙袍,一滴一滴流到地面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空气中弥漫的 血腥味告诉我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为什么要逼我,我不想活的那么复杂。 “要掏出来给你看吗?”刘浩南喘着气问,从小学会有苦往下吞的他不会轻易 将痛苦表现出来,尽管痛彻心扉,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雪儿的态度。 “如你所愿”!他的手往伤口中探去。 “住手……别再动了”。我在那一刻明白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不准他乱动。 一面捂住他受伤的部位不让血再流。 “哈……”!!!雪儿是在乎自已的。确认了这一点,浩南大笑起来。有着不 符合现场气氛的快乐。 我的将来似乎被注定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