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家中虽然已是深夜,睡不着的俞悦却仍坐在客厅内,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 刚插好的鸢尾花,心思绕在先前廉简言的话,根本无心在美丽的花朵之上。 “你以为现在还由得你作主吗? 你想好过,我偏不让你好过! ” 她不懂! 他不是不愿娶她吗? 他不是恨不得她消失吗? 现在她终于放弃了,为 什么他却不肯离婚呢? 这样让彼此痛苦…… 她知道他不想让自己好过,但没有必要也把他自己拖下水啊! 难道报复她,比让他自由更重要? 她不明白! 她真的不明白! “简亚瑟要结婚的事,一定让你很不开心吧? ”倏地,廉简言森冷的声音从背 后响起。 他忘不了她今晚对别的男人巧笑倩兮的样子,向来冷静的他,生平第一次平静 不下来,一股未曾有过的风暴形成,那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这种莫名的情绪近日来一直不断在搅乱他,今晚过后却更形强大,其他人或许 看不出来,但他自己非常清楚,他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耐,他却只能用愤怒去表 达,而他泄愤的对象,就是打破他冷静思绪的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俞悦一惊。原以为他睡下了,自己才下楼来。 她凄楚地看着廉简言的脸庞及森冷的眼神,那是她深爱的男人,也是伤透她心 的丈夫。 廉简言淡淡地冷笑着,冰冷的话语一句句像是非要撕毁她的心不可。 “真的不懂吗? 要不要我把俞氏总裁的位置也让给他,两家联姻一定会使集团 更加强大。说不定我这个丑角就可以功成身退,或你们俩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才更 刺激? ” 他更忘不了她今晚的最后一句话,她想离开? 不行! 他不准! 俞悦瞪视着他的水眸里有着不堪。“你别随便污辱亚瑟,他不是那样的人! ” 廉简言见她急忙护卫简亚瑟的样子,怒气更是被挑起,面色一凝,口气降到了 冰点。“这么快就为情郎说话了? ” 俞悦眨了眨眼,眨掉眼眶里的湿意,一手抚在翻腾不已的胃上,努力咽下喉中 的酸楚,困难的开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会再恨我? ” 同样水柔的眼里却漾着丈夫眼中的轻蔑。 “那么你让时间倒回吧,否则我就要你跟我恨你们俞家一样,恨我! ” 痛心的俞悦只能摇着头,分不清是想摇掉他的疑心、还是对他的感情。 “我不想恨你,也不需要恨你。” 他根本不屑她的爱情,他只是想折磨她,直到她和他一样满怀恨意…… 这个认知让俞悦忍不住颤抖,一股酸意突然从胃里翻上,她抚着胸口忍住那一 阵隐心感,晕眩不停地染上头顶,使她身子虚软。 “你是什么意思? ” 实在没有心绪再欣赏香花,俞悦将花瓶挪到一旁站起身。才没走几步,眼前熟 悉的景物变得一片白茫茫,正觉得不对劲想站定,才发现身子不听使唤。 站在楼梯上的廉简言,见到俞悦脸色突然惨自,本能地大步迈向她。 “你……”心中的一股焦急仿佛紧紧掐住他。 但不适的俞悦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伸手想扶住桌子,但一阵晕眩和恶心感却 猛烈袭来,倏地,世界如夜般黑了,她像是秋风中的落叶,终于撑不住虚软的身子 倒向地面。 “俞悦! ” 深夜的宅里响起了廉简言惊慌的怒吼。 “该死的,秦管家! ” 深夜,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原本就严肃少言的廉简言,脸上更是森寒无比,他 坐在主卧房里不发一语,全程盯着医生诊疗,站在他身边帮忙的佣人小美,更是吓 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看着躺在床上的俞悦,那张温柔的脸此刻毫无血色,廉简言心中的不快总是挥 之不去,好不容易等到医生诊疗完毕,他瘩哑地问:“她怎么样? ” “哈哈哈……当然没事,恭喜你廉先生! 夫人怀孕了。只是虚弱了点,不过从 现在起你可要好好帮她调养身子了! ”医生收起诊疗器,笑嘻嘻地公布这天大的喜 讯。 廉简言一愣,缓缓看向俞悦,眼神无比锐利,这样瘦弱的身子,竟要孕育一个 生命了? 初为人父的消息,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该高兴吗? 突然俞桂娟得意的脸与俞悦 貌似母亲的脸模糊地重叠…… 廉简言眼神一敛,无波无绪地开口。“那很好,俞家后继有人了。” 这话一出,房间内所有人莫不皱起了眉。先生……怎么这般冷血? 没料到俞悦反倒像听见什么噩耗似的,两眼茫然,颇着双唇。“怀孕? ” 发现俞悦的异样,廉简言眉头深锁,站起身,目光竟无法从她细瘦的肩膀移开。 “俞悦? ” “廉夫人? ”医生也皱起眉疑惑的看着她。 突然闻,俞悦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哀求地看着他。 “不!我不可以怀孕的……医生,我求求你!鸣……”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呜 咽起来。 被她的神情吓得说不出话来,医生只能愣愣地任她抓着自己哭泣。 廉简言听完她的话先是一愣,但随即镇定地拉开俞悦,大手环抱住她,朝女佣 开口。“小美,送医生下去! ” 小美回过神点点头,送医生走出房门,关上房门前,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廉 简言怀里那张苍白而哀伤的脸。 确定医生离开后,廉简言冷淡地朝房内所有人说:“你们都下去。” 夫妻间的事外人不好管,秦管家也只能无奈地带着其他人离开,并为他们轻轻 带上门,只希望廉简言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对待无辜的俞悦。 终于,俞悦止住了哭泣,抬起头两眼无神地瞪视着前方,她空洞发直的样子, 让廉简言的心莫名地纠结起来,想起她刚才的话,他愤怒地说:“你要是敢拿掉试 试看! ” 俞悦猛地一愣,狂摇着头,像是没有察觉自己在他怀里般,哀痛的泪水止不住 滑过她的脸庞。 “你怎么可以? 呜……我知道没有爸爸的痛,我怎能让他到世上受这种苦? 我 不要我的孩子跟我受一样的苦!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离婚的、好不容易才决定 要放弃的……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你又要拖孩子来受累……” 对于频频的逼问,廉简言几乎无法招架,他只能抓住她的纤肩,强迫她看着自 己。“你忍心吗? 这是你的孩子,你忍心吗? ” 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毁掉他的孩子! 绝不会! 倏地,廉简言被自己的想法一惊。他的? 俞悦身体一僵,望着他的眼里有了犹豫。 忍心吗? 真的忍心吗? ‘ 不! 她不忍心、当然不忍心……因为这是他和她的孩子,因为这孩子是和她深 爱的男人所…… 他不会爱这个孩子的,毕竟这个孩子是她生的,但她会爱、她会爱……她不要 孩子受她曾有的痛,所以她会留下来、为孩子留下,留下这段婚姻、留住孩子的爸 爸…… 俞悦缓缓离开他的怀抱,保护似地拖住自己的肚子,泪水直落,口中却像是在 发誓地呢喃。“对不起,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不是妈妈不要你,妈妈会保护你 的,呜……爸爸不爱你,我也会爱你的,呜……对不起! ” 廉简言无声地看着她。 清风拂过静静坐在秋千上的俞悦,柔美的长发在微风中飘动,她伸出修长纤细 的手指,将跃动的发丝轻撩到耳后,嘴里轻轻哼着歌,像是哼给庭院中的花花草草、 哼给肚子里孕育的小小生命听…… 俞悦的脸上净是母亲慈爱的光辉,嘴角挂着一抹微微的笑容,一手爱怜地抚在 小腹上,一手轻抓着秋千的链子,足尖轻蹬着湿滑的草皮,随着歌、随着清风,哼 着一首接一首充满慈爱的摇篮曲 沉浸于初为人母的喜悦中的俞悦,殊不知她所有一举一动,都已被人深深地看 在眼里,她背后的二楼阳台上,一双犀利无比的眼正专注地盯着她,那双眼里充满 了疑惑…… 廉简言大手紧抓着栏杆。像是要将心中所有愤怒全发泄在这上头,紧抿的双唇 愈显薄冷,斯文镜片下的深黝黑瞳,满满地只有俞悦的身影。 她为什么不恨他? 为什么还这样无所谓地说爱他? 还这样无所谓地爱着他强给 她的孩子? 突地,想起那一夜她哭喊着说爱自己的一幕,他差点压不住心中的悸动。 悸动? 那是一份怎样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也不屑知道,可现在那股蠢蠢欲 动,压迫在自己胸口上的情绪是什么? 廉简言眉头深锁,看着庭院内的人儿,依旧轻轻哼着歌,正当他打算走回房内 时,却看见俞悦所坐的秋千竟轻轻摇晃了起来,他猛地一怒,奔下楼去。 俞悦原本好心情地坐着秋千,哼着童谣。怎料却霍地被人腾空抱起,惹得她连 连惊呼。一转头看见廉简言,她愣住了。“你? ” 廉简育没有看她,只是对跟在后头的秦管家冷冷吩咐着。“明天叫人把秋千给 拆了!” 秦管家看着将俞悦抱进屋里的廉简言,会心一笑,或许先生只是不会表达…… “你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了。”廉简言轻轻放下她,头也不回地走开,只留下 不明所以的俞悦。 日本东京 偌大的落地窗上映着一名身材矮胖的男子,男子的脸上有着难掩的欣喜之色, 既是恭敬、又是胆怯地朝远方而来的大客户伸出手。 “廉总裁,很高兴能跟您合作。” “田边先生,跟你合作也是我的荣幸。”廉简言微微一笑,礼貌性地回握。 “不过我很惊讶,廉总裁您会亲自过来,其实这小小合作案哪需要劳烦您,您 对我们如此重视,真是令人开心。” 廉简言一皱眉。 没错! 他的确不需要亲自过来,但不知为何,他的心自从那一晚后越来越无法 平静,尤其在知道俞悦已经怀了孕,只要想到她瘦小的身子里正孕育生命,他的心 更是如惊涛骇浪般。 他根本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也不想知道,更无法在那里多待一秒钟,匆 匆忙忙像逃难似的离开台湾,他很烦躁,烦躁得不能自已…… 廉简身旁的祝秘书,看见总裁的脸色不对劲,马上笑着打圆场。 “田边先生,我们总裁有点累了,我先送您出去吧! ”毕竟跟了俞家这么多年 的经验,这点脸色他还看得出来。 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田边只能猛点着头。“喔,好、好。” 待两人离去后,廉简言兀自坐在沙发上沉思,眉头始终没有放松。此时桌上手 机奋力的震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叹了口气拿起手机。 “喂。”搞不清自己的心绪,竟是碰上俞悦才开始。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俞桂娟薄冷的低吼:“简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悦悦都怀孕 了,你还出差把她丢在台湾!” “她已经不是孩子了,会照顾自己。”一听见她的声音,廉简言的心忽地又冷 硬起来。 “你说的是什么话! 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地位是谁给你的? ” “我记得,我也记得你们俞家当初是怎么对我的。” “你、你说什么? 告诉你,我随时都可以……” 廉简言冷漠地打断她的话,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来报复的鬼魅般阴森。 “随时都可以再把我搞垮吗? 哼,亲爱的岳母,仔细看看你们俞家现在的状况 吧! ” 台湾台北 听到秦管家通报俞桂娟突然来到家里,俞悦赶忙下楼,一见到母亲那副气急败 坏的样子,俞悦顿时不安了起来,仍强拉开笑容。 “妈,你怎么来了? ” 一见女儿还想隐瞒的模样,俞桂娟就忍不住恼火,指着女儿便破口大骂。“我 怎么不能来? 你自己说,你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袒护那小子,还说他对你很好? ” 妈知道了……是啊,纸还是包不火的…… 俞悦轻撇过头,澄澈水柔的大眼悄悄蒙上忧伤。 “何必呢? 他也是被逼的。” 俞桂娟不敢相信事到如今女儿还帮他说话,更是气得颤抖不止。 “被逼的? 你瞧瞧他对我们俞家做了什么! ”俞桂娟拿出一叠资料,狠狠地往 桌上砸去。 俞悦轻接过资料,缓缓翻过里面的内容,随着一笔一笔的数字,忧伤的眼神逐 渐瞪大,显得更加茫然…… “悦悦,我们俞家快被他吞了,而你却还在袒护他! ” 俞悦痛苦地闭上眼,泪水像有自我意识般从眼角滑下,樱唇颤声嗫嚅。“报复 ……这是他对我们的报复……” 她的心似乎被他的无情又狠狠撕裂了一次,可是这次没有这么痛,大概是已经 麻木了…… 是啊,她还在期待什么? 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难道她还能奢望他会看在孩子的 份上而手下留情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她的家人,她一个人受罪还不 够吗? 俞桂娟不忍心看女儿心伤的样子,撩着性子强忍着气。“我已经叫人通知你外 公回来,你现在跟我走。”说罢,拉着女儿便想离开。 “不行! 我不能走! ”俞悦努力挣脱母亲的手,猛摇头,泪水落得更凶。 “你这是做什么? 他背叛了我们俞家,你还要为他说话! ” “我不是为他说话,我是为肚子里的宝宝说话,我不要让孩子没有爸爸。” 俞桂娟一震,那种心疼孩子没有父亲的椎心之痛,她怎会不晓得? 俞悦抓住母亲的衣角,垂着头颓然地软下身子跪在地上。“妈,你知道我没有 父亲的痛,公司的事我会劝他,算我求你,不要逼我走……”说到最后,再也无法 成句。 俞桂娟捣住眼,颓然往后一坐,十几年来第一次出现了软弱。“你这孩子…… 我该拿你怎么办? ” 倏地,秦管家善意的手悄悄搭上她的肩。“老夫人,你放心吧! 我会照顾好夫 人的。” 俞悦温柔地拉着程乐乐的手,朝床铺坐下。 “乐乐,你怎么有空来? ” 她好久没见到乐乐了,要不是最近烦心的事太多,早就想见她了。 程乐乐见到俞悦,难掩兴奋之情,但还是忍不住逗逗她。“是”捡垃圾“叫我 一定要来看看你,怎么? 你不欢迎我吗? ” 她还嘟起嘴,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惹得俞悦不自觉地轻笑,更让她觉得好 笑的是,明明他们两人都已经论及婚嫁了,乐乐却还喊着给亚瑟取的绰号。 “你来我当然高兴。”俞悦温柔地笑着。 “俞悦,你过得好吗? ”程乐乐想到今天来的目的,突然脸色变得严正起来。 俞悦下意识地轻转过头,不想让担心自己的乐乐看出什么端傀,但这一点程乐 乐怎会看不出来? “不好是不是? ”捡垃圾“说的都是真的? ”程乐乐脸上尽是藏不住的忧心忡 仲,猛抓着俞悦追问,不让她有机会逃避。 俞悦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他们两人。 “乐乐,我……”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一想到廉简言根本不善待温柔可人的俞悦,程乐乐心中一股火猛然窜起,顾不 得这里是廉家,二话不说便要俞悦离开他。 “俞悦,你干脆离婚吧! 他对你那么不好,不必强待在他身边,如果你担心他 会纠缠你,我跟亚瑟会照顾你的! ” “我不能离婚。” 俞悦眼里的坚决,让程乐乐呆了呆,随即又拼命劝道:“为什么不能? 他想尽 办法伤害你,你又没有错,何必受这种苦? ” 俞悦轻轻摇着头,神色既茫然又忧伤。“我怀孕了。” 程乐乐一愣,瞪大眼望着俞悦的小腹。“你有孩子了? ” “所以我不能离婚。” 那个廉简盲居然这样控制俞悦? 程乐乐愈想愈气愤。 “那又怎么样! 我才不相信他会爱孩子,你知道外人是怎么说他吗? 冷血! 他 根本没有一点感情可言,现在他又当上俞氏的总裁,他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了,不 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 一字一句打在俞悦伤痕累累的心上,她清楚……她怎会不清楚呢? “我早就不存任何希望了,但我不会让宝宝一出生就没爸爸。” 看着俞悦伤心的样子,程乐乐也难过,她轻声苦劝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宝宝 一出生便没有父亲,可是你仔细想想,他又不会爱这个孩子,宝宝一样得不到父亲 的疼爱,不如……”话到了嘴边,却被一道森冷的声音硬生生打断。 “不如怎样? ” 两人向房门口望去,见到廉简言寒气逼人的眼神,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又 听了多少…… 俞悦睁大眼望着丈夫,眼里有喜悦和心碎的惧怕。 他回来了……日夜思念,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场景? 廉简言冷冷看向程乐乐,一字_ 句像是从牙缝里进出的。 “不如跟我离婚,把我的孩子给简亚瑟照顾? 没想到未来的简夫人心胸宽大到 可以跟旁人分享丈夫! ”他可没忘记,那次她跟简亚瑟有说有笑的事,怎么? 这么 快就叫他未婚妻来当说客了! 程乐乐向来禁不起人家挑衅,硬是跟他杠上了。“随便你怎么样污辱人,我清 楚我们之间干干净净,无诊如何至少好过待在你身边受苦! ” 廉简吉却依旧冷静,冷静得让程乐乐恨不得撕下他的脸皮。 “这些苦都是她自找的! ” 程乐乐气疯了。“你居然这么说! 你懂什么? 这些又不是俞悦自己愿意的! 你 真的以为……” “乐乐! ”深怕乐乐将真相给抖出来,俞悦赶忙拉住她。 “简言,她不是有心的,她只是关心我。”她向丈夫解释道。 廉简言眯起眼。“她的关心未免也太多了点! ” 程乐乐愈看他愈不顺眼,语气更是冲到极点。“那也不关你的事,我爱关心谁 就关心谁!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冷血、没感情! ” “这个婚姻是她自己要来的,再难受她都该承担! ” 程乐乐一听更是气急败坏,指着他破口大骂。“我看是你舍不得俞家给你的一 切! ” 廉简言眼神变得更加深沉寒冷。“出去! 这里不欢迎你! ” 程乐乐知道自己惹毛了他,心里虽然惧怕,但她就是不肯认输。 “被我说中心事了? 要不是有俞悦,你这我才懒得来,你以为……” 然而,俞悦的哭喊声却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乐乐,别再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 “……俞悦对不起,我下次再来看你。”乐乐见俞悦哭得好不伤心的,心底感 到极为愧疚,她瞪了廉简言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两人独处…… 秦管家皱起眉,看着从主卧房里端出的餐盘,遣走了送餐的女佣,摇摇头叹了 口气,推开房门轻声走进去,看见俞悦愈渐苍白的小脸,心中的不安更加扩大。 秦管家坐在俞悦对面,眉头依旧深锁。“夫人,你这样不行! 多少也吃点吧! ” 俞悦朝她虚弱地笑了笑。“秦管家,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夫人,我不该多嘴,可你为什么不告诉先生,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 ”了解 事实真相后,秦管家想到俞悦近日来受到的冷落,忍不住开口劝道。 她不该承受别人犯下的错,即使那人是自己的母亲。 俞悦望了她一眼。“秦管家,那我该告诉他是谁的错? ” 话一出,秦管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但随即摇摇头对着她说:“至少不要让先 生这么恨你啊。” “不让他恨我的话,他会把所有过错推给我母亲,我只能这么做。” “但不该全是你的责任! ”秦管家依然不能苟同。 俞悦轻叹了口气。“我母亲没有错,她不过是个被丈夫抛弃,爱惨了自己女儿 的可怜人,我怎么忍心把过错全推给她? 她只不过是太爱我,想给我一切最好的, 她哪来的错呢? 要怪,就怪我吧! ” 泰管家叹了口气,如果这场婚姻是个错误,为什么又要让俞悦爱上他呢? 这些日子来,俞悦害喜愈来愈厉害,廉简言从日本回来后,几乎都不回家,想 见他一面都是难事。 而俞悦不知究竟是因为怀孕不舒服,还是因为思念丈夫,最近愈来愈消瘦憔悴 了,连医生都说这样下去不好,可她该拿这对夫妇怎么办呢? 她毕竟只是个管家! “就算害喜再难过,也是得吃啊! 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吃吧! ” 一提到肚子里的宝宝,俞悦就显得有点犹豫了。“可是,我……” “别可是了,你看看你自己,瘦成这样,哪像一个孕妇? ”秦管家对她拼命摇 头。 秦管家的关心却让俞悦的思绪飘忽。 “不知道宝宝出生后会不会怪我,没有给他一个正常的家。” 天外飞来一笔的答话,让秦管家愣了愣,但随即意会。 “夫人,这样吧! 我陪你去公司看看先生,顺便一起吃个饭。” 俞悦却摇头。“不用麻烦了,他不会喜欢我去打扰他的。” 这一次秦管家却异常坚持。“不管怎么说,你们终究是夫妻,就算没有感情也 该互敬,就当是为了孩子着想,去吧! 和先生谈谈。” 俞悦低头看了看尚称平坦的小腹,朝秦管家点点头。 好吧! 为了孩子,他们是真该好好谈谈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