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淋了一身的水,她暖了过来烧退了,他却病倒了。开始的 时候只是头晕咳嗽,半夜竟也烧起来。 两个人各自在房里躺着,她听到咳嗽声没去理,埋在被子里让自己睡,可是那 咳越来越久,越来越大,让她不得不坐起身。 披上外衣走出房间,格格跟在脚边,每一步猫铃就轻轻的响,到客房门前,她 犹豫了,心里那块疼透的伤痕是他做的,而现在这样,是在关心他吗?因为他说他 爱她? 二十年的岁月里,爱和恨从来是单纯的极端的,永远不能重合。但是推门进去 那一刻,她并不知道,自己推翻了坚守的定律。 客房是咖啡色的,她几乎没进来过,看着床上卧睡的男人,宽厚的肩膀露在被 子外边,不时一阵沙哑的咳,似乎肺里着了火。 她走到床边盯着他看。剑眉深敛,脸上不复往日的神采奕奕,他翻身,又是一 阵咳,醒了。看着他的那粒花生米站在床边,脸上不知道是担忧还是怎的,傻傻的。 黑发乱乱的挡着他的眼睛,但她看清了,和平日的深沉不同,和欺负她的邪恶 也不同,只是疲惫而烦乱。 有些吃惊,也有一些受宠若惊,他坐起,展开那床咖啡色的薄被伸出了手。 “封嫣,过来。”那声音,是她从没听过的沙哑,即使在欲望最深浓的时候, 也没有这样过。 心里的疼又来了,她求他的时候,哭的时候,他都拒绝了。现在,她也该拒绝, 把他远远抛开不再理他,永远永远恨他。但是他一咳,她就心软了。 看他有些痛苦的拍拍胸口,跪坐起来,伸直了手,她退了一步,下一刻却被坚 定的抓回到他怀里,和他一起倒在那床被子上。 两个乱乱的呼吸,和两颗乱了的心。他拥着她关在黑暗里让她埋在胸口,才觉 得片刻安稳。好几天了,生着气病着,他都不知道她原该平静时的样子。 像是怕别人霸占自己的玩具,他抱的死紧,被子里都是细细的叹气和抽泣。 在他怀里,被他再次抽去睡衣带子的时候,汹涌的眼泪冲了出来。他也褪了自 己的上衣,热烫的肌肤贴着她,没有欲望,只是想找回残缺的那片完整。一阵接一 阵的咳嗽,在她头顶响起。 她的泪,沾在他胸口,却第一次知道,肌肤相亲的感觉是这般,她恨他,怨他, 一声声说出的还有“我恨你!” 他不动,只是搂着娇弱的身子,吻她的头发,说了很多次“知道了。” 夜半,他们就这样拥着,不带欲望的从两个半圆变成了一个圆。 …… 也许是相爱了,也许是更恨了,谁也说不清。返校前的几天,过的很平静。他 养病的时候赖在她和猫身边。格格更讨厌他了,但是没忍心推开,就由着他抱着自 己,一起对着一本书走神,不时交换一个眼神。 她能觉察出有时心情不好,时不时能看到他深锁了眉头,久久注视着她。欲望 不再那么强烈而紧绷,偶尔亲昵,也只是淡淡的一个吻,她没有排斥也没推开,因 为那里面有哥哥一般的疼爱,他有愁苦,让她心硬不起来。 她还是会说“我恨你”,说多了,他反而笑了,把她抱起来,抱到阳光里,轻 轻地说“恨吧。”两个人都瘦了,都累了,也都好了。 日光拉的好长,钟表一格格好慢。毕竟是不同了,在一起越久,越不一样。等 他心情好些,一切又由着他的性子,虽然时不时有起落,但还是近了,有时候,近 的让她无处可藏。 她觉得自己又病了,真的,被他弄病了,他太坏了。他不烦躁的时候,换她开 始忧虑。因为,醒着,有他,睡着,也会有他。 清晨,格格再也不在怀里了,那里有了别的猫,好大好大的猫。不知道什么时 候跑到她的床边,扰她没有安静的梦。 阳光很暖,又来了,那只大手,从背后悄悄游走到身前。她醒着,他走到床边 的时候就醒了,她听见格格不耐的喵喵叫,卧室门轻轻打开又关上,嘴角禁不住就 翘了起来。 他不知道找什么,细细摸索着,她把睡衣前那个结密密系过,好多好多重扣子, 他打不开,谁也打不开。不耐的闷闷喘气,另一只手来帮忙,还是不得章法。有人 在身后贴着她躺下,暖暖的,不觉就靠了过去。 他皱着眉不开心,有些笨拙的对付那个衣结,他的手,画过多少精细的设计图, 每个细节,每个线条,刚刚好。而此刻,什么都不好。 烦躁的丢开结,把她拥在怀里,坏心的对着耳后细嫩的肌肤吹气。他生气了, 生她的气,衣结的气,也生手的气,怎么那么笨呢。 小小细腻的肌肤上蔓着她瑟缩的证据,他发现她醒了,敏感的肌肤,轻轻触碰 也会那样一片羞涩的反应,星眸微闭轻轻施力,让她在怀里回转,他看到两排密密 的小刷子,她睡着,假装睡着。 眼神突然深的那么厉害,她闭着眼也感觉得到。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就着光, 看那个折磨他的结,仔细地看着。她是故意的!他发现了。 她怕的闭紧眼睛,不敢动,他笑了。挂着最邪恶的笑,开始他的工作,一丝丝 萦绕,一缕缕勾结,在光里,被他梳理清,细细解开,只留着一个,脆弱的系在那 里。 低头呼吸就吹在她唇上,那排小刷子动了,脸颊淡淡的蕴开了粉红。他不去扰 她,轻轻拂到耳边细密的长发。 “喵” 猫叫了,舔吻着嫩嫩的耳垂,好像要食般耍赖,她还不醒吗?猫饿了,没有食 吃,就换了地方,去吃那松松的结,轻易解开了。 猫胡子扎扎的,在一片白白的肉肉间闹闹,又舔舔。还不醒吗?猫鼻子那么尖, 轻轻就蹭开了烦人的衣料,一点点找他要的食。饿了,真的饿了。 找了那么久,就让他找到了,还被淡薄的衣料微微掩着,藏在她渐渐起伏的呼 吸间。他要吃饭了,锋利的猫牙叼掉最后的障碍。 下一刻,一双小手把早饭夺走,严严密密的保护着,小脸羞得红透,抓起睡衣 翻身躲开饿猫,他哪肯答应。 把她揽回到怀里,轻轻趴在她耳边,“真的饿了,饿了。”声音像沉醉的夜, 让她也醉了,怎么办,她早不知道怎么办,指间被一一夺去的丝滑,小手盖在脸上, 不许那发烫的脸颊被看到。 他笑着,像个最坏的孩子,也像是最好的猎人,压在猎物身上,开始慢慢享用。 她不看,就不看吧。 白色的睡衣散开了,他的蓝色,也落在了床脚。像只被钉在纸上的小蝴蝶,展 着翅膀,轻轻颤着。四处游走的唇太烫,她心口的跳太乱,急急的喘着。 他吃也吃不够,就停在最眷恋的柔软里,拿胡子轻轻扎她,看她羞极的颤抖, 动情了,他的小鱼动了动。吞了她吧,吃个干净! 男人热辣的唇舌,吮着,吻痛了,她甩着头,手却被抓住,慌乱的躲,只能把 更多美好送到他嘴边,让他吃,饱饱的吃。 褪开所有的遮掩,去找他最爱的秘密,指尖的力量,唇上的眷恋,那么贪婪的 要着,她哭了,又怕了,他太过分了,发散在脸上,泪滑了下来。 把她抱起来,坐进怀里,轻轻安慰。那双迷蒙的睡眼醉着,被他逗弄的乱了方 寸,藏什么,都会被抓到。 “没吃饱!”他无赖的剑眉横调,逼出她的反抗和小拳头,眼角还挂着迷蒙的 泪。 又回到黑暗里,他惩罚她的坏,不喂饱她,咬她,从胸口直咬到私密里,那么 执著的寻着他要的,逼着她又哭了,什么也抓不住,只能求着他,靠着他。 这样的游戏,从早到晚,不能餍足的猫,不能逃走的鱼。 难以平复的喘息,唇里即将呼出的呻吟被他收住,采遍那里最多的甜蜜,他够 了,把睡衣重新轻轻披上,拉着她的手,出了卧室。 她安心的跟,傻傻的任他牵着,寻着他的足迹。 客房门口,停下来,回头抓住她眼里的慌乱。 身子突然回到他怀里,脚尖沾不到地,腰上的手收得好紧,她悬在他身前,和 他平视,看他眸里的颜色又变了,深得像潭,让她沦陷。 “还要吃!” 他笑着,下一刻,门起门落,猫走了,叼着他的鱼。 恨吧,如果还恨的话……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