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 脸颊边的碎发被抚开,他蹲下身就在最近处,那抹血渍黑暗里依然清晰。 “封嫣……你爱我吗?”轻巧而谨慎,手抹去她落在腮上的泪。 唇上的血干了,心里的血又流了出来,她不得不面对那双黑透的眸子,摇了摇 头,不爱两个字,甚至说不出口。 那个圣诞夜,他找到了她,之后,他挡开了接近她的男人,把她受伤的身子一 遍遍禁锢在怀里。甚至是后来的冯震,也从没有机会真正亲近她。那个酒醉的晚上, 她就躺在他身下,拉近了四年的隔膜。楼道里奔向那个虚弱不堪的她,之后,又面 对空了的房间。四年,太多的闪回,都是有她,没她,受伤又疗伤的记忆。 不该了,不该让她疼,四年前,他已经太自私了。 “你过爱我吗?”突然很想知道,多年的等待到底为了什么,那些守候会不会 最后只是一场空。 她垂下了头,再没有勇气面对,“不爱,从来……不爱。” 点点头,之后又无奈的摇摇,把她安稳的抱起来,能感觉到颤抖瑟缩,这么多 年了,竟然最后还是怕。 步上楼道时,她曾经试图挣开,没有成功。稳健的步子,向着必须的方向前进。 开门的时候,一手把她压在胸口,乱乱的呼吸不知道是谁的。 不去开灯,只是随便把钥匙和外套扔在地上,然后放开她安稳站好,面对自己。 门撞上了,沉闷的一声,屋里除了钟表的滴答回响,只有他们难平的气息。 他手碰到她领角破碎花边的时候,她吓的退了一大步。 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突然异常平静,只是认真的看着有些残破的秀气衬衣, 坚定地拉起腰线上的毛衣底边,翻转推移,不容拒绝的拉到她头上。 上身被笼在毛衣里,她一瞬就明白他要做什么,挣扎开始的时候,毛衣已经从 头侧拉开,带乱了发和气息。 并不粗暴,在黑暗里找着她的眼睛,他一颗颗解着衬衣的扣子,袖口处用力扯 乱,精细熨烫过的蓝色揉出折皱。 从没有过的平静恐惧,看着他的每个动作,下意识抓着自己的领口,颤抖的往 后退,那是不对的,绝不能发生。 黑暗里,他发现她退到客厅中央,想去拉已经晚了,被一摞没有放回的画册拌 倒,整个人摔在地上,钝钝的疼呼。 头撞在沙发脚上,好不容易才从疼里醒过知觉,已经顾不得只是艰难坐起身, 警觉地找他的影子。 温柔的大手伸过来,把她揽抱进怀里,她每次受伤他都心疼,缓慢揉着伤处, 依然能体会到恐惧的颤抖。她一定很疼,只是不说,甚至不哭,有什么从来不告诉 他。 停顿片刻,看她坐稳了推开他的胸怀,并不生气,只是又回到抽丝剥茧的状态 里,安静谨慎的解她的衣扣。 做了多年建筑师,每个细节都是最最精确的。 再没有退路,就抵在沙发背上,头疼手疼都不重要,他温柔残忍的双手和沉默 要把她逼疯。 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拼命挣扎,每一点争夺,他一寸寸从她手里拽出揉皱的领 口,看着她黑不见底的眸子里,和自己一样的颜色。 最靠近胸口的扣子攥的死紧,他碰到的时候,一滴眼泪正滴在他手背上。屋里 太黑,他已经看不真切,只是施力掰开了那几根纤细手指,扯开了最后微小的护卫。 细白的肌肤上应该有他刚刚的粗暴痕迹,锁骨边缘轻轻摩挲到证据,他听到静 谧里几不可闻的啜泣。 “爱我吗?”沙哑缓慢,他试着再问了一次。 更多的泪涌了出来,她退到不能退,离开他的碰触蜷起身子,屋里冷的可怕, 春暖花开的时候,竟然如此冰凉。 摇头是唯一语言,她不敢再说什么。 “爱吗?”他不肯罢休,跪在她面前,头上撞出的疼痛明显,脸颊依然被高高 托起,“你爱过我吗?” 突然跪起身胡乱的想爬到安全的地方,但起身被他挡住,只是瞬间就落在他怀 里,牢牢扣住。 划在背上的手虽隔着一层织物却引起大片战栗,像是枯萎的小草靠在他怀里, 急促喘气带得额角的疼越来越沉重,手脚都是麻了,冰凉无汗。 “说吧,”他轻轻拍拍,双手把她搂着,似乎很珍惜很小心。沉稳的气息就吹 在她颈边,谁也看不清谁,却深刻感觉到彼此,“别骗我。” 如果四年后等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四年前他做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四年,也 许是一辈子。 热烫的液体沾在他衬衣上,很快就渗透。她说不出那个爱字,到了今天连自己 是谁都说不清了,又怎么爱呢。只能摇头,一再摇头。饶了她吧,何苦一再逼问。 他知道了,那些动作代表什么,本不愿相信,现在也只是信了。当初她说过, 那时她叫他姐夫。现在,他不是了,还是当年的他,她却改变了。为了程东吗? 手放在内衣的搭扣上,坚定间打开再放开,拉着她僵直冰凉的身子站起来,温 暖的胸口上贴着她的眼泪。手被她反手拉住,哀求般希望作一丝抵抗。站直身子的 一刻,不顾方向的猛然推拒,往黑暗的某个角落躲去。 他立在屋中央,已经适应了黑暗,目光像一匹凶悍却有残存理智的狼。是了, 饿了也渴望多年的狼,最终也不肯放手猎物。 精准的找到她蜷缩的角落,慢慢走过去,不能再犹豫。如果未来如此,依然不 可能放她去爱,必须拿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把她从跪着的窗帘旁拉出来,听到她憋不住地哭泣靠在怀里慢慢从断续到绵长, 手指深深压住颤抖的肌肤,嘴唇顺着耳际最敏感的肌肤落下了烙印。 她是属于他的,四年前,甚至更久以前就决定了。 几乎折断了纤细的颈部,只为躲开他的碰触,温柔比粗暴更可怕,也更让她无 法摆脱。双手都掐在他臂上,衣襟还是敞开了,温热的滑动一直蔓延到她胸口,扯 落本就脆弱的防护,把她的所有牢牢禁锢在自己手里。 “我爱你……爱你……”像是认错的孩子,哭变了声音,只是下一刻被灼热的 唇堵住。推她到窗帘里,隔着柔软窗纱,深深的体味唇里淡淡的血腥。 哽咽间,她失了衬衫,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凶悍她怕,温柔,她也怕。 碰触太轻缓细腻,无法躲也不会抗拒,他要得就是攻破她的理智,彻彻底底占 有她,不关乎爱不爱,也要占有。 “我错了,我爱……你……爱……”他不需要她的认错,分辩不出情感让人灰 心。 窗帘的挂钩被两人的重量垂到极点,然后是断裂声,他就倒在她身上。 锁骨上的伤口又疼了,只是很快过去,他把所有的依恋都变成渴望,一遍遍折 磨细嫩胸前的肌肤。也许是吻她,只是挣扎哭声太大的时候,他会深深咬疼,被控 住的双手无法反抗,唇喉中都是他的味道和血腥,发不出求救。 惊吓或欲望,她混乱的躺在凉透的地上,背后窗纱轻柔,胸前是他给的疼痛, 眼泪太多,头已经晕眩而胀痛,看着残旋的半边窗帘,胸口有一种绝望的快感。 关节疼痛,每次努力都不成功,去抓挠,以为很用力了。 “不要……我不要……”他拉起无力的小手,反复吻着每个手指,上面还有刚 才的血迹,也沾在他唇上,又送回她嘴边。 他不让她在呼吸,也不让她思考,只是一遍遍在她唇里卿卿厮磨。那些哭声和 眼泪被吞咽了,推开颊上的发,能看清她眼眸深处的一潭水。 “不许不要!”依然嘶哑,欲望深沉。 短暂的分离,他起身横抱她,连着那飘逸的半边窗纱,像个嫁娘一样躺在他怀 里,抬眼交错的目光后,低头使劲咬他的肩膀。 都流血了,只是他一点不觉疼,抱着她卧室的方向去。 越近那扇门越怕,积聚了力量攀在他衬衫上。手不知道抓了什么,乒乒乓乓带 翻了很多摆设,多年的奖杯一个接一个殒落。她不能再失去,突然抱住他的头,用 最卑微的眼泪求他,别再继续。 “我错了……城寺……放开……不要……”如同当年看到可怕的黑虫子,委屈 与恐惧都在面前,但是,他没有心软。 站在卧室前,捧起最珍爱的苍白小脸,笃定的告诉她。 “你是我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