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许久,她才极不情愿地转一转头,又一次认真地去看一眼萧笑天的脸,仿佛要 从他的脸上寻找到她想知道的。然而她的手却是不经意地,又好像是不由自主地放 到萧笑天的额头上。可是她即刻像触了电似的缩回来,好烫人啊! 一个强烈的信号神速传到大脑,她很快作出判断:萧笑天在发高烧。 发烧自然需要退烧。 朱沙在一阵恐慌中,本能地打来一盆冷水,找一条毛巾放到水中浸湿,轻轻攥 一下水,然后叠成方形放到萧笑天的额头上,这样可以帮助他尽快退热。 朱沙不停地做着这一切。 很快,她便发现萧笑天的呻吟声逐渐变得微弱起来,慢慢地便一点也听不到了。 朱沙不由自主地伸手再去试一试他的额头,不由得一愣,果真好了许多。 她感到了一丝愉悦与轻松 不久,萧笑天竟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他睡着了。 朱沙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心里话:阿弥陀佛,他没事。 朱沙看一眼睡得正香的萧笑天,想了想,然后便去了餐厅,扫地,收拾餐桌, 洗刷碗筷。 朱沙一边洗碗,一边想:如果把萧笑天换成另外一个什么人,她早就溜号了, 决不会这么认真地干这些事情。她认为她现在做的这一切,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正这样想着,挂在脖子上的红色手机陡然叫起来,她忙甩一甩手上的水,打开 手机,一眼认出是马搁浅的电话:“喂,马经理,我是朱沙。我?……我,我在逛 商店。什么?晚上六点到南山宾馆陪客户吃饭?好,我准时到。再见。” 朱沙愤怒地关上手机,咬牙骂道:“马搁浅,你个王八蛋!”朱沙向后理一理 长发,抬手看看表,快五点了。她还有一小时的时间。 她赶紧收拾完毕,然后又回到萧笑天的卧室。 萧笑天仍然在酣睡。 她摇动一下他的身体,并没能叫醒他。 她伸手试一试他的前额,一点也不热了。 怎么办?他睡得这样沉。朱沙心想,留个条子,离开这儿,还是继续叫醒他, 当面和他告别? 朱沙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犹豫地望着萧笑天,真不知该怎样离开才算合适。紧 接着她突然作出一个天大的决定,她不要就这样离开。 因为她不觉想起萧笑天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因为萧笑天多看了她一眼,仅 这一眼,却是那样戏剧般地改变了她的命运。 事情需要从头说起。 朱沙是公司出色的电脑网络工作者,那天她在公司里看到国外来的一个客户, 在马搁浅的陪同下,边走边聊。朱沙恰巧迎面走去,未曾想,那个客户有意拦截了 朱沙的去路,主动和朱沙握手,一种贪婪的目光,在朱沙脸上不停地骚动,同时又 咧开嘴,用生硬的汉语说: “你好漂亮。你是我见到最漂亮的中国女孩。” “这是日本的吉野先生。”马搁浅向朱沙解释道。 朱沙忙抽回手,避开吉野的目光,很有礼貌地用英语回敬几句: “你太客气了,你不了解中国,我们中国人都很美丽。我们生产出来的产品更 漂亮,质量是一流的。欢迎你到我们中国洽谈业务。再见,吉野先生。” 朱沙说完,挺起胸,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午,马搁浅提一大包水果,拿一张合同签单,来到朱沙面前,让朱沙带上水 果马上去外贸大厦110 房间,看望一下那个吉野先生,并嘱咐朱沙顺便把这张合同 订单签了。 朱沙即刻皱紧眉头,心里话:什么意思?这哪是我的工作? 马搁浅早看出了朱沙的犹豫,于是忙赔上笑脸说: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别犹豫了。我知道这不是你分内的事,可我和吉野已 约定好,就这个时间去大厦看他,签订合同。而我刚刚又接到通知,明天萧市长要 陪同省里的有关领导来公司视察,我得马上到萧市长那儿汇报工作。你看这事情都 凑到一起了,我又不会分身术。咱们得讲信用,总不能把客户一个人冷落在那儿吧? 再说,这批订单对我们公司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安排别人去我又不放心,只有你才 能担此重任。去吧,记住这是工作,任务完成了我嘉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