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东方竹迅速开车离去。 …… 萧笑天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的车,怎样回到办公室。 此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绘他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他,梦一般地坐在办公桌前,头脑里不停地、反复地想:我见到东方竹了,我 终于见到东方竹了,我见到了她,我真的又见到她了,十几年,难以想像,难以想 像……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托着刚刚和东方竹握过的右手,他直视着他的手,仿 佛在不停地寻找着什么。 他究竟在寻找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扰乱了他的一切。 他慌忙放开手,不由自主地抬头往门那儿看了一眼。 他不知道门外是谁,但他十分讨厌此时此刻有人敲他的门。 他向后理一理头发,然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马搁浅,手里提着那个黑色的皮包。 萧笑天一见马搁浅一下子兴奋起来,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抢先说: “哟,是马经理,快进来,来来来,快把包放下,请坐,我给你倒水喝。” 萧笑天说着,果真热情地替马搁浅接过手里那个黑色的皮包,顺手放在写字台 的一角,然后又给马搁浅倒一杯水。 不可思议,像鬼使神差,连萧笑天自己都弄不明白,他居然对马搁浅如此热情。 是过分的热情。 反常的热情。 好像他做错了什么,需要足够的热情才能去弥补过失一样。 哈哈,真是可笑。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此时此刻的萧笑天,无论见了谁,为了掩饰其内心的一 些微妙的东西,他都会是这个样子的,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平静下来。 但是,马搁浅却又是另外的一种心态,由于萧笑天根本就不经意地替他接过包, 或者给他倒杯水,使马搁浅不仅有点受宠若惊,而且还想入非非。他认为,“戏” 就出在那个包上,他觉得萧笑天是很敏感的人,尤其对他手上的包敏感,故而使萧 笑天之所以要接那个包,之所以对他这样热情,其真正的用意,不是昭然若揭吗? 马搁浅一颗忐忑之心,顿时踏实下来了,心里暗喜:妈的,没有白来。他美美 地喝上一口水,满脸是笑,虚与委蛇地说: “萧市长,这几天我就急着来看看您,孝敬孝敬您,听说您去省里开会了,什 么时候回来的?” “哦,回来两天了。” 萧笑天的话音刚落,分管文化的副市长敲门进来了,说有事要和市长商议。 马搁浅很知趣地即刻起身,心里虽然惦记着那个包,但此时却不敢去看一眼, 就只能这么借机告辞了。 等萧笑天送走了副市长,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现在他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他终 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终于能够一个人呆一会儿了。 然而,有谁会知道,刚才无论萧笑天在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东方竹的影像一 直停留在他的思想世界里,使他很难理性地去处理任何一件事情。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似乎还没有坐稳,便无意中发现了桌子上的那个包。 他先是一愣。“嗯?”接着自语道,“这怎么放了一个包?谁的?” 他有些纳闷,想不起来谁会把一个包放在这儿。是他自己吗?不会,他有个习 惯,从来不把包放在办公桌上,好像他没有这样的包。于是便自然地伸手去动一动。 好重?他警觉地一下子站起来,将包拉到眼前,打开。 “啊?……” 萧笑天真是大吃一惊,头也顿时变得大起来,他即刻下意识地将打开的包又封 上,然后又去把门反锁上,这些动作都是在一瞬间。 此时,他就站在门旁,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是怎样的慌乱, 慌乱得像一只瞎眼的麻雀,到处撞击,仿佛就要撞破他的皮肤飞出来。他马上将双 手按在胸口上,还没等他平静,他就想起来了,他终于想起来了,马搁浅来的时候, 手里就提这样一个包,对,没错,绝对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