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高川乡派出所所长潘金贵接到黎川县公安局110 指挥中心的电话后,立即带领 派出所民警赶到了案发现场,他立即疏散围观群众撒好警戒线,及时地控制和保护 好现场,十分钟后,黎川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和120 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同时也赶到 了,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对躺在麦地里的赵怀义实施了临时处置措施,然后用担架 把赵怀义抬到了救护车上,救护车上的警灯再次不停地闪烁起来,一路鸣起凄厉的 急救警笛呼啸而去。 随后赶到的黎川县刑警大队长侯发财得知凶手已经逃离了现场,下落不明,他 马上向分管副局长李向阳作了电话汇报,李向阳听完侯发财的简短汇报后,马上指 示侯发财在高川乡派出所紧密配合下立即展开侦破工作,李向阳放下电话马上跑到 局长办公室,给局长王力宏进行了汇报。案情就是命令,王力宏局长立即在黎川县 通往外地的所有路口安排警力进行严密排查,实施围追堵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 凶手缉拿归案,并要求副局长李向阳马上赶往现场坐镇指挥,指导办案民警侦查取 证,鉴于案情重大,王力宏又电话向汾阴市公安局有关领导做了紧急汇报。 李向阳赶到现场后,马上把警力分成三组,一组人员由重案中队长刘一兵带队 对现场目击者进行询问并进行笔录的制作;第二组人员由侯发财带队对现场进行搜 索,寻找和提取有关物证,搜索完毕后立即赶往黎川县急救中心待伤者赵怀义被抢 救过来后,对事发的经过进行详细地了解;第三组人员在目击者把凶手的体态特征 做了详细描述后,由高川乡派出所所长潘金贵带队,召集附近村庄的治安保卫力量, 在案发周围对凶手展开地毯式的搜捕。 刘一兵带领第一组人员把目击者们带到了高川乡派出所,首先对目击者温秀芳 进行了询问,温秀芳说:“今天一大早,我就从高川乡中学步行到了法庭门口。我 看见对方乔智科家里也来了很多的人来旁听他们的离婚案件,我们这一方也来了不 少人。我见我姐夫赵向礼夫妻没有来,就问我大外甥赵福军,赵福军说,他爸不愿 意面对女儿的离婚审理场面,再说身体这一段也不好,所以他爸和他妈就没有来。 后来,我看见乔智科的父亲乔天才也没有来,估计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吧。开庭 的过程双方辩论的很激烈,下面双方旁听的我们这些人对此还议论纷纷,赵福军还 和乔智科的弟弟乔智宏吵了几句,要不是罗庭长及时制止,他们就险乎打起来了。 法庭审理结束后,旁听的人出来后都在法庭大门口等着各自签字的人出来,就准备 想跟着走呀。我们这一方在靠近麦地这边站着,这个时候,我二外甥赵红军说了一 句乔智科这个坏子蛋早晚要遭报应,被乔智科的弟弟乔智宏听见了,乔智宏就骂骂 咧咧地走过来了,赵红军也不示弱准备上前就揍乔智宏呀,站在赵红军后面的赵怀 义急忙走上前拉住乔智宏说,你这个娃怎么是个这!有什么事情法庭上都说清了, 你现在准备干啥呀?乔智宏说,我们两家的事情管你小怂啥事?你这个没良心的东 西,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日你妈和李秀莲出卖了我哥,弄得我哥人不是人,鬼 不是鬼,你算个什么东西?三个人扭扭打打就往麦地里走,由于赵红军的皮鞋被赵 怀义踩掉了,他就在麦地边坐着收拾钻进鞋里的小石子。这时乔智宏的怀里不知掉 下了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把长长的切菜尖刀,乔智宏捡起切菜尖刀就照着赵怀 义捅了一刀,赵怀义抱着肚子马上就蹲了在地上,我们见状就都往出事的那边跑, 乔智宏见事情不好就飞快地窜了,我们到了赵怀义跟前见他脸色苍白地倒在了地上, 我就赶紧跑到法庭里向罗庭长报告,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刘一兵问温秀芳:“乔智宏说赵怀义和李秀莲把他哥出卖了是什么意思?” 温秀芳回答道:“这我不知道。” “你认识李秀莲吗?”刘一兵继续问道。 “我没有见过李秀莲,我只知道李秀莲和乔智科都在富源煤矿上班。”温秀芳 继续回答道。 “根据法律规定,你应该把你知道的有关本案的情况如实反映给我们,说假话 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明白吗?”刘一兵继续对温秀芳说道。 温秀芳沉思了一会,就把赵怀义从李秀莲嘴里花十万元代价,摸来乔智科的账 户情况告诉给了刘一兵,刘一兵听了后没有说什么就让温秀芳出去把赵红军叫进来。 赵红军进来后一脸的苍白,这位从小在父亲赵向礼的溺爱下,养成了天不怕地 不怕的性格,从来以好打抱不平为名的江湖侠客,显然还没有从惊心动魄的殴斗中 反应过来,刘一兵从桌子上拿起香烟盒抽出一支香烟递给赵红军,赵红军点燃香烟, 吞云吐雾地狠狠抽了几口,头上顿时浓烟滚滚,在透过窗户刺眼的午后阳光下显得 疲惫和无力。 沉思了片刻后,赵红军细细地说道:“我不知道今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乔智宏来参加旁听身上还带着凶器!” “你怎么知道乔智宏身上带着凶器?”刘一兵问道。 “我怎么能知道乔智宏身上带着凶器。要是早知道他身上带着凶器,也许今天 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语无伦次的赵红军声音沙哑地说道。 “那你怎么刚刚说乔智宏来参加旁听身上还带着凶器?”刘一兵疑惑地问道。 “我是现在才知道的!”赵红军斩钉截铁地说道。 刘一兵见赵红军情绪不太稳定,就稍稍停了一下让现场问话的气氛有些缓和, 然后他对赵红军心平气和地说道:“红军,你不要紧张,你把你看到的情况详细地 说说,这对我们侦破案件是有很大帮助的,你要配合我们的工作,早日将凶手绳之 以法是对伤者最好的交代。” 赵红军见刘一兵这样说,心里顿时镇静了许多,他又要了一支香烟点燃后,轻 轻地吸了一口,缓缓地说道:“我早上就感觉有点不对,尤其是乔智宏看赵怀义眼 神就有点轻蔑和愤怒,后来,案件开始审理后,乔智宏对律师的发言还颇有微词, 庭上我们还吵了几句。庭审结束后,我们双方来人都停在法庭大门口,等里面的人 出来后准备各自回家。我们全家对乔智科的做法本来就不满意,因此我说了乔智科 一句,乔智宏不知怎么就给听见了,他骂骂咧咧地向我走来,准备和我动手。赵怀 义在我前面站着,他拦住暴跳如雷的乔智宏劝说了几句,乔智宏不仅不听劝,还把 赵怀义拉到了法庭东边的麦地里。我见情况不好跟在他们身后准备制止,想不到我 的鞋里不知怎么钻进了小碎石子并且被赵怀义踩掉了,我就坐在麦地靠近公路边的 地埝上把鞋脱了往外倒碎石子。当我抬起头时,就看见乔智宏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 切菜尖刀一下子捅在了赵怀义的肚子上,赵怀义立马就蹲下了。我站起来指着乔智 宏骂道,小子!你还敢行凶杀人,你不要跑!这时候,站在法庭大门口的人们见状 都往这边跑过来了,乔智宏见情势不妙,拿着切菜尖刀往麦地里面的苹果树方向疯 狂地逃窜,我们朝着乔智宏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哪里还见得着乔智宏的踪影,就 只好返回来等着法庭里的人报警赶紧抢救人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你知不知道,赵怀义花十万元从富源煤矿李秀莲手里买乔智科账户的事情?” 刘一兵继续问道。 “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情,十万元钱是我取出来,交给我姨温秀芳的,我姨又 交给了赵怀义,给钱的时候我在场。至于赵怀义如何和李秀莲说的,钱有没有给李 秀莲,我们这边的人一概不清楚。”赵红军淡淡地说道。 赵红军出来后,刘一兵对其他目击者和乔智科进行了详细地询问,乔智科对事 发的情况一问三不知,没有提供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刘一兵出来后把询问的情况 向分管副局长李向阳进行了汇报,李向阳听取汇报后,指示刘一兵立即赶赴黎川县 急救中心参与到对伤者清醒后的询问工作中。 赵怀义的妻子景腊梅已被侯发财叫到了急救中心,她现在就坐在手术室的门外 面,情绪失控地不停抽泣着,赵怀义的两个弟弟赵怀仁、赵怀信站在手术室的外面 焦急地来回走动着,两个人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烟,他们唯一的妹妹赵美丽坐在景腊 梅的身边满脸流着泪,轻轻地在景腊梅的背上搓摩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劝慰话语。 刘一兵进来后,把询问证人的情况和李向阳副局长的指示,向刑警队长侯发财 做了简单的汇报和通报,侯发财点了点头用眼睛向手术室示意了一下,刘一兵就明 白伤者赵怀义现在就在里面进行着紧急抢救。 过了一会,赵向礼和两个儿子及女儿也赶了过来,他们在手术室外面的护士办 公室,询问了抢救的情况,又跑到一楼的收费室按照医院的要求交了两万元的费用, 然后上到四楼的手术室外面和赵怀义的两个弟弟简单地聊了几句,都蹲在手术室外 面等着抢救结果。 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主刀的黎川县著名外科手术专家黄新民 迈着疲惫的步伐走了出来,面对着拥上来的亲属和公安干警焦急地询问,黄新民无 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失血过多,伤及心脏,我们尽力了。”然 后继续摇着头走了出去,坐在手术室外面长条椅子上的景腊梅,一听见黄新民这样 说就口吐白沫昏了过去,赵怀义的弟弟和妹妹手忙脚乱地,大声地哭喊着叫着医生 和护士,医护人员顿时又陷入了忙碌的抢救状态。 侯发财见赵怀义已经死亡,马上向李向阳副局长做了紧急汇报,李向阳立即指 示黎川县公安局法医赶到急救中心准备对死者进行法医学解剖鉴定,同时指示刘一 兵到富源煤矿找李秀莲了解一下十万元买乔智科账户情报的问题。 公安人员的到来,使唐金发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矿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急忙把刘一兵让到了会议室,让李玉莲赶紧给客人们倒茶水,自己挨着个给客人 们陪着笑脸殷勤地递着烟。 李玉莲没有被安排在财务科,财务科长胡博也知道自己老板的狗脾气,脸上就 流露出为难的情绪,故意推脱说财务科现在暂时不缺人,实在不知道应该给李秀莲 的妹妹安排干个啥。唐金发见财务科长这么了解自己的心思,就把财务科长打发走 后为难地对李玉莲说:“玉莲,你看看这,现在办个事情怎么这么难,我还说财务 科缺人手……”唐金发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玉莲的眼圈马上就红了,眼泪不由自主 地流了下来,唐金发太满意眼前发生的情形了,他走到李玉莲坐着的沙发跟前,紧 挨李玉莲的右边坐下来,左手拉过李玉莲的右手,一边特意轻轻地抚摸着,一边低 下头望着李玉莲,头几乎都埋在了李玉莲深深的乳沟里,他在李玉莲身上像癞皮狗 一样美美地嗅了一会,然后暧昧地说道:“你看看,怎么哭上了?有哥哥在你怕啥? 财务科工作紧张,没有多少空闲时间。要不是这,你看我办公室里正好缺个人手, 你每天把我办公室收拾收拾,来人的时候端个茶倒个水,再把电话接接,空闲的时 间还能看看书,学习学习,不知道你愿意干不干?” 李玉莲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少女特有的那种甜蜜蜜的笑,感激地看着唐金发,然 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李玉莲勾魂的笑脸,马上就使唐金发醉死过去了,他正准备心 慌意乱地在李玉莲的脸上美美亲一口,恰在这个时候,几声办公室的敲门声把他唤 回了现实中,他急忙站起来坐到办公桌后面硕大的老板皮椅子里,示意李玉莲把门 开开。 门开了,李秀莲怀里抱着一堆报纸走了进来,唐金发急忙对李秀莲说道:“哎 呀,刚才财务科胡科长说,财务科不缺人手。我想了想就让玉莲在办公室干算了, 以后收发报纸信件的工作你就不要管了,交给玉莲负责就行了。我一直对矿上的生 产很不放心,今后你要把磅房的工作抓好。”李秀莲对唐金发把妹妹安排在办公室 很不满意,更是不放心,但是她现在又说不出充分的理由,更何况这几年自己又在 磅房捞了不少好处,也就作罢默认了。 刘一兵把今天早上在高川法庭发生的凶杀案件,简单地给唐金发作了通报,要 他把李秀莲叫到会议室里来,他们要了解一些情况。唐金发一脸的狐疑,乔智科和 他媳妇离婚发生了凶杀案件,管李秀莲什么事情?难道赵怀义和李秀莲有什么见不 得人的事情?心里尽管这样想,他还是赶紧让李玉莲把她姐姐叫到会议室,自己就 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办公室。 李秀莲对于赵怀义的死,感到了突然,她觉得该死的应该是乔智科,而不是赵 怀义,自己虽然看不起赵怀义,但赵怀义这个人对自己还是能说得过去的,赵怀义 的死亡使她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她镇静了一会,一路上经过反复地分析后, 她认为自己与赵怀义的凶杀案件没有什么瓜葛呀?公安局为什么来找她?想着的时 候,李秀莲就跟着妹妹来到了办公楼三楼的会议室。 这个心眼稠的女人一进会议室,注意观察了一下公安干警,发现干警的神情没 有什么异常,心里越发平静了许多。 刘一兵把心情一样紧张的李玉莲支出去,示意李秀莲坐下,不动声色地对李秀 莲说道:“你是李秀莲?” 李秀莲轻轻地点了点头。 “乔智科和赵丽娟离婚案件,你在中间扮演了一些什么角色?”刘一兵问道。 “人家离人家的婚,管我什么事情?我凭什么要掺和。”李秀莲回答道。 刘一兵见李秀莲这样说,觉得没有必要绕圈子了,就直接问道:“赵怀义从你 手里花十万元买过乔智科账户的情况?” 李秀莲一听刘一兵问乔智科账户的问题,顿时全都明白了,这个事情当时为了 保密起见,她只和赵怀义一个人见过面,钱也是赵怀义一个人单独送给自己的,她 迅速回忆了整个的事情过程,觉得没有留下什么纰漏,现在赵怀义死了,这叫死无 对证,于是就理直气壮地对刘一兵回答道:“我从来没有收过赵怀义的十万元,也 没有给赵怀义提供过乔智科账户的情况,再说这属于乔智科本人的隐私我怎么能知 道?赵怀义和乔智科是同学,他一直在做煤炭生意,这中间乔智科也提供了不少的 帮助,他们之间一直就有经济方面的交往,平时汇款通过银行账户进行,我想也是 经常的事情,再说了,我知不知道乔智科的私人账户与凶杀案件有什么关系呢?” 刘一兵想了想对李秀莲说道:“你先不要管与案件有没有关系,这要我们在侦 破案件中予以判断,既然你确定没有这件事情,那今天咱们就先到这儿,有什么情 况需要了解,我们会找你的,请你遵守保密原则,把我们今天谈话的情况不要向外 泄露,明白吧?” 李秀莲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跟随公安人员出了会议室的门,和唐金发、 妹妹李玉莲把刘一兵他们送到了富源煤矿的大门外。 刘一兵和他的战友们来到了黎川县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路上他向李向阳和侯 发财电话汇报了询问李秀莲的情况,他认为李秀莲无论是否给赵怀义提供过乔智科 的账户情况,都与赵怀义的凶杀案件没有任何关系,建议终止对李秀莲的调查。 法医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结论是:赵怀义是被锐器刺破心脏,失血过多死 亡。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