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鸷无趣地坐在豪华富丽的总统套房内,瞪着坐在沙发上喝闷酒的男人。 没错,他们两人已置身在香港,可是来到这购物天堂的他们,竟然只是呆呆地 待在房间内,什么也不做。不、不是,至少东条祭将有事做,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坐 在沙发上猛灌酒。 看着桌上已摆了不少啤酒空罐子,及一瓶已被喝光的白兰地和一瓶才刚开没多 久的XO。 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病,没事陪这日本男人跑来香港“开房间”,只为了 坐着发呆看他喝酒。这是哪门子的怪事,他可没接过这样无聊的案子,干嘛这样虐 待自己。可是看在那一大笔钱的份上,他又不得不忍下来。 天啊!他为了一百万而苦煞自己,钱!钱!钱!一百万真是令他又爱又恨。 为了这个穷极无聊的案子,他还挨了一巴掌,脸上出现五爪伤痕,他是活该自 找罪受吗? 还有,他若是没去看医生,也许脸上就可能留下疤痕,脸上有疤在,就不容易 被误认是女人,都怪这男人鸡婆。 看着眼前猛灌酒的男人,他还真有点看不下去,干嘛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失魂落 魄?明明那么爱品川优里子,又故意找他演戏给她看;如果真有不得已要放弃她的 理由,也不该这样没骨气,拿得起就该放得下,真亏他受的还是日本教育。我呸! 原来日本男人的骨气也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 算了!让他喝死算了。黑鸷这样想,起身打算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明 天才有精神逛逛香港。突然他又想到,不对,若他醉死了,自己找谁要钱去?不行! 唉!为了心爱的钞票,他只得充当好人兼受气包。 “喂!别喝了。”一把抢过酒杯及酒瓶,他不耐烦地看着这个酒气冲天的男人。 “把酒还我。”东条祭将伸手想抢,却被他阻止。 “要喝,我陪你一起喝。”黑鸷一说完,不再废话,就着瓶口喝掉剩余的酒。 “会醉的,黑鸷。”东条祭将走过来抢下瓶子,无奈瓶中已一滴都不剩。 “好啦,酒喝光了,你也别一个人喝闷酒,你若喝死了我向谁要钱,难不成要 我杀到地府去讨债?”一口气喝掉将近半瓶酒,他丝毫不受影响,毫无半点醉意。 这女人真的将钱看得很重,竟用这理由阻止他喝酒。东条祭将不禁大笑起来。 看他笑得整个身子都倒在沙发上,黑鸷有些气不过。 “笑什么,我本来就爱钱,这我早就告诉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爱钱,有什么特别理由吗?”东条祭将感到十分好奇。 “我干嘛告诉你?”黑鸷瞪了他一眼。“那你又为什么甩掉人家后才痛若地喝 闷酒?” 东条祭将脸色一变。“这跟你没关系。” “那我爱钱又干你啥事?神经病。”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霎时,一抹痛楚的苦笑浮现在东条祭将坚毅的嘴角上。 黑鸷看了,决定不再理他,径自走到阳台,坐在阳台边的矮石墙上,往外看去。 香港的夜景真的不错,尤其是居高临下远望,更显得另有一番滋味。 远远望去,高楼大厦中明明暗暗的灯光没有规律的闪烁着,就好似一片灯海, 光彩夺目的霓虹灯更是锦上添花的渲染了不少的色彩;高空中点点灿亮的繁星与天 空下的景象相映成一幅立体的夜景。 黑鸷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睡意,没辨法,他本来就不是个罗曼蒂克的人;对他而 言,这种虚幻的美景着实比不上他心爱的钞票。 打了个呵欠,他真的觉得无聊透了,或许真该好好冲个热水澡,然后去和周公 下个几盘棋。 说做就做。 他立刻跳下来往屋内走,看也没看那自怜自艾的男人一眼,走过沙发前。 突然,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拉住。 “陪我一下。”东条祭将叫住她。 黑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谁教他接了这个案子呢?只得乖乖的走到雇主身边坐 了下来。 东条祭将的脸上因痛苦而抽搐着,眼中含着压抑许久的悲切,双手紧握成拳, 全身因激动而颤抖着。 “我和优里子是青梅竹马的玩伴,我还有二个兄弟,从小我们四个人便一起玩 到大。”东条祭将缓和下激动的情绪,说出了令他痛苦的原因。 “我们三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我们的母亲彼此之间相处得并不好,却丝 毫没有影响到我们三兄弟的感情。” 大妈和小妈很恨我和我母亲,因为我父亲最疼的就是我母亲。所以她们常常趁 父亲出门时整我母亲和我,母亲虽会反击,但我却因碍于兄弟的感情,对大妈和小 妈仍旧十分尊敬。这些事我不曾告诉父亲,知道的只有我们三兄弟和优里子。 优里子常为我打抱不平,想告诉我父亲,但我坚决不肯。因为我知道父亲的脾 气,他一旦知道这件事,大妈和小妈铁定会被赶出家门,他一向讨厌大人将个人恩 怨迁怒至小孩身上。我母亲深知这点,所以她一向十分善待大哥和小弟。 再说,我不要我们兄弟三人因此而分开,我母亲也不愿破坏我们三个人的感情。 因此不管大妈、小妈如何对待我们,我们都忍了下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优里子蜕变成一位清秀娇丽的佳人,我们三兄弟也从懵懵懂 懂的小男孩变成了对爱情有憧憬的大男孩。我和小弟同时爱上优里子,我们决定一 起竞争,不管优里子选择谁,我们都会祝福对方。” 东条祭将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幽幽地说下去:“优里子早在很久以 前就亲口告诉我她爱上了我,听到时,我简直是欣喜若狂,几乎忘了是否会伤到小 弟的心。结果小妈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她不容许自己儿子喜欢的人不选择他,于是 她决定破坏我和优里子的感情,那就是毁了我。 小弟不知如何知道他母亲的计划,就在那辆飞快驶向我的车子快要撞上我之前, 他冲了出来,用力推开我,他自己反而被车子撞飞出去,在他昏迷前还向我说了声 对不起。送医急救后,他的性命并无大碍,可是却下半身残废。父亲知道这不幸事 件的元凶竟是小妈,气得打了她好几巴掌,还决定将她撵出家门。后来,在我们三 兄弟苦苦哀求下,父亲才勉强收回决定,但他从此再也不和小妈说半句话。 小妈为了小弟和优里子的事求我,她要我将优里子让给小弟,我明知道感情的 事无法勉强,可是只要一想到小弟是因我而残废,我便不忍再伤害他。于是为了让 优里子对我死心,我搬出家里,在外面租了间小公寓,从大二开始,整整三年我都 混在女人堆里,就是要她对我彻底死心。” 说到这里,东条祭将痛苦的将双手插入头发中,苦涩的呻吟一声。 黑鸷不由得伸出手放在他的手上拍了拍,想给他一点鼓励,也算是一种无言的 安慰。毕竟,在这个时候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东条祭将对她露出了一个悲切的笑容。 “后来,我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把公司交给大哥跟小弟去管理。由于小弟 的行动不方便,所以只负责公司策划方面的工作,其余的重担全落到大哥的身上。 没多久,大哥希望我回公司帮他,我不想让他失望,于是便答应了,可是我还是坚 持不住家里。五年前,公司决定要来台湾设立分公司,我便自愿过来接任。 最近优里子和小弟论及婚嫁,却在订婚前夕,他们知道了事实真相,小弟无法 原谅他母亲的作为,毅然取消婚约,要优里子回到我的身边。我没想到经过这么多 年,优里子竟然还是深爱着我,我真的很想告诉她,我还爱着她的事实,可是当我 一想到坐在轮椅上的小弟时,我退却了,我怎能再一次伤害他呢?就让她以为我对 她的爱已不复存在吧。 优里子知道真相后,不顾一切的跑来台湾找我。这些年来,也许是压抑太久, 她变了,变得不再那么温柔,而且独占欲强烈,脾气也变得有些任性暴躁,甚至不 相信人,她还收买刘秘书在我身边以随时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深深吐了口气,他终于说完心中的秘密。 “我想她是爱你爱得太深,又因你的背叛和长期处于压抑之下,一旦爆发,任 谁也阻止不了。”黑鸷终于了解他为何要请人来假扮他女友的原因。“到现在为止, 你还是很爱她吧?” “或许吧!爱或不爱又有何差别呢?我已孤独这么久,空虚的心早已无法再次 承受这样的煎熬。”东条祭将的脸上隐隐有着一抹凄恻与孤寂。 黑鸷没想到像东条祭将这样的男人,也会有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时候,简直与昨 日那副高傲的模样不能相比拟。 东条祭将不懂他为何会将这件事告诉黑鸷,可是说完后他竟有一种轻松感,一 种从长期压抑下释放之后的舒服感,还有一种似乎已从和优里子的感情漩涡中解脱 出来、重获自由的心情,他已不再感到有沉重的压力与痛苦。 为同他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莫非……与她有关? 看着她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庞,他有股冲动,他想拥她入怀,品尝她那鲜红欲滴 的嘴唇。 黑鹭感觉到有两道炙热的目光射向自己,他转过头,对上的是东条祭将热情的 凝视。他在心中大喊不妙,正想逃开却被他一把抱住。 “你似乎很怕我?”东条祭将拥她入怀,左手轻划着她白皙的脸颊。 “不是怕你,而是怕你另有所图。”黑鸷企图摆脱他的拥抱,无奈东条祭将却 更加用力的抱住他。“现在没有其他人在,我们不需要演给人看,你不用这么的敬 业吧?” “何妨来个假戏真作,我不介意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来当老婆。”东条祭将半 真半假地对着她说,他突然有点高兴自己的这个想法。 “老婆?”黑鸷闻言大叫。“那怎么行!我是个大……反正就是不行,更何况 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又是个日本人,别说结婚,连想做个朋友都是个大问题。” 他差点说漏了嘴。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耶,居然要他当他老婆,他又不是有性 别错乱还是搞同性恋。神经病! 东条祭将被黑鸷的最后一句话给刺伤了心,他们居然连朋友都当不成。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朋友都当不成?” “谁教你是日本人,若不是你出的酬劳高,我才不接这个案子。”黑鸷不忘拼 命地想推开他。 东条祭将仍然紧紧地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日本人又是哪里得罪你了?”听到她的解释后,他松了一口气,反而好奇的 问。 “这……这跟你没关系,放开我就是啦!”黑鸷死命地想拉开他的手,却只是 白白浪费自己的力气。 “那你告诉我为何你不能当我老婆,莫非你有爱人?”东条祭将执意问着。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你放开我吧!你要喝酒就继续喝,我不再阻止你,所以 你放开我吧!”黑鸷努力挣扎着想摆脱他的钳制,却始终徒劳无功,他气得想动武 了。 “可惜我现在不想喝酒。”他的手滑过她柔软的红唇。 黑鸷拍开他的手,“别乱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告诉过你我的能耐,难道 你想亲身体验看看?” “那我们来谈点生意,价钱绝对让你满意。”东条祭将真的料准她的心。 钱!一听到钱,黑鸷就几乎什么都忘了。“什么生意?” “就是用你的吻来赚钱。”话甫落,东条祭将便吻上她的唇,双手牢牢地扣住 她的手,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在黑鸷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唇已被紧紧覆住,而且他竟试图将舌头滑入 他口中。 他挣扎着想脱身,偏双手被用力抓着、双腿亦被压制住,口中又出不了声,简 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天啊,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被男人这样的强吻,这教他如何见人啊! 就在他松懈的一瞬间,东条祭将的舌头已成功地侵入他的口中,甚至强迫着他 配合。 黑鸷感到一阵昏天暗地的晕眩袭来,但不是因为滋味太甜美而感到晕眩,而是 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以致怒火攻心,导致气血逆流。 东条祭将肆意的在她口中徘徊缭绕,由深而浅,倾其所能地促使她和自己缠绵, 渐渐的融化她的坚持。 他温柔且狂热地吻着她,逗弄她的舌尖与他纠缠,他热切地品尝着她的芳香。 他想要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欲望。 黑鸷真的快疯了,这男人居然这样狂吻他,他是男人,怎么可以被吻得忘了自 己?他咬着唇,抖索而愤怒地道:“放开我,混蛋!我不是你的女人的,你没权利 这样碰我。” 万万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东条祭将的心突然好似被划了一刀般的刺痛, 他不想这样伤害她的。他深呼吸一口气,退离她的唇,将她轻抱在怀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伤害你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冲动。对 不起。” 黑鸷吓了一跳,他居然会老实地向他道歉,他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不要让我们之间超过主雇关系的范围,否则结果将会是你、我都不能面对, 也承受不起的。”他知道东条祭将或许对自己动了真情,所以他得阻止,在这个男 人尚未陷得太深时,就断绝他对自己的情意,以免另外一个不幸发生。“不然,我 们只有结束目前的主雇关系,形同陌路。放开我吧!” “再等一下,让我多抱你一会儿,我现在不想去面对寂寞与空虚。”东条祭将 真的舍不得放开她。 “千万别对我产生感情,因为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的,否则你会再次受到伤 害。”黑鸷真心的劝他。“工作我会继续做下去,只要别在私底下又发生这种事, 我会做到一个星期结束。现在就让我们两个人只维持在主雇关系吧!”一星期,好 短的时间。东条祭将后悔只付了一星期的钱。他心知肚明,一星期后,她不会愿意 再接下这案子的。“我答应你不在私底下做出越轨的行为,可是如果一星期后优里 子尚未死心的话,你会继续接受委托吗?”轻轻拥着她,他有些紧张的问。 黑鸷的口气终于松软下来:“毕竟钱是我的第二生命,只要你能遵守约定,我 岂会让钞票在我眼前溜走。” 听到这话,东条祭将反而有些心安,至少她肯原谅他了。 ??? 穿裤子走路的感觉真好,为了通过海关的检查,黑鸷可不敢穿裙子又化妆的, 因为护照上的性别明明是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自找麻烦,也许还会被误认是人妖呢。 二人走在香港的街道上,已逛了二个多小时。 “你真的只带牛仔裤,没带裙子来?”东条祭将还真是看不惯她穿裤子时粗鲁 的走路模样。 “你烦不烦啊?我都告诉过你好几次,反正现在我们人在香港,优里子又看不 到,你穷紧张个什么劲儿?”黑鸷一脸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既然都来到香港,不如买一些东西回去吧!也好做做样子。”东条祭将仍不 死心地想让她穿回裙子。 “买东西我是不反对,可是如果再买那些看了就碍眼的裙子,门都没有!”他 如走马看花似的逛着街。“反正你的委托结束后,之前所买的那些东西我打死都不 会再穿,应该会拿去卖掉或当掉,还可换回现金咧!所以你还是省省吧!这可是我 第一次劝人不要将钱往我身上抛喔!” 东条祭将叹了口气,真的拿她没辙,她的心里只有钱,他实在不懂她要那么多 钱做什么。 “对了,我们明天中午之前要回去,明天晚上有一场宴会。” 除了钱,他还发现她特别爱吃。看她直盯着前方一家小吃馆的嘴馋样,他被打 败了。一个上午走下来,她的胃不知已塞了多少东西。从饭店出来逛街的一路上, 他们走进走出的店只有一种,那就是各式各样的小吃店、食品店。 她的胃究竟是什么做的?吃了那么多种不同的东西,居然没有半点不适,这令 他百思不解;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还是那么瘦,她吃进去的东西都跑到哪里去 了! “想吃就进去吧!”他投降了,她爱吃什么都随她。 就在他们两人正想走进店里时,一阵叫嚣声自远处传来。 “他们在那里,杀。” 一群拿了武士刀的男人向他们飞奔而来,团团围住他们。 一旁的路人看到这种情形,尖叫的尖叫、跑的跑,甚至还有人特地留下来观赏; 不知是他们太有闲情逸致,还是误以为有人在拍片。 “你就是东条祭将?”其中一个似乎是首领的人,操着广东话问道,刀尖指着 东条祭将,一脸杀机的看着他们两人。 黑鸷一看到说话的人,眉头不由得皱起来。天啊!脑满肠肥,恶心得令人想吐; 如蜈蚣似的疤痕散布在脸上,还有像风干橘子皮似的麻花脸,以及手背上的蜘蛛、 蜈蚣的刺青,说有多孬就有多孬,真是恶心毙了。 “我是,你们是谁?”东条祭将毫不畏惧那些拿着刺眼刀子的流氓。 “那好,兄弟们,上,砍死他们。”话语一落,这群长相令人反感的流氓便一 涌而上的砍向他们。 黑鸷叹了一口气,这些不怕死的烂对手,竟要他动手,真是太小看他了。不过 他很纳闷,这明明是一件很单纯的案子,怎么会引来追杀?又是谁知道他们人在香 港? 他驾轻就熟地闪过迎面而来的刀子,还从容不迫地对一旁也在奋战的东条祭将 喊道:“喂!自保没问题吧?刀子可是不长眼睛的。” “不用管我,你自己小心,这些家伙是真的想杀掉我们。”他很担心她的情形, 虽然明知她身怀各种绝技,可是要赤手空拳对付这些拿着刀飒飒砍来的狠家伙,对 女孩子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放心吧!这些小喽我只要三分钟就可以解决。”黑鸷嘴里忙着,手脚可也没 空休息。 右手挡掉自右侧砍来的一刀,左脚一个后踢,踹开由背后攻击而来的家伙,又 一个右勾拳击中另一人的下颚,只听见喀的一声,想必是那人的颚骨裂了;然后反 手一个过肩摔,另一个砍向他的男人马上被摔至马路中央。他又迅速低身闪过由后 方袭来的一刀,两手一捉,将人给丢到路旁的垃圾桶中;再一个反跳起的筋斗,又 将一人离地踢飞出去,撞碎了一间店的玻璃。 只见他一个人对付六、七个流氓,不但游刃有余,而且动作十分迅速;果真不 到三分钟的时间,那六、七个流氓已全被制伏。 现场围观的路人看到他这一身好功夫,不禁拍手叫好。 “这种三脚猫功夫竟敢拿来现丑,真是丢脸,还当什么流氓。我呸!”黑鸷一 把扯起那头头的衣领。“猪猡,是谁要你们来杀我们的?” 那人呸了一声,不吭半句话。 “好,真好,你真有骨气,竟敢跟我要酷,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多有骨气。”黑 骛火大了,他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手指便往男人的虎口使劲按下。 霎时,那长相令人倒尽胃口的头头口中发出比杀猪还难听的惨叫声,头皮上的 寒毛皆一一竖起,冷汗也开始不断流下。 “你说是不说?再不说有得你好受的!”他加重按的力道。 “啊?我、我……我说。”那头头痛叫得更是凄惨。 黑鸷松了些力道,“快说。” “是、是台湾那边有人要我们来干掉你们,至于是谁委托的,我并不清楚,我 们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中间人是谁?”他又使了些劲。 “啊——是、是一个叫黑狗的男人。” 得到想要的答案,黑鸷用力甩开那头头的手。 此刻,警察也赶到现场。 “别动,手举起来。”从五辆警车中走下来近十位持枪的警察。 黑鸷和东条祭将两人若无其事的站到墙边。 看到地上躺着的十几个流氓和散落在地上的武士刀,那些警察们都面面相觑, 讶异非常。 “把这些人带回去。” 于是,那些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流氓一个一个的被带上警车。 “请你们跟我回去警局作笔录,说明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个警察收回枪枝走 向他们。 作笔录,那怎么行?黑鸷脸色微变,一旦留下记录,那他的身份不就曝光了, 那还得了! “你和他们去作笔录,我肚子饿了想回饭店吃东西。”他哀求地看着东条祭将。 看到她一脸乞求样,东条祭将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你先回饭店等我,我晚 点就回去。” 他转向那位警察,“我和你们回去作笔录就好了,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在 一起。” “麻烦你了。” “谢了,我先回饭店等你。”看着他们上了警车,黑鸷才松了一口气。“真险, 否则就要穿帮了。” 他挥开人群,往饭店方向走去,心中满是疑问。为何有人要杀他们呢?东条祭 将和谁有过节吗?怎么会惹上杀身之祸呢? “那个叫黑狗的是什么人?是谁委托他的?而那个委托人怎么知道我们来香港 的事?不行,待会儿打电话要苍惊帮我查查。”他喃喃自语地说着心中的疑问。 一件原来明明是很单纯的案子,怎么突然冒出这些要人命的插曲?别说他感到 莫名不解,连东条祭将本人恐怕也是茫然不知其中的缘由。 ??? 东条祭将回到饭店后,黑鸷一一将心中的疑问说出。 “你是否曾经和人结怨?” 思考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我从没和任何人结过怨。不过,在商场上的竞争 本来就是钩心斗角,若真要严格说起来的话,商场间的敌人是不少。”东条祭将在 商业界的作风一向强硬,不免会得罪不少人。 “那就麻烦了。我已经请朋友帮我调查那个叫黑狗的人的身份,以及和他接触 过的人,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黑鸷忽然一改严肃的表情,语气中带点赞赏的意 味:“没想到你的身手还不弱嘛!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的确没辜负这般高大的 身材。” 东条祭将苦笑了一下,“和你比起来还是逊色得多,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的身手 竟比不过一个女孩子。” 是和你一样的大男人。黑鸷在心中暗暗纠正东条祭将的话。 “别再自怨自艾,我做这行若没有三、两下怎么成!就像今天这种情况,若没 有好身手,早就隔屁了,还混得下去吗?”黑鸷转了个话题:“不过,你这件案子 并没有原来那么简单。” 她该不会是又想加价了吧?东条祭将暗忖。 “我们立刻回台湾,没把那幕后主使人揪出来,我实在不甘心。”黑鸷恨恨地 一拍桌子。 回台湾!?唉,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台湾的媒体将会如何报导这件事情,毕竟他 是堂堂龙腾企业的老板,媒体怎会不将他的事大肆渲染、加油添醋一番呢?看来他 又将有好一阵子不得安宁,而且眼前这个怒气填膺的美女,更会成为众所注目的焦 点,到时可能连远在日本的家人也会知道她的存在。 ------------ 转自书香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