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第五章从哲学视野看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7) 5/3 西方:“人”的视野 人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运吗? 这是人文主义兴起的背景,它其实否认基督哲学,或者说叫在基督教的基础 上构建新哲学,催生了西方社会的市民文化,使现代的城镇与封建时期的城堡显 示出完全不同的功能和本色。 人能够控制自己生活的这个社会吗?这在中国原先不成问题,但是由于物化 社会的兴盛,这个问题实际又提出来了。 这些问题是以相反的逻辑来回答的,亦即回答不是以“人”的判断能力为依 据,而是以“人”的自身要求为判断依据。 公元十四世纪到十六世纪,在整个基督教世界,兴起了规模空前的文艺复兴 运动。该运动从教会势力最强的意大利开始,逐渐发展到西班牙、法国、德国、 英国等国家。参与这场运动的有许多思想界、科学界、文学界和艺术界的巨人。 这些巨人从各个领域都给顽固、愚昧的宗教以打击,否认神的存在,否认灵魂和 来世,批判教会僧侣的伪善和腐朽。结果神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倒塌了,取代神 位置的是“人”自己。 人如何取代神的位置呢?人文主义者宣称:“人”是现实生活的创造者和享 受者,禁欲违反人道;应该用“人”的观点考察一切生活现象,把关心人、尊重 人,特别是保护“人”的个性发展放在第一位;文学艺术要表现“人”的思想感 情,而不是宣扬神的伟大;科学要为人生谋福利,教育要发展“人”的个性。所 有这些宣言把神和图腾的世界观念扫得荡然无存。 法国的人文主义先锋拉伯雷在《巨人传》中借巨人的形象,颂扬了“人”的 力量和勇气,他笔下的巨人蔑视教会,追求真理,热爱祖国,有着超“人”的力 量和优良的品质,而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由于“人”的观念是从神的统治下产生的,所以人文主义鼓吹的人,还没有 贫富与心理的差别,它似乎是所有人都具备的那种普通的抽象的人性。很显然, 这种观念还没有触及到社会的贫富差别和人生来不平等的事实。 因此,从文艺复兴到启蒙运动这一段时间内,人社会哲学观念在国家中导致 的后果,主要是君主和教皇的斗争,人权和神权的斗争,人道和神道的斗争。在 社会哲学视野集中到人身上时,在社会应该做何种建设性变革方面很欠缺。 十八世纪,在法国兴起了伟大的启蒙运动,这场运动的主要思想与文艺复兴 中诞生的人文主义一脉相承,沿着人文的方向接触到了社会不平的事实。 启蒙运动的领袖之一卢梭认为,人类最初都是生活在没有社会联系的自然状 态之中,过着完全自由、平等、独立的幸福生活,尽管“人生来是自由的,但却 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就是说,人生来是自由的、平等的,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既 不自由,又不平等,这种现实很丑恶,必须改变。 怎样改变这丑恶呢?在《社会契约论》中卢梭继续说到,“人”是生而自由 平等的,国家只能是自由的人民自由协议的产物,如果自由被强力所夺,则被剥 夺了自由的人民有革命的权利,可以用强力夺回自己的自由;国家的主权在人民, 而最好的政体应该是民主共和国。 孟德斯鸠却更进了一层,他认为要保证人们的自由和平等,最好的政体应该 象英国的那种君主立宪制,而且要实行行政、立法和司法三权分立,使各种权力 互相平衡,互相制约。这就是著名的三权分立学说。 尽管人应该而且有能力左右国家事物,但是人有没有能力主宰世界呢?启蒙 运动的思想家们不敢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孟德斯鸠也不否认上帝的存在,只是认 为上帝既不能任意地创造一切,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干预一切,上帝只能根据一定 的规律办事。 人社会哲学的集大成者是德国哲学家尼采。 1882年,尼采出版《快乐的科学》一书,在《疯子》这一篇中,尼采借疯子 之口清晰地表述到:“上帝死了!上帝真的死了!是我们杀害了他!我们将何以 自解,最残忍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