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听到游戏两个字,我在脑袋里转了一下,想起了杀人这个游戏,好像在网上看 过报道,说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几个大城市的年轻人中非常流行,是一种比拼心 理承受能力和观察力的PK型智力游戏。 我撇了撇嘴,表示不感兴趣,一转头才发现那两个人早在一边说得热火朝天, 似乎在讨论上次玩游戏时候的一些花絮,完全把我当空气了。 到了后海的酒吧,有一拨先到的人已经开始玩游戏了,剩余的人太少,还不够 新开一局,我们几个于是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喝东西。不一会儿,陆续有从饭店那边 出来的人到了,不时有人跟他们两个打招呼,叫他们一起开一桌新的游戏。 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夏萌拉了我一下,招呼我跟夏夜凉风一起过去玩,我说 算了你们去吧,我不会玩,先看一会儿吧。她还真听话,立刻就松手自己玩去了, 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一样,满眼都是哀怨。 我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端了杯酒过去站在他们身边看热闹,看了几圈, 基本也就懂了大致的规则。 这个游戏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就是先凑那么十多个人,然后从一副纸牌里挑出 4张A作为警察,再挑出4 张J 做杀手,最后再根据剩余的人数挑出相应的其他牌作 为平民牌。游戏由一名大家指定的法官监督并主持游戏进度,他洗了牌后发给大家, 大家迅速看牌确认自己身份后,法官宣布天黑了请大家闭眼,所有人都闭上眼睛, 接着法官宣布请拿了J 的4 名杀手睁开眼睛,这4 个杀手迅速睁开眼睛互相辨认同 伴,然后通过手语唇语或者眼神来选择闭眼者中的一名杀掉,法官确认了被杀对象 后宣布闭眼,然后请4 个抓了A 的警察睁眼,4 个警察也先迅速互相辨认一下同伴, 然后也通过手语唇语或者眼神来挑选一名他们认为的杀手,如果这个人恰好是杀手, 那么法官就给予警察一个大拇指朝上的手势表示确认,如果这个人是平民,那么法 官就给予一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表示否认,警察们在每次睁眼过程中只有一次请求 法官确认的机会。 警察确认完了法官宣布闭眼,然后请所有人睁眼,同时宣布刚才被杀手杀掉的 人,然后从被杀者开始,每个人做一个简单的阐述,大致就是说服别人相信自己不 是杀手。这个阐述的环节是杀人游戏最吸引人的过程,这是一个杀手、警察、平民 互相推测彼此身份的过程,而推测的依据就是对方的言行举止,也许只是一句带有 瑕疵的话,或是一个紧张的表情就可能出卖自己的身份。等所有人都阐述完毕后, 由法官主持对每个人进行投票,并且宣布票数最多的那个人,与刚才的被杀者一起 牺牲,待在旁听席上,直到又一轮新的游戏开始,才能重新加入进来。 整个游戏就是在所有人互相不断的猜测中进行,直到杀手全部被投票检举出来, 或者警察全部被杀手杀掉才宣告结束。 看似简单的游戏规则,其实蕴藏了很大的门道,我看懂了,但却知道自己如果 参与进去,肯定不出一轮就会被对手觉察出身份来,因为我实在是太不会隐藏自己 的情绪了。 夏萌玩得很专心,并且玩得很有技巧,常常会身为杀手却敢冒充警察去赢得平 民的信任,然后把真正的警察检举掉,我看得心惊胆战,知道这是一种很高明的心 理战术。我欷歔不已,她却乐在其中。 我常说她如果搁在二战那会儿,多半也是一个高明的女间谍,比如川岛芳子那 样的。 她就过来掐我,说,小赤佬,别以为我不知道川岛芳子是谁,不是个什么好鸟, 以后不许再跟我说她,说一次就打一次。 我问她小赤佬是什么意思,她笑着说就是小家伙的意思。我于是温柔地叫她, 小赤佬。她不小心落入了自己的圈套,恼羞成怒之下只有施展暴力这一个办法,可 怜我每每都会被掐得龇牙咧嘴的。 要说我也够没脸的,每次刚刚被她施展完暴力以后,一转眼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又去招惹她,然后就换来又一次的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