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喂,还不放手!”于忧认出了这位失礼的人。 连浚拖住她,直到隐密的树林里才停住。他笑咪咪地放手,“谨遵女士的吩咐。” 于忧才想好好钩一个老公,就被他破坏了。待看了他的无赖相,更是生气。“你什 么意思?干嘛强拉我到外面?” “喂,别这么凶嘛。”他点起烟,找了张石椅舒服地坐下,“好歹我们也有一面之 缘。” 她满怀怒气地走到他跟前,他的野蛮行为真不可理喻。“你也记得我们仅一面之缘, 那找我出来干嘛?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的好事。” “柯漠吗?”他绽出迷人的笑容。“他不值得你如此费心。” “难道你建议我把青春浪费在你这只臭老鸭身上?”她气得满肚子火,完全不受他 刻意要吸引女人的致命笑容的影响。 连浚被她有趣的言词逗得大笑。“你说话真有趣。” “我却对你完完全全没兴趣!”她几乎要大吼了。 “因为我没钱吗?”他挑起一道眉,半笑地问。 “因为你很讨人厌。” “大多数的女人都认为我很可爱。” “她们都爱吃鸭,我不爱。”她不客气地回应。 连浚又大笑了。“我倒是从没遇见过像你这么可爱的女人。” “这不稀奇,因为在你的工作圈内,你对女人并没有太大的选择权。”她说得十分 老实。 他脸上的笑容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停过,突然问,他一把将她拉到他旁边坐下。“坐 下,我想找人聊天。” 她跳了起来,两手叉腰,一脸不服。“除非得了爱滋,否则别想我会陪你这只臭老 鸭聊天。” 他不在乎她忤逆的举动,只是倾过身子让自己更靠近她。他仰起脸认真地看着她的 脸庞,“如果我不是只鸭子,你还会对我如此不近人情吗?” 他的气息吐在她的小腹上,她的下腹部竟然有灼热,发烫,燃烧似火的感觉。 “我们根本不认识,干嘛亲近。” “如果我为你放弃鸭子的工作,你愿不愿意接受我?”他带着似认真又玩世不恭的 表情。 于忧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顿时为他的前途着想。“你大……大可不必这么做。说 实在话,你的外形满适合当鸭子的。” “你的意思是愿意?”和她在一起,连浚无法遏抑开怀的好心情。对他而言,她充 满了新鲜和新奇。 “不是。”面对追求者,她的态度变得客气起来,口气也柔软多了。 “不愿意?” “对,你还是从事原职吧。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你的职业,你当鸭子可以造福许多寂 寞的女人。” “天,你可真是块宝。”连浚隐忍不住,再度狂笑。 “谢谢你的赞美。”他奇怪的赞美、奇怪的表情!奇怪的爱上她,在在让她不自然。 她弯下身对着他的眼,天真地问:“你不会因为我多么一点点优点就真爱上我吧?” “爱?”他笑着反问。“你也不会因为看了柯漠一眼,就自以为爱上他,想嫁给他 吧?” “你偷听到了多少?”她抿着唇,眼睛带着不悦的投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瞅着她。 “笑话,本姑娘怕你知道不成。”她站直身子,甩掉心中的一点点在意。她干嘛在 意让他偷听到,诚如他所说,事实就是事实。 “回答我的问题。”他眯起眼,认真地要求。 “你的问题?你是问鸭子想学癞蛤蟆吃天鹅肉吗?”她俏皮地摆他一道。“告诉你 吧,我们是同种同类的,血缘太近,相爱、结婚都不妥。” 头一次,他栽给一个女人。 连浚笑着摇头,他丢下烟蒂起身,握住她的下巴。 “我倒很想知道鸭子和天鹅亲嘴的反应。” “亲……”于忧惊讶地张大了嘴。 连浚趁此机会将唇覆上她的。 于忧瞪着震惊的大眼,手握成拳捶打他结实的臂膀,然而,他的唇太热烈、太过火, 侵扰她所能控制的知觉感官。他的舌头伸人她的唇内,舔砥、啃咬与戏弄交互,彻底侵 略她神秘的领域。 不知何时,他放肆地拉下她的领口,温暖的大手覆上她赤裸、轻颤的乳房,她的身 躯居烈地颤抖、蠕动,不由自主地试图与他平滑的肌肤更加紧密地贴合。 她沉溺得太疯狂、太狷急,耽溺得也太危险。 “于忧阿姨,于忧阿姨,你在哪里?”家珍的小侄子在庭园中四处寻找于忧,喊声 四处回荡。 于忧僵住了,红着脸椎开他。 他没有放手,急促的呼吸与她的缠绕,“别管他!” “不行!他会找到这里的。”她试着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与感觉,但立即发现在他 的怀里很难。 “那我们只好进行多一点,他看了会识趣地走开。”说着,他低下头,湿润的唇找 到她的胸脯后热切地贴上去。 她情急地想喊他的名字,才发觉她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他是个小孩,会解风情 才怪。放开我!” 他抬起头,目光凌厉地看着她,然后才放开。“绝对没有下一次。”下次,他不会 这么轻易放开她。 “对,绝对没有下一次。我们有各自的人生目标,这样不适合的激情和欲望不能再 让它发生。”寻人的声音渐渐逼近,她忙乱地穿回抽子拉上拉链。 “我不是这个意……”他的心意还没表达完,就被她大力推出树丛。 “你去帮我挡住那个小鬼,我要从后门溜到厕所整理仪容。”说完她掉头就走。 ※ ※ ※ “忧忧,你跑到哪去了嘛?”当于忧一进入宴会厅,家珍便眼尖地跑了过去。 “我……”她刚刚在厕所时,已尽量拖延了时间好平复激动的情绪。但没有用,臭 老鸭的吻仿佛仍印在她的唇上,健硕的身躯似乎还紧拥着她。这都怪他的吻太黏,太腻, 他的身躯太迷人、太性感。 可恶的臭老鸭! “别说了,我带你去找柯漠。”家珍拉着她就走。 “我不——”于忧想拒绝,可是没走几步她们便已来到柯漠面前。她抬起头,惊异 地张大了眼,是他! 他站在英俊非凡的柯漠和凌震东身旁,出众的高贵气质和他们如出一辙,没有半点 鸭子的味道。 想起刚才的吻,她的脸微微一红,不仅是他高贵的气质令她不解,他眼中捉弄,胜 利、顽皮之意也令她纳闷。 “于忧,我为你介绍,这位是柯漠,柯漠,她是于优,”凌震东为他们介绍。然后 他不顾妻子反对的暗示眼神,礼貌地继续为连浚介绍。“于忧,这一位是……” “连浚。”他大方、主动地伸出手。 “你是连浚!”于忧大叫。 难怪他有那种捉弄、胜利、顽皮的表情,她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白牙,白痴也明白他 的笑容带有讽刺,可恶! 连浚举起她的手,凑上唇吻她的手背,他以低沉、性感的声音说:“连浚这个名字 配得上天鹅了?” 于忧的脸一片潮红,气得僵直的身躯被他带往舞池,站走后她才反应过来,一手甩 开他,“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这样捉弄人。” “天地良心,我没有捉弄你的意思。”他将手按在胸口上,“我第一眼见到你,就 被你迷住了。” “哼,谁相信!”她才不甩他这套,她后退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他笑道:“你不相信鸭子变王子,天鹅变落翅仔的神话。” 她更气了,握起拳头大叫:“我不是你那些不要脸的情妇!” “嘘,小声点,”连浚发现他们已引起大众的注意。 “我高兴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于忧气得不顾形象,更忘记她今天对自己要装 成淑女钓得金龟婿的叮咛。 “文雅点。”连浚笑着劝她。“我比较喜欢文静的女孩。” “谁管你!” 风水轮流转,连浚潇洒他说出她稍早所说过的话。“你要不想落得两头空,最好屈 就我的喜好。” “柯漠不要我的话,我才会考虑你。”她高傲地仰头。 “柯漠不会要我中意的文孩。”他自大地挥手,要她打消这个念头。“你不用考虑 了。” “对!就算全天下只剩下你一个男人,我宁死也不嫁你这种下流的花心鬼。”她完 全不留情面地大吼。 这时,苏红,陈真真,王美音三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你们三个来干嘛?”于忧把怒气转向她们。 “来看你的笑话,”王美音拿着一大杯的番茄汁,不怀好意地笑着。 “连浚,”苏红火辣辣地抱住他,在他的怀中扭头,朝她露出胜利地微笑。“这个 没教养的丫头是谁?” “你说谁没教养?”可恶,她们显然是来报复的,不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不会知道 她的厉害。 “你呀。”苏红甜蜜地回道。 家珍也过来了,她想制止于忧的怒气,小声凑在她耳旁说:“于忧,别惹她们。” “家珍,对付这种女人,我们绝不能姑息。” “可是,你得在柯漠面前维持形象呀。像他们那种有钱人,最要求淑女风范了。” 这是家珍从凌震东身上学到的。 “十个柯漠也不能阻止我。”于忧打算为曾被苏红欺负过的女人伸张正义,当然, 最主要还是她自己气不过。她存心挑起苏红见不得人之处,张着利嘴说:“看来你没有 把我在化妆室对你所说的劝告听进去,这样的话,你要跟我朝‘教养’之前,还是先学 会‘耻’字怎么写吧。” “你这个臭三八!”苏红突然如母老虎般骂人,然后又小鸟依人地转向连浚撒娇。 “连浚,她敢这么欺负我,你为我作主嘛。” 连浚双手环胸,悠哉的眼神定定地锁住寸忧,其实,他心里也想报于忧刚刚损他的 一箭之仇,他缓缓开口,“你要我拉她下海,也让她变成情妇,与你的身分相等吗?” 他的话同时贬了两个女人。 苏红对男人一向千依百顺,从不在男人面前大声说话,尽管现在气得牙痒痒的,她 仍有办法用百般委屈的口气说:“你真的喜欢她?” “我要她成为我的情妇,”连浚笑看着于忧脸上的变化,那就像一座平静优美的活 火山瞬间发展成火焰奔腾的景象。 “你也要和她签约吗?”苏红多年来首度在公众场合失声尖叫。 “当然。”拥有于忧一定没好日子过,但过去下班后老是和苏红之类的女人混在一 起,日子愈来愈无聊了,他开始幻想将粗俗的她调教成一流情妇的过程,一定比驯马、 赛车还刺激。 苏红面色青厉得像个女鬼,她一把抢过王美音手上的番茄汁,往于忧头上洒。 “你!”于忧气得想冲过去打她。 可是陈真真却跨出一只脚,恶意地踩住她曳长的裙摆不放。 于忧一时站不稳,跌倒在地,而细细的肩带也被扯断,衣服从上往下滑。她狼狈地 及时抓住,这才没有春光外泄。 连浚立即脱下昂贵的西装外套,蹲下身把外套套住她的身体。 “不用你假好心,你和她们是一伙的!”于忧指控着,但仍将外套抓得紧紧的,不 至于不聪明地还给他。而番茄汁顺着她的脸、脖子流到外套里。 她到这个时候还这么不给他面子。连浚微微生气地说:“喂,别敌友不分,我在帮 你也。” 于忧只觉得好丢脸,不烦情地大力推开他,“都是你害的!” 连浚爬梳着头发,重重呼口气,捺着性子问:“又关我什么事了?” “你和这群咕咕叫的老母鸡是一丘之貉。”她伤心、痛苦地吸口气后继续骂,“不! 你比她们更糟糕。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玩弄女人,还订什么契 的,恶心死了,老天真不长眼,怎么会让你这种男人这么英俊又有钱呢?应该让你破产, 流落街头当癞痢头乞丐才对。” “你真放肆,敢这么批评连浚!”虽然连浚损了苏红,但她还是爱他的。 “我说错了吗?”于忧仰着红渍的脸,发自肺腑的对连浚说:“一个人,不论男人 或女人,哪怕是社会上一个小小的螺丝钉——如我,只要忠于自己的工作,都是值得尊 敬的人。而你贵为一个庞大企业的董事,却不务正业,以玩弄女人为乐,真令人不齿。” 连浚环胸的手愤怒地握成拳头,额上、脖子上的青筋暴凸,他凌厉地看着她,努力 控制自己欲爆发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敢问这位尊贵的女神,你又从事什么高尚、 值得尊敬的职业?” “我……”于忧语塞,两扇浓密的长睫毛眨了而下,让他们这群无知的小人知道自 己从事夜总会公关的工作,势必落人口舌。她脑筋一转,骄傲地昂起下巴,“我从事 ‘台湾公关事业文化发展’的工作。” 于忧真聪明,家珍偷笑着。 “你这一辈子就满足地做个‘台湾公关事业文化发展’的螺丝钉,从生锈做到腐烂 吧。” “你在暗示我一辈子都没出息?”于忧气得问道。 “对。”他从来没和女人吵过架,但她说得太过分教他实在气不过,不顾绅士之风 地贬损回去。“你这辈子想要出头就来求我吧,届时,得看我的心情来决定我是不是还 想养你。不过恐怕很难,因为你的粗俗气质让人印象深刻。” 他不留情面他说完,就气愤地转身离开宴会厅。 “你敢说我粗俗,去死吧!”于忧从来都没有没么委屈过,她哭着对他的背大吼, 声音大得恐怕连厅外的服务生都听得见。 “算了,忧忧,别跟那种人计较。”家珍扶着她离开。“别哭了,我陪你到楼上换 件衣服、擦掉番茄汁。” ※ ※ ※ 两个月后 夜色下,苏红的心就像星星佯高高挂在天上,幻想就要拥有全世界,幻想她脚下踩 的是金币铸成的地板。而连浚就是她的金币。 她把车停妥,春风满面地经过旅馆的柜台,得意的姿态仿佛她就是城堡旅馆的女主 人。 她上了三楼东厢的总统套房。推开连浚房间沉重的橡木门,她踮起脚跟穿过厚厚的 地毯,扑进躺在大床上的连浚怀里。 “浚,我来了。” 连浚懒懒地睁开眼睛,脸上没有半点喜悦,但也没有拒绝,“我不记得今夜叫你过 来。” “我给你带来惊喜。”说完,她脱掉外套,露出一丝不挂的丰满娇躯。 连浚心中呻吟了一声,为什么他老是和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扯在一起?他真正想要 的惊喜是……那个很会说笑话、有点骄傲的女孩。 算了,饶过她吧,他也没堕落到玷污那种良家妇女,如果她和苏红一样出身风尘, 他一定要得到她,并且彻底扯下她自许清高的讨厌模样。 “宝贝,你看呆了吗?”苏红自信地咯咯笑道,娇躯诱人地贴上他被单下强壮的身 躯。 “你真不知羞耻,”连浚咕哝道。 他突然期望上帝把那个叫于忧的女孩带来他身边,或者,只要给他一个可以强占她 的理由也好。 苏红扭动身体,拉开阻隔两人之间的被单,垂下一头鸟黑的长发,以唇齿挑逗他平 滑、坚硬的每一寸肌肉。 “去她的于忧。”连浚诅咒一声,矫健地翻身压住她,拉起她的身子,奋力地回应 她冶荡的激情。 他低哑地狂吼出声,释放出空虚的、充满挫折感的欲望。 苏红完全没有察觉他不留心的激情。不久之后,她满足、慵懒地躺在他的身边,兀 自得意自己带给他的狂野做爱。 “你走吧。”连浚无情地赶人。 “我们一起沐浴后,再一起走。” “一起?”他皱眉。 “讨厌,你忘了。”她的拳头象征性地打他一下,然后停留在他的胸膛上,张开手 指缓慢地爱抚。 “走开。”他不客气地扯开她的手。 “你忘了今天是人家的生日,你帮我在我姊夫开的酒国夜总会办了一个生日 PARTY?” 是有这回事。可是他交给了秘书去办,而他的秘书竟然没有提醒他。早知如此,他 刚才就不会和她厮磨了。再和她多混一分钟,他会倒胃的。 他断然地拒绝,“你自己去。” “我不要!”她直起身子,撒野地不停捶打他,大吵大闹地尖叫。“我都跟所有人 说了你会陪我去,如果你不去,我会丢脸死!不管,一定要你陪我一起去。” 她这招从来没有失效过。 连浚只想把她扔出门外,但他更想在热闹的人群中大醉一场,所以答应了她。“好 啦。你去洗个澡,我就陪你去。” “我们一起洗。”她露出贪婪的目光。“我们可以……” 他脸色一凛。“我要的时候自然会开口,今天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你可以一天好多次的。”她想起他们开始交往的时候,她挑逗了他整夜,而他可 以一次又一次地满足她的欲望。 “聪明的话,最好乖乖听话。”他警告地丢下这句话,下床走出卧室,到另一个浴 室去。 “我不会让你失望。”苏红是个聪明人,她顺从他说着。 稍后,苏红满足地挽着连浚的手,进入昏暗的酒国夜总会。苏红接受所有朋友祝福 和嫉妒的目光,而连浚则不停地喝着闷酒。 心动百分百 扫描校排: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