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刺破少女那最后一层阻隔,完全进入,几乎没有动作,就兴奋地结束了。 没有快感,只有疼痛。看着红白相间的脏兮兮的床单,陈绒觉得心底里空落落 的,她哭了出来。王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个劲儿地道歉。他看着被单,感动得 不得了,抱着陈绒许下了很多海誓山盟。 性欲就像开闸的洪水,有了开头,以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除了吃饭,看书, 陈绒和王涛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大部分都用来做爱。 陈绒终于怀孕了,他们很少采取避孕措施,王涛不喜欢隔膜,所以,怀孕是迟 早的事情。只是他们那时还过于年轻,没有把性和孩子的必然关系理清楚。知道这 一消息时,王涛吓坏了,因为他刚刚入了党,而且刚被保送研究生。那时的王涛可 谓雄心壮志,他不想因为一个还只能算是胚胎的孩子耽误了他光明的前程。更重要 的是,随着年龄渐长,他发现女人也分三六九等。聪明或漂亮只占一样,但另一样 却岌岌可危,对男人要么唯命是从要么吆五喝六的是下等女人;漂亮聪明,小家碧 玉,与男人无利弊冲突的是中等女人;上等女人是那种美丽智慧和财富具备,能扶 持男人一步登天的女人。对王涛来讲,陈绒充其量是个中等女人,王涛若是和她结 婚,可能会婚姻幸福,但就事业而言却无一点用处。这时王涛的身边正好出现了一 位“上等”女人,她的父亲是学术界的重要人物,对王涛的事业能起到极大的推动 作用。经过左右权衡以后,王涛决定放弃陈绒和孩子。当然,陈绒是最后一个知道 这件事的人,如歌里唱的那样“连分手也是最后一个告诉我”。陈绒那时已经毕业 了,她是憧憬着婚姻和孩子的出生的,可是在王涛的说服教育下,她还是同意把孩 子打掉。 陈绒做手术的时候,是丁丁陪着去的。虽然是无痛人流,睡一觉什么也感觉不 到,身体也没有痛楚,但陈绒心里却痛得要死。陈绒在网上搜索胎儿的照片,看着 它流了一夜的泪。 这些,陈绒的父母都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凭着陈母的个性,是不会轻易放 过王涛的。 在这五年里,陈绒偶尔也会想到这些,想到了,除了恍惚的心酸,也没有什么 真实的痛苦了,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王涛也和上等女人去了英国,与自己的 世界脱离了干系。现在,他却又出现了,还横亘在她和欧海洋之间。所以,这些尘 封的往事又鲜活起来,好像随时准备跳出来,扰乱这平静的生活。 欧海洋是在一本老相册里发现这张照片的,他已经忘记了这本老相册,要不是 打扫卫生时被翻出来,要不是他忽然想重温一下记忆,这张照片也许就永远不会被 记起了。 照片上,王涛和一个女孩紧紧依偎在一起,两个人傻乎乎地笑着,幸福极了。 欧海洋记得这个女孩曾是王涛的最爱,是王涛的E-MAIL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人。这张 照片还是欧海洋跟王涛要的,那时欧海洋在国外,他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让王 涛迷成这样。后来,王涛还跟他借过2000块钱,也是为了这个女孩——为了给她做 人流手术。欧海洋对王涛的始乱终弃颇有微辞,不过碍于多年挚友的面子,欧海洋 也不便深说。 但是,现在欧海洋却发现,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目前爱着的女人。怪不 得欧海洋觉得她的名字好熟悉,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欧海洋苦笑,这真是造 化弄人,比小说还戏剧化。 欧海洋开始举棋不定,不知道是该接受陈绒还是该趁着没有深陷时赶快脱身。 他不是个传统的男人,可是,对着王涛,他又怎能佯装不知呢。 就在欧海洋左右为难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又把这段恋情拖了三个月,陈母也终 于提出请欧海洋来家坐坐。 陈绒提前几天和欧海洋说了,欧海洋有些犹豫,虽然只有片刻,但陈绒还是看 在了眼里。在陈绒眼里,她和欧海洋已经算是正式的恋人了,他们不是自由恋爱, 是相亲,既然是相亲,又互相喜欢,那下一步当然是结婚了。结婚前见双方父母那 是必然的一关,现在欧海洋却迟疑了,这让陈绒的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你如果有事就算了,我跟我妈解释。”陈绒讪讪地说。 “没有,只是第一次去见你父母,总归有些紧张。”欧海洋辩解。 “那你就不用了,我爸妈很随和的,不用担心。”陈绒相信了他的解释,把他 的迟疑归于丑女婿见丈母娘前的不安。 晚上,欧海洋如约而至。陈家父母客气地把他让进客厅。欧海洋给陈父送了两 瓶茅台,一条小熊猫香烟,给陈母送了一大盒子花花绿绿的保健品,出手相当阔绰。 陈母客气地推让了一番,一时拿不定主意是收还是不收这些贵重的礼物。她决 定先观察一下欧海洋和小绒的关系,以此来确定收不收下这份礼。欧海洋和陈父在 客厅的沙发上谈天说地。陈父是典型的老愤青,欧海洋合着他的意思,就当前的政 治经济展开了深入的讨论。 陈母把陈绒喊到厨房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是想从侧面打听一下他们的发展程 度。陈绒知道妈妈的心思,面对妈妈的追问,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弄得陈母剃头担 子一头热,好不是滋味。 吃饭的时候,欧海洋和陈绒坐对面。陈父饭前喜欢喝上一小口,欧海洋就陪他。 陈绒不知道欧海洋的酒量,刚开始时就喊着不让他喝。欧海洋还是倒了一杯,又给 陈父满上,两人和着陈母辛苦了一下午做成的一桌菜喝得有滋有味。但欧海洋很快 就脸红了,连称自己不胜酒量,哪能跟陈伯父几十年练出来的酒量比,伯父喝的酒 比他喝的水都多。 陈父微微一笑,很是得意,看年轻人败在自己这个老头子手里不得意才怪。 趁着欧海洋去洗手间的空隙,陈绒问爸爸欧海洋的酒品如何。陈父笑了笑,点 点头:“小伙子不错,酒量也很好。”“他哪酒量好,不是说不能喝吗?”“傻丫 头,那是他谦虚,懂得关爱别人。你老爸虽然酒量不错,但毕竟也算是上了年纪的 老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与他比的。他要是逞强,一定要与我喝,那他就是强人所 难。他这样既喝出了气氛,又掌握了火候,这个分寸掌握得不错。这个小伙子不错, 洞察力强,人心也不坏,不错!”陈绒听得如痴如醉,佩服爸爸的观察力,对于结 果也十分满意。 送欧海洋走时,陈父约他下次再来喝酒,陈母也是空着手送的,她已经决定收 下这份礼物了。 下了楼梯,欧海洋就抱住了陈绒,靠在墙上不愿走,趁着喝了酒撒起泼来。 “没喝醉怎么就撒酒疯啊!”陈绒嗔怒。 “我表现得这么好,你也不口头表扬一下啊。”说着就要动嘴,陈绒推开他的 头:“不要,一嘴酒味。” 欧海洋叹了口气:“郁闷啊,又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了啊!” “干脆,你和我回家吧。”他坏笑着。 “想死啊,没听我妈说啊,只能送到大门口。” “唉,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