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叶大华没料到她一个女孩子,竟然当面说出那句话,他怔在那里,没有作声。 吴敏见了,又问他:“问你啦!人家喜欢你多年了。”见他仍不言不语,她就说: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岳岚,可人家心里没有你。”这句话说到了叶大华的痛处, 他恼了:“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吴敏见他发火了, 便什么都不顾了,一急,直通通地说道:“她告诉我的。” 叶大华心里一沉,没再说什么,看到吴敏流泪了,他想想自己的处境,也觉得 自己对吴敏过分了一点,毕竟爱一个人是没有罪过的,他便对吴敏说:“你让我考 虑两天好不好?”吴敏含泪点头,转身离去。 吴敏走后,叶大华在工地上巡逻了一整晚,也苦思冥想了一整晚,最后,他决 定学学吴敏,问一下岳岚的态度。现在,看到岳岚这样,他的心彻底凉了,也许真 如吴敏所说的,岳岚真的不喜欢他,为了不让自己难堪,她才已沉默作答。于是, 他一脸懊丧地走了。听着那渐行渐远的沉闷的脚步声,岳岚的心里也沉沉的。 整整一个下午,岳岚似乎嘴巴贴上封条,母亲知道她心里有事,也就没有打扰 她。 晚上主持晚会时,岳岚感到特别疲惫,一点也打不起精神来,连舞客们似乎都 感觉到了。 中场时,岳岚坐在舞台的一角,一个人静静地想着心事。突然,一个年轻人走 到乐队中间,对乐手、鼓手耳语一番后,转身来到前台,对台下的观众说:“先生 们、小姐们,当你们在欢快、轻松的歌声中品味幸福的时候,我想让你们品味一下 另一种滋味。现在,我把《归途》这首歌献给大家。 当我离别故乡的时候/妈妈她眼泪悄悄地流/一滴泪珠是一串祝福/一滴泪珠 是一句挽留/当我踏上归途的时候/那一句叮咛重敲心头/故乡的山化你身躯走/ 故乡的河变你血脉流/故乡的妈妈故乡的妈妈/是否还在村口的树梢下等候/故乡 的妈妈故乡的妈妈/白霜可染上她的头…… 年轻人的歌重重地敲打在所有舞客心上,特别是有着打工生活的岳岚被深深感 动了,她这才仔细地打量那唱歌的年轻人,理着板寸头的他,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 感觉。这首歌,将岳岚带入那段打工岁月,她想,也许这个年轻人与自己一样,也 有过相同的经历吧,正当岳岚独自陷入深思中时,年轻人已走到她身边,轻声说: “岳小姐,请您跳一曲舞,行吗?”当这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时,岳岚不由 自主地站起来,随他走进舞池。 “岳小姐,怒我冒昧,作为主持,您是不应该将忧郁带进这些场所的,客人来 舞厅是为了休闲,给压抑的精神有个放松的机会,再说,大家也更是为了一睹您的 风采,您的忧郁会感染客人们的,也会给他们带来不愉快的感觉。您说是吗?其实, 您大可用另一种方式来宣泄你的情感。”年轻人说着很地道的普通话,一双清澈见 底的眼睛透着率真、热情,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不知为什么,她很自然地接纳了 这双眼睛,很自然地与他对视着。她心里突然一动,自己一直追寻的那种能摄人魂 魄、有触电感觉的眼神,此刻不正面对着自己吗?她心里霍然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愿 望,她要了解眼前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年轻人似乎很善解人意,自我介绍说:“我叫童磊,湖北荆州人,武汉大学毕 业后分配到水电八局。在湖南的凤滩电站,凌津滩电站呆过。现在又挥师北上,来 到你们皂角市镇,为修建皂角市水库流血流汗来了。”说到这里,他腾出右手擦了 一下额上渗出的汗水,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两下后,才放到她的背部。“我代表我们 皂角市的人民感谢你!”岳岚终于被他的言谈举止逗笑了。将自己的情况向他做了 简单的介绍。 “这儿一开业,我就来了,我觉得你的歌唱得特别好,但你并不适合做主持人, 因为你似乎太忧郁。”童磊粲然一笑,一双大眼微闭一下又睁开,双眼因为兴奋而 熠熠发光。他继续发表着自己的感慨:“我估计这和你在外漂泊有关,也与你母亲 的疾病有关。其实,我也漂泊过,大学四年,每年的暑假我出外打工,体验漂泊。 现在,我又何尝不是过着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生活。我觉得你应该从另一种角度 去思考,我们能够免费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如画的风景。通过工作增见识,长本领。 这是别人无法品尝、感受的。这样,我感觉到的是一种幸福,而不是忧郁与负担。” 岳岚完全被他的话语征服了,她就那样专注地听着、欣赏着眼前这个让她心动 的男人。 四 叶大华在心底不断告诫着自己:“死了那份心吧,何必自作多情,自寻烦恼呢。” 有一段时间,他没有去找岳岚,倒是岳岚的母亲几次提起他,问他怎么突然不来了。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