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两人吃着,聊着,心里特别高兴,吃完了谁都没有走的意思。诗音说:“你那 个刘菲菲怎么办呢?”方正说:“早随风而去了,我并没爱上她,真的,看到你我 谁都不能再爱了。你冻结了我的爱。你那位高明呢?我怕打不赢他。”诗音说: “其实我们没什么,他只是保护我,像哥哥那样的情形。我是学经济学的,心理素 质极好,父母从小培养我的心理素质,要求中学时不谈恋爱,大学可以交交男朋友, 在工作没着落前,不能越轨。”方正说:“学心理学的家长就是不一样,只是你像 诗一样人儿学了经济学多无聊啊!如果同我一样学文学一定是未来文坛的巨星。” 说完,无缘故地哈哈大笑。诗音说:“我爸说,我是形象思维,有文学天赋。但要 训练逻辑思维,不然适应不了未来社会。他说,古今中外文人多没好结果,所以不 让我学文学。”方正说:“你爸真毒,这不是骂我没好结果吗?也是的,看看,普 希金、叶赛宁、莫泊桑、李杜、徐志摩、顾城等等,自杀的、疯的、早亡的,你老 爸毒眼。”诗音说:“别抬高自己,还没学成呢!”方正说:“看来你真活得没我 自由,我父母没多少学问,只要我考上大学,他们就烧高香,哪管什么专业,父亲 是个小领导,整天说,只要你小子考上大学,老子就能给你找份好工作。母亲是小 企业里的经理,常叨唠,你大学毕业想出国妈支持你。当我考上大学,他们俩高兴 得一晚没睡,选什么专业他们不懂,任我天马行空,现在不时髦诗了,否则我定是 李白第二。”诗音看他洒脱的样子,有点李白诗风,便说:“古诗词也只有李白的 可读,他是天才诗人,你看他的句子不是从天上来的吗?君不见长江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 水更流。你看这不是仙句吗?古今谁能想出来?”方正说:“看,我一眼就识破你 是学文学的料,一点没错,来,再喝一杯。”方正高兴,又要了一瓶酒,满上举杯 :“来,知音难得,喜欢《将进酒》吗?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 共销万古愁。”诗音说:“不喝,何愁之有?”方正说:“是想改,无能为力,他 的句子,一字难换。”诗音说:“不行,羊毛出在羊身上,还用他的句子。”方正 说:“那就,与尔今日共风流?”诗音说:“坏!不喝,与前诗不符。”方正说: “什么时代了?自由体诗时代都过了,看戴望舒的诗,思吗?思也无聊,梦吗?梦 也魂销。”诗音打断他:“算了,下一句又不好。你怎么赏李白走杜甫的路子,说 着笑着就哭起来了?”方正这才想起下面的句子凄凉,如此好日子,自己怎这样? 便说:“文章曾命达,历来是他们受了委屈才写出来的,真没什么好东西,要不你 来个祝酒词如何?”诗音说:“不,是你提议的,你作来看看?”方正想想:“罢 了,在你面前,我真一无所有了,只表此刻的感受吧。”见诗音没反对便说:“喜 不能言,欢不能语,心儿早出了轨,酒杯儿颤巍巍,只因有了你,想她个天花乱坠, 喝它个风流披月归。来来来,请君饮一杯,分享这青青年华,悠悠绿水。”说完自 己干了一杯,又满了一杯说:“你不喝吗?说的不够好?”诗音: “好是好了, 我有点当不起,不过,怜君真诚喝了吧。”说完一饮而尽。方正说:“我说多了, 你也说点嘛!”诗音喝了酒有点兴奋,忘了这是第一次约会,仿佛老恋人,便说: “看见了,看见了童年,找回了,找回了流年,笑那艳阳,醉至晨曦……”“好!” 没等诗音说完,方正连连叫好!“你真是诗人,喝了一点酒不仅年轻了,艳阳也和 你一起醉到明天清晨了。可就不说是为了我?”诗音笑说:“忘了,我们认识几个 小时呢?”方正说:“认识一万年,唉!可惜你没学中文。” 那天他们回校很晚,两人都激动不已,为彼此的发现。分别时谁也不愿先走, 诗音说:“你走吧!”方正说:“你先走。”诗音转身走了,回头见方正不走,便 回来又说了几遍,方正笑着就不走,诗音只好走了,几次回头见方正傻傻地站着看 她,便一口气跑上楼梯,在楼梯上看见方正边走边频频回头看,诗音一直远望他消 失在茫茫的夜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