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呼 第三节 阿弥讥讽Coco道:“你是新潮女性,自我中心的新潮女性;当然可以‘妇唱 夫随’的!” Coco来劲道:“新潮女性只是知道跟你们男人争罢了,传统女性只会忍气吞 声。刚才那两口子不是平等地下地干活吗?” 这话倒是把大家问住了。姜灿打圆场说:“阿弥呀,到了这里,你是说不过 她们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地方是女人的势力范围。这里有一个叫‘泸沽湖’ 的地方,是个代表,那里就是母系氏族社会,男人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连当爸爸 的权利都没有!女人随时可以把男人炒掉!”语惊四座,甚至连发动机的转动也 几乎停止,周围安静得不行。 文静见大家没反应过来,补充说:“就是的,泸沽湖是个漂亮的地方,我听 说好久了。那里没有通常讲的婚姻,情人之间来往很自由、松散,形成了一种叫 做走婚制的婚姻形式。好像很不可思议哦!” 姜灿进一步说:“在那里,情人之间互称‘阿夏’。这种统称能够回避一个 问题,就是男女间的交往是完全保密的,朋友、家人是不知道对方的,有的甚至 连本人都不知道对方!” 阿弥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瞎扯吧,骗谁呢?那样的话,肯定乱套了。要是 两个男人同时到一个女人那里,或者两个女人同时爱上一个男人,一定少不了打 架斗殴的事情。” 姜灿继续神秘兮兮地说:“没有,不会出问题。通常的约会是这样进行的: 男女在路上、田地间、集市上相遇,互有好感了,可能会有一个山上对歌、树下 交谈、互赠信物的过程,事情就算定了下来;也可能完全没有过程,只是相互间 的眼神就约定的事。找到对象后,对男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定要搞清楚女方 的住处。天黑时分,男方举着火把开始行动—走婚的规则是男方走到女方家哈— 这跟通常说女人‘嫁’给男人不一样。男人进了‘阿夏’的房子后,会将自己的 鞋子挂在门楹上,这是一种占领的警示。人们尊重这种走婚制度,所以不会出现 乱子的。” Coco已经被神秘的故事吸引,放弃了女权主义言论,追问道:“他们不追求 惟一吗?水中的鸳鸯也有很大的选择权利,它们都要追求惟一的!” 阿弥说:“我觉得这个问题幼稚,真正的惟一只能是一种追求,可能有的人 只当作一种向往。” 文静说:“好像‘阿夏’之间的关系都是蛮固定的,他们也要养小孩的。” 姜灿说:“对的。他们也要养很多小孩,不过是在娘家养;舅舅成了履行父 亲职责的人。当然,长期的社会适应,让每一个男人都可能是舅舅,而且做好了 当舅舅的准备。” Coco说:“这样很好,夫妻间就会少一些柴米油盐的枯燥争吵! 只享受爱情。” 姜灿说:“不过苦了舅舅了。” 阿弥叫嚣道:“对,还是男人扛大梁!” Coco被转移的注意力又回来了:“要注意哦,这里扛大梁的男人不是男女关 系中的男人,而是女人的亲人—应该属于女人的资源吧!” 文静俏皮地对Coco说:“这里的方式值得推广,哈!” 两个女人结成了战时同盟;所幸的是车转眼就到了旅馆,论战无终而止。 晚饭也被简单地对付了。姜灿吩咐说明天的任务是早起,到山上去看烤烟的 环节。大家赶着回房间“洗洗睡了”。 阿弥由于睡觉择床的关系翻来覆去睡不着,那边姜灿早已响起了鼾声。好不 容易,阿弥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却掉入无尽的梦乡…… 文静在一间洁白的小木屋中编织花篮,屋外是遍地鲜花;阿弥试探着走进屋 里,文静迎面一个浅浅的笑。阿弥发现后面有人尾随进来,而且文静并不是冲自 己微笑,因为她起身迎向后面的那个人,正是姜灿。阿弥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 回头朝着另一间木头原色的木屋走去,Coco正在屋内跳舞,有很多人在为她的舞 蹈打着节拍。阿弥的到来,让Coco无比兴奋,舞步也显得轻快起来。但Coco倒向 了另一个人的怀中,阿弥看清了那个人就是姜灿。阿弥开始愤怒地与姜灿理论: 为什么我来“走婚”,你却要跟我抢?你不是说“走婚”不会出现这种撞车的情 况吗?姜灿笑而不答,只是摇着一个奇怪的铃铛,吵得阿弥逃出木屋,阳光让他 感到一阵眩晕…… 阿弥从梦中惊醒,听到“铃铃铃”的电话铃声,天已经微亮。拿起电话,那 头是Coco睡眼惺忪的声音:“姜灿,你过来嘛!” 阿弥一惊,没有了一丝睡意。看看那边,姜灿的床上空空如也!难道……这 个说话的女人肯定是Coco,她叫姜灿过去,说明文静一定不在,而姜灿也不在床 上!Coco敢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断定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了,她怎么觉得应该是姜 灿在?他不会把名字喊错吧?—那是决不会的。阿弥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偷,误 接了人家的电话,却又不能出声暴露自己。一时语塞,呼吸急促了起来。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