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瘾 第四节 姜灿说:“国外的那些东西离我们还是稍远一点,我们没有为烟民买保险, 但你知道吗,我们为烟民交了大量的烟草消费税!” 阿弥说:“国外的那一套离我们并不远。恐怖主义、非典都是国际话题,控 烟也是国际话题。不是有一个WHO(世界卫生组织) 吗!控烟框架公约上,中国是 签了字的。” 姜灿想起了在巴塞罗那世界烟草大会上,WHO 的展位最为引人注目。 “国际化促进了国内公共场所戒烟的执行,中国人在家庭之外玩累了,终究 是要回归家庭的。比如说‘非典’就是一个推动人们回归家庭的突发事件,回归 家庭也是国际化潮流!大家都说美国人的家庭观比欧洲人和中国人都强;回归家 庭将直接导致戒烟的话题—在家里有老婆孩子管着呢!所以,国际化和家庭化都 将使控烟成为社会潮流,美国社会在这一点上还是有参考价值的;比如说,美国 人曾经有戒酒的国家行动。”阿弥说。 姜灿递给阿弥一支烟,调侃地说:“在戒烟的决策成型之前,先来抽一支‘ 抗非典’烟!” “美国人的纠错能力和决心是惟一值得学习的民族性;当然戒酒的初衷跟新 英格兰的清教徒理想有关,但在艰难时期仍可以进行这样的艰苦行动昭示的是一 种坚决的民族性格。”阿弥补充说。 “你不觉得禁酒运动也跟我说的封山禁伐一样,造就了烈酒走私、造就了暴 发户?我们也有‘虎门销烟’的民族壮举呀!”姜灿反驳道。 “但我们禁鸦片的精神没有用来形成民族性格运用到生活上,我们把它抬高 了,抬到了政治上。我是说,美国人能够怀疑存在,以实验的眼光看待存在,比 如对香烟的控制。”阿弥深吸一口烟,话题往深处展开一层。 姜灿说:“其实,烟草在历史上,也是屡禁不止的。英王禁过烟,但对殖民 地就不禁,反而用东印度公司这样的机构牟利;法国大革命前禁过烟,但之后又 不禁了;德皇是严厉禁过烟的,尼采的那个时代就不禁,后来希特勒也禁烟—当 然,他连生命也禁止的。烟草有时候跟文化艺术和个性解放有关!美国的大学里 不是至今流行烈性酒么?是一个道理。” 阿弥乐了:“所以说,正面的主张跟反面的猖狂是常常并行的。正面上说, 企业确实应该树立负责任的社会公益形象;反面是香烟产品跟具体人的种种瓜葛。 悖论、悖论,人性的悖论啊!” 姜灿似乎把阿弥的话题推进了死角,但阿弥巧妙地回归到开题所面临的问题 :企业推动控烟,不仅是扬名利万的好事,而且是不得不为之的大事,一切源自 阿弥所说的“悖论”。 姜灿说:“不过,具体方式上,我想是值得研究的。最近听说了不少的戒烟 措施,比如说意大利政府就颁布了这样的法令—所有的室内空间禁止抽烟,违者 处以五百欧元罚款。” “真的?哈哈,很激进;这是会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大手笔。” “但很多老百姓持批评态度。有人说,我付了大量的烟草税给政府,政府不 应该断然限制我们的权益。酒吧、餐厅老板犯愁,我们是不是发现客人抽烟,就 赶他们走,或者报警呢?” “哈哈,好玩好玩!后来呢?” “后来,餐厅、咖啡馆、酒吧只好改为室外营业,大家在寒风中享受‘草地 上的晚餐’!” “只为了那个赤裸的尼古丁女郎?这真是最大的行为艺术!你对戒烟的潮流 还是蛮有观察的嘛。” 姜灿说:“关键是方法,我想跟你讨论的关键是方法。” 阿弥稍假思索地说:“方法上有两种来路,一是借鉴国外;一是我们想点子。 国外经验方面,我看扩大烟包上健康警示语的突出程度亟待进行!比如说,台湾 的香烟有三分之一的烟包版面被‘行政院忠告:吸烟导致肺病、心血管疾病等’ 的警示语占据;加拿大的政府好像要求烟包上具体印上吸烟导致病变的图片。这 些就是方法,不仅仅是‘吸烟有害健康’这么简单。” 姜灿说:“这种健康警示语运动,给人们的直接驱动是低害香烟的消费量增 长。” 阿弥紧接着说:“所以说啊,都是相通的。生意上永远不会有越不过的危机, 只有没有成功应对的危机。人们对健康的关注,带来了香烟向低害方向发展,这 个问题我们原来讨论过的。烟包也向清淡、清爽的方向发展!实际上,所谓的低 害香烟是个大骗局;你以为是低害的,所以多抽了烟!只说明人们对香烟的有害 成分关注得越来越具体,比如说‘中南海’能够将二氧化碳的成分也标记在烟包 上,无疑是有用而且讨好的。香烟的有害成分还可以更细致些。” “那我们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在控烟方面做点事情呢?”姜灿问。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