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过多久,父亲回来了,依旧还是那件破旧的迷彩,灰尘一块都凝结在上面, 父亲依旧穿着它,曾经劝父亲换一件衣服,父亲摇摇头说,还是穿这一件舒服, 耐脏。秦皓看见父亲回来了,“爸,你回来了。”父亲看看秦皓,“皓皓,回来 了。”秦皓点点头,父亲回身换了衣服,便接着走出来。父亲坐在沙发上,抽开 劣质香烟。于是狭小的房间内,充满浓浓的烟草味。过了好半天,父亲才挤出几 句话,“你毕业了吗?找到工作没有?”秦皓不知所措。想了半天才说,“我去 找过几次工作,都没有成功。”父亲没有说话,沉默得看着电视。 也许是父亲太过失望,毕竟自己的未来变得遥不可及,属于自己的幸福更不 知会在何方?做父母的怎能不忧心?父亲一直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不多时烟 蒂已经塞满烟灰缸。也许父亲在思考,毕竟父亲会有很多办法的。可是父亲一直 不说话,难言的沉默不断蔓延。 母亲走进来,“该吃饭了,”说着将桌子摆屋里,把饭菜轻轻端上来。一盘 鸡放在中央,简单的几个小菜。父亲拿出柜中的酒,又拿出两个酒杯,轻轻放在 秦皓面前。秦皓用手挡了一下,“爸,我不喝酒。”父亲推开秦皓的手,“从今 天起,你就是男人了,要学会喝酒。”说着自己满上一杯,“吃菜,”母亲将鸡 肉夹到秦皓面前,“妈,我都是大人了,你不用给我夹菜了。”父亲始终不说话, 闷头喝着酒。秦皓咂一口酒,“好辣!”也许这就是成长的滋味,浓浓的辛辣, 父亲沉默许久,才慢慢得说,“孩他娘,你明天找人买几斤蝎子,过几天我带着 皓皓去县城趟找找孩他大叔,也许他会有办法。”母亲面有难色,“可是,蝎子 很贵的。”父亲摸摸口袋,“我昨天发过工资,我想够用。为了孩子,多花点, 没什么。”秦皓忙岔开话,“爸,我可以自己找工作。”父亲端起酒杯,“皓皓, 喝一个,我知道找工作不容易。你爸没本事,只好托人找找看了。”说着,父亲 端起酒一饮而尽,秦皓一仰头,也把酒喝了。浓重的辛辣充斥自己的肠胃,秦皓 胡乱吃几口饭填了下去。“皓皓,我知道一个人在外不容易。你三年春节都没回 家了,我想你又在外面打工了。其实家里尽管很难,总算把你这个大学生给供养 成了。本来打算你回家,会有份好的工作带回来。可是你什么也没带回来。我就 清楚,在外的日子很困难,找工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也别灰心。慢慢找,我 相信我的儿子一定会有美丽的前途的。”秦皓没有说话,父亲把该说的都说了, 自己还会有什么好说的。过了好一会,“爸妈,我知道你们把我供养上大学很不 容易,什么都不舍得买,衣服都好几年没买过,我会努力的。我会让你们过上安 稳的日子的。”父亲依旧喝着酒,“我和你妈不图你什么,只要你自己好好,以 后有自己的幸福家庭。我和你妈这辈子就值了。”母亲突然关切得问,“你有没 有找女朋友,你哪同学都结婚了。”秦皓想了想,“还没找呢,大学里谈女朋友 的条件都很高。”母亲望一下窗外,“实在不行,我托人说说看看,毕竟你还是 大学生呢。”秦皓慌忙打住,“妈,我还小呢,我同学大多数都在上大学,没多 少结婚的。”母亲还是不死心,“你也不小了,都二十三了,看看咱村里像你这 样大的,连孩子都抱上了,你还一份大孩样,一点都不着急,真让妈发愁。”秦 皓摸摸自己的胡子,“妈,我碰到合适的自己找,还不行吗?你就不用为* 心了。” 母亲这才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妈就等着抱孙子了。”秦皓无奈得摇摇头,也 许父母的想法总是让人难以理解,自己何曾不想建立自己的幸福家庭。可是自己 连工作都没有,拿什么去尽一份家庭的责任。也许自己本来就是落叶飘零,孤单 的身影游走寂寞的城市。父亲看看秦皓,“你也别听你妈的,还是找工作要紧。 没有工作,家庭是非常难以维持的。有机会多出去走走,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秦皓点点头,“是的,我先在这边找找看,找不到接着出去找,我就不相信找个 工作,真的有这样难吗?”母亲听了不高兴了,“找对象也得快点,不然过了年 龄再找就难找了,谁家的姑娘还等着你。”秦皓一脸尴尬,“妈,爱情是需要缘 分的,并不是随便找找就行的。”母亲更不耐烦了,“我不管什么缘分,反正你 到年龄了,就得抓紧。晚了,连媳妇都娶不到。”秦皓无奈摇摇头,将酒一饮而 尽,“妈,你放心,我会找到合适的对象。如果找到了,我就把她带回来好不好?” 母亲终于微笑了,“对,这才是妈的好儿子,妈等着给你把媳妇带回来,还等着 给你带孙子呢。”秦皓无可奈何得叹口气,埋头把饭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