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狗 “喂!你没事吧!”一个语气急促焦急的声音从耳旁响起。 我抬起头,正见张洁拉着我的胳膊来回摇晃,神色有些慌乱。 “我没事!没事!”我右手按着她的手背使其停止摇晃,口中歉然说道。我想 我刚才的样子肯定不对劲,可别吓坏小姑娘。 “真的没事?”张洁看样子不太相信,疑神疑鬼地向我求证道。 “真的没事!”我定定地看着她,表示自己现在很正常。 “哦,没事就好,你刚才的样子真奇怪,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么大人了,也 不知羞。”说着脸色故意摆出鄙视的神态。 我知道张洁正用自己的方式逗我开心,心中很是感激。 “张洁!”我沉声叫道。 “恩!”张洁见我叫的严肃,也正儿八经起来。 “我现在有一个想法说给你听,你看看好不好。” “恩!说吧!” “你说我现在回去等杨妍,好是不好?” “回去?回哪儿?” “嗯,就是你们在的地方。” “等就等吧,何必问我。”估计是她觉得这样说不妥,又接着说道“也好!如 果你想等她,想来她回来也会欢喜的。” “真的吗?” “恩!妍妍姐对我说过你们的事,我感觉她还喜欢你,正好她说的有什么落下 的,你可以说给我听。” “那咱们回去吧!” “好!” 往回来比往出走步伐快得多,不一会儿就又来到了朱红色大门前。小张洁走进 院里领先走入家里。 我往进跨的瞬间迟疑了一下,心想,虽然现在光天化日且我和张洁清清白白的, 但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处对象呢。要是杨妍 也就罢了,但是女方却是张洁,毕竟不是我的对象,让人看见了对我的声誉影响多 不好啊。 就在我准备退出来的时候却见张洁一脸不在乎的样儿,于是又心想,既然你不 怕,难道我堂堂男子汉会害怕吗?况且就是让人看见了,我大可以一走了之。 再深想一层,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等待杨妍,就是为了杨妍,我也要这么做, 与未来的幸福相比,这点苦算得了什么,就是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想到这里,我胆气一壮,于是便挺起胸来昂然走了进去。 进了屋之后,我正襟危坐在杨妍床沿上并两手规规矩矩地搭在大腿上一动不动, 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似的。张洁则脱了鞋环手抱膝倚在她自己的那个特大号狗熊上,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聊着自己的过去。 张洁是个北京女孩,18岁,为了脱离家人的束缚特地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与杨 妍合租了这间屋子。 我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跟杨妍的相识、相交、相恋以及分手的过程仔仔细细又唾 沫横飞地说了一遍。听得小张洁的表情不断转换,一阵嬉笑开颜一阵皱眉瞪眼的。 讲完我和杨妍的事,我又跟她谈起了高中时候的事。 在高中最平常的事就是掐架,大家都是年轻人,又多是独身子女,个个觉得自 己才是大爷,再加上本身火气也重,两句不投机就对骂起来了,然后骂着骂着就打 起来了。当然,更多的是那时情窦初开,几个男生会经常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生, 为此男生总是私下找对方的麻烦,警告对方离某某女生远点,否则残了、瘸了、耳 朵没了那就不好说了。被警告的一方不服,然后叫上更多人找上警告者,再把对方 的原话奉上。要是两方都不服气,唯有战斗解决,赢的一方才拥有追求某某女生的 资格。等某一方赢了再去追女生的时候发现有人早趁他们互相找茬的当儿把女孩追 到手了,接着赢的一方再去找那男的谈话,以此类推,打架的活动不断地延续并传 承下去。在这时候,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除非你讲明单挑,否则的话你面临的结 果就是自己一个单挑对方的整个人群。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在学校“混”的人听说新来的哪个同学竟敢耍牛逼,于是下 课或者晚自习的时候带人找上门去警告一下,叫其做人还是要收敛一点好。但对方 既然敢耍牛逼自然觉得自己才是老大,那会把警告的人放在眼里,说不定还会说对 方多管闲事呢,这样两方还不大打出手那才是怪事。 张洁显然没听过这些事,听我说了一些打架趣事后直乐得眉飞色舞并尖声叫道 “再来一个!” 我对张洁说“要是你在我们学校,肯定有不少男生会为你打架。”我说的是实 话,因为小张洁长得挺漂亮的,追她的男生自然就多,打架是免不了的事,问题只 是具体要打几架而已。 张洁听后很是高兴。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希望张洁能站在我这边,这样对我与杨妍的事就有利多 了。 张洁忽然好奇地问我“那你为杨妍打过架吗?” “没有!我为她砍过人!” “真的吗?”张洁睁着大眼睛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恩!”然后我脸上现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残忍的笑容,此时我在心里也有了 这样的一副画面:我像一个大灰狼一样向小绵羊般的张洁露出阴森的笑容,森白的 牙齿在唇间闪闪发亮,而张洁则躲在一个黑暗的小角落里边颤抖边哭泣着。 我故意这么说是要张洁知道我并不好惹,以防她在背后向杨妍说我的坏话。不 过,其中开玩笑的成分居多,而且,她看起来也不太相信我的话。 我跟张洁都是性格外向的人,两人又都谈的来,时间就在你一句我一句中悄悄 流逝。 “咿呀!”我跟张洁正聊得火热,这时门开了。 我抬头一看,不是杨妍还是谁? 杨妍见我在屋很是诧异,我对之则报以微笑。 张洁解释说我在半道非要回来,就没走。 杨妍拿疑问的目光瞧着我,要我告诉她答案,答案就是我不想离开她,但张洁 在场,我怎么好意思说? 见我俩沉默相对,似是有语难言。张洁见状知机地看了看表,然后边下床穿鞋 边说道“现在都5 点了,明天又是星期天,我该回家看看了。你俩慢慢聊吧,这两 天我就不回来了。”说完冲杨妍一笑,又对我做了一个鬼脸,这才施施然地提了一 个书包笑眯眯地出去了。 张洁也真是的,对着杨妍的面向我做什么鬼脸呀,让杨妍还以为我跟她怎么着 似的,但听她说要回家两天的时候我听着激动不已,恨不得在张洁的脸蛋上各亲一 下,但表面依然装作若无其事平静异常。 张洁走后,屋子里就剩我和杨妍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杨妍首先开口“你怎么没走?” 我实话实说道“我不想离开你。”说话的时候我没敢看杨妍的表情,生怕一个 错误的动作会引来她的厌恶。 杨妍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话,听后没有立即说话,看来她感到挺意外的。 过了一会儿,杨妍再度开口“为什么?” 我知道杨妍的意思,她的意思是既然不想离开她,问什么还跟她分手。想来, 这个问题压在她心里很久了,直到现在才问出来。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又似难过又是悔恨,也不知从何说起,索性就闭口不 言。 见我沉默,杨妍继续追逼“告诉我,问什么呢?”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我哪会想到我会对她余情未了,且还有感情增强之势。 所以这个问题说不清楚,至少现在说不清。 看我再次陷入沉默,杨妍有点生气,愠道“说呀!为什么?!” 我被她问的实在急了,于是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此时我心中倒没想过是否能找到正确出路的问题。 “站住!”杨妍的声音从后传来。 无奈,我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杨妍胸口起伏很大,眼泪在眼眶中不住打转,显是气得不轻同时又强忍着不让 泪流下来。 “别生气呀!为我哭多么不值。”我安走上前去安慰着她,右手探出,想为她 拭去泪水。 “是不值!”杨妍气愤地躲了开去,我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僵,叹了口气后才 缓缓缩了回去。 “是我不好!”我低下头承认错误,就像是个在老师面前认错的小学生。 “对不起!”见杨妍依然没说话,我自觉地又说了一句。 杨妍的泪水还是不断。 唉! 我又叹了一口气,心中不断喷涌着悔恨的潮水然后向四周蔓延。 “妍妍!”半响后,我忽然沉声说道。 见我叫的庄重严肃,杨妍泪眼婆娑地望着我。 我向前悠悠迈了一步来到杨妍的面前,然后轻轻地拥她入怀,轻柔而不又失真 诚地说道“原谅我吧!” 杨妍挣扎了两下又不再挣扎,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滴在我的肩上,潮湿了,如 同我此刻的眼睛。 取得杨妍的原谅,我全身轻松下来,心中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哭声由大到小,由肩膀不断地耸动大声痛哭到只是小声抽泣再到最后只剩下的 因哭泣而导致的喘息,杨妍渐渐平静了。 “好了吗?现在是白天,让邻居看见了我会不好意思的。”良久后,我拍了拍 杨妍的肩膀说道。 杨妍听后吓得离开了我的怀抱向窗外看去,见没人注意后遂长长松了口气,随 后又紧接着白了我一眼。虽没说话,但一举一动间,无不充满着动人的风情。 我看着大乐,笑呵呵地小心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都这么大人了,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不怕人笑话。”我边欣赏她的醉人 神态边继续逗她说话。 “哼!你别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还早着呢。” “是吗?哦,看来刚才抱得不够,过来让我再抱- - - 嘿!你干嘛躲开?” 杨妍边笑边躲避着我的魔爪,口中还不忘说道“讨厌!走开啦!” 和杨妍闹了一阵后,我和杨妍并坐在床沿上互相聊着自己这半年的经历。 这次谈话与中午时又大不相同,那是朋友式跟恋人式的区别,谈话的内容也多 了这半年来对对方的感受。 到了8 点后,我和杨妍向屋外走去准备吃饭。 刚出门外,见那条大黄狗依然在大槐树下卧着。我出门时的脚步声吸引了它的 注意,它抬头平静地看着我,因为进门时还摸过它,也算是半个熟人了,我心情愉 快地冲它打了个响指。 接下来的事情就令人也不愉快了。 它听到我的响指后,不知是觉得我在挑衅它还是因为碰见熟人的缘故,那条大 黄狗从地上跳起身来在一次向我跑来。 我用了0.01秒钟思考它是要咬我还是要过来向我摇尾乞怜并对其作出决定,随 后在下一个0.01秒向门外狂奔而去。 出了大门后,我不辨方向向外又跑出老远。在一跑一回头后才发现它没有追来, 只是站在门口冲着我乱叫。 杨妍出了门把我和狗的情况看在眼里,在楞了一下后遂弯腰捂肚大笑了起来。 “至于吗?把你乐成那样。”杨妍走到我身边后我正好看见了她眼中的泪花, 我先是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对她不满道。 “呵呵!不笑了!呵呵!走吧!”说着挽上了我的胳膊。 我觉得极没面子但有无可奈何。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