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消息 一席话,问得刘英良哑口无言,他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英良,你告诉我,歌舞厅吸毒的事,你事先知道吗?”蓝兰用严厉的目光看 着刘英良问。 “这……” “你要告诉我实话”。 “这,我开始不知道,后来,后来也就知道了。”看着蓝兰严厉的目光,刘英 良不敢说假话。 “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制止,为什么不向我报告?”蓝兰大声地问。 “我,我怕制止了,客人就不来了。客人要不来,那咱这歌舞厅不就没效益了 嘛。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担心,上火。我想这事就我一个人知道。”刘英 良低着头,小声地回答。 “你一个人知道,你一个人能承担起这责任吗?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怎 么办?”蓝兰的火直冲脑门儿。 “我,我去承担责任,我,我去坐牢。”刘英良拍着胸脯说。 “英良啊,咱们承担责任倒行,可是我们怎么面对伊俊达呀?我们给他造成的 坏影响,拿什么来挽回呀?见了他,我,我可有什么脸面呀?”蓝兰说到这儿,已 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蓝兰这一哭,也使刘英良变得痛苦起来。想想伊俊达对他们的好处,想想这件 事对伊俊达带来的恶劣影响,刘英良的眼里,也涌出了悔恨的泪水。 收银小姐见经理和副经理都哭了,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也呜呜地哭起来。哭 声连成了一片。 哭了一会儿,蓝兰擦干了眼泪,对刘英良说:“哭有什么用呢,还是上楼到我 的办公室想想办法吧!” 刘英良点头,对收银小姐说:“今晚你就别回家了,在楼下照看一下。我和经 理到楼上,想想怎么办。” 他们俩来到蓝兰的办公室,进屋后关上门。墙上的时针正好是凌晨两点四十分。 这个夜晚,是一个十分奇特的夜晚。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可以准确地 说,连一个星星都没有。天并不阴,是晴,但有云。云很多很多。一层一层的云, 厚的,薄的,在天空中云集,碰撞,重组……云很低,很重,有些压得让人喘不过 气来。夜里,在路上奔跑的出租车司机都有一种很强很强的压迫感,看看天,要下 雨吧,又不像;不下雨呢,云又这么低。这样的天气,很多年来极少能看见。 凌晨四点钟,突然起风。平静的天空中,突然刮起大风。大风夹杂着沙尘,扑 面而来,一时间,天昏地暗。一辆在夜来香歌舞厅门前行驶的出租车司机突然发现, 歌舞厅三楼的一个窗户里喷出红色的火焰。他立即拿出手机,向119报警。 很快,十几辆红色消防车响着刺耳的警笛向夜来香歌舞厅快速驶来。消防官兵 投入了紧张的灭火战斗。由于发现及时,出警迅速,一个多小时,火被扑灭了。消 防官兵在火灾现场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他们的身体没 有被火烧着,尸体完整。经楼下收银小姐辨认,死者为经理蓝兰和副经理刘英良。 天亮了,云已经一片也没有了,风也已经停了,天是瓦蓝瓦蓝的,比往日都蓝。 消防技术人员对火灾现场进行反复的调查也没有查清这股无名之火是怎么烧起 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人是因为什么死去的。这个迷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解开。 傍晚时分,清州市东南方半山腰的宏大公墓,微风徐徐,松柏青翠。伊俊达穿 着一套黑色的西装,白衬衣,黑领带,胸前佩戴一朵白花,他左手拿着两束白色的 鲜花,右手提着一台小型录放机,录放机里放着那首低沉的,熟悉的《夜来香》的 曲子。 伊俊达面目严肃地缓缓走到了两座新立的墓碑前。一个石碑上刻着蓝兰之墓, 一个石碑上刻着刘英良之墓。两个墓地挨得很近,两个石碑也几乎是挨在一起。伊 俊达把两束白色的鲜花分别放在了蓝兰的石碑下和刘英良的石碑下,然后把小录放 机放在两个石碑的中间,他恭恭敬敬地站在两个墓地前,向两个离去的年轻朋友, 深深地行了三个大礼。他是刚刚从法国回来的,听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立即换了 衣服,火速赶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