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天我们是在这儿聚会?” 这是孟琪第一次踏进moonlight 。绿地、鸟呜、流水声…… 当年,在一次野地露营时,她在月光下把她的梦想告诉厉撼誉,那时他似没 听进耳里,只顾着吻她。几年后,她在国外时收到连月捎来的消息,说他私下盖 了这间饭店,秉持着任性的最高原则,根本是盖来自己高兴的,不做广告,不接 受一般顾客,连入会资格都让人匪夷所思。 由于连月严正警告他,若不给她一张会员卡,以他那种蛮横霸道的个性,未 来若有事在外需要急救,别记得她这个同学,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为她办了张卡。 她根本觉得他是有钱没地方花,因为整个饭店像座空城一样。这是连月信里最后 的结论。可是,看看现在这样的阵仗,哪像座空城?!还是满天月亮一颗星,千 万将军一个兵,服务生比客人还多! 孟琪还没得到答案,一行人就被服务生带进电梯里。 来到七楼,一出电梯,法式风格的迎客处流动着轻音乐,柔和的昏黄灯光, 地板则是带着淡紫光芒的感应设计,每踏出一步,便踩出阵阵涟漪,像踏在水里 似的,充满缥缈的美感。不远处还有细微的水流声传来,这沉静的空间就像这世 界上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一般。 厅里十分宽敞,桌上摆满了色香满溢的法式餐点,菜肴上淡淡的细烟告诉他 们,这些精致的餐点是在他们踏入的前一秒才刚送上桌。 “各位佳宾,有任何需要我都在厅外,请慢用。”服务生说完后便转身退去。 同一时间,邢储书从另一头踏进厅里,往他们走来。 孟琪问连月,“储书也可以自由进入这儿?” “今天选厅的就是他。” “他也是会员?” 连月叹口气,“你家那头野兽当然不愿意让他入会了,可是他有妹妹啊,厉 向荷不知赌输了什么,所以给了邢储书一张VIP ,气得厉撼誉差点把向荷送到国 外去。” 孟琪点点头,过去偶尔听撼誉提过他妹妹,倒没想到她竟和邢储书扯上关系。 “这里每个厅你们都去过了?每个厅都这么美?” 连月摇摇头,“这一厅特别美。若没记错,我记得储书说过,他说向荷告诉 过他,这一厅是她哥哥为了一个女人亲自设计的,没人能预约,我也不知道石头 和储书哪来的胆子,带你来这儿。” 为了一个女人……是她吗? 孟琪俏脸稍红,“那……你们那次同学会是在哪一厅?” “享厅,不过,他们两个大概嫌那里的装潢需要汰旧换新,整个破坏殆尽了。 来吧!我快饿死了,开动吧,厅内不会有其他人,你直接啃蛙腿都不碍形象。” “连月……” 范头也是直摇头,“你就一定要这样血腥吗?” “这样算血腥?那你是没见过刀子砍进脖子,结果没砍准,砍到肩颈骨的样 子,骨头会冒出白泡泡,那才叫血腥呢。” 恶…… 范头赶紧投降,“你不用这样白话,也许你用专业一点的用词,我们也当听 不懂就好了。” 连月一笑,“这样我有什么乐趣?” 说得也是。孟琪很没气质的大笑出声,遇上他们这一群,真是…… 真是快乐极了! 他的公司与她工作的地方之间,开车需要二十二分钟,她家与他家之间,搭 捷运需要三十二分钟,她的公司到他家则是五十分钟。那么,她该到了。 厉撼誉算着时间,心里不断想着孟琪,每一个细胞都像被灌了毒药般地渴望 着她。但是,她不准他开车去接她,无论是她的公司或她家,他都得像个隐形人 一样藏在镜后,这让他已经开扩好一阵子的心情又蒙上乌云。她怎样都不愿搬过 来与他同住,现在,连该过来的时间都不见人影! 他已经快受不了不能带她出去吃饭、不能带她出席任何活动……只因为她的 坚持。 今天,他特地要陈嫂将晚餐料理好才离开,就是希望和孟琪一块吃饭。每一 顿没有她的晚餐,他都觉得食而无味。但是现在,天色已暗,陈嫂也已经离开了, 菜香弥漫了一屋子,他站在窗边,看着路灯已亮起的道路,刚刚已经打过几百次 的手机则被他狠狠丢在地毯上。 妈的!这女人是到哪里去了?她就是有办法让他抓狂! 一句三字经正要冲口而出,地毯上的手机忽然低低地响起。 厉撼誉赶紧拿起手机接听,“喂?” 对方没出声,但熟悉的音乐从那头传来,然后,他听见孟琪的笑声。他回想 了一下刚刚瞄到的来电显示,脑子转了转,立刻知道对方是死敌邢储书。 “妈的!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对方没有说话,然后电话便挂断了。厉撼誉气极,心里发誓,今天一定要将 邢储书的骨头拆下来练鼓! 下一秒,他回想起那段音乐,那不是一般的流行音乐,是他弹的钢琴曲,而 且仅能在他的私人场所播放。可恶,那家伙把她带到月光去!在他还没带她进去 之前,邢储书竟把她带去了,还带她去那个只有他能进入的望厅! 厉撼誉将桌上的杯盘狠狠地扫到地板上去。他要去枪毙那个邢储书! 当厉撼誉一把将望厅的门以极不客气的力道推开,邢储书立即看看表。距他 拨电话到现在刚好十八分钟,嗯,这个人不是搭飞机,就是……真的气疯了。 看他一步步重重踩着地板,脚下泛着的阵阵涟漪已经没有让人愉悦的美感, 反倒令人阵阵头皮发麻。很好,快乐的时间结束了。 厉撼誉扫了在场几个人一眼,牙齿不自觉的紧咬,目光更是已经直接将霍耀 石判死刑。 霍耀石没好气地问:“储书,你不是说有把握不会被发现?” 好战分子装得很无辜,“刚才不小心按到手机的重拨键,才发现是打给厉子 鬼了。” 连月抚额无力地道:“那你不会早点告诉我们吗?大家好早点逃命啊。” 邢储书耸耸肩,“我也没想到他会来呀。” 全部的人一致不相信他的鬼话,范头拉拉连月,连月打开背包一看,今天她 身上只有简单急救包,惨了。 霍耀石更加头疼,“我就不相信你之前有拨给厉子的纪录。”什么按到重拨 键,他根本不该听这些未成熟分子的提议,接下来他铁定没好日子过了。 见大家都苦着一张脸,再看着走来的那个巨形发怒机,孟琪只得推开椅子站 起来向他走去。 光看着她走在望厅里,厉撼誉就想直接将她压倒在这儿。她知不知道她就是 这个空间的一部分?不,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地板上这些涟漪有什么秘密,她不 知道第二盏灯下有颗按钮,一按之后会出现什么,她不知道!她若知道,就不会 在没有他的陪伴下和邢储书那个混蛋先来了。他要把月光所有的员工统统换掉! “厉,你别生气……” 厉撼誉推开她,直接往邢储书大步跨去,一步也没稍停。 孟琪急了,追上去拉住他,“撼誉,你要是冲动打人,我就……” 他步子终于停下,“就怎样?” 对,她能怎样?和她解除婚约?不好笑,因为她不是应幸妃,她拿什么威胁 他?孟琪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怒眸一扫,示意她待在原地,然后继续往邢储书走去。今天不练拳头,他 厉撼誉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她再次追上去,语气也已动了怒,“厉撼誉,我再说一次,你今天若和储书 打起来,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要相信,我可以一辈子不理你。”见他一点 也没有停步的打算,她补了一句,“也许你本来就希望如此。” 这句话倒让气昏头的厉撼誉停下脚步。他转身看着她,她也回望进他的眸子 里,然后,她便转身往外走。算了,她能以哪个身份左右他的决定? 她才跨出两步,整个身子忽地被他狠狠一拉,往他怀里倾倒。厉撼誉紧抱住 她的细腰,咬住牙在她耳边嘶哑地喊,“你敢在这个时刻离开我,就顺便教人来 替邢储书收尸。” 他闻到她身上的淡香,那是他极爱的味道,也让他一直绷得快断的神经在一 瞬间稍稍放松了些。 她感受到了,他的在乎。 “好,那我不离开。我这就教大家回去?”孟琪腻在他的胸膛提议道。 他弯身环住她的身子。该死,他想同意她,但就这样放过邢储书,他会消化 不良,痛苦而死。 “还是你要我离开?” 他这才放开她,“我五分钟后回来,别再让我看见这些可恶的家伙。” “十分钟。而且他们不是什么可恶的家伙,他们是连月、耀石、储书和范头, 这些人对我都很重要。” 厉撼誉的双眼有如喷出火来,不说话,转身离去。见他离开,孟琪才吁口气, 往餐桌奔去。 大家默契极佳,穿外套的穿外套,喝最后一口甜酒的速速喝光,只有唯恐天 下不乱的邢储书好整以暇,双臂环胸坐在那儿,身子还随着音乐轻晃。 连月直翻白眼,往他的小腿一踢,“好了啦!今天这样的挑衅也够了,你是 非要闹到救护车出现的地步才高兴啊?” 邢储书不理会连月的叫骂,若有所思地看着盂琪,“孟琪,你在美国拿过驯 兽师执照对不对?” 孟琪心里哀哀叫,她驯得住撼誉才有鬼!他刚才没听见吗?他们只有五分钟 可逃命! “别闹了,储书,你未来还想喊他一声大舅子吧?”孟琪实在搞不懂他为何 就是这样爱向撼誉挑衅。 “但我搞不定我的女人,也许我也该去考张执照。” 范头好奇了,“什么执照?” “收妖执照。” 连月差点失笑,“你把向荷当妖怪啊?全世界只有你没长眼了,难怪你会这 么惨。” “妖精不也是妖?”霍耀石替他解释道。毕竟他和向荷也熟,只是,这丫头 有恋兄情结。 邢储书扫了霍耀石一眼,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穿,这不是一件令人愉快 的事。 霍耀石举双手投降,“拜托,我是正常人,那些餐花饮露的精灵我根本没兴 趣好吗?” 很好!到现在为止,孟琪、应幸妃、厉向荷这三个天下少见的优质的女人全 与撼誉有关系,霍耀石觉得头大极了。 “好了啦,储书,刚刚我们明明多得是时间时不聊,每次都要在这种该解散 时候讨论人生问题,拜托,这不是短短几句话就说得完的好吗?”连月只想脚抵 抹油赶紧落跑,她之前好不容易才把医院的血腥抛开,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再看见 血。 邢储书起身,将外套披上,对着孟琪很严肃的说:“你快快嫁给他啦!全世 界没人管得动那头野兽,你拜托点,造福一下众人可以吗?” “可是……”孟琪到口的话说不出来,心里一抽一抽地,“这真的不是我能 决定的事。好啦,你们快走吧。” 她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霍耀石看见她咬下唇的动作,头皮阵阵发麻。 “孟琪,我话先说在前头,在我还在博格的日子里,你千万别给我玩失踪的 把戏,你会整死我的,知道吗?算我当年也为你尽过薄力的份上,你一定要帮同 学这个忙。” 孟琪还是咬着唇。好,她不再做那种逃到国外的事,她想别的方法。 “孟琪?你会吗?又逃离我们一次?”连月细眉紧蹙,就不懂为何一个好端 端的女孩子要这样大费周章,为了头疯狮子远离家园、朋友。 孟琪摇摇头,看看表,“你们该走了,他没什么耐性,几分钟是极限了。” 邢储书还想说什么,连月赶紧推着他往外走,“我替你说,老大。”然后回 头对孟琪道:“就想办法嫁给他啊,逼他娶你啊!老大,你是不是要说这句最后 遗言?” 霍耀石敲连月一把,“那应幸妃活该莫名其妙被毁婚吗?不过,我支持再不 走,以上这句就是我的遗言。”光想到这样一来应幸妃的名声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他心里就充满矛盾。 几个人边抬杠着边往外走,很快的便离开望厅。看着门开启后又合上,孟琪 咬咬下唇。要她想办法,要想什么办法? 她还陷在苦恼里,忽地身后有股温暖袭来,她便被卷进男人的怀抱里。 “啊!你怎么没从正门进来?” 厉撼誉灼热的身躯环着她,没开口解释。 音乐声中,淡淡的酒香交杂着他的气味,让孟琪不由得环着他拥住她细腰的 手,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抬起眉问身后的他。“为什么这么气?” 他将脸埋在她的发间,不想说话。她是这样适合在他怀里,娇小、柔软,可 是威力却不容人小觑,而且,这威力该死的吃定了他。 刚刚他才知道,他真的怕她又抛下他离去。当年她离开后,她在美国时的一 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可是,他没有去找她,求她回来,反正他会等她就是会 等她,虽然为了逼她回来,他干过太多蠢事,可是那又怎样,至少这没几个人知 道。但是,若她再次离去,刚刚的认知让他清楚的知道,这回他会不顾一切去把 她追回来。追女人、求女人绝不是他会做的事,可是为了她,他愿意这么做。 “嗯?”让她知道他为了她亲自设计了这个地方不好吗? “不该是由邢储书带你来,”厉撼誉回答得很闷。 喔,原来如此。孟琪的脸染上笑意,虽然十分轻微,但环在她腰上的手还是 发现了这小小的震动。 “你笑我?”他咬咬她的耳朵。 他的气息充满惑人的旋律,将她笼罩,密实得让她透不过气来,在昏暗的灯 光下,她的心跳不由得失速。为何他总是能够挑起她最脆弱、最敏感的那条神经? 厉撼誉从她的细颈吻向她的右颊,她呻吟着转过头来,就这样让他的舌头探 进她口中,他嘴里微微辛辣的酒味让她咕哝了声。他轻压住她的后脑,密实地将 她拥紧,双手也贪婪地探入她的衬衫里,寻找他专属的柔软。纵使隔着两人的衣 物,孟琪还是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亲密的紧贴着她颤抖的身子。 “厉……”她轻喘着气,身子发软,“这儿不行。” “我知道。” 他难得的让步让孟琪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也同时浮现淡淡的失望。天啊,她 是这么的渴望他。 “转过来。” 她听话的转身,然后抱住他精壮无一丝赘肉的腰,让自己的身体稍稍安慰他 的紧绷。 “别乱动。”厉撼誉警告着她,并勉力的控制着自己。 “喔。”她低声回道,脸上微扬起笑容。 “这儿是用来跳舞的。”他将自己的鞋子一脱,接着将她抱离地面,抬起她 的腿替她脱去鞋子,然后轻轻放下。 孟琪小巧的脚没有着地,而是踩在他脚背上。她深吸一口气,没有想过这样 的接触竟让她全身颤抖,她简直站不直身子。 “厉……” 厉撼誉一手撑住她的臀,然后毫不客气地要她贴靠住他的下腹,灼热的气息 几乎要掩盖过音乐。 这样的贴舞太难跳,她还没开始转动头就晕了。他撑着她,贴着她的每一寸 肌肤,她热得几乎因此化成一摊水。她主动抬头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力道轻柔 的初探,却引燃起不可收拾的炽热火苗,他低吼一声,像崩溃的猛兽,将她一抱, 直接大步往厅后更幽暗处走去。 只见他随手拿来一个遥控器,忽地,在他吻着她的当儿,墙面降下一张柔软 雪白的床。 “这……这儿有床?” 厉撼誉低低地笑了,咬着她耳朵,道:“我喜欢你这个时候所说的每一个字。” 带着轻喘,片断不成句,每一声都像在呻吟,孟琪的脸瞬间乍红。 “这是为你设计的。”他开始动手褪下她的衣服。 “你就这么确定……”确定她会与他上床? 知道她要问什么,他吻上她透红的粉颈,“对。” 老天,没错,她会,孟琪不由得叹息。他坚实的肌肉,精瘦有力如建美先生 的腰臀,配上他俊美立体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有神而自信的深邃眼眸,他可以迷 昏任何一个女子,让她心甘情愿爬上他的床。 墙边甚至还有个密柜,里头有着软绵绵的羽绒被。他不肯稍离,抱着她打开 柜子,要她取出柜子里的暖被。他很忙,忙着在她身上印下细细的吻,忙着将她 一身的障碍除去。 她抱着被子,他抱着她,两人就这么滚上床。 “厉,你撞痛我了。”孟琪轻笑着道,环绕着的亲密气氛,让她想恋在他身 上一辈子。 “是我比较痛。”这女人让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喊痛。 她大胆的将手探向他侧边的臀骨,小手徘徊不去。厉撼誉低咒一声,拉起她 的手抚摸着他,然后将她的惊呼全吻进他的唇里。她的小手慢慢的适应后,像滚 烫的丝绸包裹住他急欲爆发的偾张。他低哑的抽气声鼓舞着她。 半晌后,轻喘声加剧,接着灯光忽暗,只有他闪亮的眸子在她身上贪享着那 美妙的曲线。薄汗在微光下闪烁着,之后一切都失控了。 他在她最需要的一刻进入她,一会儿后,她几乎进入昏眩的状态,只需要他 的意志力,带领她飞向天堂。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