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友情 叶子一瘸一拐进了酒店,来到前几天定的那个房间,刚要敲门却听见里面有那 种声音。叶子停住了,有点不可理解,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分析这种情形。也许性是 爱情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结果,没有谁对谁错,既然自己曾经追求单身贵族 的思想是一种取向,那么也不能否认人家自由去爱,自由去……不是一种取向。但 是这种趋向一旦回到现实很多人会后悔,尤其是在面对她们未来的时候。叶子不知 道女人尤其是现在的女人是如何看待贞操的,也许她们有时候并没有错,只是太单 纯了,以为现在的就是永远的,或者他们太爱了,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贞操献给了 他,这些也让我们看到了她们对爱的真诚,对爱情信念的坚定,只能希望得到女人 贞操的人能珍惜那份爱,能担起那份责任,不要伤了女人的心。同时女孩子也应该 清醒一点,最好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自己的丈夫,否则会给他留下一个永远的迷, 会变成一个影响他对你的爱情付出的心结。 算了,叶子自己还管不了自己,怎么有资格管人家,叶子想了想又一瘸一拐下 了楼。 他没上车,而是杵着拐杖在街上溜达起来,因为腿还有点疼,叶子走的很慢, 后面不断有人超过他,有的是甜蜜的情侣,男的搂着女孩的腰,女孩靠着男孩的肩 膀,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绿色的棉花糖,两个人有说有笑。有的是玩闹的父子, 父亲在前面跑,小儿子在后面追,那小孩时不时还会回头看叶子几眼,可能是很好 奇叶子走路的样子。最后连老太太老头子都超过了他,只见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 看见叶子的样子两个老人开始小声议论起:“现在这年轻人啊,都不稳重,喜欢到 处惹事,看着小子弄的。” 叶子什么也没说,最后实在走不动了,他在一个十字路口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绿灯行,红灯停,可就在红灯的时候有一辆奔驰车却与众不同 的飞了过去,一点都没有犹豫。叶子有点感慨,感觉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给那些老 实的人制定的,对那些有势力的人根本就不起作用,或者说这些规则就是那些有势 力的人制定的,就是为了防止普通人享受他们才能有的特权。他们可以游戏规则, 但普通人就是不行。 他又向四周看了看,突然发现身后有一家幼儿园——光明幼儿园。叶子对这个 名字很熟悉,他想起凤曾经向他提过。 “不会凤就在这里工作吧?”他问自己。 他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幼儿园走了过去,从看门大爷那里打听到凤的确在那 里,那位好心的大爷看叶子的可怜的样子还告诉了他凤教的班。叶子来到了凤的班, 后门开着,凤正在前面给小朋友弹《摇太阳》,叶子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凤没 发现他,还在弹,叶子看见一张张可爱的笑脸,一个个手舞足蹈。想起了自己小的 时候,那个时候什么也没有但每天玩的特开心,不像现在每天都感到很空虚。 叶子跟着小朋友唱了起来: 摇来摇去摇碎点点的金黄 伸手牵来一片梦的霞光 南方的小巷推开多情的门窗 年轻和我们歌唱 摇来摇去摇着温柔的阳光 轻轻托起一件梦的衣裳 古老的都市每天都改变模样 年轻和我们奔放 我们一起来摇呀摇太阳 不要错过那好时光 心儿随着晨风在蓝天上飞翔 太阳下是故乡 我们一起来摇呀摇太阳 不要错过那好时光 心儿随着晨风在蓝天上飞翔 太阳下是故乡 轻盈的调子,快乐的节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叶子唱起来却感到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伤口太痛了,还是怎么回事,看着凤,看着这群小朋友,眼睛湿了。 凤弹完了,转过身来发现了叶子。看见叶子的样子忙问:“你怎么了?” 叶子弄了弄眼睛,笑了笑说:“没事,我刚从战场回来,这不带着满身的革命 成果来看你了。” 凤走了过去:“都成这样了还笑的出来,让我看看。” 叶子:“不用看,我没事,就是待会把我扶回去就行。” 凤知道叶子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伤,就没过去省的叶子难堪。 凤:“好,那你就先老实坐在那里,我五点下课,现在再给他们弹一首。” 叶子就老实坐在那里看凤教小朋友们唱歌,乐曲从她的指尖弹出,变成了凤和 小朋友脸上的笑容。叶子感觉凤此时就像个天使,很美。 其实在叶子心里对凤的感情不仅是友谊。凤在叶子初恋失败以后一直陪在叶子 身边,给了叶子很多鼓励,叶子感到孤独的时候经常会去凤的学校找凤玩,记得那 个时候最喜欢和凤一起吃饭,所以每天都会骑个破车子去她们学校找凤,可有一月 凤去实习,叶子只能一个人吃饭,等凤回来都差点不认识叶子了,足足瘦了一圈。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红颜,凤应该叫叶子的红颜,她最了解叶子,无论叶子的缺点还 是什么。在凤面前叶子不需要伪装什么,一切是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和凤在一起很 快乐。他曾经想向凤说出他对凤的感情,但是叶子失恋后一直很自卑,觉得自己什 么也没有,怕最后和凤连朋友都做不成。凤曾经告诉他不要灰心喜欢一个人就说出 来。可到凤有了她的男朋友,最后结婚了叶子也没有说出来。记得凤结婚那天让叶 子去,但叶子没有去,而是跑到了一个酒吧喝酒,喝醉了还跟别人打了起来,最后 还是新娘子跑了过去把他送到了医院,也就是在那里他认识了小敏。 到五点了,凤收拾了一下。 凤:“好了,我下课了,咱们走吧。” 叶子:“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凤:“老地方?” 叶子摇了摇头:“不敢去了,咱们每次去就是捣蛋吃不了弄烂一锅。” 凤:“走吧,看看他们还能认出我们不?” 凤扶着叶子下了楼。 路上两个人聊起来。 凤:“叶子,这回又遇到什么事了,或者哪个美女出嫁了?” 叶子:“别提了,这事,我连你也不能告诉,你弟我动真格的了。” 凤:“我也不想管你,只要你别再做傻事再给我们来一次假死。”“提起那次 假死你认为至于吗?不就她离开你了吗?” 叶子:“有那么简单吗?你试试那种每天上课都要面对一个抛弃你的人的滋味。 我受不了,所以就想离开,就想到了假死,我就把衣服放在了湖边,写了一封遗书。” “不过我也有一件事不明白,每一个人都信了,你为什么没有信啊?” 凤:“因为…。。因为你没跟我说再见。” 叶子:“好,那我下次记得跟你说。” 凤:“还有下次啊?”“说实话我不相信,因为我知道你叶子不是那种人,你 不会抛下父母不管,不会让别人看你的笑话,所以我就到处去找你,就在那自助店 找到了你。你准备走了,又去那自助店干什么。” 叶子:“我……没事。” 凤:“不知道你当时有什么阴谋。” 说着说着那家自助店就到了。 两个人只想偷偷溜进去,不想让老板看见,但刚进门,就被老头看见了。 老头:“你们小哥俩好久没来了。” 叶子:“大爷,我们不是小哥俩了是姐弟俩了,她结婚了。”叶子每说一句都 要很大声,这家伙耳背。 老头:“哦。那你们吃点什么?” 凤:“我们自己弄,你忙去吧。” 他们弄了好多菜,放进了锅里,等着。 凤:“叶子,把你手机借我一下,我手机欠费了,刚才出来忘了锁教室。” 叶子把手机递给了凤,凤到外面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又回来了,没有立刻把 手机给叶子,而是玩了起来,叶子不想让她看。 凤:“怎么了?当年咱们什么东西可都是共用的,现在看看都不让了。” 叶子也没办法,说:“你看吧,你看吧。” 凤在叶子的手机里翻来翻去,突然她在相册里发现了一些照片,居然是自己的, 有认真听课的样子(叶子陪凤上过课)。有生气的样子,有傻笑的鬼脸,还有滴吧 滴吧掉眼泪的样子,更不可接受的是还有凤睡觉的样子。 凤看到这些气的要命,叶子居然瞒着自己照了这么多,拿着那张偷拍的睡觉得 样子的相片就问叶子:“这个怎么回事?” 叶子笑了:“你忘了?那次咱俩去野餐,在草坪上扑了一个单子边吃边玩,然 后你说困了,就躺在我腿上睡着了,还说呢,那次为了你腿麻了都没敢动。 凤也想起来了,不过看到这么多自己的照片她还是很生气:“那你也不应该背 着我拍这些啊?” 叶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觉得你是我见过的表情最丰富的女孩,我想多 拍点,申请个吉尼斯纪录什么的。” 凤:“你就捡好听的说!” 这时凤手里叶子的手机响了,凤只好把手机给了叶子。 叶子开始大笑,凤才发现叶子原来是拿他的另一个手机打的。 叶子:“看见没?这么些年你还是斗不过我。” 凤这次真生气了。 她生气有个标准动作:两手叉腰,头摆向一边,眼睛瞪多大,你不说一千句好 话,她是不会罢休的。但叶子也有了治这一招的办法,他根本不去说好话。开始弄 起菜来,假装自己跟自己说话:“诶,熟了。”在凤面前摆弄起豆皮,凤最喜欢吃 豆皮。 叶子:“真好吃。” 凤看见叶子夹走了一堆豆皮,板不住了,拿起筷子,就把叶子那一堆抢了过来。 冷战算是结束了。 可正吃着,那老头又过来了。 老头:“凤,这里有一封你的信?” 凤:“我的信?”简直不敢相信。 叶子也纳闷起来,不过突然想起8 年前自己计划假死的时候曾经留这里一封信。 叶子:“不会吧?” 叶子又问老头:“大爷,你说的不会是我留这里那封吧?” 这时凤已经打开了。 凤:“叶子。” 叶子听见了赶紧阻止了凤,不想让凤读下去。 叶子:“凤,把信给我,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你就别看了。” 风没有听,低下头准备读。 叶子:“凤!你听见没有?我是说真的呢,如果你读下去,我们这十年患难与 共的交情就算完了。”两个人对视着。 凤不知道叶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要读下去,她想知道那段日子叶子是 怎么评价她的。 “傻傻: 读到这两个字凤好像回到了从前,看到了从前那个自己,傻傻的。结婚后再没 有人再那样称呼过自己。或许有些称号只属于某一个时代,属于某几个人之间。 我走了,谢谢你在我最低沉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其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 忘了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想别的,只想和你一起玩,一起疯,一起干坏事, 不过每次都是你指使我当坏人。还有每次走累了你就让我背你,还让我给你拿包, 一直欺负我。但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希望把心里的不快都跟你说。喜欢夜晚 和你躺在草坪上看星星,喜欢和你爬山,爬到山顶一起放声大喊。记得吗?我不喜 欢雨天,因为很泥泞,但是有一次下雨,你把我拉到雨中,就在那泥泞的雨中一直 跑,直到咱们两个都变成了泥人,可你却亲了一口那个泥人。他从此不再烦雨天。 但是这个泥人今天要走了,如果有什么不舍,我最舍不得离开你,所以不敢去跟你 告别。我已经习惯了有你的日子,你是一个敢想敢做敢爱敢恨的女孩子,所以懦弱 的我喜欢跟在你后面闯校园,闯北京。 记得我们的暗语吗?对,是“海洋之心”。我真希望能和你有一段像泰坦尼克 号上男女主角一样的爱情。傻傻,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没有勇气跟你说,但现在我要 走了,我只想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我喜欢你,傻傻,你是我见过的最好 最好的姑娘。只是我不再有勇气说出爱。 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希望我能娶到你做我的妻子。爱你,呵护你。 叶子 200X年X 月X 日 凤的眼泪掉到了信上,她沉默在那里,可又突然发疯的撕起那封信,叶子在一 旁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把信撕得不能再碎后扔进了火锅里。那菜不能吃了。 凤向叶子吼起来:“你跑啊?你不喜欢跑吗?你看看你给别人留下了什么,你 到底是为了别人的幸福还是想在别人心中留下一个高大的印象而逃避自己的责任啊? 你认为你不合适,你给不了别人幸福,就安心的离去,那你就确定下一个她遇到的 人会比你好,会给她她想要的幸福?今天你都看到了,除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婚姻我 有什么。”凤停顿了一下“算了,你想永远这么懦弱就懦弱下去吧,反正时光不会 倒流了。” 曲终人散。 叶子回头:“对不起。” 凤没有理。 叶子:“我们能不能再做一次咱们的88手势操。” 凤停住了。叶子走了过去。 两个人拳头对拳头,然后两个人喊123 同时伸出食指和无名指,可结果却让他 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前每次指尖都能对上的,可今天不知道谁的原因四只手指 擦边而过。 叶子:“我们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吧。” 两个人都转身面相各自要离去的方向,把两只手交叉放到背后,做小鸟飞翔的 动作,然后迈步离开,以前大家讲好不许回头看的,但这次叶子犯规了,他站在那 里根本没有做那个动作,一直看着那只小凤凰飞啊飞,直到在下一个拐角消失。 这是叶子和凤最后一次见面。 有些东西一旦捅破,就再没有机会复原……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