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怎样才满意 下午,架子上挂的三大瓶药水都打完了,子云便跟着成杰回家。走出医院的大 门,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子云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沉睡了整个世纪,以为 醒来后会是一番新天,可是现实始终在那里,无法磨灭的真实和存在。 成杰走在前头,发现子云并没有跟上,却没有回头,手掌向后翻着,手心窝着, 等着子云的手放进去,子云回过神来,向前赶了几步,冰凉的手放进成杰宽厚的手 心,成杰就这样一路牵着子云回家,子云始终没有说话,心里却百感交集,她知道 成杰其实是心存疑虑的,但他始终没问,那么自己呢,要向他解释吗?该怎么解释, 幡然悔悟么?子云觉得那太做作,何况,那些经历,也没有什么好悔悟的,经过就 是经过,存在就是存在,不是一句简单的后悔所能改变事实。 医院离家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成杰和子云就这样慢悠悠地走回家,上楼梯 的时候,成杰问子云:“要不要背你上去?”子云很淡很淡地笑着“不用了,我爬 得动。” 晚饭是成杰做的,熬了一锅米粒鲜明的粥,煮了两个咸蛋,炒了一盘榨菜。看 着成杰忙碌,子云有一些感动,也有一些陌生,就像一个离家久了的人回到家,有 些不习惯。 第二天早上,成杰醒来的时候,旁边的枕头空着,厨房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 他穿过客厅,看到子云正围着一条围裙,正拿着一个鸡蛋在锅沿上敲了一下,然后 放到锅里。看到成杰进来,子云扭了一下头。 “你起来了?”然后继续专心地煎鸡蛋。 “嗯,老婆煎的鸡蛋真香。”成杰抱着子云的腰,头抵在子云的肩上。 “还不快洗脸去,马上吃早餐了。”子云有点不习惯地扭了一下。 成杰吹着口哨刷牙洗脸去了,子云摇了一下头,成杰变了,就像一根粗糙的麻 绳,慢慢地分出了一缕缕细细的丝,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期盼的吗?可是为什么自己 却觉得怪怪的,人哪,要怎么样才会满意呢? 吃完早餐,成杰陪着子云去打吊瓶,一路上,紧握着子云的手。 晚上回到家,子云把有关杨帆的一切删除,手机号,MSN 号,以及,偶然得来 的一张数码照片,做这些的时候,子云的泪流了下来,尽管从一开始就没寄予期望, 可是,当这些事情真的要远去的时候,心还是会酸酸涩涩地痛。 日子彷佛再次恢复了平静,平静得似乎从来就不曾有过波澜。但是,有一些东 西始终都在,横亘在成杰和子云中间,谁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及,谁都小心翼翼去 努力对彼好,但是,这种平静究竟能维持多久?两个人的心里都没有底。 星期天的晚上,隔壁的一对夫妻吵架,先是一顿激烈的争吵,然后是女的大声 地哭。子云说“其实,有时候吵一架也好啊。”让成杰觉得莫明其妙,吵架有什么 好的?有时候子云特别希望成杰对自己来一通质问,自己便借机和他吵上一架,把 他和灵儿的谎言问个水落石出,把自己的心灵出轨也告诉他,最后可能是个离婚的 结局,但是至少可以不这么压抑。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