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 乔悦出院的时候,方海天,子云,曾莉都在,子云因为公司有事,晚了几分钟 才到,曾莉和方海天看到子云的时候,有些颇不自然,倒是子云,因为之前对曾莉 有所托付,处之泰然。 乔悦整个人显得枯瘦而苍白,在特护和方海天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起床,梳洗, 在出院的时候,乔悦跟护士说再见,护士们犹豫了一下,也说“再见”,本来,医 生护士们是没有跟病人说再见的习惯的,顶多说些早日康复的话。只是,乔悦的情 况,能再见,哪怕是在医院,也算是好的事情了了。 从病房到医院的大门,一行人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天气似乎忽然冷了起来,冷 得乔悦忍不住哆嗦,所有的人话都不多,医院里依然人来人往,却没有给人以热闹 的感觉,似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悲哀或者无奈,偶尔,也有喜气洋洋地出 去的,那就是从妇产科出来的家属们,怀里抱着粉嫩的宝贝,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 在婴儿的身上,对来往人们的悲伤视而不见。 方海天的黑色凌志车在医院门口停着,司机小亮一看他们夫妇过来,就赶紧过 来开门。 “姐,回去好好养病。”子云被凝重的空气压抑着,本想找机会打破一下,却 苦于无法找到合适的词,看到乔悦就要上车,终于憋出来这么一句话,喉间已经有 些轻微的哽咽。 “知道了,小丫头。”乔悦虚弱地笑着,病中的光阴被漫无边际地拉长,长得 让她忘了自己只不过比子云大了几个月而已,长得把生命的路直接拉到了尽头,而 子云,还在路的前半段。 子云侧过头,看向路边的店铺,掩饰着涌上的眼泪,曾莉心里也一阵难过。 “谢谢你们的照顾,我要回去了,大家保重。”乔悦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 缓慢,安静,不舍,在曾莉的脸上,停留的时间要更长一些,大家一阵沉默,过了 一会,曾莉说了句“你也要保重。” 方海天先进到车里,特护在外面,小心翼翼地把乔悦搀进车里,小亮一直不敢 说话,生怕凝重的气氛一旦被打破,后面的话自己无法继续。 乔悦在车里摇了摇手,众人在车窗外挥手,黑色的轿车缓缓启动,向前开去, 在路口拐了个弯,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 “子云,今晚不忙吧?”子云要离开医院的时候,曾莉问了句。 “应该不忙,有什么事吗?” “晚上到我家吃饭,我昨晚夜班,今天休息。” “好啊,晚上见。”子云说完,匆匆赶回公司。 曾莉和肿瘤科的同事告别,然后回家。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方海天同意乔悦出院,也算是满足乔悦最后的一些愿 望,按说,她和乔悦是情敌,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去嫉恨乔悦,也没有办法让 自己去夺取乔悦最后的安宁,甚至,她还希望乔悦能奇迹般地好起来,这种想法和 伟大无关,只是,她已经为儿子背负上了一身的愧疚,再也不愿意为谁背负上愧疚。 也许,一场失败的婚姻,一次感情的磨砺让一个原本感性的女人,变得理性了 起来。 曾莉拐到菜市场,上午的菜市,热闹非凡,一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和一些年轻的 主妇在悠悠然地选择,讨价还价。一晚没休息的曾莉,没有心思细看,只是大略地 根据需要选了几样菜就回家睡觉去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