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日寇占领武汉以后,很快将魔爪伸向湘西,企图以此向东推进,犯我湘中。沦 陷区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非沦陷区也是交通阻隔,货物短缺,尤以食盐断 销为最,百姓怨声载道。肖明华掌握乡政大权后。肖昌厚天天做着发国难财的美梦。 他对儿子说:“现在最好赚钱的莫过于盐,那是家家户户都不能没有的东西啊!” “从哪里进货呢?” “现在能买到盐的地方,晟近的只有湖北的三都坪。” “到那里有多远?运得来吗?” “少说也有三百来里吧,在长江边上哩!要爬高山,走险道,全靠肩挑骡驮, 听说沿途常有土匪抢劫,税卡发难,要大宗进货,困难很大,” “这个钱不好赚哩!”肖明华听到这里,已有儿分胆怯。 “你这个笨小子,你就不能让别人先试试看?”肖吕厚到底是一块老姜,肖明 华也确实得到了真传,心有灵犀,一拨便通。父子俩私下里打起了别人的主意。 宜华有个商会,早期是赵达萱当会长,茶号停办后辞去了这个职务,继任的是 裕明布庄的向贵仁。一天,肖明华来到布庄找向贵仁,向贵仁见乡长来到,客气地 将他请到了堂屋里坐下。肖明华言道:。‘现在食盐奇缺,怨声载道,商会要想个 办法才是啊!“向贵仁是个圆滑之人,对上司向来百依百顺。他一听此言,马上回 话说:”肖乡长关心民众疾苦,难能可贵,我当尽力为之。“ “你把商务同仁召集在一起,大家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打通三都坪这个通道。” “好!好的。” “你说推举谁来牵这个头?” “这个……”向贵仁知道牵这个头是要冒风险的,一时说不上来,肖明华见他 语塞,便叫他附耳上来,小声说了个如此这般。向贵仁笑了笑,点头同意。肖明华 起身,拍了拍向贵仁的肩头说:“此事若能解决,我会代表民众感谢你哟!” 向贵仁巴不得有个机会讨好肖明华,当天下午便邀商界老板在春来旅馆茶楼集 会商讨此事。一些老板先后来到茶楼上,三三两两闲谈起来,多是扯些时局的事儿, 一个个忧心忡忡。赵达萱迟来一步,上得楼来,向贵仁首先向他打了招呼,其他同 仁也起身向他问好。在宜华商界,赵达萱德高望重,和同仁向相处甚密,遂点头拱 手,以礼相谢。向贵仁见到得差不多了,便开了腔:“诸位同仁,现今战事吃紧, 市面萧条,民众生活苦不堪言。衣食饱暖,限于财力,各有优劣,而常用之食盐, 不论贫富,都是不可少的。现在货源已断,盐价飞涨,有的地方一斤盐卖到了一担 谷的价,一般殷实家庭都买不起了,民众希望商界想个办法。今天,商会特邀诸位 同仁,共商此事,请各位发表高见。”这是个都很关心的话题,大家很快议论开来。 进盐是必要的,去三都坪进盐是唯一的选择,这是共识。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把盐弄 进来,议论时只有一片摇头之状、叹气之声。向贵仁见无进展,便说道:“鄙人访 问过临近几个乡镇路过宜华的背客,他们说去三都坪的路是通的,日本鬼子还没有 入侵那一带地方,但山路难行,偶有歹人拦道,运盐的人不放心,人多势众,还是 没有问题的。依鄙人看,唯有两个办法可行:一是商家联合行动,统一进盐,各家 销售;二是由一家组织人力采购,搞独家经营。我们是不是商量商量,看采用哪个 法儿好。” 这两个方案提出来后,讨论的话题得以集中,议论非常热烈。第一个方案多不 认可,没有人愿意牵这个头,冒这个风险。最后都倾向千独家采购经营,但谁也不 表示愿意承担,也不荐举别人,怕运销不利。遭人埋怨。赵达萱很少发表意见,但 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的心情十分矛盾:我开颐泰商号,旨在便民利民,解决民众没有盐吃的困难, 义不容辞。但时局不好,去三都坪运盐风险很大,加上茶号被迫停产,情势不好, 也不想去冒这个风险。向贵仁见他不表态,因受命在身,只好言道:“看来合伙经 营尚有难处,独家经营呢,风险自负,也要有足够的勇气。我看能担当此任的只有 赵老板了。赵老板从当泰和茶号的管事开始,从商已近三十年,有胆有识,精明能 干,当此重任非他莫属啊!”言毕,众声附和。赵达萱在这样的情况下已觉难以推 辞,正要表态之时,忽然想到,向来商务集会,向贵仁表面上热情洋溢,阿谀奉承, 实则有利则图,有难则推,今日这般荐举于我,莫非有什么背景?想到这里,他说 :“感谢各位同仁对我的信任。解决食盐短缺问题是我们商家义不容辞的责任,我 当认真考虑各位的意见,容我和家人商量后再作决定吧!”向贵仁见赵达萱这般说, 心里想道:他的话留有余地,今日不好再强求了。若是他完全改变了态度,就不好 办了,我就会在肖乡长那里留下个办事不力的印象。为了造成既成事实,他接着对 大家说:“赵老板向来看重信、义二字,他说‘认真考虑’,老百姓缺盐的困苦就 有望解决了。各位! 今天我们就议到这里,赵老板若有什么困难,兄弟再登门商量吧!“ 第二天,赵达萱来到了张宏的家里,见他正用一床旧床单罩在压面机上,便问 :“不压面了?”张宏叹了口气说:“面粉早就没有卖的了,山区麦子少,都要各 人磨了吃,面是做不成了。”他见赵达萱站着,又说:“你看我只顾说话去了,舅! 您坐。”李金娥在内屋听说话声音知道是舅来了,即刻送上茶来。赵达萱接过茶杯 后站了起来,边向内屋走去。边对张宏说:“来,舅跟你说点事。”张宏进来后, 赵达萱问:“你到过三都坪吗?” “去过。” “我想去运批盐来,你看行吗?” “怎么不行?但要具备两个条件。” “哪两个条件?” “一要成群结队,要有所防备,路上有个税卡子,还有土匪,蛮厉害的。” “第二呢?” “得把张宏带上。”他说着笑了笑。 “舅又没说要你去,老鼠子爬秤钩!”李金娥插言说。 “舅决定要办的事都是再三考虑过的,办这事有风险,我不去谁去?你去行吗?” “好哇!这事全靠你,我叫思弘也去,给你当个下手,安排好生活。”赵达萱 于是把有关情况给张宏说了。两人就时间、人力等具体问题作了商量,决定暗地运 作,不让任何人知道。 过了两天,赵思弘和张宏出发了。他们先到了王怡家,告知了这件事,吃了中 饭,再往北河去,住在黄志祥家里。黄志祥找了六匹骡马,邀了十个背客,两日后, 一行十九人日夜兼程,去了三都坪。 张宏走后的第二天上午,赵达萱带着礼品去了覃耀堂家。他一脚踏进门,躺在 堂屋里睡椅上的覃耀堂见是赵达萱来了,急忙起身迎接,并向内屋喊道:“玉凤妈! 亲家来了!”正在厨房里准备做中饭的荷花放下手中的活儿,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 向堂屋走来,一见就笑嘻嘻地说:“啊呀,我道是哪位贵客来了,原来是亲家,快 坐!快坐!”接着也向内屋喊道:“玉凤啊!快沏茶来,你赵伯伯来了!” 玉凤已满十九岁,出落得像枝花儿。听到妈妈这一叫,脸就红了,她知道是未 来的公公大人到了,心里欢喜,急忙沏了一壶好茶,把茶壶和三只茶杯一起放进茶 盘里端了出来。她问了一声“赵伯伯好!”把茶盘放下后,先给赵伯伯敬上茶,再 给爹妈敬上茶,坐到了妈的身旁。 赵达萱见玉凤长成大人了,长得结结实实的,他爹妈又调教得好,很是高兴, 但想到儿子上大学之前不肯完婚,觉得很对不起亲家。他委婉地说:“思中妈十多 年没见到玉风了,只想来看看,家里事义忙,我就一个人来了。”玉凤妈说:“我 也想着她哩!女人家就是这样,你说忙吧,事又好像不多,你说不忙吧,真要离开 家还真不容易哩!好了,你和耀堂说话,我和玉风做饭去,你来了,就好好在这儿 歇几天,啊?”赵达萱高兴地答应了。玉凤母女走后,赵达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说:“耀堂,你这里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是时不时地有点昏,有时里面扯得有点儿疼。” “肖明华真不是个东西,害人不浅!” “这种人居然当了乡长,他有何德何能啊!” “听说任县长很相信他,有这个靠山,他爬上去还不容易吗?” “这世道越来越不像话了!” 赵达萱见提到肖明华两人心里都烦,便言归正传,提起了儿女婚事:“好了, 官场上的事,你我都不感兴趣,就不谈这个了。我这次来,是要专门和你商量一下 孩子们的事。我原想暑期给他们把婚事办了,思中说暑期正报考大学,是决定一生 前途的事,怕到时候回来不了,结果考上了重庆大学。他说眼下又要上学了,想寒 假回来后,再把玉凤接过去。最近又接到来信,说战事紧张,交通阻塞,寒假也回 不了家。我和他妈着了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继续拖下去也不是个事,也对不 住亲家啊!”覃耀堂直言道:“你这个人我还不放心?只是玉凤她妈,女人心眼, 都给我提过几次了!‘,赵达萱笑了笑,小声说:”耀堂啊!你哩,我是一百个放 心,我就怕玉凤妈见这事老是拖着,怕我变卦,怕思中考上了大学看不起她的女儿 了,你说是吗?“”她哪么想的,我也看不透哩!“覃耀堂也凑到他耳边说。赵达 萱想了一下说:”这样吧,吃饭以后,让玉凤回避一下,我来跟玉凤妈说说看? “覃耀堂笑着点了头。 饭后,亲家当面把这事说开了。赵达萱对坐在覃耀堂身旁的玉风妈说:“亲家, 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打算秋后把你的玉凤接走哩!” 赵达萱一下就把线头对准了针缝眼儿。荷花听了,心里的那块石头一下子落到 了地上:“那好啊!我是个妇道人家,没见过世面,不会说乖巧话,只好直话直说 了。思中和玉风的婚事是你和耀堂做的主,你的为人我和耀堂信得过,我们没说二 话。但玉凤书读得不多,比不上思中。我们家底子薄,比不上你。门不当,户不对, 我们是占了便宜。不过,我倒不在乎这个,我看重的是你的有情有义、你的家凤, 我就喜欢这样的亲家。”荷花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她停了一下还说,“玉凤 这丫头品行好,分得清老少大小,你可以放心。”赵达萱见荷花这么重感情,这么 心直口快,听了这一席话,反而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只言道:“谢谢亲家母信得 过我。” 荷花突然想到,思中还在重庆,这秋后怎么个结法呢?便接着问:“你说秋后, 思中能回来吗?” 赵达萱笑着说:“亲家母啊!如果要等思中回家,恐怕一年两年都说不准啊!” 荷花听了这话一时不解,说:“讲了半天,亲家你原来是哄我的哟!亲家啊! 我是在耀堂面前提过玉凤的事,我不是看到你将婚期推了又推,怕你变卦,我是见 世道不好,女儿这么大了,留在家里我怕人家笑我哩!” 赵达萱笑着说:“亲家母,我不是哄你,是说的真话,思中他爷爷几次对我说, 思中在外面读书,战乱期间,什么时候回来没个定准,订下的儿女亲事当办就办, 要让亲家放心。他老人家要把玉凤先接过门去。” 荷花接着说:“啊呀,亲家,你是当真啦!不过,这我就不懂了,新郎不在家。 不拜个堂也名不正言不顺啦!” 赵达萱听了一笑:“既然是娶玉凤过门,当然按礼节办,要一样的报日子,一 样的接亲,一样的拜堂,一样的宴请宾客,我不热热闹闹地整个酒对得住亲家母吗?” 玉风妈感到迷惑了:“那新郎官呢?怎么办?我的亲家!” “这好办啦,让嫂子玉蓉代替嘛!”赵达萱笑着说。荷花一听急了:“这新郎 官由嫂子代替,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哩!” 覃耀堂插言道:“你这个人啦!年纪不是蛮大,脑筋旧得很哩!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只是个礼节嘛!,‘ 赵达萱补充说:“这事儿在社会上也不是没有,再说代兄弟拜堂的是嫂子,又 不是外人,你还怕有闲话?” 荷花想了想,突然笑起来:“好!我听你的,不过这嫂子替兄弟拜堂的事先就 不要对外人说了,说不定到时候思中能回来哩!,, 赵达萱要接玉风进门的事就这样定下来,覃耀堂夫妇留他住了一天,才回家去。 抗战期间,三都坪是川盐的重要集散市场,到这里贩盐的人很多。张宏和赵思 弘很快购得食盐三千五百斤,只歇了半天,伙计们打了个牙祭后,便上了返程的路。 当天走了三十里,天还没黑,张宏就安排住了店。住下后,张宏对赵思弘说:“明 天路上比较安全,要大家辛苦些,三更起床,加紧赶路,到离向家垭税卡二十里的 申家塌住店。后天的路途上风险大,要有个准备。”赵思弘说:“好!安全上的事 都听你的,志祥是当兵的出身,他会帮着你。” 次日,他们赶了一天路,申时刚过便到了申家塌,思弘安排了酒饭,喂足了骡 马草料,要大家早点歇了。张宏和赵思弘、黄志祥三人就通过税卡的安全事宜作了 周密的安排。 山里的天亮得迟,到了五更,还看不清方向,张宏就催着上了路。张宏和赵思 弘在前,黄志祥断后,骡马夹在背客中间,辰时便到了向家垭。 向家垭周围高山起伏,一条便道蜿蜒其中。向家垭在山坳之中的一条小河旁边, 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地势非常险要。该所住着两个班的武装税警,他们除在当地搜 括民财外,最热衷的是盘剥来往客商,寻找借口,扣人扣物,打人致伤致残的情况 常有发生。张宏一路人马还没到税所边。早已有人向税务所所长徐善卿通报。徐善 卿见来了个骡马队,知道油水不少,便亲自出马,带了五六个弟兄拦住了路口。张 宏见来者不善,便用手拐碰了一下赵思弘。赵思弘明白他的用意,随即走了上去。 徐善卿把手放在腰间的盒子枪盒盖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楚阳县派出来买盐的。” “买盐做什么用?” “吃!”赵思弘见问得好笑,故意回答说。 “我知道是吃的。谁吃得了这么多啊?” “抗日的国军。” “拿手续来!” “请过目。”赵思弘拿出一份公函,递了过去。 “不行!你这是乡政府的。”徐善卿看了一眼说。 “难道乡政府开出的就不是公函?” “这是非常时期的短缺物资,数量太多,手续不全,不能放行。” “耽误了抗战大事,所长大人你负得了责吗?要扣可以,你开个手续吧!” “不扣也要得,你手续不全,税款加倍!”徐善卿怕惹火上身,便改变了主意。 “我们是公事公办,你要加就加,哪个出这个憨钱呢?” 张宏一边听他们的对话,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想着对策。这时忽然见到一个 二十多岁的打扮妖艳的年轻妇人,从税所大门里端着一碗饭走过来看热闹,心想, 如果是所长夫人就好了。就在这时,一个职员模样的人走过去说:“夫人……”这 人话还没说完,张宏就一个箭步上去,左手扣住了那夫人的脖子,右手拔出刀来, 按在她的脖子上,说:“你们若要找麻烦,我就宰了她!”这时黄志祥见张宏动了 手,也一个飞跃,抓住了一个税警的枪管,一脚将他踢翻,用夺得的枪指向了徐善 卿。其他的税警都傻了眼,呆呆地望着。徐善卿见了这个阵势,吓得尿了裤裆,颤 抖着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真格的,别……”张宏推着那妇人走近骡马 队对伙计们说,“快挪出个马来!”稍后,张宏把那夫人托上马去,自己也跃身上 了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用刀比着那妇人对徐善卿说:“徐所长,对不起,让她 先跟我们走段路,如果不放心,你可派两个弟兄在后面跟着,越过省界后,我就放 了你夫人,绝不伤害她,你尽管放心。”说罢,一马开道,赵思弘等一起跟了上去, 黄志祥持枪走在最后。徐善卿好一会傻站着,清醒过来后,只好派了两个税警跟了 上去。 赵思弘一行人走了半天,终于过了边界。张宏履行诺言将那夫人放了,将枪也 还了,并对她及尾随的两个税警说:“回去告诉你们所长,就说我们还要来的,叫 他以后放客气点。”待那所长夫人和那两个税警走后,张宏对赵思弘说:“为防不 测,再走一段后歇脚吃中饭,前面我有熟处。”赵思弘从没见过这等惊险场面,对 张宏十分佩服,笑着对大伙说:“我们听张先生的,再走一段路后歇脚吃中饭,好 吗?”大家没有异议。 第二天下午,张宏、赵思弘领着贩盐的人马回到了宜华,街上居民喜出望外。 那些商户自那日商会议论此事后,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见这么多食盐就运进了颐泰 轩的柜房里,更是惊叹不已。他们见了赵达萱,夸他为百姓又办了一件好事。赵达 萱见食盐安全运到,自然十分高兴,要王翠莲和玉蓉准备酒饭,又要朱晓明去把金 娥叫来,大家一起吃了个痛快。 肖明华听到赵达萱运回几千斤盐的消息后,也感到突然和惊喜,感到突然的是 赵达萱不露声色就马到成功,惊喜的不是赵达萱搞到了盐,而是他投石问路这步棋 走通了,他到县里又有了表功的话题。 他父子再去畈盐,有了效法的榜样,省去了好多担心。他从此事中感到后怕的 还是赵达萱其人。他人缘好,有胆识。刚柔相济,精明强悍。年初已得罪了他,以 后要压住他也不容易,眼下只有善待才是上策。于是他找上门去,先赵老板前赵老 板后地奉承了一番,再打听了贩盐的一些情况。赵达萱以自己未去为托词,三言两 语敷衍过去。此后,肖明华又托人从背客那里了解了张宏在向家垭与税务所较量的 情况,知道了张宏的厉害,又添了一分心思。他想让父亲运盐时请张宏当保镖,又 估计张宏不会答应,即使他答应,那税卡有了这次的闹剧,也不会轻饶他。思来想 去,他想到了自己的保安队,心中才有了数。 几天之后。肖明华去县城找任雄开了运盐的手续,派保安队护送,开始了去三 都坪运盐的买卖。他连续运了几趟,运来了不少盐,以他父亲的名义,在赵达萱家 的附近,开了个吕厚盐行。开始时宁肯亏本,用低于颐泰轩的价格销售,赵达萱没 办法也只好降了价。肖昌厚待赵达萱的食盐销售完后,便提高价格,独家控制了食 盐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