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 程三从桌斗里取出纸笔,让小曹打了个临时欠条,说一会回来了用存款单换取这 个条子。王好学吊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到底两人年龄相仿,路上很快混熟了,王好学说道:“你们老板很精哩。”小曹 道:“不过,他待人好,说一不二,挺讲信义呢。”王好学就说明天自己还来,请小 曹帮他揽储。“行,没问题,我还熟识几家养殖大户哩。”小曹爽快地答道。 办完存款手续,送走小曹,王好学精神也振作起来,两位姑娘就嬉笑道:“这还 像个男子汉样子。” 一个多月过去了,港商还没有来的消息。社会上却传言,许家在旧社会本是当地 大户,现在怕政策变化,二次被分光财产,不敢回家乡投资了。 招商局赵局长便打电话询问杨立强,说道:“改革开放发展到现在,许开昌不会 有怕政策变的想法吧?是不是另有原因不来投资啦?”杨立强回答:“不会的,没听 说许大哥改变主意啊!” 但老杨也不放心,便在电话上催问罗豪。罗豪笑答:“我大哥吐出的唾沫星子就 是钉子,板上钉钉哩。”且说道:“他动身就在最近, 快了。” 这天晚饭后,张文君见丈夫心不在焉的看电视,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削了一 个苹果递给他,说道:“还有啥烦心事吗?说过多少遍了,回到家里就该把它忘了。 对啦,丹妮快考大学了,你也得关心关心呀,她舅舅来电话建议她考医学院呢!”杨 丹妮舅舅张鸣当年分配到青埂县医院工作。文化革命结束后,恢复高考制度,他考上 了省城医学院的研究生,后来就被分配到省城一家大医院上班,带走了妻儿,一家人 迁住到省城。 杨立强似听非听,没有搭话。突然电话铃声响了,他迅即抓起了话筒。 就如心有灵犀带预感一样,果然是罗豪打来的电话。话筒那边道“我家许大哥今 天已经到省城了,一行四人,明天要来县城哩。” “好,好。知道了。我告诉赵局长,以后再和你联系。”杨立强一下子来了精神, 立即给赵局长打了个传呼。 张文君看着丈夫的样子,笑道:“这会儿把魂收回来了。丹妮报考医学院,你看 行不行?” “行,行。女孩子学医是个好事。这两天我有点忙,丹妮的事你就多操点心吧!” 说完,他歉疚的望了一眼妻子。 赵局长很快回过来电话,问明情况后说:“我马上给张县长汇报。”停了一会儿, 他又打过来电话:“明天早上七点,县政府安排两辆桥车去省城迎接。请你问一下罗 豪,港商住在哪里,让他联系好了,告诉我一声。” 杨立强道:“这么办吧,明早七点我把罗豪夫妇接到县政府门口,陪他俩坐支行 的车,给政府的桥车带路。” “好,你告诉罗豪,张县长和我明天都去。”赵局长特地叮咛了一句。 第二天,三辆桥车把港商许开昌一行四人,接到了涌泉镇新建成的青埂宾馆。 青埂宾馆坐北向南,迎面一座六层高的主楼, 称作醉溪楼。四周有回廊、小亭, 曲径流水、水池水榭,东侧是三层高的宾馆餐厅及游乐场所。院内树青草绿花香,是 一座园林式的宾馆。 安顿好港商住处,稍事休息后,张县长、政府办吴主任、赵局长等人请港商到饭 厅雅间吃饭。杨行长、罗豪和许大女也都陪着客人。 许开昌个子较高,前额有点秃,身材魁梧,五十岁出头。他带来的三个人中,一 位叫刘宇,40多岁,身材高大,精力充沛,是位董事;一位姓高,30来岁,文质彬彬 的,是位工程师;另一位姓邓,30多岁,中等身材,机敏精干,看样子是秘书。 招待客人的饭菜自然丰盛。许开昌坐在饭桌旁显得很兴奋,应付了几杯敬酒之后, 便打开了话匣子。他说道:“人活在世上,就像漂浮的风筝,魂牵梦绕的还是长线的 这一头,这头是‘根’呀。有‘根’人才活的踏实。”扭过身对他带来的三人说: “我们的县名有些来头呢,你们知道它为什么叫青埂县吗?”三人笑着摇头。 张县长故意惊讶的说:“哎呀,我都说不上来呢,许总经理对家乡的事还知道的 这么多?” 许开昌笑道:“你是父母官,咋能不知道呢?我家罗豪说不上来倒是真的。” 吴主任替他斟酒一杯,举起说道:“请许总喝了这杯敬酒,就开始说吧,我们也 想听哩。” 许开昌并不推辞,一饮而尽,说道:“青埂山两边的山峰葱茏翠郁,泛着一股青 气,比起周围的高山峻岭来,略低一些,看似两条山埂。《山海经》中记载:‘西王 母梯已而戴胜,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传说这三只青鸟,替西王母取食时, 常路过翠绿的山埂,停下来休息。人们就把山叫做青埂山,峪道称作青埂峪,县名也 因此而来。有一次,青鸟把衔着的酒囊不小心掉了下来,生出青湖与涌泉河。因此, 涌泉河也别称醉溪。宾馆这座大楼称醉溪楼,大概就是这个缘由吧。张县长,是不是 呢?” 张县长点点头,笑道:“讲得好,不愧是青埂县人。” 罗豪咧嘴一笑,望着张县长说:“怪不得县城有条青鸟路,原来有说法呢!”许 大女暗暗拉了一下他的衣襟,待他转过脸时,又瞪了他一下,意思说人家当官的说话 呢,你加什么热闹。罗豪朝妻子咧咧嘴,仍然是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赵局长却接过话头说:“县城这些街名、路名都有些典故哩。许总肯定知道,也 给大家讲讲吧!” 许开昌笑着看了赵局长一眼,说道:“地方官考我们这些游子呢,那我就说说吧。 原来老县城只有一条东西向街,因其繁华,远近闻名,而且城北河滩沼泽地常有白鹤 栖息,便借《诗》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这句话,起名‘鹤鸣街’,后来县 城又有了两条南北路和一条新街,其中一条叫‘青鸟路’,这个典故不必说了,东边 的一条叫‘灵石路’,这是因为青埂山东峰之下有块较象元宝的巨石,很像曹雪芹《 红楼梦》里那块灵性已通的顽石,我们便借这‘灵石’二字做路名了。至于玉禾街, 这还是借‘青鸟’的典故起名的,唐朝刘禹锡有句诗‘青鸟自爱玉山禾,仙禽独贵华 亭露’,那条街原来又是一大片绿莹莹的玉米田,寄景借典,街名即由此而来。各位 地方官,我说的对不对呀?” 大家都拍手叫好,夸许开昌对家乡掌故了如指掌。 许开昌也高兴的说道:“我只要闲下来,家乡的这些故事便涌上心头,今天在乡 党面前一吐为快,痛快!” 饭后,分管旅游的常务副县长侯易,县旅游局的郭局长、经济局的马局长、财政 局的王局长、土地局的吴局长、林业局的李局长等相关部门领导也来了。两方面的人 便开始接触,了解情况,相互交流各自的看法。 许开昌对张向东县长说:“让他们三人和地方官先谈吧,我下午回峪口村去看望 乡亲和我的妹妹。” 张县长叫来吴主任,说道:“你带辆车陪许总去吧!” 许开昌再三辞谢,但盛情难却,只好叫来罗豪和许大女同乘轿车回村。 涌泉镇到峪口村也就三公里路程,稍时就到了。轿车驶到许二女家门口停下,许 大女推开门,引着哥哥和众人进去。 许二女和丈夫郭谋旦早就在家里等着。她一见哥哥就扑了上来,双手紧握着哥哥 的一只手,先是呵呵地傻笑个不停,后来就“呜呜”的尖声恸哭。 这时惊动了众位邻居,陆续到二女家来。当得知许开昌回村的消息,来的人更多 了。峪口村的村主任郭石头也来了。许开昌热情地和乡亲们打招呼,但二女拉着他的 手怎么也不放开。 许开昌热泪满眶,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妹妹的头发,替他擦去热泪,二女的情绪 才渐渐的平缓下来。 许大女趁势趴到妹妹耳根说道:“县上的大官在这里呢,村长都来了。他们要和 哥哥说大事呢,你就松手吧!”边说边指了指站在那儿气宇轩昂的吴主任。许二女怯 怯的瞅了瞅吴主任,慢慢松开哥哥的手,又紧紧拉住姐姐的手坐在一旁。 罗豪和郭谋旦搬出好多凳子、椅子放到院里,请哥哥、吴主任、郭石头及几位年 长者坐下,其他乡亲或站或坐地拥在院子里。许开昌已回来过几次,和好多乡邻熟悉, 就用普通话和大家拉呱话儿。 村主任郭石头问:“听说大哥这次回来,要和县上谈开发青埂山旅游项目,是吗?” 许开昌笑道:“是的,你看吴主任都陪我来了。” 吴主任笑着对周围的乡亲说:“如果项目谈成,计划在这里修个停车场,修条公 路接住国道。游客就从你们村旁下车,进入山门。以后这里就热闹了,让你们峪口村 人先富起来! ”围着的乡亲便乐呵呵的笑个不停。 许开昌想去上坟,又怕二女再受刺激,便悄声让大女留在家里照看妹妹。许大女 明白了意思,对二女说大哥要和县上的大官,还有村长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稳住了妹妹。 众人这才陆续出门。许开昌出门时,二女还不断地向哥哥招手。 到了村口,许开昌再三请吴主任回去,别等他,说晚上让罗豪开卡车送自己回宾 馆。吴主任见他执意如此,便和司机开车离去。 许开昌告别众乡邻, 和罗豪、郭谋旦走进峪内。迎面便见宽约十米,高十余米的 水瀑飞流直下,水沫四溅,轰鸣震耳,周围尽是小树、绿草、青苔,映衬着腾扬的水 雾似一团团青气盘绕。许开昌不禁自言自语的脱口而出:“青龙挂仙帘呦!”拉过罗 豪和郭谋旦,弟兄三人向青龙叩了三个响头。 三人沿着崖边凿开的小路盘旋而上,到了上边,只见一条水势湍急的小河从峪内 向外奔流,水流下不时见到砌得齐整的石条。 许开昌停住脚步,指着石条说:“这里原来依次有咱家三座水磨,沿崖壁还修有 栈道,路比现在好走得多呢!” 罗豪接过话头道:“听说这次开发,准备恢复一座水磨做景点,还准备把断了的 栈道也修起来,当作一个旅游特色哩。” 许开昌高兴地说:“那就好,也算了结了我一桩心愿。” 弟兄三人边说边拐过一道弯子,向上边崖坡走去,又转过一弯,在一处坡前,有 一大一小两座用石条和水泥箍成的坟墓,前边都有墓碑。大墓是许开昌爷爷、奶奶的 合葬墓,小墓是他母亲许花氏的。 许开昌和两个妹夫跪在墓前,烧化了纸钱,哀痛了好一会。然后弟兄三人回忆起 往事,再议论了一会儿,盘桓了近两个小时,才缓缓离去。 许开昌回到罗豪家,又和两个妹妹拉了半天家常。吃过晚饭,再亲热拉话到晚上 十点,才让罗豪开着大卡车,郭谋旦陪着,送他回了宾馆。 许开昌简单嗽洗一下,在位于三楼的房间刚坐定,刘董事、高工和邓秘书就走了 进来。三人脸色凝重,许开昌隐隐的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邓秘书关好门。刘董事坐在床边,望了一眼大家,开口说道: “下午我们几个人 和地方上先接触了一下,感到县上合作开发的意见并不统一。一种意见与我们不谋而 合,就是县上成立一个旅游开发公司之类的企业,和我们进行股份制合作,按有关法 律条例办事;另一种意见则是要我们与县旅游局搞股份制,而且局里要控股,把握主 动权,换句话说,就是要搞成一个新的官办企业。这种搞法,我们断然不能答应。我 已经明确表了态。” 高工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说道:“下午县上各局的头头都来了,给我们谈政策。 像土地呀、林业呀都大谈本部门的重要,说来绕去,最后我听出了一个意思,就是‘ 钱’字,要钱呢!” 邓秘书愤愤地说:“要是这样闹法,这个生意就别谈了,项目别干了,咱们回去 吧!” 许开昌先是注意的听,后来闭上眼睛在想,半天说道:“大家还得沉住气。当然 该坚持的原则还是要坚持。我算本地人,不好多说什么,也不好断然拒绝。但是,我 们的意见是以董事会讨论决定为准,我个人的意见代表不了大家,这点意思大家心里 都明白。因此,你们该说的必须得说,只是态度、言辞要婉转一点。至于干成干不成, 到最后再看。” 醉溪楼六楼小会议室里灯火通明,这时正开着扩大的县委常委会议。杨立强行长 和县人行的贡行长列席其中。 张县长话语带着激愤,正在发言:“我们已经确定了搞企业型股份制合作开发方 案,也提出了吸引外资的优惠条件。找不来合作伙伴,引不来外资时,谁也没有意见。 现在有了一家谈判对象,意见就来了,还没有和港商谈到实质性阶段,我们先对原来 议定的方案有了异议,这是为什么?” 侯易副县长小心翼翼地说:“这样也好,让我们再次统一认识,就不会和港商谈 判中途又出现变卦了。据说这是几位过去颇有政绩的老干部,最近几天联名向大泉市 领导写的反映信,对我们议定的方案提出了看法,上面把这封信转了下来,叫我们讨 论讨论。” 杨立强望了望他,看到这位长条黑脸、眉棱颇高的副县长,绵鱼般的阔嘴上方, 栽一粒泥丸鼻子,纤长的双臂扶着沙发,身子微微前倾,一双机灵的小眼睛谦恭的望 着县委书记。老杨心里直发笑:难怪赵菁叫他猿猴哩。 县委书记赵志宽用不满的眼神盯了一下侯副县长,让老侯身子微微一震。接着, 赵书记扫视一下会场,说道:“那就把这封信公开念一念,让大家分析分析!” 县委常委、组织部周部长便拿出信念了起来:“……听说这位港商就是本县解放 前的许姓大户,其父临解放时去了台湾,……县上提出的企业型股份制合作方案,对 许姓港商极为有利,让其成了有自主权的控股方,这不是变相出卖我们的旅游资源吗 ? ……这届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提出开发青埂山旅游项目是很正确的,是为民办实事 的。但是,这项开发就不能利用我们自己的力量吗?有些人强调资金不足,为什么不 去当地银行贷款呢?偏要去借助外地港商的钱呢?即使借助港商的力量,也不能让他 控股,应该把自主经营权牢牢的把握在县上……” 张向东县长冷笑了一下,说道:“说得轻巧,行长就在这儿,问问他们,能不能 给这个项目贷款呀!杨行长你说说。” 杨立强道:“我们几家专业银行都转变成国有商业银行啦,实行企业化管理,严 格了信贷管理程序。政府机关作为行政部门,没有贷款的主体资格,我们不会给贷款 的。即使政府下设一个企业,来我们j 行申请贷款,核查审批过程也是很严格的,起 码对贷款要落实有效担保。恕我直言,县上官办企业弊病不少,风险程度太大,这笔 项目贷款所需资金又那么多,j 行是不会同意贷款申请的。” 张县长又点名道:“人行的贡行长,你就想想办法吧!” 贡行长说:“我们人行对各家商业银行在金融政策和法规制度方面,实施的是规 范化监督管理。对各家商业银行的自主经营权不会去横加干涉。我们也没有直接对企 业贷款的功能。因此,落实这笔项目贷款,只能尊重商业银行的意见,帮不了什么忙。 按我看法,j 行杨行长的态度是有代表性的。” 张县长面对大家,说道:“这么说来,光靠银行贷款没戏了。” 四十来岁的县委常务副书记郑民接过话头,笑道:“开放搞活嘛,大活人还能让 尿憋死!要说写信的这几位老领导,我比较了解,因为当年我在宣传部当过干事,也 当过他们的秘书。他们人品不错,廉洁奉公,办事认真。但在当时文革的大气候下, 所谓的政绩虽然登过报,当过典型,却都是搞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 命那一套。因此,脑子里烙印还是很深的。我们党现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走改 革开放的道路,搞的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形势变啦!市场经济是法制 化经济,引进外资搞的合作企业得遵守我们的法律法规,要依法缴纳所得税及应缴的 税收,既增加地方收入,又带动了经济发展,何乐而不为呢?这几位老领导的思想还 囿于计划经济那种行政管理模式,靠行政包揽一切,大家明白,这种认识明显落后了。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今后要搞‘小政府、大服务’,偏重为企业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 企业依法自主经营、自担风险是他们的事,政府没必要去管那么多,用不着牢牢的把 握那个权啊!” 赵书记一听,高兴地说道:“郑书记去省委党校几个月学习经济理论,墨水没白 喝,把问题症结一下子说清楚了。我们还是坚持按原定方案办,明天早上继续开会, 把县旅游开发公司的领导和人员定下来,然后去工商税务部门登记注册,以后就让旅 游开发公司和港商去谈判,由招商局负责联系,大家都做好服务工作。”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据反映说,个别职能部门八字没见一撇呢,就试探着 和港商说收钱的事,这是干什么?!一切都按照法规程序办事,我兼着县人大主任, 要发挥人大的监督作用,谁再违背法规乱来,就追究谁的责任。” 夜深了,方才散会。 第二天早上,赵书记先在电话上向大泉市市委书记汇报了情况,市委书记回答的 简洁:“排除一切干扰,坚持改革开放。” 以后的事情就顺当多了,新任的县旅游开发公司经理伍志凌带着一帮人和港商谈 判,很快就进入了实质性阶段。 前后五天时间,就草拟出合作公司《青埂山旅游有限公司章程》,甲方是青埂县 旅游开发公司,乙方是香港开元昌泰有限公司,合作公司的开户行就定在j 行青埂县 支行。 章程共分“总则、宗旨与经营范围、董事会”等十四章八十五条,其中“投资总 额和注册资本”一章,写明投资总额为600 万美元;合作公司注册资本为400 万美元, 其中:甲方以项目建设及配套设施使用场地和资源保护费出资,占注册资本的20% , 乙方以现金出资,占注册资本的80% ,注册资本和投资总额之间的不足部分,由合作 公司借贷解决。 在“期限、终止、清算”一章,写明合作期限为50年,而且还为如何延长合作期 限写明了条款。 最后一天,许开昌把草拟的章程电传到香港,董事会其他成员都签署了同意的意 见。这天即和青埂县旅游开发公司正式签订了章程。 按照“董事会”一章规定,董事会由七名董事组成,其中甲方委派三名,乙方委 派四名。总经理由乙方委派,副总经理由双方各委派一人。就在两方协商人选时,分 管旅游的副县长侯易提出异议。他说这个总经理应由副处级的地方领导兼任,理由是 这么大的企业,其管理人员要够相当的级别,言外之意是非他莫属。 协商当时卡了壳。面对此一破三折的局面,县旅游公司经理伍志凌急得挠头,却 不敢找侯易辨驳。着急处有出奇处,他忽然生出了一个主意。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