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段飞云发现凤蝶吟那位小跟班黑儿老是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望着他,并且一见他 就躲得老远,好像他身上带着瘟疫似的。 他不禁暗猜,这小鬼该不会是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吧? “嗯!这不是个好现象。”他鼻间嗅出危险的味道。因此当他第十次发现黑儿 从他身边逃开时,他忍不住在黑儿背后阴冷地说了句:“黑儿,我听说你的好兄弟 白儿病得不轻,如何?现在好多了吧?” 黑儿登时刹住了逃跑的脚步,回过头来,戒慎恐惧地望着段飞云。“白儿已经 好多了,多谢段爷关心。” 不愧是凤蝶吟的跟班,挺机灵的,段飞云更有兴致逗他了。 “不必客气,我想我该找个机会去探望他一下。” 闻言,黑儿本就黝黑的面皮更显黯淡无光了。“段爷是主人的贵客,怎么好麻 烦你呢?” “喔!不不不——”段飞云对着他摇摇食指。“我是你们主人的未婚夫,也算 是你们半个主人,去探望一下自己的跟班乃是人之常情,你不必客气。” 黑儿整张脸全黑了,绞尽脑汁正想着该怎么拒绝段飞云去探望白儿,想不到目 标物却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黑儿。”随着一阵娇嫩中微带着气虚的声音传来,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蛋紧跟 着出现在花园的拱门后。白儿迈着还有点儿不稳的脚步,兴冲冲地向黑儿跑过来。 “黑儿、黑儿……” “你怎么出来了?”黑儿气急败坏地瞥了段飞云一眼,急奔向白儿身边。 自那夜凤蝶吟叫他看守段飞云,他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点了穴道,直昏睡到日上 三竿才起床,他就知道段飞云绝非外表看来的那么简单。 这个男人像团谜,而且还是那种充满危机的谜。因此他处心积虑地避开他,并 隐藏起白儿的存在,谁知……这傻白儿,居然三两下就坏了他的好事,可恶! “黑儿,你在生我气吗?”白儿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无辜神态十足地惹 人怜惜。“对不起啦!要不然……我让你打好了,你别气我嘛!” 对着他这一张俊美绝伦又可怜兮兮的脸蛋,谁还能忍得下心生气?黑儿长叹一 声。“你的病还没好,不乖乖在房里躺着,跑出来做什么?” 段飞云在心里暗赞一声,好个漂亮的少年!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魅力,要让他 长大了,不知要勾去多少女人的心? 白儿可爱地嘟着嘴。“人家一直躺在床上很无聊嘛!大夫伯伯也说我可以起来 运动一下,我好想你,所以就出来找你啦!” “好啦!那你已经看到我了,现在回去休息好不好?”黑儿拖着他往外走。 “可是……”在床上躺了十来天,白儿实在躺得好累,压根儿不想再躺回去。 “有时候晒晒太阳,走动一下,对才病愈的人是有好处的。”段飞云凉凉地开 口。 白儿乍听有人为他求情,随即绽开一脸灿烂的笑容。“对啊、对啊!这位大哥 哥说的对,让我再待一下嘛,好不好,黑儿?好不好……”他撒娇地轻扯着黑儿的 衣袖。 黑儿本来就疼他,又给他这么一撒娇,坚定的意念不觉起了震荡。 “但是……”他实在很害怕诡谲难测的段飞云会害了白儿啊! 可黑儿越是希望摆脱他,段飞云便越想逗他。他主动走向白儿,拉起他的手。 “听说你病了很久,知道是什么病吗?” 白儿生性单纯,一点儿防人之心也没有,一下子就跟段飞云熟稔了起来。“本 来是风寒,可是一直没治好,结果就变得很严重了。多亏好姊姊给我们很多钱,还 请很好的大夫来看我,慢慢的我就好起来啦!” “好姊姊?”该不会是凤蝶吟吧? 白儿点头如捣蒜。“不过黑儿说要叫她‘主子’,可是我喜欢叫她‘好姊姊’, 我有很多好姊姊喔!每个人都对我好好,不过对我最好的是黑儿,所以我也最喜欢 他。” “这样啊!”段飞云斜睨了黑儿一眼,见他一脸羞红。想不到这外表古灵精怪、 一肚子鬼的小子会如此疼爱他天真单纯的拜弟,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白儿,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大概跟你差不多大的年岁,也被蝶吟救过喔!” “真的?”白儿讶问,连黑儿都睁大了一双疑惑的眼。 “真的。”透过这个孩子,段飞云瞧见了十年前的自己,一样病弱、一样为凤 蝶吟所救。他缓缓说出了那段往事,语气间充满爱恋。 白儿抹着泪听完他说的话。“所以说好姊姊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她不但救了 大哥哥,还救了我。” 一股暖流窜过段飞云冷硬的心房。是啊!他怎么没想到,不管凤蝶吟怎么变, 她的本性始终未改。 当年她救他,如今她救白儿。不为名、不为利,更不讨人情,她凭的不过是一 片良善之心。 她没变,她永远也不会变。一身的善良与纯洁,是他心目中最爱、最爱的女人。 ☆ ☆ ☆ 华灯初上,凤蝶吟低喟口气放下越形沉重的笔墨。 要同时管理栖凤楼、对付冥教与凤悦仁,真是一件苦差事。 但她却不得不做。父亲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打小将她捧在手心里养大,亲恩浩 荡。如今父亲惨死,她如何能不为父报仇? 虽然凤府号称天下首富,父亲死前更将泰半的财产锁进藏宝库里留给她,她也 就是凭借这份雄厚的财力,才能顺利创建出栖凤楼的。 但要命令底下这群杀手办事,却需要无数的金银。父亲的藏宝库再怎么饱满, 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她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开源。 抢回凤悦仁自她手中夺走的凤府生意,无疑是最快、最好的开源方法,因此她 近来的心思便放在打击凤悦仁、抢回家族生意之上。 所幸成果不错,一个月下来,她已夺回了八成左右的生意。现在要打垮凤悦仁, 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不过这样一根蜡烛三头烧,真是件相当累人的事。 轻轻转着僵硬的肩膀,她累得最近腰带又松了一圈。“哎——”希望这些事情 能早日有个结果。 “累了吗?”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掌轻搁在她的肩头上,温柔地揉按着。 她乍然回头,迎上段飞云深情的眸。“是你!” 他咧开嘴,给她一抹温暖的笑。“放轻松,让我帮你松松筋骨,就不会这么累 了。” “可是……”她别扭地缩着肩,要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来服侍她,叫她怎么过意 得去? “别在意。”他半蹲下身子,湿热的气息吹拂向她耳畔。“我想了很久,你一 直不肯答应跟我结婚,一定是因为对我的表现还不满意。所以我决定用行动来让你 明了,我对你的爱是真心诚意的,绝非嘴巴说说。” 她俏脸“轰”地一声冒出阵阵白烟。“不是的,我没有……” 他不理会她的辩驳,继续亲吻着白玉般的可爱耳垂。“蝶吟,我有没有告诉过 你,我从小就喜欢你,已经好久、好久,差不多有十年那么久了。” 她羞怯地颔首,被他亲吻的地方窜出一道道急电,电得她全身酥麻麻的。 “我喜欢你,好喜欢你。”他亲吻的地方转移到她柔嫩的颊,湿热的舌头轻轻 一舔,引起她纤细的身躯一阵轻颤。 她赧红的俏脸、情欲嫣然的水眸、红艳欲滴的樱唇不停煽惑着他的感官。“你 好美,蝶吟,你好美……”他赞叹着,一举掠夺了她的唇。 “啊!”她的惊呼被他吞入腹中,只剩浓烈的情欲在体内翻涌。他的舌勇猛又 炽热,在激狂的挑逗中,她腹里的欲火不觉越扬越烈。 她唇腔里的津涎像蜜一样甘甜,他情不自禁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舌头在她湿热 的樱唇内放肆地搅动,一勾引到她小巧的丁香,便迫不及待用力地吸吮、挑逗。 好热!她气喘吁吁地紧攀住他的宽肩,娇躯像要被他的热情给融化了。 段飞云的大掌来回抚过她纤美的背,当她水蛇般的柳腰软软贴近他的身体,一 股轰然烈火霎时在他体内点燃。 他的大掌忍不住沿着她衣衫的开襟处溜近坚挺的双峰,一贴上那柔软如玉脂般 的触感,他浑身一颤,体内的真气在瞬间逆流。 “呜……”他倏然倒下,两手环胸,拼命压抑那威胁着要爆烈他丹田的狂猛真 气。 痛楚像烧红的铁针,自他四肢百骸钻入,狠狠刮着他的肉,切着他的骨。好痛、 好痛……痛得他全身缩成一团,颤抖不已。 这是他妄动欲念的报应吗?武痴前辈曾告诫过他,修炼幻灭大法者不得破身, 一旦失了童贞,一身功力尽付东流。 他以为只要不破身,稍微亲近一下女色并不算什么。想不到幻灭大法这么厉害, 他不过有点儿想就……呜!老天,痛死他了。 “飞云!”凤蝶吟被他吓坏了。前一刻还好端端地吃着她的豆腐,怎么一转眼, 他就像发了急病,痛得在地上打滚。“你怎么回事?” 他困难地摇头。“没……没事……”嘴巴虽然这么说,但双唇却抖得发不出一 个完整的音来。 “可是你……”她捉起他的手腕,试着替他把脉。“让我看看。” “不!”他一个翻身滚离她身边。“别碰我。”要让她把了他的脉,那他身怀 绝世武艺的秘密就再也守不住了。 凤蝶吟青白着一张俏脸望向他。他这反应是在嫌弃她吗? “蝶吟……”他痛苦地喘息着,努力将注意力转出疼痛的身躯。“我这是老毛 病,一紧张……就会这样……” “你是因为紧张才痛的?”这是什么意思? 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默背武功心法以遗忘痛楚。 “是啊!我上京后……日子过得好忙、好累……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得了这种 怪病,连皇宫里的御医都诊断不出病因。只能说这是种心病,太紧张、压力太大时 就会发病……没什么要紧的,一下子就好了。” 她睁大一双狐疑的美目。“我们刚才没有做什么会让你紧张到发病的事吧?” “怎么没有?”他眼里的狡狯比狐狸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想到我的唇正吻着 我最心爱的女人,我的手正抚着她窕窈美丽的身躯,我的身子……” “住口,别再说了。”她的脸都快冒出火来了。 他涎着一张嘻皮笑脸。“你都不知道,刚刚我的心脏跳得好快,差点儿就从喉 咙里跳出来了,而且我的下半身……” “下流!”她丢下一句嗔骂,小手捂着红烫冒烟的双颊急慌慌地跑进了内堂。 一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界内,段飞云再也撑不住颓然瘫倒在地。 老天,喘着差点儿就要痛断掉的气息,他发誓再也不敢乱起色心了。 ☆ ☆ ☆ 栖凤楼和冥教终于正式开战了。 为了一段私仇,却将整座武林都卷进了可怕的腥风血雨中。 只是说来讽刺,百年前全武林人士同心协力驱离了冥教第一任教主,护卫了武 林百年和平。当时参战者全是基于一片维护正义的忠心,才起而奋战的。 但今天,栖凤楼和冥教的战争却是金钱诱惑加上武力威胁下的综合品。 不论白道、黑道,不是屈服在凤蝶吟的金钱攻势下,就是畏惧冥教的力量,而 加以投效。少数自命清高的人则隐居去也,表明不NB467浑水。 这样的战争看不出正义,也没有所谓的向心力,只是一团大烂污。 可凤蝶吟却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她站在五里坡上,遥望着对面扎营而息的冥教三大堂口之一的阎罗殿。 历经地狱堂的覆灭后,冥教摒弃了化整为零、偷渡入中原的作法,派出大军光 明正大地向中原武林发出了战帖。 栖凤楼当然不会退避,挺身向前迎上了战场。 “各位,传闻冥教教主终于亲自领军进中原了。我现在此宣布,谁能取得冥教 教主的人头,赏黄金百万两,其底下剩余的两位堂主、二大护法,各值十万,依此 类推,各有其价值,最少的也有百两黄金,请各位努力去赚取吧!”她深信重赏之 下必有勇夫,只要赏金够,自然有人愿意卖命去为她达成目标。 尤其她现在还得了一员万夫莫敌的超级勇将呢!俏眼瞥向身旁挺立如山的铁面 修罗,招揽他入栖凤楼已有半月,她还是查不出他的真实来历,可是他带给她的安 稳、熟悉气息却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依赖他。 这半月来,经历了大小征战十来回,他的忠心守卫更令她彻底卸除了防心。只 是……有时候她不禁要怀疑,当其他人都为了她的赏金而奋勇杀敌时,他为何始终 不改初衷地守在她身旁?那样他会少赚很多银两耶,他……不介意吗? “楼主万岁——”此起彼落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在乍闻赏金将提高到黄金百万 两后,一干杀手几乎要乐疯了,没有人想到他们根本到现在都还查不出冥教教主的 真实身份。 “栖凤楼必胜!” “祝楼主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谄媚声一记紧接着一记,响个不停。 凤蝶吟静待欢呼渐歇后,她举起双手,底下立刻静默成一片。 “既然大伙儿都同意了,那咱们出发吧!首先要攻击的目标便是阎罗殿。记住, 有本事领多少银子就看你们自己了,取得的人头越多,领的赏银也越多,请大家千 万别为我省钱。” 哄堂大笑之后,栖凤楼兵分三路,攻向了阎罗殿。 而凤蝶吟则高踞在五里坡顶,冷眼旁观着底下的血腥杀戮。 阎罗殿主是名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高壮汉子。一柄千斤巨锤使得出神入化, 转眼间已击杀了栖凤楼十来名兄弟。 如此高深的武功在栖凤楼里恐怕只有一个人可堪比拟!凤蝶吟心头浮起一个名 字——铁面修罗。 可是……他始终无动于衷地紧守在她身后,那固执的姿势只怕是八百匹马来拉 也改变不了。 凤蝶吟怀疑自己要如何说服他动手。“你不去赚赏金?” “我有比赚赏金更重要的工作待做。”低沉吵哑的嗓音听得出是经过掩饰的, 只是他有必要伪装得这么彻底吗? “什么工作?”凤蝶吟看着他脸上的修罗面具,突然有股莫明的冲动,好想掀 开他的面具瞧清他的真面目。 铁面修罗,也就是段飞云斜睨她一眼,语带笑意。“确定发赏金的那个人能有 命活到发赏那一日,别叫兄弟们做白工。” 她愣了半晌,猛然会意他的话。“你放心好了,我才不会赖帐。” “那种保证只对活人有用。” 她一口气哽在喉头。“你什么意思?口口声声诅咒我死。” “没有我,你恐怕死过不止十遍了。”他谑笑。 那是事实,但事实通常也是最伤人的。她气得拂抽就走,没注意到一支流箭正 射向她的心窝。 “楼主——”亏得段飞云眼明手快,及时又救下她一条小命。“我说楼主,你 既然花了这么多钱请人,又何苦事必亲躬呢?有事你只要交代一声,不必随队出征 的。” “我不跟着来看,如何拟定下一步计划?”她冷哼。 “我们会向你报告。” “报告难免失真。”换言之,她坚持跟到底就对了。 他拿她没辄地长喟口气,她打小就倔,想不到长大后恶性依然不改,笃定倔到 底了。“哎,随你高兴吧!不过请你小心一点儿,别让我太累。” 她歪着头,才想问他是什么意思,答案就自己跑出来了。 阎罗殿主杀开了一条血路,夺命巨锤直往她脑门上招呼过来。 段飞云拉着她一个旋身,他单掌封住敌人的攻势,顺便将她护卫在身后。 肉掌与巨锤相触,爆出一记沉重的闷哼。段飞云与阎罗殿主各自后退了一大步。 阎罗殿主黑如锅底的面皮上闪过一抹震惊。他天生就拥有千斤神力,习武后, 力气更是逐日增加。一柄千斤重的巨锤在他手中,使得出神入化,从未遇过敌手。 想不到才入中原,这不败的记录就被人给破了。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从未听 闻教主提起? 但段飞云却比他更惊讶。自修得幻灭大法后,他还不曾被人逼退过,如今不过 遇上冥教第三高手就破了功。看来他想对付冥教教主,还得再下些功夫才行。 杀意蒙上他的眼,他缓缓抽出背上的长剑,乌黑的剑身上有一种冰冷的蓝光, 透露出阵阵诡异——他决心痛下杀手。 夜空中,剑、锤交击,爆烈出灿烂的银星火花,照亮了黑夜。 碰撞声不绝于耳,对战中的两人,身形如流星泄地,迅极无法言喻。 所有人都被这场精彩的决斗给吸引住了,不论敌我双方皆不知不觉停下手边的 厮杀望向他们。 段飞云武功新成,所习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技,但阎罗殿主却是天生的力士, 时间一拖久,他不觉有些使不上力。 幻灭大法毕竟是走偏门的武功,太伤身了。他若不能速战速决,怕这一战将是 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场了。 将全身的内力提升到极致,他长剑回挽,猛地冲上半空,身形化为光球,由上 而下向阎罗殿主飞撞而来。 “以气御剑!”此乃剑术的最高峰,阎罗殿主没想到一入中原就遇上如此棘手 的对手,一时失了防备,想闪躲已然无路可逃,只得举起巨锤勉力迎了上去。 剑、锤再度相交,但这回段飞云是有备而来,而阎罗殿主却是仓皇迎战。千斤 巨锤也抵不过段飞云气势万钧的利剑,阎罗殿主虎口迸裂,巨锤脱手而飞。段飞云 趁机一剑取了他的人头。 但危机却尚未解除,那飞脱的巨锤竟笔直朝凤蝶吟飞去。 “小心!”段飞云的心脏差点儿停摆。 “哇!”凤蝶吟惊慌想躲,但巨锤去势如箭,眼看着她美丽的小脑袋就要断送 在千斤巨锤下了。 段飞云顾不得才使过以气御剑的绝招,内力无以为继,拼了命地朝她飞掠而去。 “蝶吟——”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功力,他总算在巨锤打中她前,及时救她躲过 致命危机。 但他本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巨锤在间不容发之际擦过他的左肩。“唔!”他 闷哼一声,在喉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看来他的内伤不轻。 “你……”凤蝶吟听见他叫她“蝶吟”,还以命护她。在她二十年的人生中, 只有一个男人会如此珍视她,那就是段飞云。 可段飞云明明不会武功啊!他是个书生、一个忠直清廉的官儿,他怎么可能拥 有铁面修罗这般深不可测的武功?而且还……加入栖凤楼帮她杀人! 不可能!铁面修罗绝不可能是段飞云,可是……那熟悉的呼喊、这令人难忘的 怀抱,还有世上独一无二的真情相待……除了段飞云外还能有谁? 可能吗?不可能!但是……她需要证实,小手悄悄爬上他的铁面具,她非查清 他的身份不可。 然而铁面修罗却忽然推开她,无视她的呼唤,几个起落消失在黑夜里。 他的唇角正溢出一条鲜红的血迹,胸口涨得发痛。他知道习练幻灭大法的后遗 症又要发作了,而且这一次绝对会比上回他妄动欲念更严重。 他不能再待在凤蝶吟身边、不能让她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怕她愧疚、怕她心伤, 他非得寻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品味这份痛苦不可。 ------------ 转自书香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