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传染2 我们重新坐好,中间还是隔着好几米,不过,尿完尿气氛和刚才不一样了, 好像我们做过什么一样,多少有点一家人的感觉了。“你瞌睡了就躺下睡一会儿, 我守夜。”我说,她回答得很干脆,口气里有了记忆中那种又娇又嗔的味道: “不,我想和你说话,一直说到天亮,你就把我烧死,要不就活埋!”我故意显 得很生气:“不许你再把死挂在嘴上!”她显得比先前克制:“我没开玩笑,我 该死,我活着也难受,我把世界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一个人杀了!”我说:“其实, 不应该给你判罪的,我学过,麻风病人多少都有些妄想症。”她立即问:“啥叫 妄想症?”我回答:“妄想症就是不由自主地胡猜乱想,眼前老是出现同一个情 景,想摆脱都摆脱不了。”她幽幽地说:“我当时真是这样,老看见刘侦侦和我 丈夫睡在一起,其实我心里不信,可是眼前老是这个情景。”我说:“不是你的 错,外国有这样的例子,麻风病人杀了人,和精神病人一样对待,要无罪释放。” 这时她突然低下头,好一会儿不出声,我看见她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毛竹上。 “别哭了。”我说,我声音发软。她立即说:“我觉得我有罪,我该死,别人躲 都躲不及,她天天给我送饭送水,她也是人,她本来活得好好的,她也有家有小, 我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就算死十遍百遍也抵不了她的命。”她越哭越凶了, 我觉得山里面所有的野兽都要听见了。我猛地站起来,大步向她走去,什么都不 在乎地把她紧紧抱进怀里。我给她擦眼泪,就像在给我的孩子擦眼泪,就好像我 长大了,她还是原来那个小天鹅。我想起了她给我洗头时的情景,想起了那两个 垂着的小奶头,它们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比原来大多了,可丝毫不像当时那么 傲气,乏乏的、呆呆的,显得比她本人还可怜巴巴。我什么都不想在乎了,我大 力摁住它们,这还不够,我还把她推倒在厚厚的毛竹上,在她身上使着蛮力,似 乎想到更远的地方去。她突然用力推开我,直直地坐起来,低声问:“你说麻风 病真不传染吗?”我几乎在发誓:“肯定不传染,那个挪威医生做了几十次试验, 没一次传染的。”我重新抱紧她,继续做着徒劳的努力,她的身子完全软了,展 展地躺下任我折腾。但我还是不得要领,某个瞬间我终于想起更远的地方在哪儿, 我伸出手,我摸到了她的裤带。可我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身子像闪电从天边掠过 一样抽了一下,还紧紧地夹住双腿,一喘一喘地说:“我怕,怕给你染上,咱们 还是忍忍吧。”我的羞耻感一下子强烈了起来,我也想起了别的东西,于是就放 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