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005年10月2日写上诉状(2) 孔组戏曰:“领导就是服务吗!”老满顺口接过来:“还有‘摆平就是水平, 无事就是本事,搞定就是稳定,妥协就是和谐,’呢?还有‘管理就是收费,协 调就是喝醉’呢?想收费也没地方收了,想喝酒也没有酒喝了,只想为省长,为 你们服服务,你们还挖苦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叫老满堆到一块撂出来回击小孔。 小樊的任务相对较重,对形成一个文字东西来讲,写草稿是最难的。草稿出 来了,让人抄抄,或让人在电脑上打印一下,就容易多了。满警督的顾问,老梁 的分析也是弹性任务,顾问顾问,顾上就问;分析分析,出气放屁。他们分的活 都相对较超脱,唯独小樊的活是硬打硬的。打草稿,说得很轻松似的,好像只是 这项工作的一个阶段,一部分内容,熟不知对一篇文字东西来说,形成草稿是最 难最重要最关键的环节。一篇文章的草稿写出来了,这篇文章就有眉目了。法国 女作家朱丝蒂娜? 莱维曾经把人生比喻过写作:生活就是形成一篇文章草稿,人 们涂来涂去,当弄得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差错时,就结束了。让小樊写的草稿虽不 要求他也弄得干干净净,但最少得定稿,思想得定,内容得定,格式得定。因为 分给小孔的任务,只是让抄写三份,上递到法院。小樊写什么,小孔就照抄什么, 所以等于把替吕德彬写上诉的任务主要地压在了小樊的肩上。 小樊是记者出身,思路清晰,思维敏捷,率尔操觚,挥笔成章,在任上曾经 妙笔生花地溢美了许多人、许多企业,也曾用他的如檩大笔,(摘)奸发伏地揭 露了许多社会丑恶,拉人于马下。为吕德彬写上篇上诉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大凡 经常写东西的人,都有一个深刻体会,要写出一篇好文章,要么占有详细的资料, 熟悉情况,才能提炼升华,高屋建瓴;要么对某人某事有沦肌夹髓之感受,心有 所动,感情自然而发。可为吕德彬写上诉这件事两者一个都不占,既不占有资料, 他连吕德彬案子的详细经过也说不清楚,里面的值警值犯们这个说一句,那个说 一句,对吕德彬的案子很难形成一个轮廓的印象;又对自己无关的事,没有切身 的体悟与感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事不关己,不让他挂起了,他即使有 珠圆玉润之笔、芝兰玉树之才也感觉很难为吕德彬写好这篇上诉状。 满警督刚分完工,小樊就战战兢兢地说:“满警督,我真担心为吕德彬写不 好上诉,你看……”他还没有把话说完,满警督就打断了他的话说:“你是担心 你自己写不好,还是不相信我们几个也写不好?”“不是,我是说……,”小樊 还在脑海中选择着表述意思的词语,老满就赶忙接过去了,“小樊,你别误会了, 这样分可不是把任务都砸在了你头上,咱们几人上都得操这个心。这几天,号里 的中心工作就是写上诉;别的事,得让路,所有的人都得为这项中心工作让路。 写上诉的事,说大也大,说半大不大也半大不大,说小也小。说大了,这关系着 吕省长的是生还是死;说半大不大,这是落实所领导和郭队交待的重要任务;说 小了,这是体现咱们几个无产阶级专政对象的政策水平和文字能力,只能又快又 好的写出来,不能讨价还价,不能拈轻怕重,不能推三阻四。我们几个是分工合 作,齐心协力,发挥各的自特长,不是交给你大家就不管了。况且,还有咱们的 吕省长,人家说不定早就心中有数了。昨一夜没睡,都在不停地写呢!说白了, 要不是他戴着铐子俩手不方便,还不会给我们这个表现机会呢,人家自己就写了, 现在不是自己手不方便写不成了吗?才轮上我们大家替他写,你别矫情,这种表 现机会可不多,世界几十年,中国几百年才有一次啊!案情上有不明白的,问吕 省长,需要他案子上的材料,让吕省长提供;法律上有什么拿不准的,问我;上 诉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把自己的理由、要求,说出来吗?你们读书人,本来是1+1 等于2 的最简单不过的事,可你们偏偏要去列个方程式。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是 智慧;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往往是知识过多。”满警督既有认真又有玩笑地腌 (杂)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他一口一个吕省长地称呼着,充分说明了他的世 故与圆滑及官场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