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决」了「难缠」的鱼和肉,花季婷保持不变的三大步距离,单手切著其 他的菜。 「这刀怎会那么重啊?这菜好难切,这要干什么的呀?」她不时嘀咕。 由於她不晓得要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抓著要切的菜,所以菜东跑西跑还掉得满 桌满地,捡得她烦得要命。这其中她还被地上的材料和用具绊了好几次,最後未 切著的整条长长菜枝和菜根,她一律装作没看见的堆至盘里,当然该摘去的菜头 和芹菜的菜叶,她全部没做处理,更遑论要洗。 「好啦,大功告成。」现场虽然一片混乱,但乱中有序……她这样想。 接下来是真正演出的时候了。可是要做什么菜呢?她一点概念也没有,当初 是摸到什么就拿什么。 「大厨讲过,菜色很重要。」她双手横胸,嘟著嘴将所有的原料再巡视一逼, 然後将颜色比较配的菜放在一块,这又花掉她许多时间。 终於决定妥当,她满意地拍拍自己的小掌,脑海中已幻想出一道道色香味俱 全的法国菜、义大利菜和她所吃过的各国名菜。 不过幻想和事实总会有段距离,加上她的距离又比别人差非常多,而且她根 本没下过厨,於是噩梦才要开始;当她被甫倒下锅便溅起的热油烫到时,她就晓 得。 「救命呀。」为了怕再被烫到,她站得好远,用空投的方法将食物抛至锅中, 结果喷溅出来的热油更多,幸亏她此回学聪明,拿著锅盖当盾牌,方免於油势的 攻击。 「对啊,还要做汤……就做最平常的蔬菜牛肉汤吧!」她忽地想到。 然而就算是最平常的蔬菜牛肉汤,一旦到了她姑娘家的手上,也变得相当不 平常。 只见她将呈满水的锅子端上炉架点火,继之放入下知到底是不是牛肉的整片 肉,再放下一堆不知名的菜,锅里原就满的水自是拚命向外溢,霹雳啪啦水火交 融声吓坏了花季婷。 好不容易她算搞定了那锅汤,炒菜锅中的菜却已发出焦味,她手忙脚乱地打 破了两个盘子,才将它盛出来,至於黏在锅上的则姑且忽略。 「咳咳,没关系,失败为成功之母,这道菜只是试验。」她自我安慰,浓烟 呛得她差点昏厥。 「啊,忘了加调味料。」反正先放後放应该都没差,她拿起瓶瓶罐罐的不晓 得是酸甜苦辣咸的哪一味乱撒一通。 基於刚才的教训,此回她在锅中没倒油,仅是顺手将离她最近的玉米粒丢进 去,接著她又突发奇想地想要做烤鱼。 既想之则为之,她将未去鳞片、肉被切得有点模糊、身体要断不断的鱼直接 放进烤箱,然後讲求配色地掷入一些蔬果。「温度我记得,但是时间呢?」 随便好了,先给它烤一个小时吧!这样她才有闲暇去做别的菜。 那厢汤已沸,旁边的玉米粒早已因过热而呈爆玉米花状地乱蹦乱飞,她又是 尖叫、又是顶锅盖地乱闪,在一阵「厮杀」後,终於将它先盖上,没想到锅盖被 弹跳的内容物撞得乒乒乓乓,她惊慌地熄火逃亡,途中下小心踢翻了三个碗,但 起码人是「安全」了。 可是汤咧,汤要怎么办?她怪罪地指责——「都是脚上笨重的石膏啦,害我 一点都不灵活。」 骂归骂,滚滚冒泡的汤已把汤锅的盖子扛上扛下地发出抗议声,她咬著指头 想走过去关火,孰料才快接近炉灶,隔壁那锅玉米粒猝地又再次砰砰作响,仿佛 她在树林中听到的子弹声,她怕得缩在地上蒙耳哭泣。「呜……好恐怖啦,我不 要玩喽,呜……」 原来她还想做美丽的蔬果雕呢!现下什么心情也没了。 就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汤锅的水不再托著锅盖吵,玉米粒亦乖乖地不再有 杂音,花季婷逐渐安静下来,她把炒菜锅整个搬开,换上另一个新的平底锅。 「肯定是锅子和没有油的毛病。」她做出结论。开火,倒油,又被油烫了几 处,她忍著痛,拿起蛋自问:「这圆圆白色的是什么?」 想想,她又说,「不管它啦,先丢下去再说。」 於是她天才地将整颗蛋连蛋壳一起丢下锅,又放了一些或红或绿的菜,本以 为—切都会顺利进行,不料灾难才正要开始——烤箱中的食物正冒出黑烟,汤锅 中因水已蒸乾而不断乾烧,平底锅中的蛋炒菜也不甘寂寞地冒著火。 「哇,失火了,失火了。」花季婷张惶失措地打开水龙头接水,刷地便往锅 里灭火,岂知火势非但没熄,反而更形加剧。 天花板上的消防洒水器跟著启动,屋内瞬间下起小雨。水声、雨声、滚油声 和哭声,相互呼应。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花季婷哭叫地坐在地上。 然後她听到一声骇人的怒斥——「你这是在干什么?」 或许是想逃避,邵伊恩从公司回到家时已近傍晚,他换上轻松的休闲服,走 到花季婷睡的客房门口站住,考虑要不要敲门叫她一起去用餐。 说真的,昨晚他会做出那种事,他自己也感到意外,而她生涩的表现让他觉 得惭愧,所以他在冲了半小时的冷水澡後,便匆忙地跑到他旗下离此地最近的饭 店去,也不管天是不是还未亮,吓得柜台立刻通知经理来请安。 我是怎么了?邵伊恩不只一次地问自己。 为何他会失控?为何他想到她和他以外的男人接近时会吃醋?为何他会嫉护 与她有说有笑的班杰明?最重要的是——为何他会在乎? 这些问号的答案只有一个,可是他不愿承认,他认为仅是他太累的缘故。 敲敲门,没有回应,推开门,里头没人。 「哼,我真白痴。」当然是班杰明陪她去玩了嘛,他怎会笨到以为她会乖乖 地坐在房内等他? 心烦,还不是普通的烦。他需要冷静,他需要思考。这个时候,他最想去的 地方就是厨房。 才踏出几步,随身携带的大哥大响了,是「七圣」总部的安全控制中心。「 伊恩,你的厨房有疑似火灾的不明热源发出,屋顶上的消防栓已经开启,在做喷 水灭火的动作,要不要我们再派员前去?」 「什么?喔,不用,我去处理。」邵伊恩蹙著剑眉说。 搞什么鬼?「他的」厨房怎么可能会有疑似火灾的不名热源发出!是他昨天 做菜时忘了关火?还是他烤箱忘了关温度?或是……? 他飞也似的跑向厨房,只见团团黑烟不断地往外冒,他忙下迭地奔进去,然 後是被眼前的景观吓到—— 他一向乾净整齐、井然有序的厨房,如今是火烧、水淹、碗破、锅翻,一副 如经历浩劫後的乱相,一个小「落汤人」正无助地坐在地上抽抽噎噎。「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 他当场忍不住地大喝——「你这是在干什么?」 花季婷先是一愣,待看清来者是他,眼睛明显地闪烁著见到救世主的光芒, 马上以臀部爬行到他脚边,怯生生地指著「失火现场」道:「好可怕啦,呜……」 事不宜迟,邵伊恩跨过她去抢救,三两下便处理完火源,并关好应关的开关。 花季婷瞧得两眼发直,差点要为他熟稔敏捷的动作和沈著稳重的气度大声喝 采,哪像她只会吓得「该该叫」,完全没有为王该有的冷静,花郁国应请他去当 下一任的国王才对。 消防栓的水总算也停止了喷洒,是秋後算帐的时候了,邵伊恩铁青著脸瞪著 她。「是谁准你进我的厨房?」 「我……想……」花季婷鼓著腮,在花郁国她就是法律,做任何事从来不需 要人准,而且拓跋刚他们谈的禁忌不包括这一点呀,顿时她颇觉委屈。 「我不管你想什么,我不准任何人进我厨房。」邵伊恩咆哮。 「可是……他们说要做菜给你吃嘛……」花季婷仍坐在地上,她想起身,手 却被破碗的碎片割到,血立即流了出来。 「瞧你,手笨脚笨的。」他心疼地抓住她的手。 不用膝盖想他也知道她说的「他们」是谁,看来又有帐要和他们算了。 「不要碰我,我本来就笨。」花季婷受挫地挥开他。 「别动。」邵伊恩独裁地含著她受伤的指头,替她吮去血液。 「你……不要碰我。」这感觉太暧昧了,花季婷不禁刷红了脸,制止他的声 音骤地弱下许多。 「别动。」邵伊恩还是那句话,表面上他是安如磐石,实际上他是心猿意马, 她显然不明白她现在的狼狈样有多秀色可餐。 滴著水珠服贴的乌发衬著她巧夺天工的五宫,长卷黑密的睫毛沾著迷人的水 气,微嘟的艳唇挑战他的意志,湿漉漉呈半透明的衣服紧贴著她的曲线,造成致 命的吸引力,还有她该死没穿内衣和短得离谱、根本遮不住那国色天姿的衣服, 此时她娇容上的云霞,妆点得她尤其妩媚动人。遐思的拐诱,窒碍的呼吸,这关 他该如何度过? 「我带你去包扎。」邵伊恩粗嗄著嗓子抱起她。 「我不要,你走开。」花季婷含羞带怒地拒绝。 这一挣扎,她丰满玲珑的娇躯在他身上发生炙热的磨擦,若非他不断地克制 自己,他会如猛兽地立即侵犯她。 「你如果不想要我现在强暴你,那就最好不要再动。」呸,他怎会说出这般 下流的话?看来,他的脑已管不住他的嘴了。 「啊?」花季婷吓得发愣,僵直的身体动都不敢动。 这会儿角色似乎对调了,原先想做「那码事」的不是她吗?那是她来厨房的 真正目的呀!不过混乱的她已搞不清楚状况了。 花季婷披著邵伊恩丢给她的大浴巾静悄悄地坐著,水灵灵的凤眼跟著他的举 止移动,他现在已经包扎好她手上的伤,放下绷带,他蹙著眉头,小心翼翼地为 她烫伤的地方上药。「痛吗?」 「嗯。」花季婷点著头,他蓝眸里的可是怜爱? 「不准再去厨房。」邵伊恩命令,语气中挟著明显的不舍。 「嗯。」用十二人大轿抬她,她也下会再去。 「以後你想吃什么,我做。」邵伊恩用硬冷浑厚的声音说道。 「真的?」那她不是赚到了? 「真的。」他用湿毛巾帮她拭去脸上的脏污。 「我想吃法式小羊排、蔬菜牛肉汤、圣贾克贝、明虾沙拉、鱼子酱、鹅肝酱、 乳酪派和TagesSuppe. 」花季婷嘴馋地舔著唇,这几道菜有的是烧毁厨房之前她 想做给他吃的,有的则是她自己想吃。 「你是饿了几天?」这些全是名菜,TagesSuppe是澳大利亚的名汤,圣贾克 贝是法国有名的海鲜料理,此辅证他原先猜她是有钱家族的推论,但是他查过电 脑的档案,连「七圣」那么周密的情报网也翻不到她的资料,这使他不禁要问: 「你到底是谁?」 难道真是上帝自天遣派下凡送给他的天使? 「嘎……我……我是……季婷啊!」花季婷咕噜咽下大口的口水,花容大大 转色,以为他发现自己的公主身分。 「你的父母是谁?你的家在何处?」邵伊恩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似地用指腹画 著她的颊和她的唇。 「我……」幸好体内闷烧的热血令她的身体机能暂停,否则她差点脱口说出。 「你晓得你很美吗?」邵伊恩额顶著她的额低喃。 花季婷芳心全乱地摇著头,凤眼中的迷情如天上的明星,她感觉得出他在用 他那具魔力的蓝瞳对她进行爱抚,她想知道刚刚他要做的「那码事」还能不能生 效?她主动勾住他的颈,那是昨天他教她的。 「爱我。」她轻咬他上唇呢喃。 「喔。」此危险行为太煽情,邵伊恩只觉气血逆流,粗哑的嗓子透露出他想 占有她的欲望。「我……该走了,你去换衣服吧!」奇怪,这是他的声音吗? 「别走。」花季婷微弱的鼻音透露著真情的邀约,她再度拉住他,用脚扣住 他的身,此乃班杰明教她的「上弓」第一式。「吻我……」她挑逗著他的意志。 「你……」他还来不及发言,她已压低他的头部靠向她,以唇封住他的。 「不要说话。」花季婷用掌来回抚触他厚实的胸肌,班杰明说毋需刻意,只 要放松手的力道在他的上身随便摸就OK. 「老天。」邵伊恩好不容易把持的自制力登时瓦解,雷霆万钧的欲潮掩蔽了 他的神志,他粗暴急切地扯掉她肩上的浴巾,然後深深地吮住她的舌。 「不要停。」她在他稍微离开她炽热的唇时说,此刻四维八德均抛在脑後, 她想放任己身的感情振翅翱翔,至於再来该怎么做,班杰明没教,他说伊恩会接 手之後的「课程」。 「你会後悔。」邵伊恩意乱情迷地低喃。 「不会,因为是你,永远不会。」花季婷呓语,小手掬起他的两颊用狂吻来 表明她的心意。 「你这磨人精。」邵伊恩低叹,体内的万马奔腾也不容得她後悔,她脱去她 的衣物,用炙热的吻熨过她身上每一寸美艳嫩白的肌肤。 「嗯。」花季婷不禁发出诱人的呻吟,挑战他的炽烈热情。 「喔!」邵伊恩的感官神经全被撩拨起,他的欲望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平。 他像要爆炸似地搂紧她,接著以他高超的技巧带领她化做彩蝶,比翼翩翩齐舞进 悱恻的天上人间。 「你为什么要骗我?」邵伊恩绷著脸,蓝眼睛中的霜气足以冻伤人。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花季婷咬著下唇,含著泪。 「怕什么?怕让我知道了就缺乏娱乐价值?」邵伊恩用眼角瞪她,语调中有 说不尽的鄙夷。 「不是,不是那样……不是……」花季婷捣著嘴巴以免让自己哭喊出来。 「不然是哪样,你说啊?」邵伊恩愤慨地抓著她的肩膀猛摇。 「不是……不是……」花季婷被他摇得头昏脑胀,眶中的泪雨簌簌直落…… 她不是故意要骗他的,她不是呀…… 不要再摇了,我好难受,不要…… 「婷,醒醒,婷,你醒醒。」邵伊恩试著将她摇醒,她又是哀号又是挣扎地, 让他看得心好痛。 「嗯?」花季婷缓缓睁开湿濡的眼眸。 「又作噩梦啦?」邵伊恩将她拢至肩窝,圈住她略显单薄的身子。 「啊?噩梦?」还好是梦,她纠结的神经像泄了气的皮球逐渐松弛,接著又 似思及梦中的情境,急忙紧箍著他涕泣。「不要离开我,答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 不要离开我。」 「乖,不要哭,我答应你就是了。」邵伊恩疼惜地搂著她,她到底是经历了 什么可怕的遭遇? 「你不能骗我。」花季婷埋在他厚实宽阔的怀中,吸取他的温暖。 「我不会骗你,不哭,乖。」邵伊恩抚著她柔顺的短发。「你是不是想到了 什么?」 「没有,我没有。」她瑟缩地将脸藏得更深,原本只想留有甜美记忆的愿望 已嫌不够,她很贪心,她不想回去,她想当个平民百姓和他厮守在一起——永远。 「你不要激动,没有就没有。」邵伊恩温柔地找到她梨花带泪的愁容,啄去 那串串珍珠。 「真的不要离开我。」花季婷仰著氤氲秋波瞅著他。 「要不要我发誓?」邵伊恩莞尔,谁禁得起她这种恳求的水汪汪眼神。 「不要。」花季婷迅速拉下他举起的手,若他知道她骗他,他一定会如梦中 人那般恼怒而去的。「我相信你。」 「我值得你相信。」邵伊恩以掌心沿著她光滑的脊骨按摩,好让她的赛雪肌 肤能更放松。 「你……没有……穿衣服。」花季婷贴著他的胸口,羞赧小声地说。 「你也没有穿呀!」现在才晓得害臊似乎有点晚,邵伊恩好笑地将手慢慢游 栘至她的耳垂,那後面有颗相当特别的花型红痣,他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在哪见过。 「我……」花季婷粉透著脸,表情甚是娇艳诱人。 「昨天……有没有弄痛你?」他细语问。若下是她低著头,她会看到他蓝宝 石眼珠中的绸缪情意。 「嗯。」花季婷尴尬地用指头圈玩著他性感的胸毛。 「这次就不会了。」欲望霎时炸开,邵伊恩等不及让她多休息片段便掳获她 的唇,他要让她体会徜徉在性海中的真正美味。 伦得浮生半日闲,七圣公园万紫千红的花园中,班杰明侧肘支颊躺在绿油油 的斜坡草坪上,晒著由特殊设计引进来的太阳光,顶著能反射外界天空变化的天 花板,俯瞰那方正在教花季婷骑马的邵伊恩,他难以置信地问旁边和他一样懒的 两个人。「你们有没有发觉,伊恩最近都和小美人黏在一起啊?」 「我们又不是没眼睛。」拓跋刚以手为枕,闭目养神,自从那回受到伊恩不 顾兄弟情谊的教训,他乖了许多。 「呵呵呵,冰块融化了。」班杰明古怪地笑著。 「你不要惹事。」旁边看著检验报告的水柔继续做著笔记,这次警方交给她 的案子颇费功夫。 「你们想,他们「做」了没?」班杰明好奇。 「百分之三千,我敢赌。」拓跋刚旋即睁开眼睛,精神为之大振。 「我也赌「做」了,水柔你呢?」班杰明问。 「你们两个皮又痒啦?不应该那样教坏女孩家。」水柔失笑摇著头,哪有人 唆使女人要以身相许、以暴制暴? 「看样子小美人挺受教的,不过我们教的也没错呀,你瞧他俩现在不是「只 羡鸳鸯不羡仙」?」班杰明拍手称快。 「我也想不到小美人那么大胆,这个厉害,我喜欢。」拓跋刚露出赞赏。「 再来赌,「硬上弓」的「霸王」是小美人或是伊恩?」 「我赌小美人。」班杰明掏出口袋中的五张千元钞票。 「好,那我赌伊恩。」拓跋刚也拿出五张。「水柔你跟不跟?」 水柔一迳地笑,这两个大男生唷,假若今天的对象是他们的妻女,看他们还 笑不笑得出来。「我当公证人,钱先替你俩收著。」 「你故意的对不对?」班杰明忽地摆出邪佞的笑脸。 「嗯?」水柔是何等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小美人腿上的石膏。」班杰明笑得贼兮兮地。 「喔——」水柔拉了好长的尾音。「是该拆了。」 「哈,猜对啦,我就说嘛,依水柔的妙手,小美人的腿伤怎么会到现在还打 著石膏,原来……最奸的是你。」班杰明大惑顿解。 「彼此,彼此。」水柔轻笑,事实上他们是五十步笑百步,班杰明采的是激 将法,而她不过是替季婷多制造些不方便的理由,好让心软的伊恩不忍弃她不顾, 增加他俩日久生情的机会,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伊恩。 「什么意思?」拓跋刚受不了他俩的婆婆妈妈和咬文嚼字。 「他故意缠著小美人不放,激得伊恩不得不用最後一招。」水柔说。 「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险吔,将来你们大家都会感谢我。」班杰明非常得意。 花季婷眉开眼笑地与邵伊恩共骑坐在一匹马背上,由他操著缰绳奔驰而来停 在他们的面前。 她生气蓬勃地问:「你们在谈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我们在说伊恩很厉害,用上了最後一招。」班杰明挑衅地看著邵伊恩笑, 後者立刻回他一记杀人蓝光。 「什么是「最後一招」?」花季婷看著班杰明又看著伊恩问,满脸全是甜滋 滋的笑。 「所谓「最後一招」就是……」班杰明不怕死地解释。 「你要不要继续骑?」邵伊恩插话,不必动脑,他也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尤其是班杰明这只癞痢狗。 「我想休息一下。」花季婷说。 「好。」邵伊恩细心地抱她下马,坐上草坪。 「小美人最近真是春风拂面、心花怒放呀……」班杰明可乐了,不时以胜利 的眼光向邵伊恩示威。 「哪有?」花季婷赧然,羞怯的笑容含著女人特有的娇媚。 经验丰富的班杰明和拓跋刚岂会看不出那所代表的意义,两人飞眼互通信息, 默契相当地逸出诡谲的笑。 「没有?」班杰明佯装惊讶。「莫非是伊恩「不行」?那怎么得了,小美人 的幸福就是我们的幸福啊!」 「谁说伊恩「不行」的,他……」花季婷没心机地急著替他辩护,直到班杰 明和拓跋刚忍不住地爆笑,以及水柔的掩唇娇笑,她才意识到自己等於不打自招 承认和伊恩发生了关系,小脸刷地赤红,钻进伊恩的胳肢窝里娇瞠——「讨厌啦!」 「班杰明。」邵伊恩阴凉的声音燃著火药味。 「他是不是强迫你和他同房?」班杰明追问。 也不等花季婷回答,他故意卷袖捋臂,一副打算要和伊恩决一生死的凶相。 「伊恩你太差劲了,居然强迫季婷和你同房,我跟你拚了……」 话语未落,花季婷已慌张地拉著他。「没有啦,伊恩没强迫我,是我强…… 啊,你又套我。」羞愧地蒙住脸,半天不敢抬头,那厢已经笑得东倒西歪。 「班杰明!」蓝色火药库处在爆炸的临界点。 「我什么都没说呀。」班杰明无辜地耸著肩,咭咭怪笑并没有停。 「别瞪我,我什么都没做。」拓跋刚撇清地翻身跳起。「我要走了,一会儿 还要接受杂志的专访。」 「杂志的专访?你不是向来最恨那一套吗?」班杰明问。 「盛情难却嘛!」拓跋刚伸展懒腰。「水柔,钱要记得算给我啊。」 「钱是属於我的,小美人刚刚的话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班杰明抖著腿, 洋洋得意。 「是吗?」拓跋刚头也不回地晃晃手,然後将两手插在皮裤的背腰上,帅气 地吹著口啃离开。 「什么钱哪?」听他们说得俨如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花季婷忍不住抬头问。 「打赌的钱。」班杰明笑。 「打赌?」这可新鲜了,花季婷耳朵竖得好高。 「不要理他。」邵伊恩占有地把她拉到怀中。 「我们在赌谁是「霸王」。」班杰明挤眉弄眼的,不在乎邵伊恩一再的警告。 「霸王?」花季婷纳闷。 「班、杰、明。」邵伊恩一字一句,算是最後的通牒。 目的达成,识时务者为俊杰,班杰明乖巧地闭上嘴,俊脸有著一抹吊儿啷当 的笑,两手交替比著胜利的V字符号。 「我休息得也差不多,该去工作了,你们慢慢聊。」水柔拍拍身上的草屑, 拿起摊在地上的档案,临走前不忘给花季婷一个祝贺的眨眼。 花季婷不好意思地吐舌头,她问班杰明:「怎么好几天没看到霍旭青和时焱?」 下是地下懂礼貌,而是公主的身分使她一时街改下了口称人姊或哥的。 「霍旭青有个棘手的案子在忙,时焱那闷葫芦本来就喜欢闷在房里发霉。」 班杰明打著慵懒的哈欠,腕上耀眼的手镯哗哗发光。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戴这种手镯?好特殊喔,上面的星星好像是北斗七星 嘛。」花季婷把玩著伊恩手中的那只镯于。 「嘿嘿,我该走了。」班杰明笑,这种事要伊恩自己去处理,只是他很难相 信有人在看到这么多「证据」後还不能联想到「七圣」。 「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花季婷瞄著班杰明渐远的背影说。 「没有。」邵伊恩宠溺地抓抓她的头发。 「这里又是哪儿?」花季婷一直很想问。 「你不喜欢?」邵伊恩抬眉。自从她付出她的纯洁,时间又过了一个月,他 愕然发现他未曾考虑过此问题,更忘了有一天她会想起一切,也许她已有未婚夫, 也许她会舍弃他,那时他该怎么办?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花季婷撒娇地用双手环住他结实的胸。班 杰明叮咛她的那句话她很赞同——爱就是要让他知道。 「嗯。」邵伊恩乐陶陶地图紧她,带著她的身子轻轻摇。 他晓得自己沈沦了,沈沦在她的真、她的甜和她的笑,尤其这些日子的朝夕 相处,他惊觉两人有那么多的共同点,包括饮食品味和习惯、热爱的音乐和歌剧、 喜好的书籍和作家、甚至酷饮的葡萄酒之年代、厂牌都一样,想想一生中能遇到 几个和自己完全相契的伴侣? 答案是几近乎零,而他居然如此幸运能碰上,而且还是不小心「捡」来的, 这种机率要再有,根本就是不可能,所以他岂能不把握? 取下镯边垂吊的稀有天蓝石环,他为她套在指间,大小刚好,仿佛是替她量 身裁做的。 「不要拿下来。」那是他对她的承诺。 「这……好漂亮喔。」花季婷再蠢也看得出这指环的重要性,不禁感动得哽 咽,原来喜极也会想哭。 「你是我的。」邵伊恩霸道的吻住她,像是宣誓,像是烙印。 「早就是了。」花季婷垂首,腼腆怯色好不羞嗲。 「证明给我看。」邵伊恩喑哑著嗓子,他对她总是要不够。 「在这里?」花季婷张著樱桃小嘴。 「有何不可?」邵伊恩不再赘言,推她躺在草坪上,将他的重量和他的痴情 一道传输至她的体内。 伦得浮生半日闲,七圣公园万紫千红的花园中,洋溢著春风无限与阵阵爱的 乐曲。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