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从那样的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的,也许是因为我受伤的次 数多了,所以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快了。但是,是不是因为我受伤的次数多了,所以就 活该我要去受伤呢。我还没有思考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大二上半学期已经临近尾声 了。在一场又一场的考试中,我大约是忘记了,我曾经受过伤害的事情。 我很认真的准备着这一场接着一场的考试,几乎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花在了自习 室。至于文学社,我想,我现在更是找不到什么理由要去了。至于文学,我想,我不 知道我有多久没有想到它了。——我能够有什么作为吗。若我是失恋了,也许我会像 歌德一样,因为失恋,而写出了少年威特的烦恼,这样伟大的作品。但是很遗憾的是, 我没有资格说我是失恋了,而且我也想不到,会有像我这样的失恋的方式。 我很认真的学习那些我们专业所需要的物理、数学方面的知识,然后按照课程的 安排,做各种各样的实验。我发现,学习理科,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在这个世界 里,一切都是确定的。我不需要去花几个星期的时间,去研究,这个女孩是不是真的 喜欢我了。我也不需要去思考,我这样向她表白会有什么后果。在这里如果我有什么 是不确定的,我可以去做实验,去研究。 在这样的纯粹的确定的影响下,我诗人的狂热,也逐渐消失了。数字的精确,占 据了我的头脑。我宁愿为了一道数学题,而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却不愿意去看那些 让我感情激动的小说。于是,我想,我那些所谓的文学的天赋,在一点一点的丧失, 而我却是很高兴我的这种转变——我在那些科目上面越来越多的拿到高分,让我在这 个方面也找到了自信,而这样的自信,也是我想要的。 我想也许生活本来就是应该这样平凡的,虽然我一直以来都不安于平凡的生活。 我想去创造,我想去追寻所谓的梦幻般的快乐,但是现实是这样的,也许你什么都做 不了。也许像这样的平凡,才是生活的本质。总之,我写这一些就是想说,我的生活, 已经不再有那样的虚幻一样的情节了。再说了,我那样的狂热也仅仅只是我一个人在 狂热,她也许根本都不知道。所以呢我的狂热完全失去了意义。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我上自习的地方,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必须是她。 我不想知道,所以我没有去问。她笑着坐在了我旁边,然后拿出作业来。我看了她一 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在自习室,一切都很安静,这样的氛围下,你会自觉的 不说过多的话。 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了我自己,不去看她。她坐那里很认真地做作业,也是没有 说一句话。就这样两个小时过去了。我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10点了。 你一直都学习到这么晚吗?她轻声地问我。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你要回去吗。我问了一句。 你呢,她反问我。你回去吗? 现在还很早啊。我说。 哦。她这样说了以后,又接着做题目了。而我,继续做我自己的事情。 你可以看看,这道题该怎么做吗。她问我,我看了一下表10:30了。我接过题目, 看了看,是一道很简单的物理题目,我必须得说明的是,我的物理学的不错,所以。 我很轻松地给她讲解了。 你真厉害。她笑了笑。相比之下。我就什么都不行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讲解我的题目,然后进行一些必要的延伸拓展。 然后,她又问了我一个数学题目。我的数学功底,想必大家也是知道一点的,所 以我也只是看了一下题目,没有怎么拿笔计算,就给出了结果。 你真的很厉害啊。她说。 我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厉害呢。我只是学了我该学的啊。而且我也花了一些 时间在这个上面,所以这个是理所当然的。要是,我不会这个,才不正常了呢。 你这样说,我都要无地自容了啊。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到大学了什么都没有学到。 你有你自己要做的事情。我淡淡地说。时间总是一样的,只是你拿去做了其他的 事情。 但是,我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做好啊。 当时间到11:30的时候,她似乎有一些焦急了。我注意到这一点,我想,也许她 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所以才会跑到我上自习的地方来的。 我该回去了。我说。你现在回去吗? 嗯,好的。 于是我们一起走了出教室。 我饿了。她说。 哦。是啊。我也有点饿了。然后,我就不说话了。她很吃惊的看了看我,然后也 不说话了。 你这个人是真的还奇怪啊。我们走了有一会儿了。她说。一般这个时候,你们男 生应该主动地说,是吗?那我们去买什么吃的,怎么样。然后呢,到超市里面,给我 们这些女生买吃的。 哦。是要这样的啊。为什么要这样麻烦呢。自己饿了,就自己去买东西吃啊。别 人给你买的东西,你又不一定会喜欢。再说了,为什么要别人给你买东西呢。你又不 是他的宠物,不需要他来给你喂食饮水。 你这样可不行啊。像你这样,就会没有女生喜欢的。她笑了笑。她们会觉得,你 一点也不体贴,一点也不懂得浪漫。 哦,这样啊。那我们去吃泡面吧。我请你。 你啊,真是的。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呢。当然是你请我了,不然,你还要我们女生 掏钱啊。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你说出来了,就让人觉得,不应该这样的。 啊。为什么啊。但是,我几乎从来都不请人吃东西的。我以为,自己想吃东西, 当然要自己买啊。所以我才说出来的。我以为你也是这样想的。 你,从来没有请人吃东西?她很惊讶。你是不是很少和女生一起啊。 嗯,应该是这样的。我很多时候和女生说话,都会脸红,都会不知道说什么,现 在也是这样的,所以,我不怎么跟女生打交道。 有吗?但是你和我争辩的时候,我看你是很有自信,滔滔不绝啊。完全看不出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当我们买好泡面,我要替她付钱的时候,她拒绝了,她自己付了钱。然后我们回 到自习室,打了热水,泡面。 我们在一片草地上坐下。今晚有月亮,月光朦胧。路灯散出浅黄色的光,很亮。 没有看到星星。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会在晚上12点的时候,跑出来,在草地上坐着吃泡面。我 想,我会是终身难忘的啊。我一定要记住这个时刻,今天。她似乎很激动。 我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其实,我本来就不会说话。我也从来不知道,我应该在 这个时候,和一个女生谈论一些什么话题。这个时候,我该说些什么呢。我问她。这 个时候,有规定男生应该说些什么吗? 她本来在吃泡面,被我这么一说,立马全部都喷出来了。她格格地笑个没完。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会在草地上吃泡面地,所以, 你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啊。再说了,你本来就可以随便说什么啊。 我是,我是怕,我说错了,会让你不高兴。 我高兴不高兴,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是在说什么了。 你还记得,你的那个泡面于泡妞的理论吗?她转移了话题。 都过了好久了。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就想到这个的。 老实说,我有时候自己也弄不懂我自己啊。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无聊啊。 无聊,怎么会呢,我觉得你是个天才,真正的天才。就是现在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说着,又吃了一口泡面。 你吃了——我的,泡面。我小声地说。 那,我的刚才因为你说的话,都喷出去了。你说,你是不是要补偿我。 哦,好吧。于是,我不再说话了。我怕,要是我又说错了什么话,让她又喷面了, 我又得继续补偿,而我就不知道,我能够拿什么来补偿了。 吃啊,你为什么不吃呢。这个是你得泡面啊。是不是因为我吃了,你就…… 没有,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啊。 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 你怎么了。你有做错什么事情吗。 我……,我没有想到,我会和你吃一个碗里面的泡面。 这个,这个我也没有想到啊。我没有想到,我会在12点的时候坐在草地上吃泡面, 也没有想到,泡面会这样好吃。说着,她端起碗,很享受似的,喝了一口汤。你要不 要也来一口,她将碗递给我。 好的。于是。我也喝了一口。 谢谢你。最后当我们走到女生宿舍楼前时候。她说。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我昨天,和他吵架了。我不知道要去找谁,我就想到了要去找你。我本来不想告诉你 的。但是,我想,我还是说出来的好。 哦,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啊。再说,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忙。我本来想说很多的, 想说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样生活才有乐趣。但是我没有说。我觉得,也许这些, 她都知道。 他应该不是有意要和你吵架的。我说。回去睡觉吧,然后再给他一次机会,给他 打个电话,应该是可以说清楚的。 然后,我就离开了。 哦。谢谢你的泡面。 回到宿舍里我想,我原来是发泄工具。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