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傻妞跑过来向我道歉,她也拉着林子过来了。林子说他不应该这样激动。事情还 没有搞清楚就打人。傻妞也说,是她不好,她刚才太激动了。 我没有想到傻妞会哭。我更不敢去想,我的到来会给他们的婚姻带来那些不良的 影响。我知道错的人是我。我不该带文茜到这里来,这样她就不会想到要自杀。我不 该碰到傻妞。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更不应该让傻妞在林子面前为我哭。我不应 该让林子把我打倒在地,而让文茜扶我起来。 我想是我错了。也许一直都是我错了,也许就只有我错了。 我说,没什么的。是我给你们添了麻烦才对啊。林子他打我是应该的,我是该打。 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石头,我们回去吧,文茜终于说话了,虽然声音很小。我想回去了。 于是我对他们说。我们该走了。 傻妞出去帮我们叫了一辆车。林子帮我把三轮车搬上车。我抱着文茜,也上了车。 就这样我告别了傻妞。我们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不会 再见面了。因为她也知道,我不再是她心中的那个完美的石头了。 我是来干什么的。我一直在想这句话。这似乎是个周密的计划。而我要做的就是 破坏一切美好。让一切虚幻的美好都消失。汽车的速度很快。文茜还是那样一直盯着 我,默默的流泪,不说话。而我,一直在想傻妞说的那句话,我是来干什么的。我来 这个世界是干什么的。我一直都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奋斗。 为什么要活着。 为什么要爱。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思考这些问题。但是我一直没有思考明白。为此我苦恼, 彷徨,甚至想通过结束生命的方式知道活着的意义。有太多的苦难了。承受了太多。 我想我也是累了吧。所以不想还手,不想去争论,不想去爱。 为什么要奋斗呢?是因为奋斗不会让你走向死亡。如果什么都没有了,人就会绝 望,估计八成堕落,然后得忧郁病,二成直接自杀。其实为了生活……可是我觉得如 果不奋斗可以在把他说的严重点。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继续的奋斗因为要活的很 积极。恐惧死亡大可不必把压力看成一种折磨。转个思想,如果你成功了呢?你人生 中的那些成功带给你的喜悦让你忘却了吗?还是你在哪个路口把它们遗失了。去找找 吧。懦弱和害怕确实不能解决什么的。只会像个怨男一样在这里抱怨。 我越来越迷惑了。 为什么要奋斗。 为什么要活着。 为什么要爱。 人为什么要奋斗,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过的更好,其实当乞丐又有什么呢? 大学生学习的目的又在于什么呢?为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要努力让他们得到幸 福?奋斗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所以我们才活着,活着就是为了找 到这个答案,那是用一生总结出来的。如果知道为什么活着那完成任务之后干什么? 要过得更好是因为你再找答案的过程中舒适一些。如果有手有脚去当乞丐,那你干脆 去死,那时你已是为了活着采活着。对,没错,我想这就是答案。 在家里修养了一天。文茜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她说她想洗澡,要我帮她换衣服,要我帮她擦背。她说她想洗 澡,很想,但是手没有力气,不能够拧干毛巾,要我帮忙。 我说这样不好。不可以这样的。我们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啊,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你不是什么都看过了吗。 我说当时是因为情况紧急,我是迫不得已。我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我是不想 的。 她说,现在情况也很紧急。 答应了。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她。我说过,在她面前我就不知道如何说拒绝。 我帮她兑好了水,问她,这样的水温,行不行。她试了下。点了点头。于是她叫 我帮她把衣服脱掉。我犹豫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她一直盯着我,眼神是那样的坚定。 我就妥协了。 一件,一件。我轻轻的褪去她身上的衣服。渐渐可以看到她白皙的身体。圣洁, 美丽。不容许我有丝毫的杂念。她叫我把她抱进澡盆里面。于是我照做了。也许女子 的皮肤都是这样的光滑吧。文人说,这是软玉温香。我想也许真的就是这样的。 我帮她擦背,拧干毛巾。她和我说话,要我讲我的故事。我说我小的时候。我大 姐就是这样帮我的,帮我擦背,拧干毛巾。我说,这样让我很是怀念。怀念那种感觉。 毛巾轻轻的在她的背上游动。她笑了笑,说这样很痒。于是我稍稍重了一些。 你会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吗?她再一次问我。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这样认为。 因为我要你做这样的事情啊。 因为,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你相信我,所以才这样的。我就是这样想的。 吃过饭以后,她回她自己的房间。我也收拾东西,草草的洗了个澡,就回到我的 房间了。她的手机,她没有带出去。我现在才想起来。我们出去的时候。她没有带手 机。我注意到这个细节。我想,事情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变化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了。我回想着,但是没有一件事情,是我可以猜透的。 我无法回答傻妞的问题。我来是干什么的。 我猜不透文茜为什么要到我的家乡来,又为什么回选择在这里结束一切。 我更想不懂,她为什么要我帮她换衣服,帮她擦背。 这些问题一起向我袭来。我的脑袋,很疼,快要爆炸了。 这是隔壁的手机响起来了,接着是一阵一阵的。这个我也想不明白。 我累了,我想睡了。我对我自己这样说。我都有多长的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但 是我又不敢。我怕文茜她又会出什么事情。我真的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承受 不起。 我们分手吧。隔壁房间传来了文茜的声音。她终于接电话了。 我是不会为一个人死两次的。 这是我记下的最深刻的一句话。 我想,她应该是没事了。终于是从失恋中走出来了。而我,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 会儿了。我想,这样也好。结局是最好的。我希望是这样的。 文茜过来找我,说她睡不着。她问我,在这样的夜晚,我们家人都是怎么样度过 的。 看书,我说。心平气和的打开一本书。然后认认真真的看,完全的投入。没有其 他的杂念,也没有功利的思想,完全是自己想看。即使是你看过好多遍的书,只要你 沉下心来看,你都会发现,很多你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也许这个就是收获。你就会想, 其实,你从来没有时间认认真真的做一件事情。其实,你失去了很多。因为你的不注 意,你失去了很多美妙的东西。生活如书,要细细品味。 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是真的懂吗,我问我自己,但是结果却是否定的。 你这里,有什么书,我现在特别想看书。 顾城的诗集,海子的诗集。呼啸山庄。还有泰戈尔的诗集。你想看那样的呢? 你给我推荐一本,好吗。我相信你。 去看呼啸山庄吧。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叫你去看诗集,是不太可能的。就去 感受一下,你需要的空气吧。 她很高兴的拿着呼啸山庄要走。我很奇怪,她难道没有看过这本书吗。 你没有看过这些书吗? 看过,都看过。呼啸山庄,我看了三遍了。 那你还要我给你推荐书啊,你这个丫头真坏啊。我忽然发现,我自己干了件很傻 的事情。因为这些书,我都没有看完,除了呼啸山庄。我喜欢那里面对爱的执著追求。 我喜欢那种狂热到几乎变态的爱,我需要这样的空气。 好了,我要过去了。我要看书了。她笑着。走了。你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哟。睡个 好觉。 能够睡一个好觉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啊。我真的感觉到了幸福。幸福真的可以这 样简单。吃一顿饱饭,睡个好觉,看几本好书,爱自己想爱的人。然后呢,我问我自 己,然后挣些钱,让自己可以吃饱,可以睡好,让自己爱的人,也是这样的。这就是 幸福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那该有多好啊。 不去想了,我对我自己说。就这样睡吧。 但是我怎么了睡不着。明天,我要和她分手。这个想法,现在变得更加的强烈。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会这样强烈的要和她分手。我问我自己,但是我没 有找到答案。 也许,明天,明天我就会知道答案了。我这样对我自己说。 文茜房间的灯在我醒着的时候,一直都是亮着的。她真的在看呼啸山庄吗。 我在夜间醒来过几次,她那边的灯一直是亮着的,我不知道是她忘记了关灯,还 是她一直都在看呼啸山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