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那是你怎能忘怀的激情燃烧的岁月(6) 他的手触遍她全身。热血沸腾中,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突变,说:" 不行! " 她这里并没有避孕措施,平时都是他买。可是今天他只是来送花,他们什么 都没有准备。 方懋扬并不放弃,他太想念半夏,想念的欲望轻而易举地战胜了他的理智… …后来她吃了紧急避孕药,可是没有用,消失一个多月的经期令她这个医学院的 学生再明白不过,她要面临的是什么。 她恐惧,进而愤怒,她第一次对他有了这样强烈的不满和愤恨。她打电话给 方懋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歇斯底里的怒骂。他此时正在实验室,周围人纷纷听 到电话里传出的怒骂声,看向他。他难堪地避出去,低声问:" 孔半夏,你发什 么神经?" 骂到最后她自己也觉得无力,他霎时又成了她心头唯一的依靠,她哀声诉说 :" 我怀孕了!" 他一怔,好久才反应过来。电话里他的声音低沉焦急,却奇异地让她安心, 他说:" 半夏,不要怕……有我,你不用害怕!" 方懋扬几乎是冲出学校门口,拦了出租直奔向孔半夏所在的医院。 她正站在医院门口,失魂落魄。 他心疼地一把拥住她。那是孔半夏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颤 抖地蜷在他的拥抱里,仿若幼小的婴儿那般无助。 那一幅画面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从此他念念不忘。 那是他从少年起就喜欢的女孩,后来痛苦地躺在手术床上孤立无助。他站在 手术室外面,清冷的走廊,幽深楼梯上传来的陌生的脚步声,仿佛一切都在耳边 回荡。 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样急切焦躁的恐惧,甚至在他妻子生子难产危机的一刻, 这一幕又跳出来,震颤他的神经,带着融入血脉里的无奈。 他握紧了拳,拳上青筋根根显露,那些疼痛的回忆仿若刺在心尖的刺,怎么 也拔不出来。 半夏走出手术室,他把她抱坐进轮椅,推着她进病房,把她抱上病床。每一 个步骤都像是诅咒,他对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女人发誓:" 这辈子我都只爱你! " 他说:" 半夏,这辈子我都只爱你,你可听好?" 她都听好了啊,她还牢牢地记在心上,可是在后来的后来,忘的人不是她。 方懋扬每天很频繁地往医院跑,为半夏打点衣食。这一天终于引起母亲的不 满。" 实验进行到紧要关头,你天天不在实验室,你要让别人都说你的闲话是不 是?阿扬,你的钻研精神都到哪里去了?简直是玩物丧志!" " 妈!" " 不用说了,这两天你必须给我好好待在实验室,分析结果。阿扬,你不能 行差踏错一步,有多少人期待你就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 他知道母亲说得没有错。他握紧了拳头,可是半夏怎么办?他不能放心她一 个人在医院里。他打电话去医院:" 半夏,我今天不能离开实验室,我找人去陪 你好不好?" 孔半夏淡淡地问他:" 你要找谁来?" 他犹豫了一下,说:" 我……我找江远?" " 呵!方懋扬,你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为你堕胎吗?你去你的实验室,我并 不需要旁人来参观。" 不欢而散,孔半夏内心抽搐。她知道他的难处,可她就是忍不住想:懋扬, 你的实验要紧,你可知道我的实习就此泡汤? 他的所作所为在她心上狠狠地砸出一道天壑,堕胎让她从此对他都有着隔阂, 这样的隔阂是当事人都不能察觉的一个潜移默化的存在。 后来方懋扬一连两天抽不出时间,最后还是忍不住托了江远来看她,他已经 不相信那些嘴巴靠不住的女人了。在他想来,江远是绝对可靠的人选,江远也绝 对不会将此事到处宣扬。 可是他不能完全懂得孔半夏的心思,尤其那个时候,她的身心都遭受着折磨。 " 半夏,阿扬托我带了你喜欢喝的鱼汤。" 孔半夏躺在床上装睡,并不睁眼。 江远坐了一会儿,走出去给方懋扬打了一个电话,再进来,怔怔地看着孔半 夏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那是一种落魄的凄凉,他觉得这个女孩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他和孔半夏也认识很久了,这样的女生他敬佩欣赏,却不知道阿扬做事怎么这么 糊涂。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把保温桶放在她的床头,转身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