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刘芳背对着丁涛,丁涛呼呼喘着粗气。 “丁涛,你知道卑鄙一词是什么意思吗?” 丁涛嘴唇都气白了。 “刘芳,你知道无耻一词是什么意思吗?” 刘芳转过身来:“你伤害了我。你若再像今天这样跟踪我,我就会不客气。” 丁涛:“可你知道,你到的是什么地方,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刘芳气极:“丁涛,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我愿意到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接 触,需要你来管?你不觉得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丁涛怔了一下,“刷”地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你是不是就真的那 么爱钱,这是五十万,给你给你……” 丁涛喊着喊着,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你知道不知道,爱这个字,我长 到三十岁,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孩说过……” 刘芳伸出手想去扶丁涛,突然心一硬:“你当然有爱的权力,可我有没有不爱 的权力?既然话都挑明了,我原谅你这一次。” “好好,这就是刘警官!”丁涛猛然站起来,把支票使劲朝包里一塞,扭头大 步朝外走去。 刘芳说:“不许你这么想警察!” 丁涛停住脚步,冷笑着说:“那你还让我怎么想?我这人说话不会绕弯,只怕, 我还要想想你刘警官离开警界的真正原因呢!” 刘芳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第二天一早,她打电话把邢远约到茶社。邢远沉吟着半天没有言语。 刘芳着急地:“你怎么不说话,一个刑侦大队长,不会就叫一个秃瓢给吓成这 样吧?” “刘芳,我的情况,你知道吗?” “听说点,马上要提升局座了。” 邢远点头:“秃瓢在南方市经营不是一年半载了,别说市里,省里也有他的关 系。这次,竞争非常厉害,可以说,都在八仙过海,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沾惹 麻烦。” 刘芳不认识似的盯着他。 “我不怕你看不起我,我只想看最后的结果。你倒是直来直去,不是现在警服 都让人给脱了么。” “你真不肯帮忙?” “要是你刘芳个人在南方市有什么事,不需要说第二句话。刘芳,你也听我一 句,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在瑞雪公司干得这么好,怎么又突然想起来……” “我的职业病犯了,这你总可以理解了吧?我告诉你,我不能见死不救,不能 对不起死去的朋友!” “好吧,咱们公事公办。你要报案,总得有个原因吧,就那个赵玲?你刚才也 讲了,她当‘三陪’是在临河就有的,你敢肯定她在天堂夜总会不是自觉自愿?你 如果是兄弟局办案要求配合,请拿出介绍信和你的证件。什么都没有,对不起,南 方市刑侦队不会随便接受一个私营企业的调遣,谢谢你的茶。” 邢远离去的背后是刘芳固执的目光。 晚上,刘芳又坐到了此前的位置上。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旁边的几个‘贵夫 人’都被请上楼去了,她这里,一直没有一个人过来搭讪。她感到纳闷。就在转身 的工夫,她看到了立在步行梯口的秃瓢,秃瓢也在望着她。目光一闪而过。她感到 秃瓢朝他走过来,坐到了对面,她始终没有抬眼看一下。 双方在默默地使着劲。 秃瓢掏出一张名片,推到她的跟前,刘芳拿起来,漠然地扫了一眼,放到一边。 她知道她犯了这一行里的游戏规则,她不能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进到别人的地盘里 做生意。如此说,没有让手下人动粗,秃瓢也算是个有气量的人。 秃瓢说:“你坐在这里,不合适。” 刘芳脑子一转念,故意用浙东口音:“怎么,吕老板这里还对号入座?” 这时候,旁边最后一个‘贵夫人’也被请走了。看来,金堂夜总会的生意的确 不错。 “你是头一次做事吧?” “就算是吧。” “昨天晚上,我就注意到你了。在这里,像陆羽那种冒失鬼,多天都很难碰到 一个的。” “我不明白吕老板的意思。” 秃瓢倒也直截了当:“你坐在这里,太可惜了。你跟我到楼上来吧。” 来到楼上储秀宫,秃瓢说:“以你的靓,应该坐到这里面。只有人老珠黄没办 法的,才会坐在那里玩品位、玩深沉。” 刘芳故意地说:“我这就进去……” 秃瓢说:“你这身打扮,到我的储秀宫里,就显得过于一本正经了。你要是今 晚就想有生意,我一楼专门开有一个时装店。放心,比起外面的价格,这里至少要 优惠一折以上。” 刘芳利索地说:“之后呢?” 秃瓢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该做些什么,会有人告诉你。” 等刘芳坐进储秀宫里的时候全清楚了,其实,所谓的规矩很简单,主要的就一 条,每接一位客人,要交给夜总会二百元钱;如果跟客人出去过夜,则要交三百元。 刘芳被发给了一个牌:222 号。 秃瓢吩咐手下:“222 号接客后,你给我打声招呼。” “吕哥担心她是卧底的?那干脆做了她算了。” “明的我都不怕,还害怕谁来卧底?” “那……” “是给唐西平那个土包子选人。妈的,嫩芽玩腻了,想换个有品位的,我看这 个222 号,合适。但不试一下,万一要是……金堂不怕,怕的是断了一条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