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你一个人跑出去喝成这样?”刘芳把手松开,仍将信将疑。 “出门,碰见了唐西平,这人……我还就不信,‘5 ·22事件’他会一点不知 情,临河大小事,哪一件少得了他掺和?” “你想借酒套他的话?” 林若诚点头。 “得到些什么没有?”刘芳嘴角讥讽地朝上挑了挑,只是,脑子又烫又胀的林 若诚观察不了这么细。 林若诚摇头,突然一笑,说:“人说唐西平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我今天,才 算是信了,眼见他身子都开始晃了,谁知道绕着弯、绕着弯,还在下着一个大套子。 顶上称兄道弟,下面在慢慢地紧绳。” “什么套子?” “他想转让临河饭店给我……”林若诚身子一歪,靠到身后的毛毯上,打起呼 噜。 进来的时候,林若诚忘记关包厢的门。这时,听见一个女孩怒冲冲的声音: “乘务员、乘务员。” 乘务员压低的声音问:“小姐,这么晚了,什么事?” 刘芳走出去,认出正是那天在临河夜总会看到的那一个南方女孩。 “你瞧瞧他吐的,不会喝,灌那么多猫尿干什么?”话音未落,只听里面又 “哇”地一声传出呕吐的声音:“不行,我要换包厢。” 乘务员耐心地解释道:“你们是一起的,你要真换走了,谁来照顾他?” “谁爱照顾谁照顾,我现在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们是……”。 “合同到期,两下全清,懂不懂?弱智。” “你聪明,我告诉你,今天列车超员,别说包厢,连座位都没有了,你只要愿 意,随便到前面过道去站着。”列车员气也上来了,声音跟着提高许多,不少顾客 出来抗议。 女孩嘟囔着:“我算是倒血霉了,你快点来打扫!” 乘务员息事宁人地拿上抹布提着水桶进去了,车厢里很快归入寂静。 刘芳疑惑地走回来,林若诚斜身躺在那里,腿在下面搭拉着,想这些表面称兄 道弟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其实,活得比女人不知要累上多少倍。她弯腰把林若诚 的鞋脱掉,把他的腿抬上去。林若诚朝外一扭身,说起了醉话:“我林若诚,是不 会上你这个当的。” 刘芳眼中波光一闪,倒了一杯水端在手里:“临河饭店的生意不是很好么,干 吗说是上当?” “不熟的生意不做!他这是想趁瑞雪陷入困境的时机, 诱我离开熟悉的日化行 业,就像告诉鱼,岸上森林里的风景多么好一样,鱼一上岸,还能有活的希望吗?” “他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 “好走人哪。连同临河苑的售房款,一起卷而逃之。” 刘芳猛地站起来:“怪不得人家骂你们是奸商,这样一来,要坑住多少人?” 林若诚猛地坐起来:“商场如战场,哪能没有防人之心!”人一激灵,醒了过 来。“噢,刘队,你还没睡呀?” 刘芳人整个给气糊涂了:“你这个人,到底真醉还是假醉?” 项小明的出现,加上刘建国和同班其他人的交待相互印证,检察院在请示省高 检后,把案子退回公安局补充侦查。江新带着闫明亲自到刑侦大队督阵,就在侦破 工作陷入僵局的时候,负责24小时监视监听的吴天、张小婷,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抓住了项小明朝家里发短信的证据。经过反复做工作,项小明的父母配合说出了他 在南方市建筑工地打工的情况。恰巧,林若诚也要到那里办事,就有了两个人的一 起同行。 “好像在和谁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就醒了。” “和你自己说的。”刘芳坐回自己的铺上。 “可能,我自小就有说梦话的习惯。” “哼,那你要做……大生意的时候,可要小心点。” 刘芳本来想说你要做亏心事,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就拐了弯。这在以前,可 是从没有过的事。 “刘队提醒得是,所以,我去哪里,都是坐包厢、住单间。” 林若诚认真的样子,反倒让刘芳不好意思了,声音不觉柔和了许多:“睡吧, 杯子里是我刚给你倒的水。” “谢谢。” 第二天一觉醒来,天早已大亮,看看对面铺上,毛巾被叠得整整齐齐,林若诚 还想刘芳是出去梳洗了呢———这可是女孩们早上再重要不过的功课。他拿上洗漱 工具,也走了出来。刘芳没在,他也没放心上,火车上有时赶上人多,不愿意排队, “舍近求远”是很正常的事。正在刷牙,猛听到车门的地方,刘芳和一个女孩儿说 话的声音。 “临河饭店,我在那里很熟的。” “是吗?你在那里干什么,你身材气质这么好,是不是当前厅经理?” 刘芳先入为主:“算是吧。你到饭店的时间不长吧,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我是两个月前去的。” “饭店规定平时不准串岗,你是在……” 女孩犹豫了一下:“我是顺便去玩的。” “你是唐总的朋友吧?” “不是,绝对不可能是。” “不会吧……是不是怕我找你关照?” “真的不是。你在那里那么久,还能不清楚姓唐的为人?他是动物,需要就叫 人过去,完事就推你走。妈的,闷都快给闷死了。以后,就是搬座金山,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