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秃瓢”问道:“唐哥,怎么样?” 唐西平终于忍不住了:“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筋拽?” “秃瓢”和其他几个人都跟着笑了:“没尝出来?” “没有”。唐西平一以贯之的实在样子。 “虎筋。” 唐西平一惊,忙又尝了一筷子:“人家都传,‘非典’是让你们这帮南方佬吃 出来的孽,是真是假你们别急,反正都真敢下口的。填坑不要好土,你们为这张嘴, 也真够舍本的。” “秃瓢”:“唐哥,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展给别人看的,只有吃是心知肚 明吃给自己的。像你们北方农村,勒紧裤腰带,一辈子有口难张地盖一所房子,死 了又带不走,活得多不值!” 唐西平“民族自尊心”上来了:“你懂啥,那叫面子!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 脸。没脸了,人跟前都站不到,还活个啥劲?” “秃瓢”不服气:“所以,死要面子,活受罪。有好东西,自己的肚子舒服就 行了,非站到人前去干什么?谁会分给谁点什么?没意思吆!” 唐西平笑笑:“你小子,要活在临河,撂在过去,光冲你这句话,就没谁家会 把闺女嫁给你。” “秃瓢”赶紧笑笑,乖巧地说:“所以,老天爷才可怜我,让我投胎在南方。 开个玩笑,来,唐哥,喝酒!” 在这里,除下来生意,谁跟人家抬杠,传出去要当二百五给人笑话:“没一分 钱的利,有什么好抬的,烧不熟!” 酒杯放下,马上一个染着金发的服务小姐给大家把酒斟上。她是什么时候进来 的,谁也没有发觉。 唐西平疑惑地在服务小姐脸上盯着:“你……好像……” 服务小姐马上接口道:“我给先生服务过吧?” 唐西平摇摇头。 “秃瓢”以为唐西平喝点酒把不住了,笑笑:“唐哥,咱这就上节目。” 伸手拿起遥控器一摁,对面银幕上映出一间摆满鲜花的房间,七八个妙龄女孩, 体态各异地坐在那里,本来应该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乱叫的年纪,却彼此谁都没有 看见谁的样子,各自摆着很“炫”的造型。 唐西平原想“秃瓢”是要放带色的碟子助兴,但当坐在最中间那个身着红裙子 的女孩站起来的时候,实实在在地让他吃了一惊。 女孩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在红色的映衬下,更添几分妩媚,让唐西平喜欢的 是,女孩的脸上,没涂也没抹,很是自信地呈现着本色。头发黑亮,自然地在后面 梳成发辫,辫梢是烫过的,像一朵绽放的花,不经意透出了时尚,清纯如刚出水的 芙蓉,又如新剥开的白菜心。唐西平手一伸,说:“这女孩不赖。” 话音落地,红衣女孩就像听到似的,站了起来:“唐老板,我叫春雪,是春天 最后一场雪,也就是老家人称为桃花雪的那场雪天出生的。今年24岁,艺术学院学 生,业余时间客串过模特。” 唐西平扭脸望“秃瓢”:“怎么回事儿,你提前录好的?” “秃瓢”得意地说:“我这可是现场直播。说吧,唐哥,对春雪满意不满意?” 唐西平脸上依然挂着疑惑:“桃花雪,她倒会挑着日子生,也会比着名字打扮 自己。”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风尘中的女孩,没有一个会报自己的真名字,但还是 不由自主地这样说了。 “秃瓢”知道唐西平的眼球已经被吸住了,笑一笑,什么也没说,手掌一拍, 春雪玉臂一撩,朝前一步,跨了出来。可不是“秃瓢”说的现场直播,墙是轻纱, 遥控器控的是灯。红裙女孩轻轻转身,肩头一抖,裙子魔术般挑在手指上,变成一 块方方正正的红绸,斜搭肩上,飘然向前,舞得像一面旗帜。几步猫步,很专业地 刚好走到餐桌下面的舞池里,甜甜地叫了一声:“唐老板,请你跳个舞好吗?” 唐西平喉结一干,不由自主走了过去:“你看,我这手都没法放了。” 春雪笑着身子一旋,红绸早变成裙子裹在了身上,笑着说:“我就不信,有什 么会难为住唐老板。” “我只会一步摇。” “这就够了,看咱们能不能到外婆桥去看看。” 随着音乐,两个人“摇”了起来。 “规矩‘秃瓢’都给你讲清楚没有?” “我只对钱感兴趣。” 唐西平喜形于色:“这太好了。你放心,我在女人身上,出手绝对大方。” 春雪报以一笑:“谢谢。” 唐西平忍不住手上使劲。 “唐老板,我担心在这里碰上熟人,要不,咱们上房间?” “我看戏,最讨厌的就是过门,走。” 在房间,春雪放好洗澡水,还细心地伸手试了试水温,把头伸出房间:“唐老 板,水放好了,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还是我们一块儿洗?” “当然是一块儿洗喽!”唐西平边脱衣服边说:“你不像我以前接触过的那些 女孩扭扭捏捏。等毕业,到我的鸿运公司来。” “行啊!如果唐老板开的价合适,我想我会考虑的。” 唐西平五洲震荡风雷激,床上的功夫是景阳冈的老虎———猛三扑,趁他懒洋 洋的时候,春雪早穿好了衣服。“唐老板,我这就先过去了……” 唐西平明白春雪的意思,随手从包里掏出一扎百元的票子递过去,说:“春雪 真是思想新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