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后来我是被韩潜扛出游泳池的。 那时候我已经爬上了岸,本来可以大摇大摆的走掉,留给韩潜一个潇洒又决绝 的背影,可惜我从小读了太多伟人传,但凡那些个主人公,历经磨难终成正果之时 都要踏着敌人的尸首来一番激* 情澎湃的讲演。 他们的脸上可能还挂着血痕,但是神情却是坚毅,脚下的敌人也或许还没有咽 气,“我,就是这样不屈不饶得到了最终的胜利!”他们一边高昂起骄傲的头颅一 边踩一脚身* 下的败将。 我太迷恋这种正气凛然痛打落水狗的桥段。看那些个败将一边被踩一边口吐鲜 血最后眼皮一翻彻底死绝,每每让我激动不已。所以当我意外之下竟然学会了狗刨, 很是有些天涯沦落人扬眉吐气的意味。总觉得有些胸襟想要抒发抒发。 结果这一抒发就抒发出问题了。当我提溜着拖鞋踱到游泳池边准备居高临下的 望一眼还在水中的韩潜时,脚下一个打滑,就一头载进了水里。狗刨讲究的是天时 地利人和,我下水姿势完全没准备好吸气呼气,根本不可能异军突起再来一段奋勇 的凫水。 我只模糊听到韩潜划开水波游过来的声音,其实只有很短的时间,我浸泡在水 里,不断沉底,却觉得十分漫长,等他终于来到我身边,我努力睁开眼,看到他脸 上表情严肃而镇定。而我本就因为狗刨的折腾精疲力竭,这次落水只象征性扑腾了 一下,并没有大幅度的挣扎,倒是应了《声名狼藉》里舒言的摸样,头发在水里飘 散开,慢慢的漂浮下沉。 大脑缺氧,憋着的气到头了,但却不能大口呼吸,在水里只能带来溺水和窒息。 我只觉得整个脑袋充血,脸大概也憋的通红了。韩潜搂着我的腰却没急忙把我拖出 水面,只是拿手托着我的脸。我对他拼命摇头晃脑示意上岸,他却并不理会。 他只是强硬的掰过我的脸颊,凑过来,直接给我渡气。开始还是温柔抚慰的, 后面却有点变味,带了点凶残,不再单纯是水中的救助,而变成了撕咬一般的吻, 等我最终被韩潜抱出水面,虽然身上挂满了水珠,可是脸上却是烧起来一般的热。 韩潜把我放倒在水池边沿,又俯下* 身来。我躲了躲,连忙摆手,“我没岔气没岔 气,不需要人工呼吸。”他却显然救援心很强烈。一把按倒我很直接的就上来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我和韩潜穿的都不多,某种程度上说都还很咸* 湿,湿答答 的甚至都还滴着水。他俯下来吻我,撬开我的牙齿,姿态很凶狠,唇齿相交,用一 种舔* 吻的方式撩* 拨。我被他弄的呼吸困难,用力推了一把才把他隔开。 他扶住了我,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你会又那样掉下来,不过你现在这样活蹦 乱跳的,我应该援救的很成功。” “人工呼吸需要把舌头伸进去么?”更何况我明明没有溺水。 韩潜却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你不是说就像是被一只大狼狗舔过一遍么。就 当你招狼狗喜欢好了。” 然后他站起身,拿了条毛巾帮我擦头发,柔软的布料遮住了我的眼睛,他的动 作很轻柔,仿佛刚才在水中的是另一个人。等毛巾撤去,他用自己的浴袍裹了我打 横抱起,“你总是事故那么多。” 那晚我留宿在韩潜家的客房里,洗好了澡,本想躺平睡觉,韩潜却来敲门, “我带了医药箱,你的脚踝还是处理一下。” 之后我和韩潜都没说话,我坐在床上,他个子高,为了帮我看受伤的脚踝,就 那样跪在羊绒地毯上。 “贴块膏药吧,有些肿。”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小腿,似乎刻意般停留又蜻蜓点 水般的离开。弄的我的神经一抽一抽的跳。韩潜的手指修长,那种不经意的摩擦, 倒像是爱* 抚和温情的挑* 逗。 “你的脚长的很漂亮。”他抬头对我笑笑。 这个时候的韩潜倒是很无害,完全没有那种压迫感,他就那样蹲在我身边,错 觉里似乎真的是很温顺的大型犬。我想到我小时候养过的那条哈士奇,友善,淘气, 外向。有着毛茸茸的脑袋和漂亮蓬松的尾巴。 韩潜帮我涂了药,慢慢用指节按摩伤处,显得很有耐心。脚踝处传来热辣辣很 纾解疼痛的酥* 麻,我不自觉就哼唧了一声,实在是太舒服。富家子弟也不是一无 是处,宋二少爷就很会帮女孩子选衣服,也算是他的一个特长。虽然送衣服的动机 都不纯良。韩潜做这个倒是很手到擒来,不知道之前是为了什么去学习的,他的按 摩显然很有手法。 我狐疑的目光大概太露* 骨,他擦了下手上的药油,“为了岚岚学的,她小时 候太皮,还喜欢和人打架,总是扭伤。” 此时我的心里其实很乱,不知道怎么接话,今晚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却又像是 骤然间什么都发生了。韩潜看我不说话,也没再打开话题,我跳着脚走到他身边时, 他正背着我整理药箱。 我刚要道谢,重心无意间移到那只扭到的脚,便是火辣辣的疼,应急下直接一 屁股坐到了地上。韩潜丢下药箱,又一次扶起我半搂着丢回了床上。 他意味深长,“沈眠,如果不是你,换做另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这么三番四次 的在我面前出事故,我都要以为是她的手段了。” 然后他凑过来吻了我的额头,是一个晚安吻,“你有时候真是天真的可怕。” 头顶的灯光打在他的背上,投影在墙上就像是巨大的兽。似乎什么东西蛰伏在那片 阴影里。我看到韩潜眼睛里的光华和欲言又止。 我也欲言又止。这是一个混乱的晚上,什么都乱掉了,小火车脱轨了,行星飞 离了宇宙,又二又傻的沈眠潜到了我躯壳的一个角落休眠了。 韩潜走以后我在大床上来回打滚了很多圈,还是睡不着。心里烦躁,慌乱,忐 忑,焦虑,负面的和正面的情绪交相冲击,黑暗和失眠更放大这种感* 官,最后我 终于掀掉被子坐起来。跳着脚打算去夜游。 路过花园时候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我跳着过去一看,却发现是韩潜正 点着小灯在花园的小看台上喝酒,他见到我,也很是惊讶,“要喝点什么么?” 我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就这样面对面的和他对饮,红酒很醇厚,我甚至有了点 微醺的感觉。 “睡不着么?”韩潜的声音传过来,他的手也伸过来摸了摸我的脸,很亲昵, 我觉得他可能已经醉了。 之后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夺过我手里的酒杯,把里面的红酒都倒进了花园里的 玫瑰田,“你还是少喝酒的好。不太安全。上次如果不是我,真是灾难。” 等他再回来,手里却是提了一大杯牛奶。宋铭成说,善良干净纯白的小孩子才 喝牛奶。为你拿开酒杯换上牛奶的男人,势必是对你有保护欲的男人。 在外面我几乎有个相当不好的名声,和我搭上关系的男明星,想洁身自好的基 本都要狠踩我一番表示自己高洁的姿态,韩潜倒是私下里如此示好,容许我自我感 觉良好一点的话,连宋铭成的保护欲都可以扯上,顿时让我觉得有些错蒙抬爱的情 绪,“其实红酒什么都没问题,做这一行,不会喝酒怎么行,我的花色新闻那么多, 虽然不至于全是真的,但总归不全是空穴来风的。你倒不用太在意我。只不过喝酒 而已。” “沈眠,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干净的人,就算什么环境里都是不一 样的。你没有她们那么多的欲求。或者你不想要,或者你已经被人满足了,”他顿 了顿,“你太奇怪,做狗仔的时候,做明星的时候,似乎是称职的,却又是游离的, 胡乱的倒被你弄出点奇异的味道。又庸俗又高洁,又痴傻又精明,实在特别。” 夜晚袒露心迹,然后要求互相评价,再展开一番批评与自我批评?我觉得事情 有点要大条,只好僵硬着笑了笑,“韩先生,你喝多了,那是错觉。” 韩潜却对我这个希望话题就此打住的示警却毫无反应,“我生在这个家庭,有 良好的物质基础,却必须为了加固这个城池去应对各种甚至我也厌烦的东西。人生 有时候就是一个目标一个目标,比如和宋铭元,比如哪个招标会,似乎是开始就为 我设定好的。总之是墨守成规的生活轨迹。” “不过现在我却愿意去为了这种生活奋斗,也算终于能体会一点,前人所说的, 愿我十年奋斗,再换她三年天真无邪。这话果然是激励人去拼命的东西。”这次他 终于转头望我,眼睛里是沉沉的墨色,“要保护什么东西,都要自己足够有能力。 这个定律真是激励的男人们要死要活。”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韩潜却抿了口红酒,晃了晃漂亮的高脚杯。 “沈眠,你可以全然的不懂人情世故,可以横冲直撞,用你自己的姿态生活, 活的像骄傲的孔雀,用最天然最朴质的性格活下去。要风是风要雨是雨。冲动,不 克制,暴躁,情绪化,插科打诨,懒惰,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就很好。我不会让 你有撞得头破血流,或者被现实磨的麻木,变得生硬的那一天,至少竭尽我所能, 让这一天永远不到来。只要有我一天,你就可以这么不用长大,这么继续天真下去。 甚至没有任何生存能力,都可以好好的按自己的方式恣意的活下去。” 韩潜用水刮了我嘴角的奶渍,“我不愿意看你变成一个终于成熟冷漠的个体, 矜持克制像那些女人一样程式化的搭讪方式程式化的穿衣模式交友路线。”他的语 调极其温柔,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这几乎就是致命的。 我幻想过生活如水,终于会有一个男人微笑着向我伸出手,带我走。 韩潜的说辞太让人动心,人都想依附或者崇拜强大的东西,这是天性,而这个 强大的上位者还愿意低下姿态做出保护者的示意。何况我微妙的喜欢这个上位者。 妒忌,记恨,敌意,欢喜,怦然心动,这个男人身上糅杂了我太多的感情。他 可以手段狠辣的把我丢进游泳池,可以冷然警告我,可以虽然厌恶我,仍然在那一 晚后找上门承担责任,可以默不作声的帮我化解舆论和媒体的压力,可以在这个黑 夜里这样细腻温柔的说话,可以说想要保护。可以在和风细雨般的保护里带上强硬 的占有欲。 我不反感。 这时他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都有些冷了,走吧,很晚了,我带你回卧室。” 我带着点茫然任由他牵着走过花园走过长廊。他在房门口吻我。这一次我踮起 脚回应了他。 走廊里没有开灯,我却能看到那一瞬间他眼睛里的欢喜。后来的事情似乎也就 顺理成章。 我坐在床上忐忑紧张惶恐,他搂着我亲吻我的脖颈,一路蜿蜒。带点凉意的手 指伸进我的衣颈,“可以么?”韩潜一边气息不稳的亲吻我的耳垂,一边低哑的问。 我点了点头。 其实说实话,我倒宁愿韩潜只顾着自己,该怎么样怎么样,能把我的感受忽略 掉才好,可惜他这次却十足的温柔,一改上次彪悍的作风,打开我双腿以后却却没 有马上动作,反而是撩开汗湿了贴在我额迹的发丝,细细密密的吻起来,手也抚过 我的背,腰线,一路向下。 黑暗里身体的灵敏度反而更高,他柔情的吻开始变味,带了点啃* 咬,路过我 的胸口,寂静里甚至能分辨出濡* 湿的舔* 吻声响。他的手也覆盖上来,在我左胸, 停顿了很久,像是在感受下面的脉搏和跳动,然后才是带了情* 色味道的爱* 抚。 我脑海里像是炸开了星点的洪荒,只剩下一句词,“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 六幺。”之后便是纷繁而至的陌生情绪。 我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却仿佛那躯壳已经不再受我控制,全然的捧给了韩潜。 他在引导,他是司机,我只是个一无所知的乘客,他可以带我到任何我想去的,未 曾去过的地方。而这一路是风尘颠簸还是小小的摇晃都全在他一手掌控。 男人,大概天生都喜欢在床上君临天下的。 韩潜压制了我微弱的颤抖,又纠缠上来长久的舌* 吻,舌头的进出就像是模拟 性* 交,然后他终于离开我的嘴唇,用手指抹了抹留在我唇瓣上的津* 液却把手指 压进了我嘴里搅合。我的手环在他的腰上,此时感受到他紧绷积蓄并且竭力克制的 力量,似乎就要喷涌出来。 “乖,舔* 湿。”韩潜一路安抚的吻我,一路用诱哄的语气和不容拒绝的态度 驾驭我的身体。我本能听话的用舌头去纠缠他的手指,没有技巧,就像小时候吃糖 般在嘴里胡乱捣鼓。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红酒的味道。融化在嘴里仿佛陈年佳酿, 我头重脚轻,总有种醉酒的迷幻。 而等他拿出手指,我终于知道这手指要去往哪里,才是万般想死的心情,简直 瞬间醒酒。 “拿出来拿出来!”我揪着他的背,狠命抵抗,手指却还是长驱直入,一路挺 * 进还一路灵活的揉* 弄。 我弓起身体,那种陌生的惶恐让我像是一条脱水的鱼,马上要渴死,韩潜似乎 善人般像是要布施要救援,却反而让我更加焦渴。 “乖,腿不要合上,张开点,乖,不要紧张。不会疼的。”他似乎也压抑的紧, 一手按住我的小腹镇压我的挣扎反抗,一手还在做着扩* 张,而从他颤抖的指尖上, 我大约觉得他是箭在弦上了。 等他拿出手指,我却已经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汗水淋漓,他却还不满足,俯 下* 身来亲吻我的腿迹和腰线。 我的身体里喧嚣着一种陌生的渴望。很想要糖果,韩潜却在濒临崩溃之前收回 了。只留下印象里的那一点甜,真正的却品味不上。着实难耐。 所以等他最终埋进我身体的时候我反倒是舒了口气。 以前看故事,阿凡提说驴子不肯前进,主人往往要挂一个胡萝卜在它眼睛前面, 它想吃胡萝卜,就会一直前进。这情况下我却像是那个痴痴傻傻的驴。吃到了久违 的胡萝卜,似乎是身心愉悦扬眉吐气,却不知道深思,自己明明仍然是那资本主义 压榨的对象,对方给你吃胡萝卜,也不过是要骑你。而这骑术技巧,倒也可以物化 成一个供求关系。撩* 拨到你想要,越是想要而不得,在终于得到的时候却反而感 激起吊胃口的人来。 过程仍然有点痛,整个埋进去以后是酸胀。突突的在我体内跳动,果然是比手 指更凶残更可怕的物件。 韩潜开始大约体谅我,没立刻的开动,隔了不久却终于开始下手。很用力的一 个耸* 动,我忍不住低低的呜咽了一声。他却反而受到鼓励般继续加大马力,狠命 的挺* 动,我被他撞击的整个像是在风浪上,更准确点说是仿佛一个个大浪的打过 来,眼看就要被拍死在沙滩上。 支离破碎支离破碎。 本能的想要逃离漩涡中心,却只觉得两腿颤抖,拼命用手推他,好不容易趁他 分神逃离出来了,却又被掐着腰拖了回去。那物件又重新在我体内就位了。 “乖,不要躲,我忍的很难受,你不要乱动,我们慢慢来。”韩潜一边软化我, 一边继续埋头苦干,我看他身上滴下的汗珠,恍惚间倒是想起了“锄禾日当午汗滴 禾下土”。用在此处倒也很符合意境。总之都是耕耘,只不过田地不一样。 等一切都结束,我有些疲乏,躺在床上这才浑浑噩噩的想,韩潜的床果然不好 爬,因为爬上去了能不能下得来是个很值得商榷的问题。韩潜有个大杀器。 他这次很温柔也很克制,因为我的脚踝还扭伤着,大约摆起姿势来他还有顾虑, 韩潜此次还比较保守没有新潮到苏婷所说冲击各种意大利吊灯高难度体* 位,末了 他甚至还帮我按摩了一下腰侧,吻了吻我的脚踝。我只稍稍有些酸疼,并没有上回 醉酒和他糊里糊涂春风一度以后如被卡车碾过一般的崩溃。 “以后做事要当心,不要这么常常受伤。”他声音柔和,我昏昏沉沉应了一声, 加上事情过后毕竟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只好把被子卷过头盖住自己佯装睡觉。 可是韩潜却没让我直接睡,“来,抱你去洗澡。”他把瘫软掉的我提溜着带到 了浴室,放好水,试了水温,才把我放进去。水很暖和,我腰酸腿酸各种酸,迷迷 糊糊就在水里倒头倒脑,倒差点滑进浴缸里。韩潜叹了一声,终于放不下我,挽起 了袖子走过来。 事后我对我自己在浴室里懒惰的行为表示万分后悔。韩潜让我泡澡,我不配合, 又懒洋洋的躺着不愿意动,直接后果就是对抗中韩潜的衣服都打湿了,眼神又变得 血腥了。 然后我们在浴室里又有了一次。这时候我已经足够清醒,扒拉着浴缸的边沿就 要往外爬,可惜水流的原因,反而滑进了韩潜怀里。他捏了捏我湿漉漉的脸,很欢 喜的亲了一下,脸上神色隐忍,身下却是狰狞。 “坐下来。”他一边这么说一边拖着我的腰把我往下按。我两个腿打颤,一时 不查万般皆输。等终于脱力的坐下去,只觉得又被填满了身体,却因为水流还合着 涌了进来,更加酥酥* 麻麻的胀。好在韩潜这次更是温柔,没有刚才那样依依不饶。 我们面对面的在水中拥抱在一起,我累的瘫倒在他怀里,他摸着我的头发,低 低的笑,“舒服一些了么?” 我哪里还有力气回答舒服不舒服,只是死狗一般爬出浴缸爬到床上睡了,他抱 着我合衣躺着。那晚虽然疲惫乏力,我认床的毛病反而发挥到极致,中途醒来数次, 每次我稍微一动,韩潜就会凑过来把我抱的更紧一些,仿佛是很珍贵的什么东西, 藏在怀里不愿别人觊觎。如此几番,我都要觉得他那晚是不是都一直吻着我的额头 安抚我,自己却没有睡。 早上醒来的时候,听到淋浴间里传来水声,看了一眼空着半边却显然有人躺过 的床,我倒反而在日光里生出了恍惚。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梦境。心里却反而没了 焦灼,似乎什么人帮我剥离掉娱乐圈里的光鲜亮丽或者腐朽,只留下了一片平静安 宁。 我正在发呆,韩潜却披着浴袍推开浴室门,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他近来对我 很有点养宠物般的宠溺感觉,而我并不讨厌这种亲近。 大约是淋浴过,韩潜显得神清气爽又很餍足,神色里带了点不经意的闲情和懒 散,密密麻麻的睫毛垂下来,投下一片动人的阴影。 他走过来把我抱到腿上,“把手伸过来。” 我摊开手,很狐疑他要干什么。 却见他拿了一个指甲刀开始帮我一个个的修剪指甲,我低头看手,才发现左手 折掉了两个手指甲,昨晚大概手指还细微的流过血,现在只看到凝结起来的一抹暗 红色。 我很奇怪,“什么时候断掉的?真是一点印象没有。”反而韩潜这个非当事人 倒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我折断掉了指甲。 “你昨晚抓了我很多把,倒是狠辣利索,指甲都抓折掉了,留了我一背的伤, 现在自己睡一觉却忘记了。”说完他还斜斜的脱了浴袍给我看背上的抓痕。确实是 红红的一片,像是盘桓在上的图腾。有一道痕迹特别明显,蜿蜒到了他的脖颈,怕 是要穿高领才能盖住。韩潜顺着我的目光果然也看到了,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下次要乖乖的。要抓也不能抓这么明显的地方。” 说完还逗乐般的抬了抬我的下巴,“你看,我就没不良习惯,你身上是一点痕 迹都没有的。”然后他歪着头补充了一句。“总之我是很尊重你的职业的,至少胳 膊腿上要露出来的地方都没有痕迹。” 我默默的扭头。他却乘胜追击,气息呼呼的吹在我耳朵上,“第二次。”然后 又心情很好般的吻了吻我额前的碎发。 我浑身还有些乏力,整个人也懒洋洋的直接导致大脑也转动不起来,懒得去思 考什么“第二次”,只是坐在韩潜腿上看他帮我修指甲。顺从的真像是他的那胖猫。 人一生里可能会有很多冲动,或许多数验证了那句“冲动是魔鬼。”,冲动的 结果可能是没做好准备的开始,或者是没思考过的行动,最后撞到南墙碰壁到头破 血流。可是我却永远相信,有些冲动,虽然青涩不成熟甚至稚嫩,但人总有那么个 阶段,为了某样东西冲动过,去付诸行动。在某个刹那,对的场景对的时间对的人 物,去做了一些事。 毕竟冲动有时候也可以邂逅很多美景。今早客房里射进来的阳光就很好很好, 韩潜的怀抱也很好很好。 -------- 虹桥书吧